第79章
“這白海棠父皇不是也送了恩師家里嗎?四嬸竟是不知道的?”水溶疑惑道。
黛玉掩嘴一笑:“不過是青姨無聊時的借口罷了,溶哥哥呆了不成!”一甩帕子,卻正好被水溶接住,趁機折好放進懷里,黛玉大羞,只側過臉不看他。
“若說這白海棠,倒也大方得很。剛剛在恩師那里,玉兒還作詩來著!”水溶趕緊轉移話題,免得黛玉不搭理他。
“哦?林姐姐做的什么詩?惜兒也要聽!”惜兒拉著她的胳膊晃,只叫她快些念出來。
黛玉抿嘴一笑,走到支起的窗前,看著園中那幾盆海棠話,櫻唇微啟:“半卷湘簾半掩門,碾冰為土玉為盆。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月窟仙人縫縞袂,秋閨怨女拭啼痕。嬌羞默默同誰訴?倦倚西風夜已昏……”
“借得梅花一縷魂……真是好詩!好詩啊!我卻是無論如何也是寫不出這般句子,唯有林姐姐這般玲瓏剔透的心肝才藏滿了這般的好詞!”惜春發自內心的贊嘆道。
“惜妹妹說的是!想世間定無勝過玉兒才情之人!水溶亦甘拜下風!”水溶雖然是第二遍聽這首詩,卻仍舊心中波瀾起伏,為玉兒的灼灼才情自豪不已!正感嘆著,卻聽一個聲音道:“稟太子!若說才情如圣玉郡主的女子,奴婢倒是知道一個!”幾人定睛一瞧,卻是那賈府送來的入畫,現已更名畫雁的。
“放肆!主子們說話哪里有你插嘴的份!”惜兒喝道!這畫雁自入了王府,一直也是安穩的,雖懷疑她另有目的,多方監視,卻始終不見露出馬腳,卻為何今日一反常態?
“郡主恕罪!奴婢只是見太子愛才惜才,一時忍不住便說了出來!”畫雁低頭無限委屈的答道。
“那么你且來說說,什么樣的人竟如圣玉郡主一般的才情呢?”水溶饒有興趣的注視著畫雁。早聽黛玉說了賈府將她送進王府的事情,可見今日這個無意中的話,也不是那么簡單!
“回太子,正是賈府的三姑娘賈探春!奴婢記得三姑娘也曾做過一首海棠詩,且容奴婢道來!”畫雁恭敬地答道。
黛玉一把拉住要發脾氣的惜兒,只笑著不語。水溶眼中精光一現:“你且可以吟來聽聽!”
“是!”入畫忙應了,慢慢吟道:“斜陽寒草帶重門,苔翠盈鋪雨后盆。玉是精神難比潔,雪為肌鼻易銷魂。芳心一點嬌無力,倩影三更月有痕。莫道縞仙能羽化,多情伴我詠黃昏……”
“畫雁!我記得你是不認得幾個字的,卻如何記得那賈姑娘的詩詞?莫不是有意賣弄?”惜兒終究沒有忍住,怒道。
“回郡主,自打郡主離了賈府,奴婢便奉命去服侍三姑娘。三姑娘憐惜,教我讀書認字,奴婢才記得幾首的!”畫雁趕緊解釋道。
“賈三姑娘向來不做沒有回報之事!又怎會輕易教你吟詩!畫雁,你當我是那泥捏的無心人不成?”惜春此時算是明白了,送她來這里似乎不只是賈母一人有心。
“奴婢怎敢欺瞞郡主!”畫雁撲通跪倒,道:“奴婢只是十分敬慕那三姑娘的才情!人品更是無雙,實該稟明太子殿下的!”
黛玉輕輕一嘆,道:“想是你竟不知春闈那日之事,也不知那賈探春如今的情形罷,只傻傻的照著人家的算計做,卻不知已把自己逼到了死路上……”
黛玉一語出,入畫雖驚訝,卻嘴硬道:“哪里有什么算計了!奴婢只是實話實說呢,想來是郡主因三姑娘才情出眾便不愿聽奴婢提及罷了!”
寧安王府的里的人本就對賈府出來的她有所忌諱,自不會跟她說這些八卦,探春出了何事她哪里能知道。
話音未落,水溶一巴掌招呼過來,將畫雁打倒在地,怒道:“你這賤人!竟敢如此放肆!辱沒圣玉郡主!竟真是不要性命了!”
畫雁倒在地上捂著臉嗚嗚的哭,黛玉幽幽道:“好言勸你你卻不聽,竟把別人的好心付了那東流水……”說完,拉了氣鼓鼓的惜兒出去找寧安王妃,其余的事情,皆留給水溶便是了,女孩子總是生氣可會早早生出皺紋呢!
見黛玉二人走遠了,水溶臉上最后一絲溫柔亦不見了,自坐在靠椅上,冷冷問道:“說罷,那賈家送你來這王府,有什么陰謀在?最好實話實說,爺可是受不得謊話的!”
畫雁被水溶的冰冷模樣嚇的瑟瑟發抖,可見黛玉離去了,便心一橫,道:“回太子的話,沒有什么陰謀的,奴婢只是覺得賈家三姑娘實才德出眾,是該得太子殿下青睞……”
“一派胡言!”水溶怒道:“卻不知那失德敗行的女人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這奴才如此為她賣命!”
畫雁謊言被戳破,頓時臉上血色全無,探春可是沒給她好處,賈府里還拿捏著她的爹娘,自己亦是無法才這般做的。
“這奴才可是神秘的很呢!我都看不出來她暗中到底還有什么樣的差事!”幾個丫頭扶著寧安王妃站在門口,王妃一臉看好戲的樣子,向畫雁道:“王爺剛剛回府,聽惜兒說圣玉郡主受了委屈,大發雷霆!如今我也只是來說一聲,我那王爺可是個雷性子,你這奴才最好不要再耍什么花招,否則,活剝了你的皮也不是不可能的!”說完,吩咐后面跟著的婆子拖著畫雁直奔正堂而去,又請了水溶一道過去用晚膳。
寧安王爺特地早早地結束了公務回府陪妻女用晚膳,卻聽得那畫雁在太子面前胡言亂語,污蔑圣玉郡主之事,登時大怒,令人捆了先一頓好打再說別的。這夫妻二人的脾氣倒是般配的很。
挨了三十板子,畫雁被丟捆著在正堂的地上。“畫雁!事到如今,你還是不準備說實話了?”寧安王爺陰沉著臉道,知情的丫頭婆子守在門外,下人們若問便只說是畫雁犯了錯處,惹得爺發了脾氣。
“回王爺的話,奴婢全說。奴婢只求。只求王爺救救奴婢的父母……”畫雁發絲被汗水粘在臉上,又混了眼淚,雙手倒背著被綁的死死的,被打得血絲滲出了衣裙,狼狽不堪。
“你且說來,敢有半句虛言,今日定不饒你!”王爺怒道,轉過臉卻溫柔的對王妃道:“青兒還是回避下吧,若是待會兒有什么不中聽的言語,傷了麟兒就不好了!”太醫已診斷過,說王妃這胎定是個世子,把他樂的好幾天嘴都合不上。
王妃一笑:“無妨,我倒要看看,這賈家究竟想要如何的死法!”寧安王爺知道擰不過她,也就算了,無奈的轉過頭又把臉一板,喝道:“說罷!爺可沒什么耐心的!”
“是!”畫雁又痛又嚇,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緩緩道來:“稟王爺,自寧惜郡主離了賈府以后,奴婢便被二太太從大房中要了去服侍三姑娘。后來有一日老太太與二太太叫了奴婢去,要送奴婢來王府侍候郡主,也安排奴婢若是找到機會,便將秦可卿的遺書盜出送給她們。奴婢本不愿答應,怎奈我爹娘均是賈家的奴才,她們用爹娘的性命要挾與我……奴婢為了爹娘,只能照府里的吩咐去做了,卻始終沒有探得遺書的下落,亦不敢太過顯眼……”說到這里,畫雁泣不成聲,好一會兒才又繼續道:“三姑娘知道奴婢要來這王府里,便要奴婢入府之前幾天背誦許多她做的詩,言王府是皇親府邸,一旦有機緣與太子碰面,適當的時候吟誦出,引起太子對她的注意。奴婢也只能背個音,連字是如何寫的都認不全!三姑娘還說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寬容大度,若可能,要奴婢在太子面前盡可能的暗示圣玉郡主刻薄,小性等,降低她在太子心中的地位……”說完,大哭不止,竟似乎放下了沉重的負擔一般。
寧安王妃聽完她的話卻大笑連連,道:“玉兒!竟真真被你猜對了!幸虧青姨聽了你的話,將那遺書妥善安置了,這奴才才未能得手!賈探春已經配給了那個傻子,難得這奴才還蒙在鼓里!”
黛玉一笑:“青姨抬愛了,玉兒不過是隨口提醒一下子罷了!”
“賈府里還想翻身不成?”寧安王爺面露狠厲:“竟然用這般下作手段!”
“王爺息怒!其實說起來也怪你不好,自打我有了身孕,便這也不許,那也不讓的,只能使人去鬧,放些流言!我看我很該再去一次給他們大大的打擊!”王妃嗔道。
“那可不成!如今太醫說胎像并不是很穩,萬一一個不注意傷了身子可怎么辦!仇要報,可是青兒的身子可是最最重要的,咱們女兒若是在天有靈,也定希望你平安健康的!”寧安王爺趕緊反對,又搬出水卿來說服她。
看著王妃不甘心的樣子,水溶笑道:“四嬸,依我看,與其說給他們一個打擊,莫不如給她們一個希望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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