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啪”的一聲,王夫人挨了王妃一記耳光,“膽子養大了要喂狗吃不成!既是當今皇上賞賜,偷著也好!明著也罷!是要有記檔的!豈容你在這里胡言亂語!”轉頭又冷笑著對賈母道“我女兒財物豐厚,你那破纏金鐲子又值幾兩銀子!老太君未免失算了!苦了那卿兒看透了你們這般子豺狼,為了這些錢物不被你們誆騙了去,只能用如此的方法積攢!卻不知你那偷養的孩子是你親生呢?還是幫別人養的呢?”一句話竟說賈母有私生子,實在厲害。
得信早已趕來坐在外堂的的賈政等府里男人均深感丟臉。如何竟有這樣的事情!
“事已至此,王妃卻想如何了結?”賈母顫抖著說,底氣明顯不足,實在想不到這幾乎置賈家于死地的的證據均是那秦可卿藏在惜春身上了!
寧安王妃也不吱聲,只抱了惜兒,用手指慢慢敲桌子。半日才言:“如今,我女兒也死了,人死不能復生!還能怎么樣呢?……”王夫人見狀忙笑:“很是這個道理!如今賈府的女兒去伺候王妃,就算是扯平了罷!”
“說什么混話!惜兒是我和卿兒的恩人,也是你們這起子人能算計的!你個下作的娼婦,屢屢犯渾!給我打!”王妃忽然暴怒,兩個婆子走過去便要開打。
賈母忙跪倒:“她今日糊涂了,王妃要念在她是賈嬪的母親,饒她一次才好!”
“哦?是了!這混人竟是那賈嬪的母親!本王妃便留了她就是了!”笑著又對賈母說:“這事情如何了結可以緩一緩再議。卿兒的遺書,本是該呈交皇上的,既到了我手里也定是有原因,只如今王府上蓋新院子,手上緊了些。這白玉為堂金做馬的賈家是不是能夠周濟王府一二呢?如此,若是府上人管得住自己的嘴,你那親生還是后養的孩子,便和我也沒什么關系了!”
“這……”賈母猶豫起來,現在真的已經周轉不出錢了。
“嗯?難道不愿意?”王妃從鼻子里哼出這句話。“愿意!愿意!卻不知王妃要多少”
“先送來五十萬兩吧!”王妃十分爽快,賈母卻差點死過去。五十萬兩,實在是太多了點,一想到與謀害郡主的罪名想比,卻又不算什么了,只是想先把這瘟神打發走了,日后再想主意把那遺書偷了來或者毀了!
“好,老身過了年一定送過去!”
“過年?過了年就來不及了!”王妃摘下護甲,對著光比比自己剛留起來的指甲,“初三之前,若是銀子不送過來,你們府上自己看著辦!”也不給賈母反應的機會,又道:“哪個叫賈探春,還有薛寶釵的?”探春又出來跪下,原來寧安王妃根本就沒有把她放在眼里。王夫人命人喚了寶釵過來。
二人跪在地上。王妃道:“別以為本王妃不知道,這惜兒在府里的時候你二人狼狽為奸,倍加口舌排擠,一個下三濫的商人之女!一個沒什么臉面的庶出蹄子,竟然敢欺負惜兒!嚼惜兒的舌根!你們可知罪嗎?”
寶釵忙道:“稟王妃,小女與四姑娘向來要好,免不了玩鬧拌嘴,卻實不曾冒犯!王妃明察”說罷淚珠點點,甚是可憐。
若不是探子報的一清二楚,寧安王妃又如何能得知的如此詳細,這個薛寶釵自入了賈府,賈家的小姐竟然靠后了,處處打點收買人心,常常明里暗里諷刺挖苦惜春沒爹娘,性子不好。王妃素來不是個按照常理出牌的!如何能和她講清道理,只聽一聲:“巧言令色,實是討厭!本王妃說你有便有!拖出去,打上二三十板子與二姑娘出氣!”
幾個仆婦上來拖著連哭帶喊的二人下去了,打了十幾板子的時候,惜兒摟著王妃的脖子:“母妃不要生氣了,咱們回家去好不好!”淚光盈盈。寧安王妃竟恍惚看到了小時的卿兒,連忙應道“:好了好了,馬上就回家!”便下令:“好了,惜兒求情,剩下的就免了,還不過來謝過姑娘!”
兩個人被拖了進來,說是打板子,終究年紀小,卻也沒有打重,只是這臉面盡失。探春哭的不行,寶釵卻咬牙忍痛跪著道謝!心中深恨,自己平日里天天擠兌的臭丫頭竟然成了王妃的義女!她之前沒來,自不知道里面的事情,所以只后悔沒有早點來,王妃一定喜愛自己的沉穩大方,說不定就沒那惜春什么事了!
寧安王妃事情辦利落了便抱著惜兒走了,臨走時,惜兒只是留戀地看了一眼賈珍后便轉過頭再沒有看賈家眾人一眼!
王府一行車馬遠去,賈府眾人面如死灰,默默地回了賈母的上房,如今卻也不管什么規矩了,男男女女的均坐或站在下邊。賈母心頭浪濤翻涌,實是不相信竟發生了這樣一幕。滿屋子寂靜著。“鳳丫頭!傳話下去,今日之事若是哪個奴才有半點傳出府,定要全家打死!”忽然,賈母目光一絲狠厲:“珍兒!還不過來與我跪下!”賈珍卻只上前做了個揖,淡淡問道:“老太太何事?”
賈母氣結,好半天喘不過氣來,鴛鴦給順了半天才緩了下來:“原以為若是四皇子翻了身,有這秦可卿在便能幫扶賈家,沒想到她居然做賊自盡!我且問你!今日為何要幫著那寧安王妃與府里做對!”
“賈珍問心無愧!只想替兒媳討個公道!事已至此,老太太再說我的兒媳是賊,恐怕是欲蓋彌彰了!”賈珍不卑不亢。“呸!”賈母怒道:“不要以為你那骯臟心思我是不知道的!為了一個女人,為了你那點子心思,竟然于祖宗基業于不顧,你還有何臉面擔這賈家族長的位置!”
賈珍輕蔑地一笑:“賈珍心思是否骯臟畢竟是心思,賈珍能不能擔當起族長的位置至今還是族長!至少我沒有害人性命,反誣為賊!也沒有外面養孩子!”
“你!你。”賈母這回是真的翻白眼暈了過去,剛才裝聾作啞的女人們呼啦圍上來哭天搶地。
“珍兒,你少說幾句吧!”賈政上前,無論如何,雖震驚于賈母的惡行,卻也是他的母親。
“無論如何?珍兒不該允了那寧安王妃,把四姑娘帶走的!這可壞了府上的規矩!”王夫人看見老太太昏了過去心里很高興,不知不覺擺起了嬸娘的譜。
“如何不該?難不成留下來如大姑姑般被你們賣掉?”賈珍說完一拂袖子,離開了,根本沒甩她臉。
“這珍兒,真真可氣!今天這事都是他弄出來的,日后,我必要……”王夫人還沒發狠完,賈政便呵斥道“你給我閉嘴!我還沒問你,當初你在我面前說那秦可卿偷竊,描畫得有鼻子有眼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爺,如何能怪我,這可是老太太吩咐的,究竟為何,我實不知!”王夫人委屈的樣子。
賈政卻也不知該說些什么,明知道她有所隱瞞,如今卻也不是追究的時候“我且問你!榮府帳上還有多少錢?”王夫人心里一激靈,趕緊說:“回老爺,帳上哪里有錢,過年的錢還是老太太出的!”
“為何要那老太太出錢,官中的銀子呢?”賈政疑惑。不得已,王夫人只好把田莊等事說了,包括老太太讓她放利錢的事情。
“你這敗家的賤婦!”賈政氣極,抬手就要打。王夫人撲通跪在地上,捂著剛剛已經被打了的臉,拖著哭腔道:“老爺,我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這都是老太太的命令,做媳婦的哪里敢不遵從!老爺!”聽這話,賈政這手卻是打下去也不是,不打下去也不是。
“你們夫妻二人就不要再演苦肉計了!若是放了多年的利錢,便是今年的沒了,往年的利息定還有的!”賈赦撇撇嘴“不像我們大房里,娘不疼舅不愛,有這好事也輪不到我們,如今可是一點子錢都沒有的!”
王夫人一聽也來了勁,抓狂到:“這事情本就是寧府賈珍那里的!死了人卻要榮府里分擔是何道理!”賈赦卻嘿嘿一笑:“弟妹這話錯了!事情正對著的可是老太太,若是追究起來,這兩府均跑不掉!我們大房卻是再沒錢也不能置老太太于不顧,聽二太太這話,是跟二房一點關系沒有了?”賈赦說者無意,王夫人卻聽者有心,猛地想起勒死秦可卿自己也是有份的,嘴上不再說什么,卻死咬沒錢。
“這樣,我們大房二房各出二十五萬兩吧,老太太那里已經這個樣子了,就不要聒噪了!”賈政最后總結性地發言。
“這感情好!我們大房里已經付過二十萬兩,如今,只拿出五萬兩就是了!”賈赦道。
“如何你們拿了?在哪里?”賈政不解問道。
“在你那太太手里,可是我那鏈兒買命的錢呢!”邢夫人興災樂禍道。那賈璉從江南回來后,便將那邊的事情告訴了王夫人,王夫人深恨賈璉帶著元妃的手諭都沒弄來林家的錢,便收了賈璉手里二十萬整的銀子,一分都沒給他留,只說這錢入官中。賈璉吃力不討好,還一分錢沒撈到,徑直去了賈赦那里把事情都說了。剛剛賈赦難得說漂亮話,說大房不能置老太太于不顧,就是在這里等著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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