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悄聲閃進寒江雪的書房,刺客東翻西找。書桌上沒有;書架上的書一一拿下來翻看,連書架的底角都不放過,一一伸手探視有沒有暗格之類。
突然手上一頓,找到了!刺客心里一喜。趕緊小心翼翼的拉開暗格,他從里面慢慢抽出一張白色的帛布圖。
“在找什么?”
“皇陵地圖。……呃?你——”刺客驚恐的回過頭,“你”后面便消了聲。
但覺脖子上一癢,刺客鮮血噴涌而出,緊接著他的頭顱就骨碌滾到了地上。瞪大的雙眼,他死不瞑目。他要看看,是誰,到底是誰,就這樣取走了他的性命!
在他瞪大的眼睛中,笑顏冷酷的笑容越來越大。
殘酷的笑看著地上那顆腦袋眼中的光華慢慢變成死寂,最后像死魚一樣沒了生氣,笑顏才收起碎玉,伸手奪過尸體手上緊攥的白色帛布。緊緊抓在手上,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將它折成原樣,放回暗格。原來這么多人覬覦的,就是這個皇陵地圖啊。
轉身看見死不瞑目的刺客,笑顏踢了他一腳,將刺客的頭和尸身踢到一起:“死了還瞪什么眼,小心把眼珠子瞪出來!”然后從懷里掏出小瓷瓶,倒了些白色粉末到尸體上。尸體一接觸到白色粉末,馬上“糍”的一聲腐蝕了,騰起一縷白煙,散發出一股不太好聞的刺激性味道。
“唔……解決了一個。”笑顏伸了個懶腰。好久沒重操舊業了,一下子人都懶散了,哎。再不活動活動筋骨,怕是都要忘記老本行了。
忽然聽得外面似乎傳來執勤侍衛的交談聲走近,笑顏推開窗,一個縱身消失在黑夜中。
那邊。
另一個刺客一路向西,不知怎么的摸到了西宿雅閣。
雖然半年沒人入住了,東西卻一應俱全,家具也干凈整潔,甚至桌上的瓜盤水果都擺得好好的,像是隨時等待主人歸來。
這個刺客武功不如前一個,心思卻謹慎得多。雙手持劍,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靠近床沿。
飄拂的紗帳里,兩道身影正并肩坐在床沿。借著窗口流進來的月光,隱約可以看清那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子。男人身形挺拔,黑金色眸子柔情款款,女子嫵媚眼里,眼角一滴淚痣鮮艷欲滴。
“嘿!”刺客揮劍橫砍!
“咔嚓”一聲,兩個人頓時被看成四段,硬邦邦的掉到地上。
沒有鮮血,沒有慘叫,——竟然是兩個蠟像!
刺客大驚,慌忙退開轉身,驚疑不定的舉劍面對著周圍。夜風徐徐的吹進來,撩起柔軟的紗帳。紗帳每一個輕微的飄拂都會驚起他一陣亂砍。
揮著長劍亂砍了很久,刺客才算意識到這屋里似乎根本沒人,就他一個人自己嚇唬自己。松了口氣,他一手執劍,一手抬起擦去額頭的冷汗。長長吁了口氣。媽了個巴子,還真嚇人。
月光朦朧,他猛的一轉身,發現身后竟然還有一個人!
頓時驚得噔噔噔連退數步。
舉劍相向,卻發現對方一動不動。
——又是一具蠟人!
刺客此刻真是恨不得砸了這里,不禁暗暗惱恨這榮華親王真是變態,竟然喜歡玩這種東西!嚇得他——媽了個巴子,褲子都濕透了。
恨恨的走過去,在蠟像腿上踢了一腳,刺客抬起胳膊靠在蠟像肩膀上,倚著蠟像休息,賺回剛才被嚇死的腦細胞。
仔細看去,桌邊竟然還有一具蠟像。這是坐在桌邊伸手去拿香蕉的丫鬟像。這丫鬟眉清目秀,還挺眼熟,長相普通,屬于掉進人堆里還真不太好找的那種。不過這服飾……
刺客不禁走上前去細看。
伸手拉住那衣裳的布料,拇指和食指捏捏,挺粗糙啊,又拖到月光下看看:這丫鬟穿的衣服怎么是黑色的!
大驚之下猛抬頭,正看到這蠟像竟然朝他露齒一笑!
“媽呀!”此刻頓時嚇得屁滾尿流,直往后退。
“砰”的一下撞到身后的蠟像,頓時嚇得他手一松,長劍哐啷掉地,他慌忙去撿劍。
一只手比他更快的撿起來遞給他。
“謝謝。”他很自然的道謝,隨即瞳孔放大,“啊!啊啊啊啊啊——”大聲尖叫著跳開,舉劍指著身后的蠟像,抖得全身的骨骼都在響。
“喂,你的同伴等你蠻久了。”充滿笑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就像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的隨意,卻一刀捅上,讓刺客瞪大眼瞳孔充血,心生寒意。
僵硬的轉過頭,他恍然大悟的看著笑顏:“是……你……”
笑顏嘿嘿一笑:“是啊,好巧啊,又見面了,大爺。”
之前他們拋銀錁子給她就是試探她的身手,她故意裝作手腳不靈活,接不住,讓他們放低了戒心沒有找她麻煩。嘿,現在這叫驕兵必敗,風水輪流轉!
沒給刺客再說話的機會,笑顏攪動手中的碎玉,然后猛地抽出,鮮血頓時飛濺了她一身。左手輕輕一推,刺客的尸體砰的砸在地上。
用同樣的手法處理了刺客的尸體后,笑顏緩緩轉過頭,巧笑倩兮:“好久沒看到你了,刑天。”
“你終于來了。”陰影中的刑天慢慢走出。他就是之前被誤認做小廝的蠟像。
“你怎么知道我會來?”笑顏拿起桌上的蘋果,咬。
“因為你放不下他,所以一定會來。”
笑顏啃蘋果的動作停住。為什么刑天說這話時,她只覺得悲涼?
因為你放不下他,所以一定會來。
說這話時,刑天又是怎樣的心情?
她放不下寒江雪,所以她一定會來——可是來了又怎樣?
刑天放不下她,所以刑天愿意死守在這等——可是等到了又怎樣?
世界瘋了,愛情瘋了,相信愛的人都不會有好結果!
笑顏冰涼的小手被人執起:“所以我要等,等到白發蒼蒼,等到視力模糊,等到再也站不動了,就坐著等……”
“不要說了……”笑顏哽咽著捂住他的嘴巴。主動抱住了他。
她不愛他,她知道。她也知道既然不愛就更不該給他希望。可是——可是面對這樣干凈,這樣執著的愛,她真的,拒絕不起啊!
她拒絕不起!她賠不起!若是打碎了這顆水晶一樣的心,她真的賠不起!
刑天用力的回抱笑顏,顫抖的,緊緊的。
領著刑天在皇城轉了個圈,笑顏決定還是先把他安置到藏匿炎拓的破廟里。在沒有理清楚自己的感情前,笑顏覺得還是不要讓他們碰面的好。混亂的感情,就像腳下混亂的荒草,恣意蔓延。
對寒江雪,這個讓人捉摸不定的男人,笑顏不想承認卻又否認不了這個事實:她還在乎他!在乎他是不是會受傷,在乎他性命是不是安全無虞。可每每想起他,她的心尖都如針扎一般的疼。想起他,想起他的背叛,她恨,她怨!她無法說服自己原諒他!可是她還是忘不了他。忘不了那個坐在皇覺寺廂房門口托腮等她回來的男子,忘不了那個抱著她耍賴的男子,忘不了那個雨夜撐傘而立的男子,忘不了那個喝得酩酊大醉跳艷舞的男子。她忘不了他!所以她選擇將他塵封在心底的某個角落,然后打著快樂,打著自由的幌子去逃避,去追逐別的東西,好讓自己不再想起那些不堪的感情殘骸。
可是她卻從沒想過,在她尋找著一切可以消磨感情的借口時,會遇上一頭笑面狐貍。他展開他黑色的翅膀,為她撐起一片沒有寒江雪的天空。在奸詐剝削著她的同時,又不著痕跡的為她擋去了一切風雨,只留給她一片簡單的快樂,簡單的快樂著每天的快樂。不用去多想,不用去擔心明天,因為有他在,明天,太陽還是一樣會升起。他了解她!知音難求,他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并用他的方式幫她實現著——他是這個世上唯一了解她的人!靈魂的契合,知己的共鳴,讓她心動,讓她猶豫了。
刑天,她感激他,依賴他,但是她不愛他。他的感情,是她接受不下,卻又無法拒絕的執著。即使知道她對寒江雪的感情,他還是那么固執的在王府等候,這份倔強讓她動容,又讓她充滿頹喪的無力感。
疾風知勁草,芳草碧連天。
“有人!”刑天忽然一把拉過笑顏,帶進懷里旋身退開。
前面的破廟“砰”的炸開,兩道身影從廟里破頂而出,在轟然倒塌的破廟上凌空竄起,一路對掌急速落下。到落地的那一瞬間,兩人立刻分開,反向彈出。炎拓一路滑退出十數米遠,“哇”的噴出一口鮮血。
“帥哥大叔!”笑顏一驚,趕緊跑了過去。
另一邊的黑衣蒙面人也連退十余步,見笑顏朝炎拓跑去,馬上更快一步飛掠而上,鷹爪直擊炎拓背上的木盒。
“當”的一聲,長劍隔開蒙面人和炎拓,刑天一劍揮出,劍氣如虹,綠油油的草地上一道無形的氣場將綠草從中間分開,一直躥出十數丈遠方才消歇,蒙面人被迫順著劍氣倒退飛開。刑天馬上閃到炎拓與蒙面人之間,縱身撲上,與蒙面人纏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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