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丞相羽西,入宮后,未能見到羽紫函,心里七上八下,只怕女兒已經兇多吉少。
丞相府,大門緊閉。
大殿里一個雙鬢皆白的老人,無奈地踱著步子。
作為開過功臣,他不服。夜之魂先前寵愛自己的女兒,他可以不計較自己在朝中地位的下降,而如今,羽紫函生死未卜,這叫他如何繼續為那九尺龍臺上的主人賣命呢。
難道真的要叛國嗎?
羽家世代效忠夜家,與最西方龍庭家族,最南方青海慕容家族,最東方毓幻家族,為夜家守護家族四大家族。
身為四大守護家族之一,倘若羽家叛亂必然招致其他三家的排擠。
西龍庭,東毓幻,南慕容,哪個不是武林世家,單單憑借羽家目前的實力,與任何一家都不能發生正面沖突。
“父女之情比得上你女兒的性命嗎?我告訴你,你女兒死了,死在嘉裕帝手上,要不要與我合作,你自己看著辦!”國舅鳳翔的話不停地在他的腦海之中閃現,就連他甩袖出門的動作都是那樣的清晰。
國舅鳳翔算的不錯,此時的羽家不過和他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破舟而行,一個都活不成。
丞相羽西已然年老,祖上留下的百年基業,又怎么能夠在他手上毀于一棄?
可是女兒的仇不報了嗎?
報,一定要報。
于是,只有一個辦法,與國舅合作,反了夜家,擁立新主。
只有這樣,才能在保住羽家百年基業的基礎上,為羽紫函報仇。
老丞相右手使勁兒一拍香案:“唉,還是逃脫不了他們兄妹的控制!”
羽西看不慣東太后,那是必然的。斯通男寵,淫亂后宮,這些罪名,在他看來都是不可饒恕的。當初,國舅鳳翔,貴妃鳳陽,獨掌朝政,自己不得已才向他二人屈服,如今卻又要為這樣的理由受制于人,實在無奈。
“來人!”也罷,為這家業,也只能如此了。
“父親,發生什么事?”說話的是丞相長子,羽紫函的哥哥,羽秋澤。
少年得志,也是前途無限。
一襲華袍,風度翩翩。
他的頭發是陽光一樣的金色,海藍色的眸子,清亮迷人。
王域與東方毓幻國的混血王子,母親喚他,毓幻秋澤。他的母親是毓幻國的女皇,早年得見意氣風發的羽西,芳心暗許,為他留下一條血脈。
只是身為毓幻國女皇的母親,不可能拋棄自己的子民,與這個男人雙宿雙飛。
于是,誕下一子,隨父親來到皇城。
“沒事,為父要出去一趟,你留在家中不要隨便走動。”羽西并不打算將這件事告訴秋澤,換個說法就是,一定要瞞著他此事。因為如果,他的母親知道實情,毓幻家族必然出面阻攔,到時只怕免不了一場惡斗。
“是。”秋澤并不是很了解父親,因為父親最疼的從來都是自己的妹妹羽紫函,所有的心事也只向女兒傾訴,他這個兒子的確有些不太受寵。秋澤苦笑,隨他去吧,自己開心不就好了。
“備禮。”羽西淡淡吩咐,所謂官場,少不了賄賂。
萬俟王朝如此,王域亦是如此。
養心殿。
安美人展開手中的書信,魅千里之外飛鴿傳書:西龍庭,東毓幻,南慕容,皆為王域之開國守護家族。
簡短一排絹花小字,暗藏玄機。
魅的意思應該是,要借刀殺人。
但安紫煙明白,這三家雖為王域三大守護家族,卻也一直以來是王域最大的威脅。如果正面求助,非但不能真正解決問題,反而會給王域帶來更大的危機。
“娘娘,該歇息了。”說話的是新來的丫鬟,自己妹妹安楚蕓被夜之魂下旨送去鳳筱閣后,自己身邊就換了親信。這丫頭倒也俏皮可愛,卻總是少了那么一點兒靈氣。不似安楚蕓,官宦出身,對于朝中政事倒也了解些,有她幫自己,安紫煙也許就不會覺得這么吃力了。
鳳筱閣,王域第一閣,搜羅了所有與那個紅衣舞姬有幾分神似的女子。
安紫煙暗暗感嘆,自己雖然得到了那個男人的青睞,但說到底,他心里愛的還是那個紅衣舞姬。
很多天前,安紫煙是那么恨焰蝶,不是因為她奪走她最愛的人,而是因為夜之魂深愛著焰蝶,而焰蝶卻不知道珍惜。三魂七魄,烈焰噬魂術,都是拜她所賜。即便三魂七魄是安楚蕓暗中做了手腳,但說到底,那種毒還是她們巫族人研制出來的。
安紫煙記得,夜之魂出城之前,每每深夜的時候,養心殿里都會傳出花瓶碎裂的聲音,那是那個她深愛的人,忍受不了那樣的苦楚,砸碎花瓶,用那鋒利的碎片生生插向自己的左臂。
安紫煙記得,夜之魂鮮血淋漓的左臂,那樣揪心的疼痛就仿佛看著他,都可以切身感受。她的心,也跟著隱隱地疼。
她理解焰蝶的仇恨,但她無法理解她報復的手段。
最讓她想不通的是,夜之魂明明可以強行霸占那個紅衣舞姬,為什么不直接……想想或許只有那樣才算得上是真情吧。
自己,真是可笑,不過一個替代品而已。
唯一能夠安慰自己的大概就是,自己還算得上是個替代品吧。鳳筱閣里那些歌姬,晝夜不休的歌舞,只為博那個人的一時歡心,哪里有自己這么好的運氣,可以在他受傷的時候陪伴在他的身側呢?
安楚蕓,那個名義上的妹妹,不知她可安好。
以她那樣倔強的性子,留在那樣的煙花之地,只怕免不了要吃虧吧。
然,魂留下的話,自己絕不會背叛。那么,楚蕓也只能嘗嘗自己當初所受之苦了。
安紫煙還記得,那個惡心的老男人,是怎樣從自己的身邊爬出那張床的。
大學士,是啊,他還有一個很氣派的官職。
那是她的第一位恩客。
是的,當時鳳筱閣里的那些姑娘們,都跟著那里的老鴇,管那些有錢的臭男人叫作‘恩客’。
老鴇說:“沒有他們,你們就活不了。不要自作清高,來了這里就只有服從!”
于是那個年過古稀的大學士,向著她顫悠悠地走過來。
他的步伐輕浮,紫煙看不出他還有那樣的精力來這種地方玩女人。
可是老鴇說:“這個地方就是有錢人才來的,向街頭那些窮酸書生,沒有錢,玩什么女人?!”
當那個男人爬向自己身邊時,紫煙笑了。
所謂恩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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