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公子一行人，最終選擇了走水路。
天還沒有黑，岌墨就備好了普通的馬車，駕車出了城門，經(jīng)居庸關(guān)，走蒼崖山間小道。
焰蝶和飛卿坐在馬車?yán)铩?br />
焰蝶是在傍晚的時候醒過來的，雪靈草的藥效并沒有能夠維持三天，夢境中焰蝶總會夢到兩個人。
一個人有一只暗紅色的妖瞳，焰蝶對上他眼睛的時候總會覺得莫名的舒心，什么事情都可以放下，然后在夢境中昏睡過去。另一個人總是一襲白衣，焰蝶看到他的時候，總會覺得好像有一根刺扎著自己的心，揪心的疼。
剛睜開眼睛的時候，焰蝶看到一個好看的少年，那是一雙天真無邪的眸子，清澈得仿若落入了漫天星辰。
“姐姐，姐姐……”飛卿搖一搖正在發(fā)呆的焰蝶，“焰蝶姐姐，你快陪飛卿說話吧，飛卿好無聊�！�
“我……”焰蝶的大腦里一片空白，想不起這是在哪里，甚至想不起自己是誰。
“焰蝶姐姐，你怎么了？”飛卿湊到她跟前，右手在她眼前晃了兩下。
“你是說，我叫焰蝶嗎？”焰蝶突然間覺得很奇怪，眼前這個少年分明比自己大，卻一個勁兒地叫自己姐姐。
“當(dāng)然了，焰蝶姐姐和焰秋姐姐長得一點(diǎn)都不像，飛卿不會認(rèn)錯的。”這個孩子般的少年說著繞口令似的，這讓焰蝶更亂了，他口中的焰秋又是誰呢。飛卿當(dāng)然不知道，焰蝶和焰秋本不是同一母親所出，自然長得有些差別。何況焰蝶的母親是巫族人，那樣奇特的種族，自然不同于常人。
“等等……”焰蝶抱起頭，拼命地用手敲兩下，可是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來了呢。
“姐姐，你為什么敲自己的頭�。款^不疼嗎？”飛卿一臉疑惑，他從來沒有見過焰蝶姐姐這個樣子。他眼中的焰蝶姐姐應(yīng)該是傾城的舞女，飛卿看她跳舞的時候可以忘記要吃飯，飛卿最喜歡看焰蝶姐姐跳舞了。可是，焰蝶姐姐究竟是怎么了。
“頭好疼，好疼，我什么都記不起來了，我們究竟是在哪里？”焰蝶變得著急起來，她一個勁兒得敲自己的頭。
“在馬車上啊，怎么了，焰蝶姐姐？”
“我是問，我們現(xiàn)在要去哪兒？”面對眼前這個漂亮得要死的少年，焰蝶實(shí)在難以相信，他竟然是個智障兒。
“我不知道，外面那個哥哥知道�！憋w卿掀開簾子，指向正在駕車的岌墨。
焰蝶看向窗外，一個年輕的男子正在駕車，相貌已近完美，只是他的臉上清楚地寫著“玩世不恭”四個大字。
“他怎么稱呼？”焰蝶小聲地問身邊的飛卿。
“飛卿叫他哥哥，飛卿知道這個哥哥喜歡焰蝶姐姐，可是……”他本來是想說，可是姐姐并不喜歡他，但被焰蝶打斷了。
“我記不得了�！毖娴麆倓傄詾樽约褐皇且粫r失了神智，現(xiàn)在她確定自己是失憶了。
“哥哥，哥哥，焰蝶姐姐醒了。”飛卿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這會兒焰蝶姐姐好像連自己是誰都記不起來了。
“吁——”岌墨停下馬車。不遠(yuǎn)處騎馬的公子南風(fēng)和碧落也停了下來。
“發(fā)生什么事？為什么停下來？”
循著聲音望去，焰蝶得見公子，她只用一個詞來形容——瀟灑，那樣白衣一襲，不染塵埃的感覺，只能用這兩個字來描述。
“她醒了�！贬恢朗菓�(yīng)該開心，又或者是擔(dān)心。
“繼續(xù)趕路吧�！敝狼闆r后，公子并不多問。
“不——停下來！”說話的是焰蝶，“至少先讓我知道，我是誰！”
她從馬車上跳下來，因?yàn)闆]有注意到腳下的石頭，再加上昏睡了兩天腿上沒有一點(diǎn)力氣，直直地摔倒在地上。
“你是誰，難道你什么都記不起來了嗎？我是二師兄��！”岌墨扶起摔倒在地上的焰蝶，急急問道。
“我什么都想不起來了，你們要帶我去哪兒？”她現(xiàn)在糊涂得很，至少希望有個人可以告訴她，她是誰，要干什么。
“你叫焰蝶，我是你的大師兄，他是你的二師兄，現(xiàn)在要找人醫(yī)好你的失憶癥�！惫雍唵蔚恼f道，“如果沒有疑問，就繼續(xù)趕路吧�！�
這個白衣公子是自己的師兄，她只聽進(jìn)去了這一句話：“好�！�
“那么，走吧�！贬荒樀氖�，為什么失去記憶的焰蝶，看著南風(fēng)的眼神還是那樣的不一般。自己第二次敗給了這個男人，在情感方面。
一行人再次踏上了長途，亂山遮擋不住落日遺留下的光輝，淡淡地灑落在那個白衣男子身上，使得他整個人都被金色光芒所籠罩，好看極了。焰蝶滿意的笑笑，忘了就忘了吧，至少這個人跟她夢境里的那個男子像極了。
“姐姐，姐姐，太好了，你記不起來事情，真是太好了�！憋w卿在一邊偷笑。
“有什么好的？”焰蝶被他說得糊里糊涂，記不起來東西好嗎。
“這樣，姐姐就可以跟飛卿玩了，不用再理會那個哥哥了�！憋w卿倒是有什么就說什么。
“你說得是哪個哥哥？”焰蝶突然間很好奇，她是多么希望自己跟那個夢里的白衣男子多一些聯(lián)系啊。
“就是那個騎馬的白衣哥哥啊，姐姐可喜歡他了——”
“是嗎？”焰蝶自言自語，對于那個人，有著說不清楚的熟悉，盡管失憶了，卻還是覺得無法徹底忘記。但是，有一點(diǎn)她很清楚，那種熟悉，不是親切，他們之間就像隔了千萬里的山川，永遠(yuǎn)無法觸及。
“嗯嗯�！憋w卿拼命的點(diǎn)頭，“不過姑姑說，你不會和他在一起呢，她說，你是要嫁給楚都太子的，就算不嫁給太子，也不會嫁給他的。那時候，焰蝶姐姐傷心極了。”
“……”飛卿又提及一個焰蝶想不起來的人，這讓她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姐姐，姐姐，快來看啊——”飛卿掀開簾子，指著遠(yuǎn)遠(yuǎn)地跟在馬車后面騎著馬的一個小跟班。
“看什么？”焰蝶湊過來，反正什么事情都記不起來了，跟這個孩子般的少年混在一起也不錯。
“就是那個人，他一直都跟著我們呢�！毖娴杷臅r候，飛卿很無聊，一直往窗外張望，后來就看到了那個行蹤很詭秘的人。
“看到了，有什么問題嗎？”焰蝶很奇怪為什么要看那個人。
“姐姐，你看他那么瘦小，皮膚那么好，都快趕上姐姐了。一定是個女孩子。”
焰蝶再朝那個人仔細(xì)望兩眼，飛卿一點(diǎn)都不傻嘛，那的確是個女孩子。
“姐姐，姐姐，那個人是跟著那個哥哥來的�！憋w卿用手指著碧落。
“他又是誰？”焰蝶看到一個騎馬的青衣男子。
“那個哥哥是跟著那個白衣哥哥的，在筑水閣的時候，飛卿看到他總是飛來飛去，好厲害的�！憋w卿自然不知道碧落的真實(shí)身份，只以為他就是筑水閣的管家，公子南風(fēng)身邊的隨從。
“你把那個白衣哥哥和姐姐的關(guān)系，說給姐姐聽，好不好？”焰蝶只是覺得需要多了解一點(diǎn)自己的過去，或者是那個夢境里白衣男子的過去。
“好啊好��！”飛卿很無聊的樣子，第一次有人愿意聽他講故事，“那個白衣哥哥和姐姐一樣，一直是忠于姑姑的，可是后來姑姑死了，焰秋姐姐也死了……”
“算了算了，不要講了，姐姐想睡覺了。”飛卿一下子提出很多人，又講得語無倫次，焰蝶覺得自己好傻，居然愿意相信一個心智才七八歲的少年。
岌墨在外面駕車，聽到馬車?yán)餄u漸安靜下來，自己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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