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落落站在樓臺上,望著離兒緊閉的門扉,心空了。深秋的風總是涼的,攏了攏衣衫,樓臺上的這抹血紅,妖艷卻透著抹不開的傷。
角落的銀白色身影,駐留許久。每個夜,他逼迫著自己不去想她,可是越是壓抑,思念的浪潮就改過理智,等自己平息下來。自己的腳步就已不自覺為她停留。本是豐滿的身子在秋夜里,卻是凄涼。病態的白皙里,鑲嵌著滿目的憂傷。很想抹去她眼中的愁,只是自己可以嗎?再放縱一次,可否?
玄櫻飛身出去,在落落的身后站定。大手從身后捂住落落的眼,當然堂堂煞樓樓主不會幼稚的問‘猜猜我是誰?’淡淡的香味縈繞在落落的周身,落落的嘴唇微勾。這香味是煞樓內的,那肯定是他了。肯定地喊出“玄櫻。”
腦中片段的畫面,閃現,很亂,很模糊。
少年閉目斜臥于大樹下,樹上的殷紅花瓣散落一地。一個女孩跌跌撞撞跑多來,撲身上前,小小的手掌根本沒有將少年的眼睛捂嚴實,奶聲奶氣地問“猜猜我是誰?”
只是片段的畫面那么模糊,那么短暫。以至于落落還沒有看清楚。從身后只看見那個男孩有一頭令人稱羨的黑發。饒是女子也會感慨于那頭秀美的黑發吧。
玄櫻望著身前女子的怔愣,巧言調侃“落落許久不見玄櫻,是否太過于想我?看到我來,驚呆了不是?”
落落怒目一瞪,掩蓋臉上的微紅,說“不知煞樓樓主來此有何要事?”
這‘煞樓’一詞,就深深在他們之間劃下了界限。此刻他們心里怎能不會明白自己的立場。氣氛陷入尷尬。
玄櫻笑言“落落可別忘了,這香園也有我玄櫻的份啊。”
落落總算擠出尷尬一笑,再怎樣掩飾,還是不能消除之間的障礙,不是嗎?他么依然站在不同的立場。慘淡一笑“你還是離開吧。被發現了,我也救不了你。”
玄櫻垂下頭,還是不能嗎?“落落,真的不愿隨我離開嗎?”早一天離開這里都好,他害怕,害怕那該死的記憶,害怕她終有一天想起。到那時,該是怎樣的折磨?
落落看著消失在黑夜的背影,低語“那你愿意放棄你的計劃嗎?”落落雖不知玄櫻的計劃是什么,但玄櫻并不是個注重名利的人。最好的解釋就是,這里有他想得到的。她阻止不了。
落落再次看向離兒的房間,房門大開著的。他離開了嗎?琥珀色的眼睛對上離兒黑白分明的眸子。離兒嫣然一笑,飛身越到落落的身邊。可是臉上的笑就此僵在臉上。離兒皺眉,“煞樓樓主來過。”屋子里殘留的香味很熟悉,是曾在煞樓內聞到的香味。香味奇特,卻是有毒。
落落顯然驚訝離兒是怎么知曉的。離兒解釋“屋子里有香味。”
落落不愿離兒追問,也就在淺表的問題上打著哈哈,“這香味很好聞,對吧?要是能找到,可以賺好大一筆。”
離兒皺眉,疑惑“香味里有毒,落落不知道?”潛入煞樓那天,自己也曾中毒。吸入分量很輕,只要逼出即可。香味獨特,自己實在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印象也深刻了些。
落落的笑容僵在唇角,怎么可能?自己一點反應也沒有啊,反而覺得這種味道熟悉,好聞。訕笑“可能他之前就幫我解了毒吧!”
他?叫的好親切。離兒咬唇,背過身,“落落,如果有一天你要離開,不要告訴我,悄悄離開,可以嗎?”
落落面上仍笑得沒心沒肺,可那陣陣的抽痛。使笑容變得那么詭異,從離兒身后抱住“落落怎么會離開呢?”
離兒的手附上腰間落落的手,有些顫抖。離兒害怕落落的離開,六年的相依,究竟誰依賴誰,早已分不清。而離兒沒有落落的勇敢,落落尚會在梓夜面前,捍衛自己。自己呢?她害怕,害怕到時自己的占有會把落落越推越遠。忍著剜肉的痛,面對她的離去。
落落問“今夜,梓夜過來,所謂何事?”
“還不是太子的事,可能過些天,我會去宮里一趟。”
落落點頭“恩,你自己小心些。”
次日,梓夜安排好進宮事宜,欲去‘香園’接白離。經過漾閣時,門依然緊閉著。每日出門去離兒那小坐,已成習慣。最終還是抬步進了漾閣。卻是被莫鵂的聲音,攔住了去路“離兒還沒回來。”
梓夜皺眉,徑自推開屋門。滿室的冰涼,一夜未歸啊。拳頭緊握,好個莫離,乖乖呆在王府,委屈你了嗎?轉言望見站在門口的莫鵂“你等了一夜!”不是質疑,是肯定。莫鵂的衣衫已被晨露沾濕,堅毅的臉露出淡淡的倦意,眼中布滿血絲。
莫鵂無所謂地撇撇嘴“離兒應是有事,你還是先行離開吧。我在這兒等她。”
梓夜聽這話,原本壓抑的怒氣,直竄腦門,“離兒?也是你可以叫的!”
莫鵂仍是一臉淡然,聳聳肩。掉頭走人,步出門外,繼續練武,等離兒回來。
梓夜幾乎想殺了眼前這個小鬼,要不是顧忌離兒疼惜這小子。他真的會這么做。灰閻站在門口看見這發生的一幕,憋笑憋到臉都漲紅了。好小子,我看好你!
梓夜怒目瞪向灰閻“小心憋到內傷。”
灰閻終是憋不住了,大笑出聲“哈哈哈,你,你不覺的這家伙和你很像嗎?”一樣不給人面子,驕傲得不買任何人的帳。
梓夜徹底黑了臉“去,香,園。”因為灰閻的一句玩笑話,梓夜這才發現,莫鵂真的和自己當年很像呢。現在他是莫離的弟弟,如是他日掌權,可是一個很大的威脅。冷冷的眸子閃出殺意。
早日的香園,很是冷清。只有稀稀落落的男人從房里出來,平日里的熱鬧,在此刻顯得無比凄涼。這就是風塵女子的宿命,待自己醒來,身邊的人兒早已不見。你的好,你的壞,無人能知,徒留下滿室的****和你一個人的蒼涼。
站在白離的門外,梓夜總算是記得敲門了。叩了兩聲“請問可以進來嗎?”屋里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許久才有回應“進來吧。”
梓夜見了依然白衣的白離,早晨的怒氣莫名地消失,心也漸漸落下了地。把侍衛的衣服放在桌上“把這衣服換上,我們即刻進宮。”
莫離驚訝,“好。”拿起準備好的衣衫,進了內室。莫離換上侍衛服,習慣性把紅霜系于腰間。一切準備妥當,出了內室。
梓夜抬頭看見的就是一身侍衛裝扮的白離,眉宇間的鋒利盡顯無疑。雖是女兒身,可這番英姿颯爽,又有幾個男兒能及。如是離兒身著如此,一定更是耀眼吧。想到離兒,就是滿腔怒氣。這女人,又不知去哪里了。梓夜的眼睛被那腰間紅紗包裹的劍,深深吸引。不禁贊嘆“好別致的劍。”
因著莫離這段時間在王府,帶著紅霜實在不便。江湖人大多都知紅霜,這要是出現在莫離身上,身份實是瞞不住了。今日換裝,順手系在腰間,一時給忘了。所以這也是梓夜第一次看見紅霜。莫離慶幸,當初因了這把劍太過招搖,用紅紗縛于劍身,將劍包裹了嚴實。至今還沒有幾人看過這把劍的本來面目。
梓夜本覺這把劍太過扎眼,但既然白離喜歡。也思忖著,有自己在前頭,別人也不會關心這么個侍衛吧。
白離隨著梓夜出了門,梓夜先進了馬車,欲伸手扶白離上車。白離卻無視梓夜,顧自的上了馬車。梓夜暗惱,自己是玄櫻王朝的王爺。被別人看見了,就是王爺扶著侍衛上車,失策啊。
一路無言,還好兩人都不是沒話找話的人。免得了尷尬。很自然地坐于車內,想著各自的事。梓夜仍是被那把裹著紅紗的劍吸引著,總覺得這把劍自己很是熟悉。可這種感覺又說不上來。終是忍不住開口“白姑娘很在意這把劍啊。能否借本王一看呢?”
白離秀眉蹙起,手握著腰間的劍。絲毫沒有要給梓夜看的意思。
梓夜也不惱,還真是習慣了這閣主的怪脾氣。旁邊的灰閻,卻是不忍心看自家主子如此吃癟的樣子了,解釋“這把劍,人稱‘紅落’,是閣主從不離身的神劍。據說白小姐從不輕易出劍,出劍必是見血。”
梓夜疑惑得盯著這把劍,白離真的很在乎這把劍吧。笑言“如此神劍,不知是何人所鑄。本王是否也能有幸獲得如此神劍呢?”
白離淡淡回答“別人送的。”
一句話把梓夜的笑顏給憋了回去。梓夜心里卻是有點莫名的堵:從不離身?送她這把劍的人在她心里的位置很重吧!如此清冷的女子,怎樣的人才能夠走進她的心里呢?
灰閻則又在偷笑了,最近真的很多開心事呢。似乎最近所有的人都可以一句話就把自己王爺給憋死。真的很強大,自己也得學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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