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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金陵城內(nèi),有俗語民謠云:

  賈不假,白玉為堂金作馬。

  阿房宮,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個史。

  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來請金陵王。

  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

  地點:金陵四大家族“豐年好大雪”的薛府后院。搭著靈棚,在為薛家老爺辦喪事。

  在半睡半醒之間,我隱約地感覺屋里面很吵鬧,還有大聲嚎哭地聲音。我睜開眼睛,就見床前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大聲地喊叫著,

  “蟠兒,我的兒呀,你可醒了,我的天哪!你父親剛剛?cè)チ,你就是再難過也不能隨他去呀,留下我和你妹妹孤兒寡母的怎么活呀,我的兒呀!”

  我一下子坐起來,心里咯噔一下,“怎么,我那沒出息的父親,也就是我媽常說的,應(yīng)該用凍豆腐把自己砸死的父親他去了?”我鞋也沒穿就跑下地,大聲地嚎哭了一聲,“爸呀,你可不能這么去了!”說罷淚如泉涌。

  再沒有用他也是我爸呀,他怎么說死就死了呢?我一邊哭一邊跑到院子里,一看到靈棚,還有遺像,跪到地上,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喊,“爸呀,你死得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呀,你怎么能聽我媽的,她讓你死就死呢?怎么說她也是個婦道人家,頭發(fā)長見識短呀,你怎么就和她一般見識了呢?你這叫什么志氣呀?還像個男人嗎?”

  母親過來勸我,“兒呀,你是傷心過度糊涂了,你爸爸是有病去了的呀。媽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孩子,人死不能復(fù)活。你由于悲痛昏死過去好幾天,我們等不了,就把你父親下葬了。”

  說得有道理,我慢慢地抬起頭,看著父親的遺像。天哪,這哪里是我父親?我對自己說。再看看身邊的女人,也不是我媽。鎮(zhèn)靜,鎮(zhèn)靜,我告訴自己。眼淚一下子止住,已經(jīng)不流了,那就說明我當(dāng)科長的父親沒有死。

  擦干了淚痕,在院子里轉(zhuǎn)了一圈。有一頓飯的時辰,我弄清了一個事實,一覺醒來,我,趙暁琳,一個在今生不得志的年輕女子變成了《紅樓夢》中的呆霸王,也就是薛府的薛大少爺薛蟠,人稱薛大傻子。看來人要是倒霉喝涼水也會塞牙,穿越一回,賈府中幾百號女人男人,變成誰不好?

  心里悻悻的,說不出來是什么滋味。沒辦法,只能告訴自己堅強些挺著在古代混吧!

  一個人回到屋里,站在鏡子前一照,我嚇了一跳,看過多少遍《紅樓夢》,薛蟠怎么會是這個樣子?無論是書中,還是電視劇里,薛蟠都是長相猥瑣,又矮又胖。

  可看看鏡子里,天哪!讓誰說都是帥哥美男一個呀。我剛才的郁悶一掃而空,心情像九月里的艷陽天分外晴朗。有許多事還真的不能聽別人說,如果不是我自己親身經(jīng)歷,打死我也不會相信薛蟠長得這樣。

  心情舒暢了就溜達(dá)到院子里,這薛家也真的是氣派,喪事都完了,看來至少還要擺一個月的靈棚,我在心里想。正想著,母親走過來了!绑磧,你過來一下!

  母親看我神態(tài)和精神都好了,懸著的一顆心終于放下了。

  “蟠兒,老爺不在了,長兄如父。我和你妹妹寶釵就都聽你的,大事就你來拿主意吧!”

  我的心一下子軟得像要化掉似的,忙說,“媽你放心吧,有我薛蟠在,再大的困難兒子給你頂著。我雖然沒有太大能力,但父親不在了,和過去不一樣了。我必須是一棵大樹,媽和妹妹覺得那塊樹蔭涼快就在哪里呆著!

  媽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兒呀,媽有你這句話就是死了都愿意呀?磥砟汩L大了!

  我的眼淚也掉下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兒呀,我剛才和你妹商量,想包下不遠(yuǎn)處的甘露寺給你爸做靈堂,你看妥不妥呀?”

  “怎么包呀?”本以為會擺一個月的靈蓬,看來我的想像力還不夠豐富。

  “也就是保證寺院的供給,我們每年出一些銀子。”媽說。

  “我看行!蔽矣X得這個主意不錯!

  “如果你要是覺得行的話,休息幾天后就到甘露寺安頓一下吧!

  “好!蔽掖饝(yīng)著。

  剛才還認(rèn)為穿越成了薛蟠很倒霉,現(xiàn)在我的態(tài)度完全變了。我在反思我原來的人生,過去還是有一點消極。其實在我二十幾年的人生里,對待父母,對待我不幸福的家庭,我從來沒采取過積極地態(tài)度,也從沒想過解決問題的辦法。一直的一個態(tài)度是“高貴的沉默。”

  可事實證明,沉默沒有解決我的家庭問題,F(xiàn)在,人生給了我一次再來的機會,雖然不是從頭再來,但我還是想積極的面對。

  一直想做一個男人,現(xiàn)在不僅實現(xiàn)了,還是一個美男子。過去一直覺得父親活得太窩囊,但現(xiàn)在薛蟠沒有父親了,才認(rèn)識到親生父親只有一個,有比沒有要好。

  得出結(jié)論,人應(yīng)該珍惜現(xiàn)在;畹糜袥]有意思幸不幸福也全在自己爭取,無論你身在何處。

  想到這,我下定決心對母親和妹妹好,營造一個溫馨的家。其實我是不喜歡《紅樓夢》中的薛寶釵的,人小鬼大,一肚子鬼心眼?墒,我發(fā)誓絕不會像姐姐趙曉理那樣對待妹妹,我要讓她體會到哥哥的呵護。

  我微笑了,很得意的樣子。我,薛蟠,是個男人,不像過去,總搞不清楚。薛蟠,是個壞蛋,已經(jīng)盡人皆知了。

  好了,這就夠了。我過去一直想要的就是這個,就像買衣服,我從來不計較什么顏色,或紅或綠,或黑或白,從來不喜歡中間色。做人要么是名垂千古的英雄,要么是遺臭萬年的壞蛋。最怕的是那種一輩子沒想法,一輩子沒故事的人。

  我還真的要規(guī)劃一下薛蟠的人生該怎么走,大目標(biāo)小計劃都要有。

  心里一高興,居然哼起了歌,《北京歡迎你》。不對,薛蟠剛剛喪了父,我也太沒同情心了。其實就喜歡里面的一句歌詞,“有夢想誰都了不起!

  還有一句廣告詞,“如果你知道想去哪里,全世界都會為你讓路!

  被重新規(guī)劃過了的薛蟠當(dāng)然知道他想去哪里了,我好像看到了那個江湖大哥薛文龍。

  我要辦的第一件事,也就是我穿越到薛府要辦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甘露寺。我覺得趙曉林已經(jīng)慢慢離我遠(yuǎ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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