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這一天無憂醒來,周圍依舊沒有人,她知道,他們一定又去要飯去了。因為每天早上,夜闌都會先出去,等無憂差不多該醒的時候就回來,而每次回來手上總會拿著熱氣騰騰的早餐,無憂不知道,夜闌是從哪里弄來的早餐,但是無憂知道,夜闌是真的對她很好。
但是這天,無憂等了很久,夜闌也沒有回來,滿心的期待變成了濃濃的擔憂。夜闌告訴她,沒有他們陪著不要出去,因為外面的世道亂,何況對他們這樣的乞丐,外面的人更是看不起,有時候沒來由的就是一腳,無憂小小的身子,怕她受不了。
但是無憂怕了,怕夜闌也像小雪一樣離開,于是她朝著小門跑了過去,正當她要去看門的時候,門外傳來了響聲,無憂趕忙退了一步。當大門打開的時候,她果然看到夜闌回來了,但是這次不同往常,而是由小六子扶著回來的,小六子也是他們中的一個小乞丐。
“夜哥哥,你怎么了?”無憂擔心地問道,因為她看到那滿是臟污的臉上,竟然流著鮮紅的血跡,而且頭上還腫了一個大包。
“老大剛才被人打了。”小六子吃力地扶著夜闌來到他們睡覺的地方,無憂趕緊鋪上稻草,讓地上更暖和點。
“夜哥哥。”無憂看著躺在地上氣息微弱的夜闌。
“小憂,我沒事。”說著,從懷里拿出了兩個依舊冒著熱氣的饅頭,“今天回來晚了,快吃吧。”
無憂接過夜闌手里的饅頭,看著夜闌期盼的眼神,無憂拿起饅頭咬了起來,只是每一口饅頭都帶著咸味,因為里面夾雜了無憂的淚水。
“小憂,真乖。”說完,夜闌卻是昏睡了過去。
無憂聽小六子說,夜闌是早上去給無憂找早飯的時候出的事情,早上夜闌去了經(jīng)常給他早點的一個包子攤,那個老板很好,知道夜闌有一個五歲的妹妹要照顧,基本上每天都會準備一點包子什么的給夜闌,而夜闌有時候也會幫著店主做點事情。
今天早上,夜闌拿著饅頭準備回來的時候,路上不小心撞到了一輛的馬車,而馬車內(nèi)正好是全城兩個最刁蠻任性的大小姐,將軍府的上官千羽和丞相府的龔慧玲,于是就被那兩府的手下暴打了一頓,而夜闌為了保住懷里的饅頭,硬是沒有反抗。
無憂聽著小六子的話,那個淚水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這個夜哥哥對她真的好的沒話說,把自己當他的親妹妹一樣疼著關(guān)心著,無憂是這樣的想的,但是她不知道夜闌對她,卻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情,是一心的保護和照顧。
接下來的幾天,夜闌莫名地發(fā)起了高燒,這可把大家急壞了,無憂更是手足無措,他們沒有錢,買不起藥,但是如果再沒有藥,那夜闌的身子怕是受不住了。
這日無憂不顧小六子他們的阻攔,硬是要跟出去,她要想辦法去給夜闌找藥,她不要夜哥哥為了她丟了性命。
當她來到街上的時候,他們就分開了,只留下小六子和她一起。
“小憂,你看到了沒,大都的藥材鋪都集中在那條街上。”小六子給無憂指了指,“但是我們沒有錢,還沒過去就會被他們趕走的。”小六子也是很為難,每天要的那點錢還不夠他們吃飯的,以前有老大在還好一點,這幾天老大病了,他們連填飽肚子都很困難。
“恩,我知道了。”無憂點了點頭,卻是絲毫沒有要退縮的樣子,而是堅定地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小憂,那你小心,我先去找點吃的,等會我們一起回去,你不要亂走,要不到的話就算了,他們打你你就跑,到這邊的小巷子等我,知道嗎?”
“好,我知道了。”
小六子走了以后,無憂就朝著藥店走去,果不其然,每次剛到門口就被趕了出來,甚至連讓她說話的機會也沒有。
希望越來越渺茫,這次她來到一家看起來生意很好的藥店,因為里面出出進進的人很都,門面也很大。
無憂看著門外沒有人趕她,于是跑了進去,來到柜臺前,由于她的人實在是太小,只能用稚嫩的聲音對著柜臺里的人說道,“麻煩你,我哥哥病了,發(fā)高燒,能不能施舍幾副藥給我。”
柜臺上的伙計,看看前面沒人,那這聲音是哪里來的,于是伸出頭來一看,無憂正仰著滿是臟污的頭,看著他們。
“去,去,去,哪來的小乞丐。”伙計趕忙走了出來,就去趕無憂。想他們這個藥房來看病的都是大戶人家的人,有時候還有皇親國戚,怎么能讓一個小乞丐把這里玷污了呢。
無憂看著兇兇的伙計,她心里其實很憤怒,但是為了夜哥哥她只能求他們,但是無論她怎么求,他們都無動于衷,最后那伙計實在是忍無可忍,趕又趕不走,于是抓起無憂就朝門口扔去。
正在這時,一輛馬車駛過,車夫看到有一團黑糊糊的東西朝他砸來,本能性地用手一擋,當他發(fā)現(xiàn)那是個人的時候,趕緊接了下來。
馬車的晃動驚擾了里面的人,只聽到一個好聽的聲音響起,“外面出什么事情了。”
“主子,是一個小乞丐被藥店的人扔了出來,正好被奴才接住了。”車夫回答著,看車夫剛才的身手,只要懂行的人都知道,有這么靈敏的反應,肯定是一個高手。
“哦,那就給她點銀子,我們走吧,不要耽擱了。”
“是,主子。”之間車夫拿出銀袋子,準備拿銀子給無憂,但是無憂不要,只是看著那個善良的車夫。
“拿著啊。”車夫給她銀子,她還是搖了搖頭,卻是跪了下來,“叔叔,我哥哥病了發(fā)高燒,我不要銀子,叔叔能不能幫我去抓兩幅退燒的藥,他們看見我是乞丐都不讓我進門。”
“這?”車夫不知道怎么回答。
“去吧,但是要快點。”車內(nèi)的人也許真的有急事。
于是,車夫幫無憂抓了兩幅藥,另外還給了她一點碎銀子,就離開了。
吃了兩貼藥,夜闌的燒退了下去,第二天一早,夜闌就醒了過來。
他看到趴在他旁邊還睡著的無憂,眼神變得異常的柔和,他伸手輕輕地撫上無憂的臉頰,雖然那小臉還是黑的讓人看不清楚,雖然無憂給他看過她臉上那塊可怕的紅斑,但是夜闌依舊喜歡這個小不點,他的小憂。
也許為了小憂,他會走上那條路也不一定吧……
“夜哥哥,你醒了。”無憂看到蘇醒過來的夜闌,心里甭提有多高興了,小臉上有了異樣的神采。
“恩,小憂,謝謝你。”夜闌一把把無憂小小的身子抱進懷里,他雖然是在昏迷中,但是無憂如何為他求藥,他朦朦朧朧中還是知道的,他沒想到,這小小的身子里竟然隱藏著如此堅強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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