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歲寒回過頭來，面上的情緒盡顯。

姜薏深深的看著他的眼眸，將手里的手術單據放在了他的面前。

已經被澆濕了一半的單據就被姜薏攤開，平放在了他的方向盤上。

而溫歲寒也根本沒有勇氣伸手去將它拿起。

看著上面術后的安全注意事項，溫歲寒覺得自己要瘋了。

他不動聲色的將單據攥進手里，手卻抖得幾乎握不住方向盤。

姜薏平靜的看著遠方，大雨已經降低了外面的能見度，不出幾米就是模糊的一片。

溫歲寒抖著嘴唇說：“我送你去醫院，這樣的私人診所……就算孩子沒有了，可我依舊不放心你的身體……”

可姜薏卻阻止了他：“溫歲寒，現在我們之間唯一的牽扯也沒有了，我的身體好壞也不用你管。”

溫歲寒得眉頭緊緊擰著。

他腕上的金屬手表在車內燈下閃著冷冷的光。

姜薏垂著視線，繼續說著：“我和你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當初跟你在一起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如今目的達到了，我不再需要你了……”

“姜薏，你就這么恨我嗎？”

溫歲寒的聲調里已經沒了多少溫度。

姜薏笑的瀲滟，她大方的看著溫歲寒，說道：“恨你做什么？你和周子幕對于我來說都一樣，不過就是我年輕沖動下犯過的一點小錯，我的人生還長著呢，都花力氣去記恨你們，那得多無聊啊……”

溫歲寒攥著方向盤的手在收緊，骨節因用力而泛白。

姜薏朝著溫歲寒伸出手，繼續說：“溫叔叔，咱們倆之間本就是利益關系，我利用你報復了周子幕，你也利用我得到賀氏的操控權，從你身上我學了這么多，我們……也算扯平了。從今往后橋歸橋，路歸路，能不見就別見了吧，免得尷尬，你說呢？”

溫歲寒的的目光一直放在她明艷漂亮的小臉上，片刻未離。

姜薏見溫歲寒并沒有要與她握手的意思，便收回手來。

她又長吸了口氣，隨后推開了車門。

“姜薏，你愛過我嗎？”

就在姜薏已經跨出一條腿的同時，身后響起了溫歲寒低沉的聲音。

姜薏的動作一頓，隨后又恢復了一臉坦然。

她站在雨幕中，回頭看向溫歲寒。

依舊能從溫歲寒的眼中看到期待和掙扎。

而她卻揚起小巧的下巴，一臉決絕地說：“沒愛過……”

她眼看著溫歲寒眼眸中的最后一點余火也漸漸熄滅。

姜薏強行讓自己沖著他笑的自然一些。

直到溫歲寒落寞的點了下頭。

姜薏再也待不下去，關上車門，轉身離開。

大雨中，溫歲寒看著姜薏的車出了視線，就連紅色尾燈也徹底消失。

他一個人在車內坐了很久很久。

久到不知道什么時候，天已經黑了，雨也停了下來。

他的手機不間斷的響起。

他將手機撈到眼前，終于接了電話。

電話的那頭響起霍瓊的聲音。

霍瓊在電話問：“歲寒，你現在在哪兒？”

聽的出霍瓊語氣里的焦急，溫歲寒問：“怎么了？”

“我姐在國外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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