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薏做了很長的一個夢。

夢里很吵，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喊打999，還有人一直在她耳邊喊她的名字。

姜薏輕飄飄的，身體不斷的在夢里浮沉。

她一會兒像是在烈火上烹烤，一會兒又像墮入冰窟似的冷的打顫。

體溫也在快速的流失。

她的額頭上都是汗，手里想抓住點什么，卻始終都抓不牢。

怎么……就連吸氣都變的這樣的疼？

Judith還在尖叫，她指的姜薏的身下，大聲的喊著：“血……有血……”

顧西辭和姜薏一起從樓梯上摔下。

危急之下，他伸出的手臂只堪堪的護住了姜薏的頭。

隨著一聲清脆的斷裂聲，一陣劇痛襲來，顧西辭甚至聽到了自己的骨頭碎裂的聲音。

Judith和保鏢分別從不同的方向跑過來。

直到Judith失聲喊著，她看到了血從姜薏的下半身流出。

顧西辭顧不得劇痛的手臂，他爬起來就奔向姜薏，一把將抱進懷里。

與此同時，他大聲的對著保鏢喊：“還他媽愣著干什么？打999啊，快啊！”

999是英國的急救電話，保鏢反應過來后，掏出手機，撥打了急救電話。

房子里亂成了一團。

999急救車承諾會在15分鐘內(nèi)趕到。

15分鐘……

顧西辭看著姜薏身下不斷流出的血，15分鐘，他根本等不了。

想到這里，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姜薏抱起，對著保鏢歇斯底里的喊道：“不等了，你開車，快。”

保鏢一把抓起茶幾上顧西辭的車鑰匙，就出了門。

-

路上，

車后排座椅上，完全失去意識的姜薏像是睡著了一般。

顧西辭的臉是灰色的，就連嘴唇都已經(jīng)發(fā)白。

他墊在姜薏身下的那只手，感受著不斷涌出的溫熱，整個人抖的像是篩子一般。

姜薏的臉白的嚇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痛苦，她的眉角不斷擰起。

她的手上全都是粘膩猩紅的液體，弄臟了顧西辭胸前潔白的襯衫。

她的手下意識的抓緊他的襯衫，嘴里也無意識的說起胡話來。

“救我……”

顧西辭將她緊緊的抱在懷里，下巴點在她的頭頂，眼淚止不住嘩啦啦的往下流。

他嘶啞著聲音，說：“嗯，別怕，我會救你，別怕……”

可這樣的安撫似乎并不能讓姜薏安心，姜薏口中不斷的說著一些讓人聽不清楚的話，像是夢囈一般。

眼淚不斷的模糊著顧西辭的視線。

從出生到現(xiàn)在，沒有一刻讓他這么不安過。

他一邊撫摸姜薏的頭發(fā)，一邊說：“對不起，我錯了，你好好的，只要你好好的活著，你說什么我都答應你……”

姜薏終于不再說話了。

她軟綿綿的，除了冷她什么都感覺不到了。

體溫隨著她身體的里血一起快速的流走，她覺得自己可能活不成了。

耳邊不斷有吵雜的聲音響起。

腦子里也像是走馬燈一樣，她小時候的事，被季美疏誣陷的事，長大后被同學孤立，做錯了事被外公罰不許吃飯的事，就像是電影片段一樣，一幕幕從眼前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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