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后，崔姨收拾好了廚房，解下圍裙，也來到客廳，在老首長的對面坐了下來。

崔姨也難得高興，晚飯時陪著老首長喝了一小盅，臉還紅紅的。

老首長手里捧著一杯紅茶，樂呵呵的看著窗外。

崔姨隨著老首長的視線往外看去。

院子里，何顧蹲在樹根底下，姜薏則坐在被何顧搬出去的那把椅子上抱著小白，不知道何顧說了什么，姜薏笑的簡直停不下來。

何顧說高興了，還用一朵被他蹂躪過的薔薇，朝著姜薏打過去。

姜薏抬起手擋了一下，隨后放下小白從椅子里起身，拽著何顧就打。

兩個人鬧起來，就跟小時候一模一樣。

只是現在長大了，都不那么愛計較了，再也看不到兩個人因為打架鬧別扭，而哭鼻子的場景了。

老首長喝了口茶，唏噓道：“小崔，你都不知道，我多希望日子就這么安安穩穩的過下去啊。”

崔姨知道老首長經歷過什么，也同情的點點頭，勸慰道：“小薏這不是也回來了嘛，往后的日子一定是安穩的，您老放心吧。”

雖然崔姨都這么說了，可老首長仍舊滿臉自責。

“多少個睡不著的夜里我都在想，是我老糊涂了，當初不該輕信顧西辭的話，讓我們小薏在國外受了那么多罪……”

“老首長，這事既然過去，就再別提了。”

“不提了，不提了。”姜老放下手里的水杯，順著崔姨的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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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同一時刻，溫家的老宅前，溫歲寒的車剛剛停穩。

照顧溫家老爺子的保姆換了一茬又一茬，這一次出門來迎接他的是上個月才來周嬸。

周嬸50歲上下，身寬體胖，干活手腳卻十分麻利，人也爽快。

周嬸看到溫歲寒停好了車，笑瞇瞇的來到他面前，說道：“老爺子盼您來呢，連午覺都沒睡，非說您會帶著媳婦和孩子一起來看他，我怎么跟他解釋他都聽不進去。”

周嬸言語間一直像是在說小孩子的語氣，沒有半點抱怨之意。

當然，如今溫家的老爺子溫正國已經99歲高齡，已然和小孩子沒有什么區別了。

尤其在三年前被醫院診斷出小腦萎縮后，這兩年病逝發展快速，已經不大認識自己的家人了。

他如今只記得住周嬸，也只聽周嬸的話，這也是周嬸繼一批又一批保姆之后，能留在這里的原因了。

老人家糊涂的厲害。

偶爾也不知道發什么瘋，會把溫歲寒當成自己的大兒子，還硬是說他有三個孩子。

溫歲寒每次來看望他時，他都責怪溫歲寒，責怪他為什么不把孩子們都一起帶來讓他瞧瞧，還罵他不孝。

溫歲寒每每都無言以對。

溫歲寒跟著周嬸一路往里面走去。

剛進門廳，就聽到了蘇映茹的聲音。

蘇映茹坐在客廳的沙發里，正將一本老式的相冊給溫正國看。

老爺子瘦的厲害，眼窩都凹陷了進去。

他帶著老花鏡，費力的從哪些老照片里一一辨認。

“這是我們家老大？那老大結婚了嗎？”

蘇映茹一臉無力，只得又重復一遍：“結婚了。唉，我不就是老大的媳婦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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