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薏也順著父親的視線，朝窗外看去。

除了天高云淡，那里什么也都沒有。

忽然，護工從這經過。

那護工是個40幾歲的婦人，干活干凈利落，可品味卻一直都有些奇葩。

她頭上總會帶著一個蝴蝶形的金屬夾子，將挽起來的頭發固定在腦后……

姜薏的視線落在那個蝴蝶裝的發夾上面。

突然，她腦海中的靈光一閃，迅速的轉過身去，看向自己的父親，問道：“您是想說，您想見的人……是歲歲？”

賀仲廉的眼中終于有了光。

他對著姜薏微微的點了點頭，就連眉眼都跟著舒展開來。

姜薏猜對了。

她之所以最后一個想到歲歲，是因為那護工頭頂上的蝴蝶夾子。

因為上一次她帶著歲歲去看望父親的時候，父親還沒有醒過來，歲歲一個人無聊，便指著窗外窗棱上一只蝴蝶，讓姜薏幫忙抓進來，并養在了一個空玻璃瓶里。

剛剛父親一直看向窗外，就是在提醒她，歲歲曾經抓過停留在那里的蝴蝶……

所以這一次，姜薏便帶著歲歲來看望外公了。

姜薏和歲歲來到療養中心時，父親賀仲廉并不在房里。

一推開房間的門，里面的消毒水味道一股腦的飄出來，里面卻一個人都沒有。

姜薏拉住了一個經過的醫護，問道：“您好，請問這個病房里病人呢？”

醫護人員笑著答道：“哦，今天天氣好，是不是被護工推出去曬太陽去了？”

姜薏聞言，道了謝，便帶著歲歲一同去院子里尋找。

這里的壞境非常好，由于費用過于昂貴，住在這里的病人也不多。

該有的一應措施都有。

院子里的人工湖里，甚至還臥著兩只天鵝。

清風拂面，涼爽至極。

姜薏拉著歲歲的手，走過人工小橋，聽著潺潺的流水聲，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的賀仲廉。

賀仲廉坐在輪椅里，身上被包裹的十分嚴實，太陽光下，正看著不遠處發呆。

姜薏和歲歲來到賀仲廉的身后。

“爸……”

姜薏的一聲輕喚，讓賀仲廉收回了視線。

由于他行動受限，姜薏看得出他是想用力轉身，可奈何除了輪椅被跟著他的動作微微的顫了顫以外，根本沒有辦法。

姜薏松開了歲歲的手，趕忙繞到他身前去。

緊接著，歲歲的脆生生的一聲“外公”讓賀仲廉的眼睛都跟著睜大了些。

他的視線也隨著聲音望過去。

在看到歲歲的那一刻，他嘴角的弧度也抑制不住的上揚。

歲歲更多的繼承了溫歲寒的長相，可是眉眼之間，還是能看到姜薏小時候的影子。

只一眼，賀仲廉就再也沒法移開眼去，滿眼都是歡喜。

歲歲來過一次，知道這是自己的另一個外公，也不認生。

他歪著頭打量著這個動也不動的外公，說道：“你怎么不說話呀？”

賀仲廉的眉眼皆彎。

姜薏在一旁說道：“歲歲啊，外公的病還沒有好徹底呢，現在還說不了話，你要不要給外公講個故事聽呢，他最喜歡聽人講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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