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姜薏的話，觸動了祝英心里那根最敏感的弦，

她的表情像是化開了一般，多了幾分悲壯。

她認可姜薏說的話，道：“是啊，現在想想，死在我手里的那些人，他們都沒做錯什么，祝家的夫妻不過是在我和我姐姐當中，選擇了更溫柔善良的一個而已，我卻恨了他們那么多年，我很他們將我和姐姐分開，恨他們不喜歡我……還有趙淑華，她不過就是孤兒院后廚里一個打雜的，她本該有很好的晚年生活，兒孫繞膝，頤養天年……”

說到這里，祝英低下頭嗤嗤的笑起來。

待她笑夠了，她才抬起頭來，重新看向姜薏。

她說：“你覺得我的律師到來以后，我還有勝算嗎？”

面對這么無恥的問題，姜薏只感到生氣。

姜薏說道：“就算你的律師有通天的本事，你也逃脫不了法律的制裁，還有，你放心好了，在來的路上，溫歲寒已經聯系了張乾，親自為我母親的案子出庭……很遺憾，你沒有勝算。”

聽到“張乾”二字，祝英的眉角果然抬了一下。

她什么也沒說，只是點點頭。

其實姜薏不知道的是，祝英既然能夠把這些事全都說給她聽，就已經知道自己的結局了。

她太清楚不過了，證據鏈在溫歲寒的手里，早已經完整。

就算她找來最權威的律師過來，這件事也已經毫無勝算了。

她之所以對姜薏說了這么多，并且毫不保留，不過就是自己的傾述欲作怪罷了。

她需要一個聽眾，一個為她的計劃而驚嘆的聽眾。

沒有人比姜薏更合適了。

姜薏沒有再與她多說，起身就準備往外走。

人剛到門口，卻聽到祝英再次在她身后開口。

祝英的聲音聽起來異常疲憊。

她對姜薏的背影說道：“曾幾何時，我一直在憧憬著你和西辭在一起，我們一家幾口溫馨的畫面……那是我生活的全部希望和目標，無論我對你母親做過什么，但是姜薏請你相信，我是真的把你當成了我自己的女兒一般看重……”

姜薏的身影微微顫抖了一下。

而她卻沒有回過頭去，用一種冷漠的聲音回應她說：“抱歉，我不稀罕！”

說完，姜薏便頭也沒回的離開了這里。

直到審訊室的門關上了許久，祝英的視線都沒有收回來。

她定定的看著姜薏離開的方向，終于小聲的說了一句：“對不起，姜薏……”

-

姜薏從里面出來，溫歲寒便快步迎了上來。

他二話沒說，攥住了姜薏的手，她的指尖涼的驚人。

溫歲寒的一顆心都在懸著，深怕姜薏會激動到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不過當下看來，姜薏控制的很好。

姜薏面如死灰，對溫歲寒說道：“我們可以走了嗎？”

溫歲寒點頭：“當然。”

隨后，溫歲寒便和幫忙的警察又寒暄了幾句，這才帶著姜薏離開。

姜薏上了溫歲寒的車，一句話不說。

溫歲寒也不敢去問。

沒過多久，姜薏便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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