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的資料都在這了，如果你還有什么需要，盡管來找我。”

        “謝謝。”湯曉道了謝，并不去看桌上的一堆書籍，轉而對剛進來的林灼說，“你給的時間不夠，十八世紀太遠，查起來我沒頭緒。”

        “你要的煎餅果子。”

        “……謝謝。”接過遞過來的煎餅果子，湯曉神色間有些復雜。他們所在的地方看到的都是十八世紀的建筑，不一定回到了十八世紀，但絕對是處在這一時間段。說想吃煎餅果子是因為這里沒有賣的，她想不明白他說的話是什么意思，想一個人先逛逛，沒想到他這么快就回來了。

        從看到他無視自然規律，穿過車流來到她面前起，她的心飛快地跳動到現在還沒平靜，就像……有什么將要復蘇。

        他看著她的眼睛說：“不要懼怕你的力量，你的家族會因你而驕傲。”

        林灼拉開椅子坐到她對面：“時間足夠，不急在這一時。”

        湯曉飛快吃完了煎餅果子，擦干凈手，在一堆書籍間隨意翻著，時不時偷偷打量他一眼。林灼也找了本書，低頭專心看著。

        湯曉翻了一個多小時，完全不知道應該找什么，見他還是不打算說話，有些沉不住氣。

        “你知道我的家族？”

        林灼看了她一眼，翻了一頁，接著道：“了解一些。”

        “那……”

        湯曉還想再問，只見林灼抬指在桌上敲了敲。空空蕩蕩的圖書館里又進來三人，三人和湯曉差不多年紀，嘴里說著互相詆毀的話，進了圖書館也不消停。

        看到湯曉三人都停了下來，站到了同一戰線。

        “你為什么在這？”左邊那個撇下嘴角，一臉不耐煩地看著她。

        林灼：“卡羅琳。”

        湯曉瞥了眼被完全無視的林灼，懷疑她們根本看不到他。

        “你在看什么，這里除了你還有誰？當然是在跟你說話。”走在中間的女巫，一伸手湯曉坐著的椅子倒飛了出去。

        林灼：“梅莉。”

        連聲音都聽不到？他說的是她們的名字？

        還好有準備，不至于坐倒在地上太狼狽。湯曉站起來面對她們反問：“我為什么不能在這？”

        “抱歉，這里是屬于女巫團的私人圖書館。”梅莉見一次沒得手，抬起手，桌上被攤開的書籍飛到了她手中。她看了書名，隨手丟在一旁，“像你這么沒用的女巫，就該躲在屋里偷偷哭泣，而不是來這查沒用的東西。”

        湯曉皺了皺眉，這是劇情？還是將她當成了誰？

        兩人說完話從她身邊走過，最后一人走近她時說：“如果我是你，我會離開學院，而不是自大到參加大女巫考核。”

        林灼：“蓓姬。”

        湯曉看了眼林灼，他除了報出名字外，像是沒注意這邊動靜一般，眼皮都沒抬一下。

        “我不會走，論實力，該走的是你們。”

        無論是不是都當劇情來看待，反正不能錯過。

        “你說什么？”像聽到什么笑話，三姐妹轉身過來，與此同時，一本書“啪嘰”糊在了湯曉臉上。

        湯曉拿下厚厚的書本抱在懷里，揉了揉臉：“我說，該走的是你們。”

        “你不會是瘋了吧？”蓓姬剛說完，臉上就被人打了一巴掌，她扭過頭看到動手動的是身邊的梅莉，毫不客氣地回敬了一巴掌，“臭婊/子你敢打我！”

        這一巴掌可不輕，被打的女巫偏過臉去，臉上留下了五個手指印。

        梅莉還想說沒想打她，這下被惹惱了，當即抓住她的頭發，回扇了一巴掌：“打的就是你，你像個婊/子一樣到處勾引男人，還敢罵我！”

        兩人的塑料姐妹情宣告破裂，扭打在一塊，誰都不肯先松手。旁邊的卡羅琳見怪不怪，早就習以為常，她拉著嘴角，挪開了幾步，以免被殃及。

        湯曉也不去看她們，拉過椅子重新坐下，視線與卡羅琳對上。卡羅琳先是一怔，接著露出憤怒的表情，沒一會兒敗下陣來，眼神逐漸轉變為麻木。

        “過來。”那兩人鬧得聲音太大，她不想自己在圖書館還要吼著說話。

        卡羅琳走到湯曉桌對面，旁邊是還在看書的林灼。

        湯曉：“你們來這里要找什么？”

        卡羅琳：“找解除鬼魂封印之法。”

        湯曉心中一動：“這里可以找到？”

        卡羅琳：“有些書籍有記載。”

        “那復活之法呢？”

        “這是大女巫考核內容之一……”卡羅琳話說到一半，被身后的人撞了個趔趄，回頭罵道，“小賤人，你撞到我了！”

        “……”湯曉咬牙，想再試一次，林灼將書一合，“走吧，下次再來。”

        “可是……”明明就差一點。

        “你現在還沒有一打三的能力。”林灼一手攬著她，在女巫們反應過來前，快步走出了圖書館。

        眼見天黑了下來，林灼看時間差不多了，便對她道：“我想再帶你去個地方。”

        湯曉猜不到他想干嘛，點頭應了，沒想到沒走兩步就起了霧，林灼牽著她的手，走出霧霾時，眼前出現了座陰森森的城堡。

        “看著像吸血鬼居住地，電影里都這么拍的。”

        林灼笑了笑，說：“差不多吧。”

        湯曉歪了歪頭，電影里惡魔和吸血鬼有聯系嗎？

        整個城堡燈火通明，卻寂靜無聲，就像沒有活人存在一般。

        林灼牽著她走過一條長長的階梯，路上的油燈一盞一盞亮起，到了盡頭，林灼推開門，里面反常的漆黑一片。

        “不敢了？”見湯曉站在門口不走了，林灼道。

        “我在等燈光亮起。”她不是生來就不懼黑暗，只是在逼不得已中，一個人早已習慣。從來沒人陪她像這樣一步步走到黑暗盡頭，而這個人，已經是第二次了。

        第一次身后還跟了群看不見的玩家，這次就僅是他們兩個，這樣的想法才更明顯。

        門在身后合上，昏暗的燈光漸漸照亮了整間地下室。

        湯曉這才發現這里居然擺放著一眼看不到盡頭的水晶棺材，里面都躺著一個人。而這些人，她很快認出了一些熟人，而一些人早該是被系統淘汰出局了的。

        “到了你們現在的世紀，你應該很難再看到同類了。”林灼說，“我找不到其他合適的人選，能救他們的只有你了。”

        湯曉回過神：“為什么？你不是可以復活玩家嗎？”

        二組的玩家不是他復活的嗎？

        林灼輕輕搖頭：“我能在游戲里無限次復活他們，可沒人愿意一直待在游戲里。”

        意思是他復活的玩家不能離開副本？湯曉皺了皺眉，如果這樣的話，還真是個問題。

        “所以能復活他們的只能是我？”湯曉再次確認道。

        “是。”

        她往前走了一段，甚至看到了幾年前遇到的玩家，他們無知無覺地躺在那里，容貌半點沒變過。

        “什么時候開始準備的？”湯曉鬼使神差地問出一句。

        林灼：“自見你之后。”

        湯曉抬起頭重新打量他：“你不像魔鬼。”這樣的惡魔太過仁慈。

        “我是人。”林灼笑笑說，“只不過體內寄居著惡魔。”

        “那……”

        見她還想問，林灼打斷她說：“下個副本我全都告訴你好嗎？”

        “為什么？為了考驗我？”湯曉有點惱，每次都以為抓到了一點什么，偏偏得到的回答永遠是下一次。

        “不只是這樣，每個人都會有一些無法訴說的過往。”他緩步上前，“我也需要一點勇氣。”

        送湯曉回到預定好的酒店門口，湯曉看著他的背影嘟囔：“我感覺我就像一只沾上蛛網的飛蛾。”

        “放心，我沒長八條腿。”林灼揮了揮手。

        湯曉皺了皺鼻子，心說這都能聽到。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想著的全是在城堡中林灼說的話。

        湯曉問他：“你要我做什么？”

        林灼給了她兩個選擇：“一、找回靈魂，在這個副本里學會復活之術，此后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二、替我徹底關閉這個吃人的游戲。”

        第一條她不是沒想過，但在林灼給她看過那么多人為此喪命之后，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湯曉問：“要怎么關閉？”

        林灼卻說：“鑰匙在你手里，等你找回靈魂后，真的想清楚了再來找我。”

        鑰匙？湯曉找遍全身都沒看到鑰匙的影子。這個姑且不提，她又問：“假如游戲真的關閉了，你會去哪？”

        林灼一愣，他以為沒有靈魂的她不會考慮到這層，移開目光，眼里的光暗了下來，不想騙她，于是只能說：“我不知道。”

        湯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堵的難受，天快亮時才勉強睡了兩個小時。

        白天一天林灼都沒再出現，她也不知道該去哪里找他，在圖書館蹲了一天，林灼沒等到，連女巫姐妹都沒出現。

        如果非要說有點什么收獲，那就是發現了女巫獵人的蹤跡。

        女巫獵人有一個專門獵殺女巫的組織，死在他們手上的女巫不計其數。湯曉對他們沒什么好印象純粹是因為她也被獵殺過，不到十歲的年紀，差點為這莫名其妙的原因丟了性命。

        一整天的不順心導致她在大餐面前也提不起精神。以武全憂為首的病號各個都看起來生龍活虎，比她精神頭還足。在那吹噓著因為直播他們也成了明星，在醫院都有小粉絲過來要簽名。

        湯曉捂著嘴，打了個哈欠，心說，直播又不是播給npc看的，你那小粉絲多半是林灼搞的鬼，畢竟他能讓npc聽他的。

        “哦對了，你們都是怎么進的這副本？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武全憂吹完牛，問了個大家都想知道的問題。

        項嬌還在跟蟹腳較勁，頭也不抬地說：“誰知道，我都死了好幾年了，一直被困在一個地方，現在突然被無罪釋放，就當白日做夢了。”

        “……”褚棱和她碰了下杯子說，“我褚棱這輩子除了我哥誰都不服，現在還得加上你，就沖你這豁達的心境，來，干了。”

        項嬌：“我喝果汁。”

        看到湯曉翻白眼褚棱又轉過頭說：“項嬌都跟我說了，從今往后你就是我哥了。可惜這個游戲和外界不相通，不然以后被欺負了光提你的名字都人把人嚇跑，多霸氣！”

        湯曉一把將他的臉推遠，連白眼都懶得翻了。

        喝兩杯就說胡話，你還挺驕傲？

        除了項嬌和褚棱這兩個沒心沒肺的，一桌的氣氛降了下來。

        容澤心呼吸一窒，都忘了結巴：“我好像在上個副本也出局了。”

        一句話掀起千層浪，在所有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中，湯曉才確定，原來不止二組，真正沒出局的玩家估計只剩她和褚棱了。

        那么褚棱為什么會被卷進來？


　　(https://www.dzxsw.cc/book/27532601/31347684.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