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鄭林疲倦地坐在了醫(yī)院走廊里的凳子上,他彎下了身子抱著頭,淚水悄然而下。
慧兒的治療方案聽醫(yī)生說還得有幾天才能出來。可是為什么慧兒會得了這種病?他到現(xiàn)在都不能相信。但是他又確實的身臨這種悲哀的氛圍之內(nèi),當面對那些病人絕望的面孔的時候,他不得不放下感情的欺騙從心里承認自己的女兒真的是得了那可怕的病。才五歲的孩子呀。
同時也正如五哥所說的,他現(xiàn)在需要大筆的錢,不但用于女兒的醫(yī)療費用,而且其它的開支也同樣需要錢。由于無計劃的開支鄭林的手頭上已沒有太多的錢了。但是他絕不可能去求五哥那個混蛋。
或許那個玉掛墜兒真的是一個寶貝,那樣的話他完全可以不用再為錢發(fā)愁,只要慧兒的病能夠治好,他寧愿借錢飛到拉斯維加斯去賭。
現(xiàn)在想想,五哥一直想要的東西可能就是這個玉掛墜兒,但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有這個東西的呢?還口口聲聲的說是從那個老和尚那里得來的?自己可從來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玉掛墜兒的事啊。
就在鄭林胡思亂想的時侯,一名護士來到病房讓慧兒再去做個檢查,范雯把鄭林叫了進去。夫婦倆陪著慧兒做檢查去了。由于這個意外范雯和鄭林之間的緊張關系似乎一下子就緩和了許多。在生與死之間,那些矛盾還算得了什么呢?
檢查完以后鄭林夫婦在焦急和痛苦中又度過了兩天。范雯找了個慧兒睡著的機會把鄭林叫到了病房外。
“你送了嗎?”范雯秀麗的臉顯得憔悴不堪,她已經(jīng)好幾夜都沒有睡個踏實覺了。
“什么?”鄭林茫然地問。
“錢。”
“送誰?”
范雯向醫(yī)生辦公室的方向擺了擺頭。
“忘了。”鄭林明白了,他嘆了口氣,“我身上沒有多少錢了。我去取點。”他用手撫摸著范雯的頭,“雯雯,你這會兒也休息休息吧。等會兒跟醫(yī)生說說有沒有單間病房。”
“我們沒有那么多錢呀。”范雯一臉的愁容。
在來到這個城市以后,夫婦倆為了慧兒托關系已經(jīng)花費了不少錢了。在范雯的記憶里他們的經(jīng)濟狀況已經(jīng)到了舉步維艱的地步了。
“這個你就不要管了。”鄭林說完就轉身走了。
街上的喧鬧似乎與鄭林沒有絲毫關系,他只覺得那些全都是無聊的瞎折騰。
在自動柜員機取錢的時候,鄭林接到了思婕打來的電話。在電話里明顯的能聽出思婕的萎靡不振。思婕問了些情況之后不說話了。
“怎么了?”鄭林在取著第二個五千。
思婕沉默了一會兒,說:“昨天我休班和小和尚去了趟渡林寺。”
“去哪兒干什么?”鄭林苦笑著,他心里猜到了思婕去那個破廟的原因。
“許愿去了,為慧兒。”
“傻子,有什么用呢。”鄭林嘆著氣。
“那個老和尚還提起了你。說你……”
“什么?”鄭林將取款機突出的五千塊錢裝進口袋,又進行著第三次取款。
“說你俗孽深重。”思婕似乎鼓足了勇氣才說出來。
鄭林聽罷愣住了,如果不是旁邊的一個中年婦女提醒他,取款機剛剛吐出的五千塊錢他都忘了拿。
鄭林再一次重復操作著取款機。“別聽他胡說。”
“但是他怎么會知道你家出事了?”
“啊……不會吧?”鄭林按著按鍵的手停在了那里。
“真的,是不是因為咱倆這樣……才……才會有這種懲罰?”思婕的聲音很小。
“別胡說,”鄭林又繼續(xù)操作著,“那個老和尚怎么說的?”
“他問我你家的親人是不是出了事?還問我你是否有錢,我就告訴他說好像你最近是有些錢,但不知道是怎么來的。他還說孽有因,因有緣什么的。”思婕嘆了口氣,“林子,有一句話我一直沒有問你,現(xiàn)在你能告訴我你那些錢到底是哪來的嗎?”
鄭林想了想,說:“炒股賺的。”
“股市那么低迷你怎么會賺錢呢?”
“思婕,相信我。”鄭林強笑著,可他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思婕的問話,他轉移了話題,“上次咱倆去渡林寺的時候,老和尚肯定把咱倆當成夫妻了。你昨天去渡林寺我想你肯定是愁眉苦臉的,加上你再許些愿什么的,他也就這么猜出我家有事的。別聽他胡說八道。”
“可他怎么會說你的親人出事了,而沒有說是你……”
“別瞎想了。”鄭林打斷思婕的話,他取了三萬塊錢,他覺得應該夠打點了,便離開了取款機。
思婕沒有再說老和尚的事情,她猶豫了一會兒說:“林子,現(xiàn)在是用錢的時候,要不把那套房賣了吧?”
“用不著這樣。”鄭林一臉的憂郁。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鄭林招手叫停了一輛出租車坐了進去。
“把自己照顧好。”鄭林對司機說了醫(yī)院的名字后囑咐思婕。
“你也是。你媽那里挺好的,我和小和尚昨天去了一趟。你就安心給孩子看病吧,沒事我會經(jīng)常去看看老人的。”
“謝謝你了。”鄭林幽幽地說。
兩個人又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話以后就掛了電話,鄭林疲倦地閉上了眼睛。
如果是在玉掛墜兒棄而復回的詭異事情之前,思婕對他所說的老和尚的那些話,鄭林一定會認為都是無稽之談的瘋言亂語,但是在他親身經(jīng)歷了那個無法解釋的超自然的現(xiàn)象之后,鄭林不可能再簡單地對待老和尚的那些話了。在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事情用現(xiàn)在的所謂科學沒法解釋的,于是那些解釋不了的事情都成了古今中外的謎。
老和尚為什么要那么說呢?鄭林猛地想起了那次老和尚問他是否需要指點迷津,什么意思呢?難道那個干瘦的塵外之人能先知先覺?
鄭林睜開了眼睛茫然地望著車窗外影子似的景物。慧兒的病又像一個妖魔一樣拖著黑色的影子用尖銳的牙齒撕咬著他的心。
鄭林回到醫(yī)院后,他們醫(yī)患之間都在那些規(guī)則之內(nèi)做著各自的事情,順理成章地進行著。鄭林他還是順利的,不,應該說慧兒到了這個城市以后還算是幸運的,她并沒有費多少周折便住進了這家著名的醫(yī)院,當鄭林提到需要單間病房后,院方很快就想辦法幫他們解決了,而且一套完整有周密的醫(yī)療方案很快就制定了出來,主治醫(yī)生還是一個業(yè)內(nèi)高手。對慧兒的治療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鄭林和范雯則在煎熬中繃帶著奇跡的出現(xiàn)。
兩天之后醫(yī)生對鄭林所說的一番話,讓他又想到了那個老和尚,從而也徹底地改變了這個三口之家的命運。
“鄭先生,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臉有些浮腫的主治醫(yī)生微笑著對剛走進辦公室的鄭林說,“通過上次的全面檢查,我們發(fā)現(xiàn)你女兒的病情并沒有再進一步惡化,這絕對是個好事。而且,怎么說呢……”醫(yī)生努力在找著通俗易懂的話來表達他的意思,“簡單的說,就是你女兒自身的身體素質(zhì)在積極的配和著我們的治療,使我們治療的效果更加明顯。”
鄭林謙卑地說他不太理解醫(yī)生的話。如果慧兒的身體素質(zhì)好的話怎么又會得這種可怕的病呢?這個疑問他只敢在心里想,而絕不敢明白地表示出二意。
醫(yī)生似乎猶豫著該不該把話說的更清楚明白一些,最后他本著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職業(yè)道德告訴鄭林:“在你女兒體內(nèi)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種非常奇怪的生物細胞,在抑制著病情的惡化。可是這個生物細胞我們現(xiàn)在卻不能確切地弄明白是什么。當然最后我們會把它搞清楚的。”然后他又像要把鄭林安慰到底似的,加了一句讓鄭林精神為之一振的話,“也可以這么說,從病理學嚴格意義上講你女兒并不是真正的白血病患者,而是疑似白血病。”
“真的嗎?”鄭林激動地一把握住醫(yī)生的手,“這么說我女兒的病沒有所想象得那么可怕難治?”
醫(yī)生微笑著點了點頭。
鄭林急忙說了聲“謝謝”后便飛快地回到了病房,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范雯。范雯聽完后摟著慧兒哭了。
當天晚上鄭林看著熟睡的范雯母女,他卻不能睡著。鄭林激動的心情趨于平靜之后,他想到了醫(yī)生所說的在慧兒體內(nèi)有一種非常奇怪的生物細胞。那會是什么細胞呢?連這么著名的醫(yī)療機構都不知道還得用“奇怪”這個字眼來命名?還有那個老和尚又怎么知道我的親人會出事?指點迷津?他真的是一個歸隱在寺里的高僧?渡林寺?渡林寺?鄭林突然聯(lián)想到自己的名字叫鄭林而那個破敗的小廟卻偏偏叫渡林寺,莫非自己和那個小廟有著一種宿命的淵源?他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
猛然間這之前的種種猜疑又鋪天蓋地的迎面而來,混合著他此時的處境和想法,使鄭林的大腦“嗡嗡”的直響,他渾身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鄭林感到自己像是著了魔一般掉進了變幻莫測的詭異漩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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