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幾天過去了,五哥還沒有打電話。
鄭林的父親已經出院了,雖然老人生活不能自理也不能說話,但是意識還是比較清醒。如果運氣好通過鍛煉沒準還能走起來。
天色暗下去了,夜晚扇動著巨大的翅膀姍姍而來。
鄭林眼神憂郁地看著腿上打著石膏默默無語吃著飯的范雯,心里卻在想著五哥為什么沒有打電話?如果在這兩天五哥若是打來電話他到底去還是不去?還有思婕……
鄭林嘆了口氣,眼光落在了范雯額頭上的那道新疤。一指多長的疤痕完全破壞了她臉部的整體美感。
“你說你怎么突然像個酒鬼似的?”鄭林已不下十次對范雯說著這句話。每當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總覺得自己的心頭壓著一片厚厚的陰云。
鄭林總是奇怪,出車禍的地方離他自己的家竟然那么遠。你不是說當時是那個馬總開車送你回家嗎?可是事實卻好象要把一個人送到拉斯維加斯結果卻在剛果發現了失事的交通工具。哼,難道我心里不明白嗎?他以己之心度著他人之腹。
范雯皺著眉放下了飯碗,怎么這么讓人膩歪呀!澳闶遣皇呛萌菀讚炝藗屁嚼個沒完了?如果不是因為你我能喝那么多悶酒嗎?”
“為了我?開玩笑。”鄭林想起范雯在那天吃飯之前問的那些話,他澀澀地笑了,“不過你比那個姓馬的強多了。他成了瘸半仙不說還是個獨臂大俠!
“鄭林!”范雯英姿不減地喝道,“你嘴不要那么損,人家好歹對我有恩。我們只是在一起吃了頓飯。你別小題大做。”其實范雯心里明白如果不是那場車禍她自己可能早就已失去了清白。
“有恩?”鄭林冷笑了一聲,“那你為什么不叫聲‘恩公’然后一頭扎到他的懷里去!
“你放屁!”范雯舉起了還有半腕飯的碗照鄭林砸來。
鄭林似乎早就預料到范雯會有這么一招,他敏捷地躲開了飛來的連湯帶水的利器。碗在對面的墻上摔碎了。
范雯怒睜的大眼睛里閃著淚花。
“實話跟你說,我不用他也能擺平你那件事!
“就你那德行……”范雯顫抖著嘴唇說不下去了。
“我這德性?哼,你以為我是傻子嗎?”鄭林依然在刺激著范雯。此時他像是存心這么干似的。
“好,好,好,我都這樣了……你巴不得自己的老婆有外遇是不是?”范雯強忍著眼淚,喘著粗氣,“好,等我好了以后我非讓你變成綠毛龜!
看著范雯決絕的神情,鄭林心想自己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但他狠著心又說了一句:“恐怕我早就……”
“你他媽的混蛋!”范雯大喊一聲,四下找著能置人于死地的飛行武器?墒浅塑浘d綿的枕頭她的周圍干凈的連喝水杯子都不見了。
“你給我滾!”范雯手抖著指著鄭林,“我要和你離婚!
鄭林聽到后面的那句“我要和你離婚”的話,他楞住了,這可不是他想達到的意圖啊。他想說些什么,可他最終什么也沒有說,鄭林看了一眼范雯,轉身出去了。范雯的眼淚刷地流了出來,她低低地哭出了聲。
從病房“滾”出來的目的達到了,可卻留下了不好收拾的尾巴。
再說吧,鄭林嘆了口氣向思婕上班的地方走去。
停職后第一天上班的思婕下午給鄭林打電話說她有重要的事要和他說。
自從思婕出了醫療事故第三天,鄭林把五萬塊錢交給了已在家停職的思婕讓她去擺平那件事以后,他倆只通了幾次電話,主要說了些處理醫療事故的事。最后那次電話是思婕打給鄭林的,思婕高興的告訴鄭林,事情基本搞定了,醫院只是象征性的扣了她一些錢,大概就沒什么事了,她也就可以上班了。這本是值得慶賀的一件事,無奈鄭林家里的事情不斷,把鄭林忙的焦頭爛額,兩人也就沒有時間見面。雖然范雯是在思婕上班的醫院里住院,可思婕是萬不敢來找鄭林。
當思婕和鄭林在寂靜的樓梯口見到時,兩個人不由得忘情地擁抱在一起熱烈地親吻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因為鄭林心里有事,激情一番后,他緩換地推開緊樓著他脖子的思婕。
“你找我有什么事?”鄭林柔聲地問。
思婕那雙杏眼里閃著光芒,看著鄭林,笑著說:“怎么,急著回病房去?”
鄭林淡淡地一笑,“剛吵完架!
思婕收起了笑容,有些吃驚地問:“吵架?為什么?”
“要不我怎么出來?她已經傷成那個樣子!编嵙珠L吐了口氣。
“虧你做的出來。”思婕話雖如此說,臉上卻是一副滿足的表情。她從白大褂的兜里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遞給鄭林。
“什么?”鄭林疑惑不解地接過盒子,打開一看,是一個墨綠的玉觀音掛件!敖o我這個干什么?”鄭林有些吃驚。
“他能給你帶來好運。”思婕深情地看著鄭林溫柔地說。
“拜了一次佛你還成教徒啦!
思婕沒說話,她拿出那個玉觀音,然后解下了鄭林脖子上戴著的她曾認為丑陋土氣的那個玉掛墜兒,把玉觀音替鄭林戴上。她看了看那個鳥蛋形的玉掛墜兒,對鄭林說:“扔了吧!
鄭林微笑著說:“隨你處置。”
鄭林看著思婕走到果皮箱跟前把玉掛墜兒丟了進去。
兩個人不知厭倦地說著情意綿綿的貼心話。
而此時的范雯睜著雙眼呆呆地看著天花板,她的心里像似有什么東西在一下一下地抓捏著。她覺得有一口悶氣憋在心里怎么也吐不出去。
雖然她在鄭林面前表現得那么無辜——事實上她也確實是無辜的——但她心里明白那個無辜的基礎是多么的脆弱。如果沒有意外那個趾高氣昂的馬總已經玷污了她的清白。那么在那種時候她還能對自己的丈夫氣憤填膺嗎?范雯并不是胡攪蠻纏的無知女人,可是她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她必須對自己丈夫的刻薄言辭給予果斷的回擊。
事實畢竟是事實。我范雯并沒有做對不起你鄭林的任何事情,那怕是差一點發生可并沒有釀成事實啊。因此鄭林的那些充滿疑慮的話成了不信任她的過錯。她不能接受。
我倒想問問你那個女人是誰?范雯心里自然而然地想。
我都已經是這個樣子了,還不知道是否落下個殘疾,你不但不安慰我卻在用刀子割我的心。這就是夫妻嗎?范雯流著眼淚痛苦地想著,這還是原來的鄭林嗎?怎么他會變得如此的乖戾無情?又是什么使他變得如此乖戾無情?
范雯想那天說和自己共度難關的丈夫不見了,現在的鄭林似乎成了自己從不曾了解的陌生人。
范雯就這么傷心地想著自己的心事。神情木然得就像是一個失去未來生活的絕望的人。
寧靜的夜晚更是增加了范雯寒冷的痛苦。
當鄭林走進病房默默地看了一眼范雯,他無聲無息地將那個碎碗收拾干凈坐在病床旁邊以后,當鄭林心里還在想著那場沒有到來的賭局,范雯卻在心里問著鄭林:那我們呢?你應該怎么收拾?
范雯并不知道,對于不久將來在她生活中所要發生的事情,此時她和鄭林所鬧的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才是一場噩夢。
讓他們一生揮之不去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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