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在開始慢慢變的陰冷的晚秋,難得已近傍晚,天邊橘黃的陽光還溫柔的照耀著大地。輕風徐徐,院內一棵高大的樹木,枝繁葉茂,盛開的花朵潔白瑩瑩,隨風而動飄下點點嬌嫩花瓣,在空中旋轉飛舞。
樹下,女子眉目如畫,一身白衣,長長的頭發松松綁在身后,席地而坐,盤著的腿上放著白玉弦琴。纖長的五指在弦上輕挑暗壓,幾番起落,一首歡快的童趣卻在寂靜的空中散開濃濃思愁。
“大哥,福雅妹妹,快點來,這里有好多。”
清水鎮外的的河邊,小小的趙振尹撩起衣擺胡亂的扎在腰間,脫了鞋赤腳走在前面,一臉興奮,招呼著后面一身整潔干凈同樣小小的趙天和和笨手笨腳顯得有些狼狽不堪的小福雅。
“二哥哥,小聲點!你這么大聲,螃蟹都被你嚇跑了。”幾番動作卻都以失敗告終的福雅有些懊惱,也有些不服氣。
“來了,來了,你慢些。”趙天和還是一副溫吞的樣子,嘴里答道動作卻不見加快。
眼睛緊盯著地面,小心翻開石頭,慢慢伸出一只手,在靠近目標時迅速用拇指和食指夾住其腹背。福雅面色一喜,趕緊向另外兩人跑去:“我抓到了,我抓到了。天哥,快點打開竹簍放進去,不然等一下它又跑了。”
“咦,福雅妹妹就抓到了?嘿嘿……我可都已經抓到十一只了,你還要加油哦”
趙振尹看著她正放進去的螃蟹,起初不敢相信,轉而又炫耀起來。三人忙活了一個多時辰,就自己一人戰果最多,她那小小的一只,有什么了不起。不過她是自己的福雅妹妹,所以最后還是要為她加油的。
“你……哼,我很快也會抓到很多,一定會超過你。”本來雀躍的心受到打擊,福雅并不服輸。
“你雖然抓到十一只,可是福雅妹妹抓到的這只卻是最大的,福雅妹妹不用不開心。”趙天和安慰的拍拍福雅。因身體原因他并沒有參加兩人的抓蟹行動,只提著竹簍跟在他們身后,隨時讓他們放進戰果。
“大哥,你偏心……我會抓到比福雅妹妹這只更大的。”趙振尹不依的看著趙天和,又轉向福雅宣戰。
“我也會抓到比你還多還大的。”福雅毫不畏懼的接下戰書。
日頭高掛,兩個小小的人影在河邊忙碌,不時傳來驚喜大叫。道路上,還有一個身影站在一旁,微笑觀望。
兒時的溫情已不在。天哥,你在哪?趙振尹,你又要逼我到何時?
眼角掃到不知何時走進院的青衣身影,福雅收回思緒,琴音一轉,一首行云流水隨之而來。
龍連澤走上前,隨著琴音揮劍起舞。沒有殺氣騰騰的犀利,步伐虛幻,劍勢緩慢,進退自然,一招一勢都與琴聲配合得天衣無縫。伴隨著樂曲,舞劍者衣衫飄飄,越舞越快,仿若青龍入海,恣意遨游。
一曲完畢,福雅停手,龍連澤也正好收勢。
“好曲,白云蒼狗,云淡風輕。時也平靜,時也莫測。”
此時,龍連澤消去幾天的焰火,心情舒暢。
“王爺過獎。王爺劍勢如虹,身若蛟龍,想來應是恢復如常。”
“嗯,好的差不多了。小桃怎么樣了?”沒有追究前幾天的事情,也沒有對她這幾天的不聞不問多做譴責,龍連澤就像沒發生過一樣,甚至還問起小桃的病情。
“多謝王爺關心,小桃也好的差不多了。你今天有空怎么到這里來了?”此處只是一個偏院,高高的圍墻外就是街道,暫無人居住,有些冷清但不至于荒蕪。
“聽說你在府里走了一圈,然后就在此接連三天撫琴,引得外面清笛相伴。琴瑟和鳴,好不愜意。本王也來看看,此處是否真有那么好,還是外面吹笛之人真跟你有那么配?”龍連澤眼睛緊緊看著她,一語雙關,而后又微微搖頭看向圍墻,“只是可惜,運氣不佳,本王今天并沒有欣賞到你二人的天作之合。”
“王爺,小姐……”小桃此時手里拿著風衣走進院內,向兩人一福。
“嗯,起來吧。”龍連澤看了看她,開口。
“小姐,是不是等了很久?天冷了,快披上。”小桃走向福雅,為其披上風衣。
將手里的琴讓她抱住,福雅掏出絲帕,愛憐的為她擦去臉上的汗珠“沒事,倒是你才好,自己注意身體。”
“真是主仆情深啊。”兩人的旁若無人,讓龍連澤心里很是忌妒,怎么不見她這么關心自己?
“聽聞王爺有一美妾,琴奏的很好,若可以,今晚我愿與她合奏為王爺獻上一曲。不知王爺意下如何?”對他先前的話,福雅提意。
“當真?好、好、好,月如有心,本王求之不得。”龍連澤有些意外的看向她,心情大好。
福雅轉過身,看著小桃還顯蒼白的臉“小桃,今晚你就不用跟著我了,自己在房里好好休息吧。”
“小姐,我沒……”
“你這樣還說沒事嗎?我是怕你累著了病情又返,你要快點好起來,沒有你在身邊唧嘰嘰喳喳,我還真不習慣。”
“嗯,小桃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
聽到對話,龍連澤眼中精光一閃,沒有作任何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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