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體測」
六月,氣溫逐漸升高,冰帝的學(xué)生們紛紛換上了夏季校服,體育課也變得難熬起來,更何況還迎來了體測。
短跑50m,長跑1000m,仰臥起坐,立定跳遠,鉛球,足球繞桿運球,籃球三步上籃。
體育老師一一報出要測驗的項目時,剛剛完成了列隊的a組同學(xué)忍不住發(fā)出哀嚎,而在這一片哀嚎聲中,體育老師微笑著說:“那今天我們先從一千米開始吧。”
“不要吧老師!”
“今天就放過我們吧!”
“老師做個人吧!”
……
抱怨聲不絕于耳,直到清脆的一聲“啪”響起,a組的同學(xué)們立刻噤聲,這刻進了他們dna里的響指聲自然來源于跡部景吾,高舉于空中的手緩緩放下后他說:“區(qū)區(qū)一千米,你們在怕什么?”收尾是異常美妙的鼻音,好聽歸好聽,終歸是帶著不屑和輕嘲的。
行香住突然感受到了他音色的悅耳,但又不知為何覺得眼前的場面頗為好笑,所以在這個分外安靜的檔口,她輕笑出聲。
a組的同學(xué)們一邊默默驚嘆是哪個膽大包天的敢嘲笑冰帝之王一邊尋找著聲音的來源,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行香住身上。
哦是行香住啊,那沒事了。a組的同學(xué)們倍感無趣地收起了看戲的心思。
被眾人注視的行香住沒有絲毫羞愧和不適,反而淡定地迎上跡部景吾望過來的目光,然后用口型說:“抱歉,搶走了你的觀眾。”
她的道歉毫無誠意就先不說了,“你的觀眾”是個什么意思?說得他好像是個賣藝的一樣。
可惜現(xiàn)在沒法反駁她,跡部景吾只好狀似淡然地挪開了視線。
體育老師輕咳了一聲,“好了好了,不浪費時間了,大家先做熱身運動,然后男生女生各分成三組,男生先開始測驗。”
跡部景吾被分到了男生第三組,行香住分在女生第一組。
前兩組男生跑的時候無人關(guān)注,輪到跡部景吾所在的第三組開始測驗的時候,一群人興奮地圍到了跑道邊。
伴隨著體育老師的一聲“開始”,男生們沖出了起跑線,跡部景吾很快就與其他人拉開了差距,以極快又均勻的速度從觀眾們視野的一頭出現(xiàn),然后又迅速消失。
“天吶,跡部大人跑得也太快了吧!”
“常規(guī)操作而已,大驚小怪什么。”
“跡部大人太太太太強了!”
“不愧是跡部大人啊!”
……
諸如此類的贊嘆聲不斷傳入行香住的耳朵,她終于抬眼去關(guān)注了一下跑道上的人,視線很快就捕捉到了跡部景吾的身影,此時,他已經(jīng)跑完半程了。
確實挺快。行香住給出評價后便不再多看,低下頭繼續(xù)數(shù)著足球草。
總之很無聊就是了。
跡部景吾毫無懸念地成為了男生第三組的第一,但是這組有個特別慢的家伙跑了快六分鐘才跑完。
所以他一個人快有什么用。行香住面無表情地在心中吐槽。
總算是輪到了女生第一組,行香住在最外側(cè)的跑道站定,旁邊的女生們相互加油打氣,待大家都準(zhǔn)備完畢后體育老師一聲令下。
行香住跑得很認(rèn)真,原本她是打算隨便跑跑的,不過看到跡部景吾大出風(fēng)頭,又被激起了點斗志,可惜到終點的時候,卻并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時長。
她喘著氣穿過一片贊嘆聲緩緩走到正拿著礦泉水瓶在喝的跡部景吾身邊,十分不客氣地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瓶子,猛灌了幾口水后又遞還給他。
跡部景吾拿著瓶子盯著瓶口看了許久,抬眸看她,“我喝過的。”
“嗯?”行香住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我當(dāng)然知道你喝過,有什么好強調(diào)的。”
跡部景吾沉默地喝了口水,然后擰上瓶蓋。
“你竟然比我快了十五秒。”行香住輕哼了一聲,語氣里帶著濃濃的不滿。
“以你日常的運動量,能達到這個速度已經(jīng)是奇跡了。”聽到體育老師報行香住最終成績的時候,跡部景吾其實是十分震驚的。
3分20秒,真是離譜。她到底是怎么做到只在體育課上動一動卻能夠有這么夸張的成績的?
行香住皺了皺眉,不得不接受自己跑得沒有跡部景吾快這個事實,“早知道就慢慢跑了,反正都跑不過你,累死了。”
她一邊抱怨著一邊席地而坐,雙臂環(huán)著膝蓋,沒過多久就覺得這姿勢也沒多舒服,于是她伸手拽了拽跡部景吾運動短褲的褲腳,說:“坐。”
“你再用力點就能把我褲子扯下來了。”跡部景吾嘴上埋怨著,但還是乖乖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放心,我對你的內(nèi)褲并不好奇,”行香住說得頗為認(rèn)真,“如果好奇的話,我會直接讓你脫褲子的。”
跡部景吾有時候還真想砸開她的腦殼看看里面的構(gòu)造是不是異于常人,“這種話已經(jīng)算得上是性騷擾了。”
“性騷擾?那也是你的榮幸。”行香住大言不慚,而后微微歪了歪上半身靠在了跡部景吾身上。
果然讓他坐下就是為了找個人形靠墊。這種行為太符合她的人設(shè)了以至于跡部景吾完全不覺得意外。
閉上眼休息的行香住自然是注意不到四面八方投來的意味深長的目光的,跡部景吾卻盡收眼底。校內(nèi)傳播的各種流言他雖然沒有親耳聽聞,但多少還是知道一些,沒有必須澄清的必要,反正行香住根本不在意,而且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和相處模式的確曖昧不清,行香住完全沒有避嫌的自覺,所以除了默許他又能如何?她做得再過火也僅僅是對他而已。
只對他。
想到這里,跡部景吾不可避免地感到了愉悅,在她心里他是和其他人不一樣的,這個認(rèn)知讓他整個人如同填滿了氫氣的氣球般飄浮起來。
距離他想要霸占她所有的目光似乎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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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香住靠著跡部景吾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被下課鈴聲吵醒時她隱約聞到了身側(cè)的人身上淡淡的香氣,她還有些恍惚,所以任憑本能撫上身側(cè)之人的后頸,稍稍用力朝自己這邊勾了過來,然后如愿湊到他頸側(cè)深深地吸了口氣。
跡部景吾僵在原地,他知道自己只要微微偏一下頭就能輕易吻在她臉頰上,但他只是維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任由她細品他的氣味。
她好像很喜歡他新?lián)Q的香水,那就多回購幾瓶好了。
行香住聞夠了,人也清醒了,隨手松開了跡部景吾,起身活動了一下久坐僵硬的肢體。
“用完就扔,真是沒一點感恩之心。”跡部景吾也站了起來,側(cè)頭看了看她。
“那謝謝。”行香住從善如流。
“毫無誠意。”
“說了‘謝謝’就是最大的誠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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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好衣服回到教室,行香住迎來了栗原理央的一頓彩虹屁,吹得她身心愉快。
“珠峰大人讓我見識到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青木詔一趁機插話,然而他一開口,栗原理央就立刻面無表情地回到了座位上。青木詔一嘆了口氣。
“你的成績?”
“比珠峰大人慢了……一分鐘。”
“你好垃圾。”行香住鄙視道。
青木詔一無奈地說:“是……我體能確實不太好。”
行香住強調(diào):“是垃圾。”
青木詔一被迫承認(rèn):“確實垃圾。”
“果然只有天保山。”
“智力和體能平均一下絕對是富士山!”
“哦,那又怎么樣,栗原到現(xiàn)在還沒原諒你,就是垃圾。”
青木詔一瞬間蔫了。
行香住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你還是以死謝罪吧。”
“別這么絕情啊!”
“活人一般對死人都比較寬容。”
青木詔一看了看栗原理央,對方只是認(rèn)真地低頭做著自己的事情,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以上對話。他又嘆了口氣,憂郁地轉(zhuǎn)過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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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中旬的某次社團活動,行香住再一次向雨沢元司發(fā)起了挑戰(zhàn),雨沢元司欣然應(yīng)戰(zhàn)。
這場棋局從下午一直持續(xù)到了天黑,熬走了一個又一個社員,最后只剩還在下棋的兩個人。
行香住坐得有些累了,想快點結(jié)束便催著雨沢元司:“外面天都黑了,社長快點走下一步。”
雨沢元司只是笑了笑,“如果是擔(dān)心回家不安全的話,等結(jié)束了我可以送行桑回家。”
行香住瞥了他一眼,說:“不必,我有司機來接。”
“行桑這話說得還真是令人嫉妒啊。”
“我能讓你嫉妒的地方多了去了,奉勸你早點習(xí)慣。”
“行桑難道不知道嗎,令人嫉妒的往往也會令人心生向往。”雨沢元司一邊說著,一邊移動了一枚棋子。
“向往我也很正常。”行香住隨口應(yīng)了一句,注意力全部集中于棋盤上。
雨沢元司稍稍抬頭看著坐在對面的人,她垂眸認(rèn)真觀察著棋局,燈光下,她的眉眼似乎變得更加立體動人了些,她沒什么表情的時候真的冷得要命,然而很快,她的嘴角緩緩上揚,朝他笑道:“社長,你要輸了。”
行香住說著便抬手走了一步棋,雨沢元司卻沒有立刻將目光重新轉(zhuǎn)移到棋盤上。或許是她的笑容太過明艷,甚至讓他有種冰雪頃刻間消融了的錯覺,導(dǎo)致他恍惚了一秒。
雨沢元司回過神來,看向戰(zhàn)局,果然又變得棘手起來。他沒有再晃神,繼續(xù)專注于棋局,但就像行香住說的那樣,最后他落敗了。
他沒有太多輸了棋的負面情緒,還能笑著對她說:“行桑太厲害了,我甘拜下風(fēng)。”
行香住不以為意,舊事重提:“你和副社長到底誰更強一點呢?”
雨沢元司這次倒是沒再含糊其辭:“我對上緋月的勝率大概是百分之四十,不過今年以來還沒和她下過,不知道她現(xiàn)在是不是更厲害了。”
“那我能贏她。”行香住自信滿滿。
“我很期待你和緋月的對局。”
行香住撥了個電話給司機,候車期間有雨沢元司作陪,聽他說著日遠緋月相關(guān)的事情倒也不算無聊。
日遠緋月的父親是很厲害的將棋手,雨沢元司很小的時候就在他那里學(xué)習(xí)將棋,因此認(rèn)識了日遠緋月。
“緋月天賦很高,可惜一直都對將棋沒有太大的興趣。”
日遠緋月可以說是被父親逼著學(xué)了將棋,但只是會下、下得好,而不是喜歡下,所以她在將棋社也一直都是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不過緋月對其他事情好像也沒有太大的興趣,我從沒見過她對任何事物熱情投入過。”
行香住問:“那你呢?喜歡將棋嗎?”
“當(dāng)然,我非常喜歡。”
雨沢元司露出了一個分外燦爛的笑容,讓行香住這種共情能力極差的人都感受到了他的喜愛之情,所以她發(fā)自內(nèi)心地說:“那很好。”
她過于認(rèn)真誠懇的語氣讓雨沢元司怔了一怔,“行桑現(xiàn)在對將棋稱得上喜歡嗎?”
“還算有趣,”行香住頓了頓,后又補充,“不過等贏了副社長以后,熱情就會消退。”
“行桑現(xiàn)在有很喜歡的事物嗎?”
“沒有,所以我一直在尋找,”她似是無奈地一笑,再開口時卻篤定萬分,“當(dāng)然,一定會找到的。”
手機鈴聲響起,行香住接了司機來電,短暫的通話結(jié)束后,行香住對雨沢元司說:“我的司機到了。”
“那一起走吧。”
行香住和雨沢元司一起走出了校園,在她上車前,雨沢元司忽然說:“可以和行桑交換一下聯(lián)系方式嗎?”
“報手機號或者郵箱。”行香住掏出手機。
雨沢元司卻沒有如行香住所想的那樣任選其一,而是將兩者悉數(shù)告知。
“麻煩,”行香住抱怨了一句,但還是選擇了最快捷的方式——將自己的郵箱作為短信發(fā)送至雨沢元司的號碼,“好了,再見。”
她不帶感情的道別剛說完,就打開車門俯身鉆進了車內(nèi),完全不在意對方的回應(yīng)。
雨沢元司目送汽車絕塵而去,無奈地笑了笑,沒有立刻離開,留在原地將來信人的號碼存到通訊錄,記下短信的內(nèi)容,打開郵箱,編輯了一封收件人為行香住的郵件發(fā)送過去。
沒什么實質(zhì)內(nèi)容,不過是「能夠認(rèn)識行桑真的很高興。——雨沢元司」
收到郵件的行香住看了一眼,覺得沒有回復(fù)的必要,便又把手機扔到了一旁。
-
戰(zhàn)勝了雨沢元司的第二天一早,行香住向跡部景吾炫耀戰(zhàn)果:“雨沢元司,我贏過他了。”
跡部景吾想了想后才意識到她口中的雨沢元司是將棋社社長,“這么快就贏了?那說明將棋社的社長也不怎樣。”
“是我太強,他也不算弱了。”行香住輕哼了一聲。
跡部景吾一怔,“你這是認(rèn)可了他的水準(zhǔn)?”
“他勉強可以,”行香住勾起了一抹笑,“不過副社長更深藏不露,還在等著輸給我。”
“別說得好像你一定能贏一樣。”
“我就是能贏,”行香住瞥了他一眼,“對你們來說是‘不要低估任何人’,對我來說是‘不要高估任何人’。”
“你說的‘你們’是指誰?”
“你,還有那些稍微有點天賦的家伙,雨沢元司和日遠緋月都算在內(nèi)。”
“日遠緋月?將棋社的副社長?”
“嗯。”
“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那種厭世的家伙,你沒聽說過也很正常。”
雖然嘴上說著“還在等著輸給我”,但行香住卻沒有馬上給日遠緋月下戰(zhàn)書。說實話,昨天和雨沢元司那場棋還挺費腦力的,所以還是先歇一陣吧,勞逸結(jié)合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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