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騙子」
雨沢元司等了許久才等到想要和行香住跳舞的女孩子們一一心愿達成。
他緊張又期待地問:“行桑,可以和我跳一支舞嗎?”
對于他的出現,行香住有些驚訝,“你想和我跳舞?”
“如果你不想的話,就算了。”雨沢元司露出一貫溫和的笑容,說道。
“可以。”行香住說。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溫和的笑容剛轉變為驚喜,下一秒又成了慚愧,“但我不會跳女步。”
行香住覺得他傻得可愛,笑道:“我會不就行了。”
終于,笑容被喜悅徹底浸透。
雨沢元司是和跡部景吾完全不同的人,和他們跳舞時的感覺自然也大相徑庭。
跡部景吾向來都是掌控者,跳舞時也不例外,只不過在面對行香住時,他掌控者的地位會被削弱,削弱的程度全看行香住當時的心情,要是她想,她完全能夠凌駕于他之上。
而雨沢元司是一個很好的順從者,任由她決定所有的快慢緩急,他會配合她的一切動作,而她只要想怎么樣會更舒適愉快就夠了。
這兩者之間的差別很有趣,行香住正認真感受著、對比著。
一支舞的時間真的很短暫,雨沢元司雖不舍,卻也沒法再讓她多留給他一些時間了,他只能最后請求道:“行桑,我可以吻你一下嗎?”
這個問題有點唐突,行香住只是看著他,沒有回答。
“只是額頭,可以嗎?”雨沢元司繼續說道,“就算是,告別。”
“要放棄了?”行香住笑了笑。
雨沢元司嘆了口氣,“來舞會之前受到了緋月的無情打擊,認清了自己百分百的敗率。她說,只要我永遠都是這種性格,那這輩子都沒機會。”
“毫不留情,的確像她會說的話。”
“畢竟從一開始,她就沒覺得我有機會,只是我還想垂死掙扎一下。”
眼前的人只是露出了一個十分無奈的表情,看起來似乎并沒有多么傷心難過,唯獨他的眼眶有些泛紅。反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偶爾做一回好人也不是不行,行香住點了一下頭,說:“可以,告別吻。”
雨沢元司似乎沒想到她會同意,怔了一會兒后才顫抖著靠近她,在她額角落下了很輕很輕的一個吻,然后他的臉上出現了行香住熟悉的溫柔笑容,“謝謝行桑,還有,再見,行桑。”
他沒等行香住的回應就匆忙轉身離開,行香住看著他的背影,輕聲說了一句:“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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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竟然親了nk的額頭!”向日岳人大驚失色,差點沒拿穩叉子。
下一秒,他聽到身旁傳來一聲冷笑,跡部景吾素來張揚耀目的臉上此刻布滿陰翳。
向日岳人將叉子插到蛋糕上,空出一只手去拉正要朝那邊走過去的跡部景吾,“跡部,你冷靜一點!”
跡部景吾停住腳步,轉頭看他,“你以為我要做什么?”
這樣的表情,這樣的目光,這樣的語氣實在很難讓人覺得他不會做點什么,向日岳人頂著重壓勸解道:“我不知道你會做什么,但你現在這樣,nk肯定不會喜歡。”
向日岳人所理解的行香住是極其霸道的,是不能忤逆冒犯的,而現在的跡部景吾顯然輕易就會踩中她的雷區。
他的話似乎略有成效,跡部景吾在原地足足停頓了五秒才輕輕掙開了他的手,“知道了。”
向日岳人松了口氣,放心拿起叉子繼續吃蛋糕。
跡部景吾轉過身換了個方向,走出了會場。
十一月的夜晚是涼的,迎面吹來的冷風足以讓他被妒火燒得不太清醒的大腦降一降溫。
如果剛才沒有向日岳人的阻攔,他會做什么呢?他是會去揍雨沢元司一頓呢,還是會去質問行香住為什么讓他有機可乘。這兩種可能性無論哪一種都可笑至極,而失去理智的他才是最最可笑的。
他跡部景吾,竟然有一天也會因為嫉妒而變得理智全無。可面對那樣的場景,他怎么可能不心生妒忌呢?那是他都沒有做過的事情,是他想做卻沒能做的事情,但偏偏讓別人輕易得逞了。
跡部景吾咬著舌尖勒令自己別再回想那畫面,因為只要一想起,才剛剛回歸的那一點點理智又要被妒火全數吞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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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不斷的舞讓行香住跳得有些熱,跟行夕野解釋完雨沢元司的那個吻后,她打算出去透透氣。
剛走出門口沒幾步,行香住就看到了吹完風回來的跡部景吾,他離得還有些遠,在光線照不到的暗處,神情模糊,而當他走得更近了一些,借著會場里透出的光,她看清了他的臉。
那是一種行香住從未在他臉上見過的神情,格外冷寂,而冷寂之下潛藏的情緒又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會爆發。
他朝她笑了一笑,“怎么出來了?”
看似無可挑剔的微笑,笑意卻不達眼底,他的異常讓行香住皺起眉,“熱了,出來涼快涼快。”
“是嗎,我還以為你是去……”話說到一半時戛然而止,他臉上僅有的能稱之為微笑的表情也瞬間蕩然無存。
說話說一半是個令人討厭的壞習慣,行香住語氣稍有些不耐地問:“你以為什么?”
“沒什么,”跡部景吾避開了這個話題,“跳了這么久,累嗎?”
這點運動量對她來說算不上多大,她誠實說道:“還好吧。”
“那也該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行香住突然笑了,“好啊。”
他太奇怪了,行香住很好奇他異常的原因,以及他到底想干什么,抱著這樣的心思,她跟上了跡部景吾。
最終的目的地是行香住先前去過一次的生徒會長室——一個相當于是他私有的地方。
跡部景吾取出鑰匙開了門,做了個手勢讓行香住先進門,行香住也沒多想,踏進門口后摁了一下門側的開關,幽暗的室內頓時一片光亮。
行香住隨意看了一圈,和上次相比,唯一的變化就是桌上多了一個圓形的沙漏擺件。她剛伸手想要拿起沙漏,突然聽到緊跟著關門聲之后多出來的一些不該出現的聲響,她轉身看向還站在門口的跡部景吾,問:“有必要鎖門嗎?”
“以防萬一。”跡部景吾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她面前。
行香住輕嗤了一聲,“有什么可防的。”
跡部景吾沒有說話,只是抬手來到她腰間,行香住一怔,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被他攔腰抱起放到了桌上,這樣一來,她比他高了一些。
行香住已經坐得穩得不能再穩了,腰卻還被他的雙手扣著,而他低垂著頭,藏起了臉上的表情。
“還不放手?”行香住曲起右手食指在他左手手背上彈了一下。
跡部景吾感覺到一陣輕微的痛意,這才緩緩將手從她腰間移開。
行香住一手撐在桌面上,身體稍稍后仰,“說吧,想干什么?”
“為什么讓他吻你?”跡部景吾低聲問道。
“你看到了啊,”行香住嘴角挑起一抹笑,“因為他問了我,我說可以,就這么簡單。”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說話了?”跡部景吾嘲諷似的一笑,抬手輕輕觸上她的額角——那塊沾上了別人氣息的地方。
“只是額頭而已。”行香住滿不在意地說。
“只是額頭而已?”跡部景吾輕笑著重復了一遍,指尖從她額角處慢慢下滑,最后落在她唇上,“這里呢,也無所謂嗎?”
行香住張口在他指尖上輕咬了一下,而后笑了起來,“你是想和我接吻嗎,跡部?”
這一下不僅毫無痛感,反而讓他覺得有點癢,他條件反射地收回了手,大腦在她直白大膽的問句之下變得混沌而眩暈。他下意識朝她湊近,在鼻尖即將撞上她之前停了下來,他的聲線變得低啞而略帶顫抖:“如果我說想的話,可以嗎?”
行香住伸出一指抵住他的額頭輕輕往后推,直到她可以重新看清他的整張臉,“不可以。”
這一句“不可以”宛如巨錘用力砸在了他心上,好不容易壓下的妒火以燎原之勢卷土重來,“為什么他可以,我卻不行?”
他的聲線抑制不住地冷硬了起來,緊盯著她的目光如同一把隨時會走火的槍。
這種變化讓行香住頗感有趣,他看起來危險極了,比起上一次在這里的時候有過之而無不及,可那又如何,他還是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虛張聲勢地給出警告,最后卻繳械投降。
行香住努力不讓壞笑爬上嘴角,在她刻意的控制下,聲音也染上了一些嚴肅的色彩:“因為我喜歡他,所以他可以。”
被巨錘砸傷的心臟還未開始自我修復,一柄利刃又緊接著刺了過來。他倉皇地后退了一步,滿臉不可置信。
但很快,他臉上的不可置信如潮水般退去,化作了一片茫然和呆愣。重燃的妒火輕易便被澆滅,只留下一地燒不盡的神傷。
行香住如欣賞藝術品般分毫不漏地將他每一寸的神情變化都納入眼底,直到眼淚自他眼角滑落。
他的雙眸像澄澈的藍天,先前的晦暗仿佛被淚水濯洗干凈,他沒有什么悲痛欲絕的表情,只是眼淚像下個不停的雨,爭先恐后地不斷淌下。
這樣的他好看極了,一種隱秘的興奮自內心深處升騰起來,行香住撫上了他的臉頰,濡濕之感迅速傳來,她輕笑著說:“你哭了啊,跡部。”
這一點濕意有如一把小鉤子,從指尖游走到心臟,勾得它輕輕一動。
“我是不是該哄哄你。”
行香住傾身勾住了他的后頸,他順勢朝前了一步,但仍未從鋪天蓋地的悲傷中掙脫出來。
他們又一次離得極近,這一次的距離由行香住拉進,她飛快地在他唇上輕吻了一下,笑著問:“這樣夠了嗎?”
眼淚倏地止住,他似有萬千不解,問:“為什么?”
行香住將距離拉開,終于讓不懷好意的笑容大大方方地在臉上顯露無疑,“因為剛剛是騙你的。”
跡部景吾暫停工作的大腦重新運轉了起來,毫不費力地就將她的目的拼湊了出來,在開始高興之前,他要先展開控訴:“你不能總是欺負我。”
伸手抹掉了他臉上的濕痕,行香住坦蕩而無辜地說:“但是你剛剛的樣子太可愛了。”
她就是這樣,對自己的壞心眼永遠不會感到愧疚,跡部景吾嘆息著抱住她,舊事重提:“我難過得讓人心疼的樣子,你用什么來交換?”
行香住心情不錯,任由他抱著,但聽到這個問題時,她輕哼了一聲,“吻啊,這么快就忘了嗎?”
“還不夠。”跡部景吾稍稍松開她,一只手停留在她后腰,另一只手緩緩上移至她的后腦。
跡部景吾小心翼翼地吻上她的唇角,在確認她并不抗拒之后,才敢徹底覆上她的唇。
與第一個吻的短暫觸碰不同,第二個吻的持續時間可以稱得上是漫長。跡部景吾像是怎么也無法滿足似的不肯離開,行香住終于忍不住按著他的胸膛將他推遠。
“夠了,”行香住不滿地看著他,“你怎么也得哭上十分鐘才行。”
“可現在我已經哭不出來了。”跡部景吾笑著陳述事實。
“你怕疼嗎,我打你一頓怎么樣?或者我去捉幾只蜘蛛蜈蚣陪你玩一會兒?”行香住頗為認真地思考著對策。
跡部景吾無奈地說道:“你偶爾是不是也該讓讓我?”
“不要。”
“你怎么對我這么壞,明明對別人都……”他原本想的是行夕野、利蒂希婭、栗原理央和許多其他女孩子,但說到一半時腦海中又浮現出她被親吻額頭的那個畫面,臉上的光彩瞬間被陰云掩蓋,他略微低下頭湊近她,問:“為什么他就可以那么輕易地吻到你?”
他的氣息灑在她頸側,隨時都可以張口咬住她的喉嚨。行香住覺得有點癢,稍稍移動避開了一些,“因為你的情敵退出比賽了。如果你想要相同的待遇,那也退出吧。我這么說,你還想要嗎?”
跡部景吾當然舍不得咬她,只有她才這么狠心下得了口,而他只是輕輕地貼上了她的皮膚,又忍不住探出舌尖舔了一舔,“我不會退出的,永遠不會。”
“那你的參賽證明呢?”
跡部景吾只不解了短短一秒,他從她頸側離開,目光沉沉地凝視著她,解下一切武裝,認真而虔誠地說:“我喜歡你。我屬于你。”
聽到了想聽的話,行香住心滿意足地笑了,“我就知道,跡部老師遲早會是我的。”
跡部景吾完全無法反駁,她是大壞蛋,也是大騙子,騙走了他的眼淚,也騙走了他的心,還要他承認他的一切皆屬于她,可他難道有一點不甘愿嗎?絲毫沒有,他只覺得得償所愿。
他再一次將她抱進懷里,遲來的歡欣讓染著萬千華彩的臉上笑容盛放,無法抑制的笑聲響起,在室內回蕩。
被緊抱著的行香住能清晰地感覺到他胸腔的震動,耐著性子等了幾秒,可惜沒等到震動停歇,聲音靜止,她無情地出言制止:“吵死了,閉嘴。”
跡部景吾雖然沒什么被嫌棄的自覺,但還是聽話地止住了笑聲。
行香住推開他,目光不經意間落到了他頸間的choker上,她抬手撫摸著那朵玫瑰,“為什么不是領帶或者領結,反而戴了這個?”
跡部景吾沒有回答,而是問:“不好嗎,這個?”
“很好,不過應該要更好才行。”她的手繞到了他頸后,打開了choker的扣,隨手放到了桌上,然后再次回到他的襯衫領口處,解開了上面兩顆扣子,她拿起那根皮質的choker,重新讓它回到了跡部景吾的脖子上。
皮質的黑色choker終于能與他的皮膚緊密相貼,襯得他的膚色潔白如瓷,行香住滿意地欣賞著自己的“杰作”,“要這樣,才好。”
在她不加掩飾的目光下,跡部景吾的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蹭到choker時有些難受,他伸手勾住了它向下扯了扯。
只是一個下意識的簡單動作,行香住卻看出了點不同尋常的意味,她撥開他的手將choker取下,扣好襯衫的扣子,整理好衣領。
“以后還是乖乖戴領帶領結,至于這個,”行香住從桌上拿起那根choker在他眼前晃了晃,“只有我能看。”話音落下,她直接將choker送入了自己的上衣口袋。
真是霸道,跡部景吾心中這么想著,嘴上卻滿含笑意地應了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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