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15:13，夏油君和鳴人君的勝利！”隨著一記重扣落地，黑井美里笑著喊道，手臂高高揮起。

        忽視五條悟“搞什么嘛——”的沮喪抱怨，夏油杰微笑著朝鳴人伸出手掌：“好球。”

        剛剛躍起扣下一記的鳴人紅著臉摸了摸頭，伸出手拍了拍夏油杰的手掌。

        由于黑井美里剛剛才被五條悟一行人救出來體力略顯不支，天內理子就拉了路上隨便認識的鳴人來加入他們的二對二沙排，在火熱拼搏的三局后，鳴人和夏油杰取得了勝利。

        但在玩球時，鳴人微妙地察覺到夏油杰和五條悟兩人手下有所收斂，可能是顧忌在場唯一的外人，也就是鳴人自己，也可能是為了保護天內理子這個外表看來毫無特殊之處的少女。

        鳴人自然也不愿意暴露自己，要知道他和佐助還答應伏黑甚爾不要輕舉妄動干涉他的任務，但這實在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巧合，在他站到場上那一刻起，鳴人唯一能做的也只有下手輕點了。

        “給你！”臉頰被什么東西碰到，冰冰涼涼的觸感，鳴人疑惑地撇過頭，看到天內理子燦爛的笑容：“橘子汽水！”

        “謝謝你我說。”鳴人伸手接了過來，天內理子順勢在他身邊坐下，兩只手環抱著自己的膝蓋，大腿雪白而纖細。

        “幸虧有鳴人小哥，不然我們都沒辦法打沙排了。”天內理子笑起來有一種未經世事的天真：“你打得很不錯啊！”

        “沒有沒有，還是那個……那個夏油君厲害。”鳴人搖了搖頭，側過頭看著天內理子：“理子小姐，你們是來旅行的嗎？”

        天內理子的笑容微微黯淡了，她拿手指攪了攪自己的長發，點了點頭，又問鳴人：“鳴人小哥呢？”

        鳴人笑了：“我也是的說！我還有朋友一起來，不過他現在應該回酒店了。”

        “這樣啊……”天內理子用自己那雙大大的眼睛平靜地望著不遠處蔚藍的大海，喃喃地說：“說是旅行，但計劃今天就要走了。”

        “……是嗎，好可惜。”鳴人嘆道：“為什么不多玩一會呢？這個地方真的很漂亮啊我說！”

        聽到這樣的詢問，天內理子有些沉默了，她拿自己的臉頰蹭了蹭手臂，沒有立刻回答鳴人的問題。半晌她忽然看著鳴人那雙如同海一般的眼睛，這么藍，藍得讓人不自覺地信任，不自覺地放松。

        “鳴人小哥，”天內理子輕聲問：“嗯……如果，我是說，假如你自己忽然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不能再見到自己的朋友，你會怎么想？”

        鳴人怔了怔，他第一次認真地看了天內理子一眼，這個外表可愛然而似乎沒有什么力量的少女問了這樣一個問題，讓鳴人有些驚訝，又有些意料之中的恍然。

        久久未得到回答，天內理子有些局促地說：“如果想不到也沒事……”

        “我生下來就沒有父母了我說，”鳴人深吸一口氣，對天內理子這么說：“村子養大了我，我遇到了很多好人，尤其是一個人。”

        不知道鳴人說的話和自己有什么關系，但那句“沒有父母”讓天內理子有一些共鳴，她的神色不禁多了幾分動容。

        “他和我很像，呃不是說長相，我是說我們遭遇了很類似的東西，所以我忍不住被他吸引。”鳴人這么說。

        “然后呢？他是你最好的朋友？”天內理子詢問。

        “大概吧。與其說是「最好的朋友」，不如說佐——不如說他就是我的那個「唯一」。”

        對這樣的用詞感到驚訝，天內理子睜大了眼睛。

        “我總是不斷地失去他。我反反復復地失去他，一開始是他自己要離開我，后來是這個世界要他離開我，再然后是我的村子要他離開我。”

        “正如你所說，我和他總是聚少離多，他總在離我很遠的地方，我不能見到他。”鳴人垂下眼睛，看著自己的手。

        天內理子揪住自己的外套，忍不住繼續問：“所以你怎么樣？你讓他走了？”

        她忍不住想，除了讓他走還能怎么樣呢？整個世界都反對這兩人在一起。就像自己一樣，生下來就是「星漿體」，沒有人認為她是「天內理子」，她只是個容器，或許和朋友告別后走向命運才是最好的選擇……

        “不。”斬釘截鐵的回答讓天內理子驚愕地抬起頭，她怔怔地看著漩渦鳴人。

        鳴人素來帶著笑意的臉上少有的堅定，堅定到冷漠的地步。他用一種世界崩塌都不會動搖的語氣說：“沒有任何一次我放任他離開我，第一次我追到我失去意識為止，第二次我追逐他整整四年，第三次我看著他離開，最后我幾乎徹徹底底失去他，他到現在都不記得我是誰。”

        他的聲音幾乎帶上一種深沉的怨恨，天內理子不安地看著鳴人，聽著他繼續說：“從那之后我就明白，沒有什么東西是注定要我和佐助分開的，我生生世世都要和佐助在一起。如果有什么要將我和他分開，那我就斬斷所有阻礙。”

        這樣決絕的話語帶著讓人動容的力量，天內理子幾乎有些聽愣了，她第一次知道有這樣的人，僅僅是為一個人就能和世界為敵。

        她猶豫地追問：“哪怕是命運注定？”

        “哪怕是命運注定。”

        “……”天內理子呆呆地看著鳴人，又看向海水，看似平靜的海面轉瞬就揚起大浪，恰如對方此時眼中鋒銳的孤注一擲。

        她陷入了沉思，有很多事情在腦子里混亂成一團，使命、黑井、保護她的兩個少年、社會的安危……

        旋即她脫口而出：“如果我能像鳴人小哥一樣就好了，其實，”她吞吞吐吐一陣，鼓起勇氣說：“其實我也不想離開我的朋友。”

        “那就不離開，”鳴人說：“憑什么要分開？我絕不愿意分開時，沒有什么能讓我離開他。”

        又是一陣沉默，天內理子深吸一口氣，她似乎厘清了自己的思緒，對鳴人微笑：“你說這不是朋友，那這個佐助是你男朋友？”

        像是聽到「太陽從西邊升起」這樣的話，鳴人像被雷劈中一樣呆滯了，反應過來之后他對天內理子急忙擺手：“不、不是啦我說！佐助對我現在還……”

        說著說著，他神色顯得有些黯淡，像一只被雨淋濕的小狗，他安靜地眨了眨眼睛，苦笑一聲，說：“曾經是的說……”

        天內理子睜大了眼，看著鳴人傷心的神情，知道自己碰到了什么雷區，急忙轉移話題說：“總之謝謝你小哥，我都沒想到你會說這么帥氣的話！”

        “帥、帥嗎？”方才那個十分失落的男人一瞬間就垮了，鳴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頭。

        他忽然很想見佐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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