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冷言的擔憂
他斯文俊雅,文采風流,而他的陣法排列,在一干人中,無人能望其項背。善以少勝多,以奇謀稱眾。可是,他卻也是個奇怪的人,不但沒有過去未來,查不出來他究竟生于何處,而且,就連他的武功來路,也沒有任何人猜得清楚。
而他有個習慣,無論文比,還是武試,他從來只領先對方一招,勝出之后,也絕對不會咄咄逼人,勝負一出立時收手。而他本人,也有著極強的凝聚力和說服力,那胸襟,那氣度,百人難尋其一……
可以說,于其說他武力強橫,倒不如說在比武場上,他更多的是軟硬兼施,而且恰到好處。
所以,幾十場比了下來,他雖然然勝人無數,可到了現在為止,卻從未和任何人結怨。
而且,每次比試一了,他就會迅速離開,無論是誰在他的身后枉想跟蹤,最終,都會無疾而終。
而上官冰淺對此人的印象就是,此人,可做軍師,因為,他有著旁人難以企及的親和力,還有心智。
所以,比賽第三場開始,上官冰淺就盯上他了。
第二個,就是軒轅烈。
軒轅烈,二十四、五的年紀,冷漠英俊,沉默寡言,然而,他的手段,卻是極其的剛烈,而且絕不拖泥帶水。他的強項,就是善功絕地,而且遇強愈強。雖然如此,他卻并非一個殘暴之人,因為,無論何時何地,他都會給對方留有一寸余地,所以,連接幾十場下來,輸的人,雖然面子上不是十分好看,可是,他總是最后極其誠懇地說上一一句:“承讓了……”令對方無從恨起。
所以,這幾十場下來,雖然他沒有際玉的君子風度,可倒也沒惹了眾怒。
如果說,以上兩位,都是謙謙君子,最起碼,也是真丈夫的話,那么,唐天,卻恰恰和二人相反了,他呢,說輕點是,無孔不入,可是,若說難聽一點,就是善乘人之危。
而他,極善算計,而且每算必中,更多的時候,他會用一層偽裝,來迷惑對手,又或者用真超出自己實力的外表,來恐嚇對手。
在他的手下,敗將,敗則敗矣,雖然不得不服,可是,卻沒有人真正說服。然而,上官冰淺卻看出,那人,隱藏極深,到了最后,在他不得已露出本門功夫之時,那威力,那神情,卻是如此的駭人聽聞……
所以,上官冰淺相信,若是此人為將,對于那些刁鉆古怪的對手,絕對是手到擒來。
就因了這三人全是大將之材,所以,這場比武,在上官冰淺的心中,份量就重了十分,擔子也得了三分。而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最起碼在三人之中,要連勝其二,然后,將這三人,盡數收為己有……
所以,三日后的點將臺,她就必定要竭盡十二分的心力,然后一舉,震懾天下……
燈動,影移。
上官冰淺就在燈下,深思,就在燈下,思忖斟酌。
身后的冷言,欲言又止。
他要怎么和眼前的女子說,因為她命格的奇特,而且命格之中,亦正亦邪,坦途之側,隱患處處,而這三人,又其實是她命外的煞星,本來可以相安無事,可是,若她一旦和這三人結緣,她此后的路,就要難走十分。
可是,若說了,那個女子,會信么?即便信了,她又會照做么?即便照做了,又能改變什么呢?
這世上,有些東西可以嘗試,有些東西永遠卻無法補償。這些道理,在我們年輕的時候無法懂得,當我們懂得的時候已不再年輕。而他,曾經滄海……
他身上的封印,那個本來清晰的五星芒印記,已經缺了一角,而他的能力,也在一寸一寸地回復,接踵而來,也是更多的,更遠的預測能力。
他甚至看到,眼前這女子的以后,會是多么的坎坷,會是多么的多桀,又會是多么的艱難和掙扎……
可是,他卻也知道,他不能說。
所謂天機不可泄露,而他,也曾經為此付出過沉重的代價,而今,就是佛,就是天,又開始了對他的又一輪試煉。而他,若輸了這一場試煉,那么,天地之間,就再也沒有他的安身之地……
為蛇一生,最痛苦的是什么呢?
不是少錢缺財,不是少吃少穿,而是你明明可以預見到未來,明明可以看到那個結果,卻根本就沒有辦法,去阻止,又或者說改變什么……
黑夜無邊,黑暗無邊。
眼前的這一盞明燈,已經是這無邊世界里,唯一的亮,唯一的光芒。那一束光芒,就好象是他無邊的,沒有希望的世界里,投射過來的第一束光芒一樣。
冷言怔怔地望著那一襲暗紅色的影子,已經被自己的術法改變了顏色的眸子里,是無法抑制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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