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失明長者
云夢城的晚景,歷來為人所稱道。
尋常城池,不過是窺見遠天夕陽與晚霞。
只有極其特殊的天候,方能創造出海市蜃樓奇景。
俯瞰如荷葉般形制的云夢城,海市蜃樓由偶發事件,變更為每個傍晚的例行節目。
或看到上京美景……或見證天道云海……
足不出戶,即可閱盡大乾名山大川。
坊間酒館和茶館評出的大乾宜居城市,云夢城始終位列榜單前三。
牧陽以現代人的視角分析,云夢城不僅有不可多得的自然景區,亦有遠低于上京的物價。
經商為主的云夢人,將家鄉建設成美麗富饒之地。
若非得罪當朝兩位得勢皇子,牧陽很愿意在此地定居,與軒轅輕羽廝守一生,淡看全國美景。
如今大乾邪祟亂生,身為靈藥巨子和心懷正義感的少年,理應扛起大旗。
為追尋長生不老,貢獻一份飽受國民崇拜的力量。
一行人停落在云夢城南門,除在此間頗有故事的趙佶外,余者皆以真面目示人。
正欲乘舟船渡過寬約五米的護城河,突然撞見一位身材高大的武僧。
徑直來到牧陽身前,雙手合十,朗聲道:“施主,總算把您給盼來了。”
牧陽倒退半步,微仰著頭看向氣勢雄渾的武僧,只見他的眼眸沉靜,全無世俗欲念,疑問道:
“你認識我?”
進入識海的碎片信息,分別是安陽城善緣寺,靈提子和在上京幫他出逃的鐃頭僧。
趙家人立于舟船,安靜等待同行之人。
同時好奇觀望,看是何事攔阻牧陽。
群做吃瓜狀。
武僧如實道:“貧僧與施主此前并不相識。”
“那你是如何知曉,我會在今日來云夢城呢?”牧陽與兩位手眼通天的皇子不睦,不得不暗加提防。
武僧傳音道:“普凈禪師傳夢,讓我在此等候。”
牧陽一拍腦門。
記得三位與佛教有關的僧人,反倒把受邀出席百家大會的高僧普凈禪師給忘了。
虧得他還邀請牧陽于十二月前往珞珈山,出席佛子闡經道場。
牧陽傳音問道:“禪師著你在此等候,所為何事?”
“小僧出身觀音院……有位謄經多年的香客,前幾年雙目失明……”
牧陽恍然:原來是奔著他的醫術而來。
當今時代沒有現代醫學理念,更多是以藥方和針灸醫治的中醫術法。
若是因視網膜脫落導致的失明,以清心明目的藥方醫治,顯然難于恢復原狀。
求神問仙,靈驗的希望更是渺茫。
牧陽問明觀音院方位,與三位同行者商談過后,決定到佛門清凈地暫住。
舟船渡過護城河。
沒有進入云夢城,而是繞過大半個城池,來至紅桐山。
建于半山腰的山體嵌入式佛寺,香煙縹緲而出。
墻體朱漆鮮艷,山門出入的香客絡繹不絕。
趙佶堂嫂上山時故意和牧陽并肩而行,隨著向上攀登的步伐,山峰搖動奇景。
巧笑嫣然地跟牧陽搭話,分明是想把生米煮成熟飯。
武僧幾次皺眉,終究忍不住,開言道:“佛門清凈地,還望施主自重。”
牧陽噗嗤一笑,趕忙假裝咳嗽,掩飾自己的好心情。
趙佶堂嫂左手叉腰,右手指著武僧鼻梁,怒道:
“你這小和尚需清心寡欲,便以為世間男兒都是萎男不成?”
聲音之大,直令上下山的香客駐足觀望。
武僧打她不得,又辯不過。
感受到香客們好奇目光,圓滾滾的光頭漲成了紫茄子。
堂嫂踏前一步,接近面現窘迫的武僧:
“喲,小和尚……不會長這么大,還沒見過女人肚兜吧。”
漲成紫色的面頰,像多加了一層漆。
陳老太皺眉凝目,沉聲道:“收斂一點……莫要擾了佛門清凈地。”
歷來畏懼老太太的趙佶堂嫂,立馬收斂聲息。
佛門凈地的喧鬧,頃刻間飄散于空中。
虔誠的香客,不會記住世俗的污垢。
……
武僧攙扶一位身形佝僂,身穿青布僧袍的光頭長者。
他的眼球泛白。
通過表征,便知是嚴重白內障引致的雙目失明。
“善信,可否讓我和牧施主單獨談談?”長者目視前方,不過顯然是在跟武僧講話。
武僧善信雙手合十,退出坐禪靜室。
順便關好房門。
兩人對面盤腿坐于氈墊。
“牧施主,老僧謄經多年,頗有些造詣。”失明長者開言,便亮明自身優勢。
牧陽道:“可有見教?”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若施主肯以回春妙手,治好老衲眼疾,愿幫你詳解《觀音經》。”
觀音院以觀音菩薩鎮院,開普陀妙法,護佑一城百姓。
牧陽對如來佛祖和南海觀音的熟知,來自于文學名著《西游記》。
佛門經典《觀音經》,則是只知其名,不解其意。
有高僧注解,領會起來自是事半功倍。
“高僧,在下醫治您的眼疾,非是為觀音經注解。哪怕您給我金帛作為謝禮,亦會幫您解決病痛。”
“醫者父母心,”長者道,“此言果然不假。”
牧陽受到吹捧,面現燦爛笑容:“您這話就算說著了。”
經過靈氣探查,失明長者同時患有白內障和視網膜脫落。
不需要更換眼球,僅需清濁和重塑視網膜。
對如今的牧陽來說,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手術。
長者已然失明,縱使手術失敗,亦不會影響他的生活和修行。
全無心理負擔,親手操刀穿越到玲瓏界的第一個眼科手術。
整個過程只持續了一刻鐘。
混濁物和脫落的視網膜融解,被牧陽用墮天造化清出眼球。
復又晴明的晶狀體,不再有視物障礙。
由藥靈指引,在靈氣催動下重塑的視網膜,助眼球恢復如初。
長者眼皮顫巍巍地睜開雙眼。
曾經熟悉,后來泛白的世界,無比清晰地進入視野。
森白胡須因激動而不住顫抖。
牧陽看著眼疾康復的謄經人,心中的喜悅,一點不比他少。
一顆無法被識海感知的金色光球,外圍縈繞佛光。
受到印堂吸引,飄到牧陽眉心,化作修煉養分。
純凈靈氣行經一周天。
只如剛泡了個熱水澡,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爽。
不知不覺間,修為從真元三重,邁過難破瓶頸,正式踏入真元四重。
壽元從二百歲,漲到了三百歲。
身體清朗,仿若一躍便能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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