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拿兩杯上好的……”

　　“不用了！”莫子非制止道：“茶，我們就不喝了，還是先說正事吧。”

　　聽到莫子非這么說，暗夜一拍大腿，笑著問道：“非少啊，你怎么知道我是讓他去拿茶？”

　　莫子非正欲接話，又被暗夜搶著說道：“我是讓我家掌柜的去拿兩杯上好的止血膏。要是讓人知道你在我這兒做客，卻受了傷，那影響多不好，是吧？”

　　莫子非深吸一口氣，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微低了下頭道：“那就多謝暗夜公子了。”

　　掌柜的離開大堂后，大堂里只剩下暗夜、莫子非跟以卿了。

　　“不知是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這個時候，暗夜也不再多話，直接切入主題：“總不會只是來看看我是否活的滋潤吧？”

　　莫子非正色道：“我是來跟您談一樁生意的。”

　　“生意？”暗夜跳了跳眉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記得你們傲梅山莊的人個個都不屑跟我合作，說我的東西不干凈。怎么著？現在是太陽打西邊升起了嗎？”

　　“那您一定是誤會了，我們傲梅山莊的人，個個都知道，您就算是偷，也是劫貧濟富，怎么會覺得您的東西不干凈呢？”莫子非好脾氣地說道：“這次來，我是非常有誠意的，還請您好好考慮。”

　　暗夜半勾起唇，笑著說道：“那你們想跟我做什么生意呢？”

　　“我們想要一批兵器。”

　　“……”暗夜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似乎是在思索著什么。

　　“我們知道，如果是您的話，一定會有我們想要的東西。”莫子非繼續說道：“報酬方便，一切好商量。”

　　暗夜的下顎漸漸收緊，半晌，抬眼看著莫子非問道：“你們要什么兵器，要多少？”

　　“這張紙上，寫了我們需要的兵器和數量。”以卿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把那張紙遞給暗夜。

　　暗夜的身子半往前傾，伸手接過那張紙。

　　一雙發亮的眼睛在看到那張紙上所寫的內容后，黯淡了幾秒，他拿著紙的那只手都覺得有些僵硬。

　　看到暗夜奇怪的表情，莫子非面上毫無波瀾地問道：“有什么問題嗎？”

　　暗夜恢復正常，掛上招牌笑容，幾秒后，疑惑地看向莫子非問道：“您確定這上面標著的數字沒有標錯？”

　　“沒有標錯。”莫子非正色回答道。

　　上面標著的兵器，長矛、盾牌各兩千，弓箭五百，利箭五千支。

　　對人間來說，這數量不算多，可是光界的僵尸本來數量就不多，這樣的數目，算是很大的數目了。

　　突然要這么多的兵器，用來做什么？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猜到。

　　莫子非繼續問道：“這些兵器，請問什么時候我能夠看到？”

　　“哈哈哈哈……”暗夜大笑了幾聲，站起身來走到莫子非身邊，夸張地笑著問道：“子非兄啊，你當真這么看得起小弟我？這么大的數目，我暗夜要是去偷，也得偷到手軟啊。”

　　“我說……”莫子非站起身來，跟暗夜平視：“您這是不想跟我合作嗎？誰都知道，暗夜兄你有一家秘密的兵器制造工廠。您這是故意隱瞞嗎？”

　　“沒有沒有……你別激動啊，先坐，我們坐著慢慢談。”暗夜一邊說著，一邊思索著。

　　按照莫子非的家世，必然是有一場大戰。至于是跟誰……他還沒有猜到，但是不管是誰，必然都會有大量的死傷。不說生靈涂炭，但必然是一場災難。

　　他暗夜雖然沒什么志向，但是，希望平常的百姓都能和平地生活。血流成河的場面，誰都不想看見。

　　“暗夜兄……”莫子非一抱拳，坦然說道：“能制造兵器的地方不止你這一處，之所以找你，一來，我對你的印象不壞，故而把生意給你做。而來，我信任你，你這兒制造出來的東西，必然不會是一切粗制濫造的破銅爛鐵。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跟我們合作。”

　　“我就問你一句。”暗夜的表情難得變得嚴肅起來。

　　莫子非連忙問道：“請問。”

　　暗夜嚴肅地問道：“如果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江山，一個是美人，您怎么選？”

　　江山美人，著實難以抉擇，看的是每個人心中更看重哪個。

　　但大多數人都會選擇江山，他們在選擇的時候，都自認為，有了江山，美人還會缺嗎？但他們大多會后悔。但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后悔藥。

　　莫子非陷入沉默，雖然他不明白暗夜為什么突然會問這個奇怪的問題，這個問題跟他們談的合作根本搭不上邊。但既然別人問了，他就得回答。

　　而這個選擇，也是他必須要做出來的。若是更愛美人，他要么一邊照顧美人，一邊攻打江山，但這美人給他帶來的是致命的弱點。而要么，舍棄美人，一統光界。這是他做不到的。

　　可是要他放棄江山？

　　他努力了這么多年，做了這么多年的準備。而且這準備還不是一個人做的，是無數他的手下用獻血給他搭建起來的橋梁，他不能把大家的努力，毀之一旦。

　　“很難選擇嗎？”暗夜擺出那副招牌賤笑，“嘿嘿”了兩聲說道：“如果是我，我肯定毫不猶豫地選擇美人。子非兄啊……你倒是快點選啊！”

　　“這跟你有什么關系？”以卿冷冷地瞪過去。

　　“我說以卿兄啊，我不就之前跟你開個小小的玩笑嗎？你這人怎么這么較真吶？你家主子都沒生氣，你也消消氣，別想著用眼神殺死我了，眼神吶，是殺不死……”

　　暗夜話未說話，莫子非突然說道：“我選江山。”

　　他肩上背負著太多責任，他不能不選擇江山。而他，會把江山美人都得到！

　　暗夜如同松了口氣般，一屁股坐回他的桌椅。

　　這樣看來，在莫子非的心里，江山的分量要比美人重得多。不知道簫離歌聽到會是什么反應？

　　一旦大戰，那么簫離歌的安危也就岌岌可危了，莫子非選擇江山，那么，就很少能顧到美人……

　　他選江山，他選美人，這就是兩個人的不同。

　　簫離歌是他暗夜第一個產生前所未有的保護欲的，這種感覺，比保護手里最珍貴的寶物的感覺還要強烈。最近他忍著沒去見簫離歌，其實是一直在想自己對簫離歌的感情，這到底是怎么樣的感情？

　　由開始的好奇，到后來的欽佩，到更好奇，再到恨不得把她掐死……

　　雖然他還得不到自己思考的結果，但這可能是簫離歌來到自己身邊的一個好機會。他向來喜歡收藏珍寶，簫離歌就好比珍寶。

　　“子非兄年輕有為，威名威懾四方，我也相信，如果是你的話，說不定就可以成為這整個光界的領導者。但是到時候可不要把我們暗夜閣的人趕盡殺絕，這場戰爭，我們暗夜閣絕對不會插手半點。至于這個生意嘛……”暗夜笑笑說道：“我暗夜從來沒有送上門的生意卻不做的道理。”

　　“那就多謝暗夜兄了。”莫子非站起身，伸出右手說道：“希望合作愉快。”

　　暗夜伸出手跟莫子非一擊掌，也笑著說道：“合作愉快。”

　　“公子，止血膏拿來了。”那掌柜的姍姍來遲，抵上兩盒止血膏。

　　以卿上前接過。

　　而暗夜倒是一副不高興的模樣：“讓你拿盒止血膏，你跟去西天取經一樣，這時候血早就該自己止住了。”

　　“無妨。”莫子非淡淡地說道：“定金我會在后天之內送到，會比別家高兩倍的價格，但是……若是有其他人想要兵器，還請您回絕。您的損失我們會補償給您。不知您多久能把這批兵器全部造好？”

　　“我知道怎么做，兩倍的價格就免了。如果有人也想要兵器的話，他要多少，那么這點錢，你得照付給我。至于時間……半個月內，一定讓您親手驗收。”暗夜信心滿滿地說道。

　　“很好，后會有期。”莫子非告辭離開。

　　“后悔有期，掌柜的，送客！”

　　離開暗夜閣之后，以卿硬要拉著莫子非去一家醫館處理傷口。莫子非拗不過，只好答應了。

　　這家醫館開在路邊，莫子非坐在窗口邊，讓大夫處理傷口。

　　閑來無事，以卿倒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側首問道：“非少，您還記得之前一家男館的男妓在我們山莊死了人的事情嗎？您答應要徹查這件事情。”

　　“該死！我把這件事忘了！”想起這件事，莫子非心中甚是煩躁，那只正在包扎的手一用勁，獻血又溢了出來。由于莫子非是抓著劍身，才不讓劍繼續往前刺，所以傷口有些傷。一個不小心又會裂開。

　　“你要是不想這只手殘了，就好好坐著！”那大夫語氣不善地說道：“這年頭的年輕人啊，就是喜歡折騰自己！”

　　醫館的大夫是好意，莫子非無言以對，只好穩定情緒讓大夫重新包扎傷口。

　　“依你看，這件事應該怎么處理？”莫子非問以卿道。

　　以卿稍稍斟酌了下才回答道：“目前形勢緊張，實在沒有多余的時間去查這件事情。”

　　“你是說，賠他們銀子就是？”莫子非皺皺眉繼續說道：“我們回去的時候正好路過城中，先去一趟那里。至于賠金，到時候再叫人送來也不遲。”

　　“等等！”以卿突然喊道，整個人身形一閃，沒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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