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6章 原來,她早就生病了
陳冬至說話的時候,一直在觀察著湯尊的反應,若是他情緒波動大, 他會停止用語言和他交流。
“心理醫(yī)生根據(jù)比較科學的方式,總結(jié)來的經(jīng)驗來,用邏輯分析,讓困惑的人發(fā)現(xiàn)一些新的視角,采取一些可能和你認知不一樣的解決辦法。
學習心理學,并不是讓自己變得多幸福,而是讓自己更多能量來面對痛苦。
所以作為心理醫(yī)生的我,可不想做什么救世主,而是想在你的世界,幫你瞧瞧,是否還有其他的窗戶沒有打開,提醒你一下,讓你開窗的透透氣。”
陳冬至長篇大論來介紹他的職業(yè),是試圖來緩解緊張的氣氛,也是試圖和他走進一些,給他暗示。
心理醫(yī)生可不是因為有偷窺癖,知道別人內(nèi)心情緒而愉悅。
但是他說了這么多,湯尊依舊沒有給出任何反饋,他有些沮喪。
扯開話題,說;“根絕我的觀察戰(zhàn)優(yōu)優(yōu)女士的情況,并不是嚴格意義上的人格分裂。
人格分裂癥專業(yè)解釋,是患者將引起他內(nèi)在心里,痛苦的意識活動或記憶,從整個精神層面解離開來以保護自己,但也因此喪失其自我的整體性。
簡單直白點,就是人要切換不同特征的性格,來適應環(huán)境。
戰(zhàn)優(yōu)優(yōu)女士從小被人惡意的馴化,依附性很強,沒有正常成長環(huán)境,她自我本就很弱,又有暴力傾向,善于隱藏自己,唯一與外界溝通是畫畫。
她在畫畫上表現(xiàn)的天賦異稟,或許她不太會說話,能用的詞匯都很少,但是她畫的作品要表達內(nèi)容很清晰,可惜,以前能懂的人,幾乎沒有。
那么,她為什么會幻想你,不幻想別人呢?
你和我說,她掉進水中,掙扎了一下就往下沉,隨后我也詢問了其他人,得知戰(zhàn)優(yōu)優(yōu)女士是會游泳的。
她之所以不掙扎,有種假設,她當時就產(chǎn)生了幻覺,她以為自己是一只魚,或者她早就有了輕生的念頭,根本不想掙扎,因為她掙扎沒有意義。
當時你把她救起來,又給她做了人工呼吸,她一直要和你親親,應該是人工呼吸對她來說是暗示,那種接觸,讓她意識到,自己能在岸上能存活,那么我們可以就確定,前一種猜測,她掉進水里,以為自己是一只魚。
隨后我又去翻她往期的作品,她確實畫過一些魚,而那些魚的眼睛,和她的一樣。
那些作品的時間比較早,那么她犯病的時間就可以推測到更早的時間。
她早就產(chǎn)生幻覺,但那個馴化他的人,也懂心理學,給她治療了一段時間,但似乎效果并不好。
之后她依賴湯尊先生,還總是要親親,就表示你是她的氧氣,所以她順從你,粘著你,變成你想要的樣子,就隱藏了真正她對自己。”
陳冬至一口氣說了一大段,像是做學術報告。
但他還沒說完,他翻了一頁他的筆記,繼續(xù)說;“接下來,我們就來說,她產(chǎn)生幻覺,覺得有一個你在她身邊。
從某種角度來說,也是一種良好的反應,她不在幻想自己是魚,而是轉(zhuǎn)移了目標,這樣至少不會偷偷潛入水中的被淹死。
人一旦依賴另一個人,要成為另一個人一部分的時候,會給對方很大的精神壓力。
比如她想念你,會說出各種委屈的話,不自覺地表露出弱勢來博取同情,以達到能在你身邊的目的。
而你不在身邊,她內(nèi)心真正的自己,就會在質(zhì)疑,所以她在陌生的環(huán)境,出現(xiàn)煩躁情緒和危險的時候,真正的她就會出來應對這種情況,不討好,不乖巧,甚至叛逆。
湯尊先生,你妻子的情況真的很復雜,要治愈她,需要你配合。
但你也要做好心理準備,根據(jù)我的經(jīng)驗,還有我調(diào)查相關資料,她這么多年的精神折磨,還有身體折磨,讓她大腦內(nèi)部神經(jīng)元結(jié)構(gòu)就和一般人不一樣,情緒表達方式和與眾不同。
想讓她恢復到正常人的狀態(tài),幾乎不可能。”
湯尊聽他說了這么多,有些他聽得懂,有些他還需要消化。
心情是往下沉的。
原來,她早就生病了。
可是他和她在一起兩年多,都沒有發(fā)覺,可見她影藏的多深。
或者不是她藏得深,而是他忽略了她某些怪異行為,以為她經(jīng)常那樣,那是她的習慣。
多么可怕,她患上了精神疾病,作為她的丈夫,竟然覺得那是她的常態(tài),是她的習慣。
“需要我做什么?”他語氣有些急切。
陳冬至直視他,又是一陣沉默。
湯尊被他盯得渾身不舒服,垂眸避開。
陳冬至說;“你妻子的精神是要依附你,想成為你的一部分,那么,你有想過,為什么她表現(xiàn)出來的樣子,是弱小,膽怯,乖巧又不善于表達感情,卻對你喜歡笑嗎?”
湯尊的眉頭擰成川,回憶著,“因為她偶爾有一次笑了,我夸獎她笑的好看,然后說喜歡她笑,她就逐漸笑容多了。”
“是的,你給她暗示,只有你夸獎過她笑容好看,她木訥的表情才有了變化。
像是平靜的湖面,見到你就會形成條件反射,每次遇見你,就像是在水面投下一顆石子,石頭落水,蕩起一圈圈波紋,形成一個微笑的弧度。”
陳冬至頓了頓,在筆記本上畫了一個笑臉。
“至于她的弱小,膽怯,和不善于表達,有一方面是她內(nèi)心的不成熟,另一方面是你需要這種不成熟,這樣你保護她。
我換更直白的說法,你在保護純潔干凈的她,就是在保護你自己的內(nèi)心,有時候沉默,也是保護你自己的外衣。
在那件外衣下,看似強大,其實藏著一個不善于表達,面對感情會怯弱,對待生活又樂觀的小孩。
所以我很欣賞你,也很尊重你,湯尊先生。”
湯尊聽著他在剖析自己,有些不悅。
他不喜歡別人聊自己,甚至不想成為別人的話題。
當別人關注的時候,他心里有些羞窘,又有些煩躁,臉色也就不太好。
這種情緒,一般人感受明顯的,是在讀書的時候,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站起來后,被全班同學注視,會讓人緊張不安,可能明明知道的答案,腦海里也是亂糟糟的。
陳冬至明白他是什么性格的人,知道自己說這些,會讓他不適應。
但有些事不說,解決不了問題,他也很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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