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早就把東西收拾好，就等周芊芊出來，和她一起下班。

        周氏的管理系統沒變，但周芊芊擔任總裁后，明面上是她來管理公司，但在管理方式，能看見江時的一些管理方式和習慣，嚴謹和定規矩。

        一個良性發展的公司，不僅要有自己的文化，還要有自己脈絡，脈絡會順應時代，發生變化，但必須要清晰。

        這樣才不至于凌亂，員工們知道自己的該做的才會做好能做的，才能創造更多價值。

        這是江時是大學實習的時候，卻江璟辰的公司，悟出的道理，如今他在周氏也在踐行這個理念。

        江時的思維認知，和行動方式，很多受他父母影響，所以他身上能看見江璟辰的嚴厲和驕傲，也有湯貝貝的溫柔和專注。

        教習，和學習，就是這么神奇的一脈相承。

        江時為了不讓周芊芊不胡思亂想，和她講解一些觀點，和看過一些話的總結。

        周芊芊聽得認真，望著他有些出神。

        昨天，她好想和他討論過，這份感情是該進取，還是退出。

        江時的建議，是要自知之明的退出。

        “周芊芊，在想什么？”

        聽見江時叫她，周芊芊目光的焦點，再次回到他臉上，搖頭說；“沒。”

        她不說，江時也不追究，說；“我問你想吃什么，怎么不說話？”

        “你來點。”周芊芊其實她想說隨便的，但是江時幾次提醒她，不要輕易的隨便，隨便是敷衍。

        她不想敷衍江時。

        兩人去了餐廳吃了晚餐，快結束的時候，江時詢問她，回去該怎么面對諾娜。

        周芊芊表情有些沮喪，“順勢而為。”

        江時扯唇，“還知道和我咬文嚼字了。”

        “……”也沒必要諷刺她，周芊芊嘆氣。

        江時說；“我一直教你，遵守原則，你心里也該有你自己的原則。”

        “我知道，你的意思。”

        結束晚餐，他們回到別墅，看見坐在客廳的諾娜，她以為等待的是諾娜的責罵和訓斥，但諾娜并沒有罵人，反而是和顏悅色的端著水遞給她，還道歉說下午是她沖動了，知道她管理公司也不容易，她那樣做不合適，所以讓科林去找別的工作了。

        周芊芊詫異的看她，就這么平息了這件事？

        好古怪。

        一旁的江時看周芊芊要心軟，微蹙眉心，諾娜這女人是以退為進。

        呵，這么多年明明沒有照顧周芊芊一天，現在卻在打親情牌，可真是卑劣又惡心。

        諾娜又說這些年沒有陪在她身邊，心里愧疚，覺得還是不讓她為難，如今能陪在她身邊已經是最好的事，她也不奢求太多。

        “芊芊，你工作也累了，早點休息吧，媽媽愛你哦。”

        “嗯。”她雖然道歉，想要拉近兩人的關系，但周芊芊的態度比之前是淡了幾分，她轉身上樓，看向江時，說，“她，好像，有點不一樣。”

        她是期待母親的溫暖，但她也有洞察力和思考能力。

        事反常必有妖。

        “這件事，你自己出來，我不干涉。”江時說。

        周芊芊一愣，“為什么？”

        江時扯唇，“我怕別人覺得我管的太多，嫌我手伸的太長，是對你周芊芊有所圖。”

        這是之前諾娜表露出來的意思。

        周芊芊蹙眉，小聲嘟囔，“你對我，有所圖，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你說什么？”江時走近一步詢問。

        “沒，”周芊芊有些臉紅，在她還沒下決定去爭取之前，還是想和他保持一段距離，急匆匆的轉身躲進房間。

        “……”江時怪異的看她，剛才她倒地在說什么？

        -

        第二天，傍晚周芊芊回來，看別墅里門口堆了很多東西，她詢問傭人才知道是諾娜準備別墅，她也沒多管。

        但是過了兩天，江時發現有人進了他的房間，動他東西，他和諾娜吵了幾句，周芊芊想幫江時，可諾娜又哭了起來。

        說她辛辛苦苦的想要把家里裝飾的好一些，讓這個家溫馨一些，他們要是覺得她做的不夠好，那她就不錯了。

        周芊芊看她哭得可憐兮兮的，有些話也就不再開口。

        上班的時候，江時把兩個攝像頭丟到她手里，冷著臉說；“這是在我房間里搜出來的，另一個在你房間里搜出來的。”

        周芊芊愕然，“這，是誰做的？”

        江時反問她，“是誰做的，你心里不清楚嗎？”

        周芊芊抿唇，把東西放進口袋里。

        江時說；“周芊芊，你，”

        他想說，他教了她那么多，應該知道什么是分寸，也跟任何人之間有界限，她這樣縱容諾娜，并不好。

        但是看她失落的表情，江時還是忍了。

        “你要學會處理的自己的情緒，懂嗎？”他把話說完。

        周芊芊點頭，轉身回辦公室。

        江時從門縫中，看女人盯著攝像頭發呆的時候，心里也不太舒服。

        有時候逼著一個人的成長，這殘忍的過程，比打她，罵她還要讓人心里不爽。

        又過了兩天，別墅裝飾好，諾娜來邀功，詢問周芊芊覺得裝飾的如何。

        周芊芊面無表情環視一周，這風格完全沒有按照她和江時的意見，結果就是這地方煥然一新，變得不像是她的地方。

        “還可以。”

        諾娜笑的有些得意，“芊芊呀，媽媽其實也想做點事，不如你投資點錢，讓媽媽開個小店什么的，要是盈利了，我給你分紅，不然媽媽整天呆在家里太無聊了，會很孤單的，你又不能總是陪著我。”

        這是拐著彎的想要錢。

        “沒錢。”

        諾娜盯著她好一會，又委屈又可憐的說；“是媽媽沒用，不能找一份更好的工作，要是出去，給人打工，也只能是聽別人使喚，芊芊，這不是你的錯，都是媽媽不想拖累你。”

        周芊芊平靜的望著她，最終是哦了一聲。

        “哦，是什么意思，芊芊，你是嫌棄媽媽了嗎？”

        周芊芊反問，“你覺得，你招人嫌嗎？”

        諾娜瞪大雙眼看她，一時啞然，之后就低頭哭，像是眼淚不要錢，一直拿紙巾擦眼淚。

        周芊芊看著抽出來的紙巾，額頭也是一抽一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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