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也許至少,不會如此壓倒性的滅亡速度吧?
楚晚幽自嘲一笑,很多事情沒有如果,發(fā)生了就是發(fā)生了,沒有回頭路。
抬頭看了一眼湛藍的天空,楚晚幽淡漠的轉(zhuǎn)身,嘴角泛著無情的弧度。
天的無情,從來不會因為改朝換代這等小事而受影響,一個朝代的產(chǎn)生,必定是前一段歷史的滅亡,而歷史是用血書寫,白骨堆砌的。
顯統(tǒng)國,注定要四分五裂,被瓦解了,她能為長孫衍做的,恐怕也只是保住他的命了,但是顯統(tǒng)不存在了,長孫衍又拿什么來支撐?他只會恨她,因為是她雪上加霜,加速了顯統(tǒng)國的滅亡。
定王府后花園,長孫衍站在亭臺里的身影很落寞,蘇眉斂下眼里的心疼,停頓片刻后,臉色露出笑容,端著一碗?yún)彶蕉鴣怼?br />
“長孫大哥。”
長孫衍回頭,看著不知何時立在身后的蘇眉,淡淡一笑:“謝謝。”
蘇眉搖了搖頭:“長孫大哥何須跟我客氣,別忘了,我們是夫妻,照顧你,是我應(yīng)該的。”
長孫衍笑容有些轉(zhuǎn)淡,并沒有接蘇眉的放話。
蘇眉心里黯然,她心里一早就知道的,不是嗎?
成親也有近一個月了,在外人看來,他們相敬所賓,恩愛有加,但是同睡一張床,他并沒有碰她。
她并不意外,也讓她更為他心疼,不管多少年,她都愿意默默的等著他的眼里有她的時候。
長孫衍看著那碗放在石桌上的參湯,把目光放在了蘇眉身上,心里很是復(fù)雜。
他陷害忠良,意圖謀反的罪名,是現(xiàn)在的他無法洗脫的。
人心頗測,他又何嘗想到跟在他身邊的貼身近侍竟然會是人證。
邊關(guān)異動,玉妃流產(chǎn),恐怕都是他的岳父一手造成的吧?
如今,他想起晚幽當(dāng)日建議他娶蘇眉的話,他才理解晚幽的目的。
這是他唯一的一線生機,盡管結(jié)果并沒有改變。
他該要相信晚幽的,他心里的她,雖然無情,但卻有情,可是他竟然說了那樣一番刻薄的話對她。
而蘇眉的癡心,讓他只能替她感覺悲哀,她可知道她的父親,從來就不想著要她嫁給他,所以才會那樣迫切的拋繡球嫁女,但世事難料……
是他對不起她,否則蘇眉也許此時過著平靜的生活,不會面對即將到來的風(fēng)雨,她愛他,他知道,所以對她,他恨不起來,盡管她的父親是如此的可恨。
“蘇眉,離開吧。”蘇懷良一生為顯統(tǒng)國盡心盡力,卻到最后,要親手毀了顯統(tǒng)國,只是為了心里那最初的使命,不惜犧牲骨肉親情。
這種心情,他能理解,因為如果他活著,為了顯統(tǒng),他的人生也將會是這樣,所以,在顯統(tǒng)與私事之間,他從來沒有想過為了一己私情棄顯統(tǒng)于不顧,哪怕是舍棄他心里深愛著的那個女人。
那個他心里深藏著的人,他已經(jīng)舍棄了,而這個深愛著他,無辜的女人,他突然心軟了。
這一切,她并不知情,她也是無辜的。
蘇眉震驚的抬頭,眼淚奪眶而出,搖頭:“不,長孫大哥,我已經(jīng)是你的妻子了,我不會離開你的。”她不相信,他會謀反。
“離開定王府,好好找戶人家,過些安穩(wěn)平靜的生活。”他并不希望她面對即將到來的殘酷。
“不,長孫大哥,我不會離開的,你生,我生,你死,我死。”蘇眉一把擦去臉上的淚痕,堅定如石的說道,這是上天為她選擇的路,她走了,就永遠不會回頭,就算不能真正的成為夫妻,她能這樣看著他,照顧著他,就足夠了,她會努力讓他看見,她的努力,她一直都在他身后。
長孫衍皺眉:“蘇眉……”
“你不用再說了,長孫大哥,你可以休我,但是你得讓人抬我的尸體出去,否則我跟定你了。”她曾經(jīng)想過認命,但是命運卻安排了一條讓她心甘情愿的路,她一定會堅持到底。
長孫衍靜靜的看著蘇眉,神情閃過一絲悲哀,為自己,也為蘇眉。
蘇眉看著他臉上的神情,微愣,隨即神色堅定的說道:“你不會有事的,長孫大哥,你沒有謀反,爹爹一定在想辦法救你。”
來她想去求姐姐,但姐姐千盼萬盼的龍種掉了,姐姐一定很傷心,再加上她又弄成這樣,姐姐心里也一定不好受,她不想再去煩姐姐,再說現(xiàn)在她不能輕易出府了。
她堅信爹爹一定會想辦法的。
長孫衍神情一冷,蘇懷良確實是在想辦法,他是想著要如何殺了他,要如何毀了顯統(tǒng)國。
轉(zhuǎn)身過,語氣陰冷的說道:“你先回房吧。”
理智上,他不怪蘇眉,但蘇懷良終究是她的父親。
他與蘇眉名義上是夫妻,但實質(zhì)上,他很清楚,他與蘇眉什么關(guān)系也沒有。
蘇懷良都能棄她這個女兒而不顧,他又有什么能力來為她安排后路?
“長孫大哥?”蘇眉驚愕的抬頭,俏麗的粉面上掛著晶瑩的淚痕,長孫大哥怎么突然在她說起爹爹的時候,如此冰冷?
“回房吧。”長孫衍轉(zhuǎn)過身,重復(fù)道。
蘇眉心里有些疑惑,便并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屈膝福身,然后退了下去,定王府已經(jīng)被重兵把守,她不能出去,也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什么事了,但對于長孫大哥說起爹爹的陰冷,讓她心里生出一股不安籠罩在她心里。
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只是,沒等到蘇眉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時候,顯統(tǒng)國有了驚天地的變化。
鳳帝十八道軍符,在邊關(guān)調(diào)兵二十萬,進攻祥云國。
所有的人為祥云國捏一把冷汗的同時,也對鳳帝的舉止疑惑不解,內(nèi)憂未平,還發(fā)動外戰(zhàn),鳳帝打的是什么主意,而且最重要的是,鳳帝這次委派的統(tǒng)軍大帥竟然不是蘇將軍,而是一位不知從哪里冒出來,名不經(jīng)傳的無名小卒。
這也讓邊關(guān)將士們騷動不安。
就在眾人以為祥云國經(jīng)不起顯統(tǒng)國與瑞豐國雙方攻擊,必將滅亡的時候,事情發(fā)生了戲劇性的變化。
祥云國與瑞豐國同時休戰(zhàn),雋帝派玉王宮清玉接替了鎮(zhèn)王,鎮(zhèn)守金雞嶺。
鎮(zhèn)王從金雞嶺火速趕到了與顯統(tǒng)緊靠的烏嶺關(guān),領(lǐng)兵對戰(zhàn)。
而瑞豐國,竟然也從北面出兵,越過大片荒蕪地,逼近了顯統(tǒng)的南面,一時間,顯統(tǒng)國岌岌可危。
就在顯統(tǒng)國百姓惶恐不安的時候,更大的震驚發(fā)生了……
二月初。
一支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兵馬圍攻了汾安京城腳下,與鳳帝的十萬禁軍對峙。
而那旗幟上赫然是古家的標志,一直以暗勢力站在龍洲大陸上的古家,終于暴露在了陽光下,發(fā)兵攻打汾安城。
而最令人寒懼的是,古家的兵力,有近一半人是顯統(tǒng)國人,一聲令下,這些原本的顯統(tǒng)臣民,剎那間,成為了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黑魈軍。
外有祥云國和瑞豐國兩大軍虎視耽耽,內(nèi)有古家黑魈軍的侵略。
顯統(tǒng)國百姓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了大勢已去的荒涼。
至此,汾安城被包圍形式出現(xiàn),除了普通平民百姓,每天會定期兩個時辰讓百姓逃難,避開即將至來的戰(zhàn)火外,所有的人不能隨便出去。
鳳修宸把御書房里面的東西通通砸爛了,滿腔的恨意,讓他恨不得吃楚晚幽的肉,喝她的血。
臉龐因為恨而扭曲著的駭人,雙手撐在案臺上,他眼中暴戾氣息噴涌而出,一字一句地說道“把楚有為的頭顱掛在城門上,我要讓她知道,朕就算是亡國君,也依然有讓她后悔的能力,再傳朕的圣旨,誅楚家九族。”
她這哪里是獻策,她分明是推毀顯統(tǒng)國。
“是”殿外的禁軍接令。
楚晚幽看著掛在城門上的那顆頭,靜靜地看著,眼神平靜漠然。
說她無情也好,冷血也罷,對于楚有為的死,她真的并沒有多大的感覺。
楚晚幽的記憶只是存在于她的腦中,大部分時間,都是凝封住的,她雖然很想把原來的自己遺忘,只是單純的做楚晚幽,但是到頭來,她才發(fā)現(xiàn),自始自終,她依舊是喬郁書,只不過是換了一副楚晚幽的身體罷了。
“主子……”馮雨驚駭?shù)目粗鴴煸诔情T上的那顆頭顱,這……這人是主子的父親。
“馮云回來了沒?”她緊盯著,淡淡地問著。這是她僅能為楚家做的了,用他一人,換來楚家九族,在這樣的亂世里,楚有為該感覺到安慰。
“還沒有。”馮雨膽戰(zhàn)心驚的回答,主子派大哥前去黑河楚家,可是大哥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
“走吧。”楚晚幽收回目光,轉(zhuǎn)身離開。
“是”馮雨再次看了一眼城門,緊跟著楚晚幽身后。
兩人回到小院,馮云已經(jīng)回來了,看著兩人,馮云走出院子,恭敬的說道:“主子讓屬下做的事情都做好了。”
馮云不得不佩服主子的先見之明,她又怎么會知道鳳帝必定不會放過楚家?而提前讓他去到黑河,把楚家人解散,隱于尋常百姓中,再一把火把昔日的黑河第一世家楚家燒的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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