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林大夫微微一笑,不愧是長孫公子的朋友,這李公子年紀不大,不僅聰明,而且還冷靜沉穩,想必日后前途光明。
“在下這處藥方開出的藥,皆是上等的止血藥草,但對于這位女子來說,這些藥對她的身體失血來說是杯水車薪,只可緩解和控制,但她失血過多,雖然人的身體會自生血液,但她現在的身體里面僅有的血液根本就不能負擔她的性命,所以就算止血,她也用不了幾天就會因為缺血干涸而死。”
林大夫停頓了片刻才微嘆一聲繼續說道,臉色明顯有些惋惜和凝重:“要想救這女子,也不是沒辦法,只需要一株龍靈草既可,這龍靈草,是生血奇藥,無論失血有多嚴重,只要人沒死,就可以救得活,正因為珍貴無比,整個顯統國也只有三株,兩株皇宮太醫院珍藏,一株在本樓樓主手里,是本樓鎮樓之寶,樓主行蹤飄忽不定,誰也不知道樓主現在身在何方,更何況……”后面的話他沒說出來,就是就算找到了樓主,樓主也不可能會把一株如此珍貴的藥給一名平民女子服用。
李澤術眉頭緊皺,龍靈草,就是有銀子也不可能買得到的靈藥……
看李澤術慎重的臉色,林大夫遲疑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天下人皆知龍靈草的珍貴,但很少有人知道這龍靈草其實是古家流傳出來的,所以……”
林大夫的話不需要說的太明白,李澤術也了然于心,無雙樓主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天下識其真容的沒幾個人,又到哪里去求藥?更何況也不會給。
顯統國皇宮珍藏的靈藥,就皇室貴族恐怕也不是人人都能有這個福氣得到些藥。
而古家?
李澤術搖頭苦笑,古家以暗勢力為主,勢力范圍盤踞天下!不屬于任何一個國家,卻在天下各個地方都有古家的勢力,而且傳聞古家有一支暗隊,所向披麾,平時分散在天下各個角落,只聽古家家主的命令,一聲令下,天下皆驚……
古家,比三大強國更要來的可怕!沒有人知道古家到底有多少勢力?這種未知的敬畏才更讓人恐懼!
這些能救人的人都不是他能左右的人!他自問盡力了。
李澤術回神,朝著林大夫拱手:“多謝林大夫。”
“李公子,請便。”林大夫微笑回禮后,就走了走去。
福伯在一旁聽著林大夫判了晚幽死令和李澤術的態度,面如死灰的跪在地上,晚幽怎么辦?難道真要眼睜睜的看著晚幽等死嗎?
林大夫走后,李澤術坐了下來,俊逸的臉上面無表情,半響后才平淡地說道:“福伯,帶她回村吧!”
“不,二少爺,您一定有辦法救晚幽的,求求您了!”李澤術的話讓呆滯的福伯猛然回神,苦苦地哀求著。
李澤術臉色不變,聲音卻有些冷淡“福伯,不是我不肯救她,我已經盡力了。”他和福伯和那女子素不相識,更是無親無故,他自認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這福伯現在苦苦哀求,不是強人所難嗎?
“……”福伯老淚縱橫,張大嘴無聲的開合著,他知道他是在為難二少爺,可是現在他怎么辦?
“爺爺……”內室傳來了清冷的聲音,讓福伯身體一顫,連忙奔了進去。
李澤術淡淡挑眉,這女子既然醒了,想必也自然聽到了一切了。
內房臥室
楚晚幽無力的半靠著床上的被褥,慘白的臉色透著一絲暗青色,乍看之下,確實有些嚇人!
“晚幽……是我害了你,如果我不是去回春堂抓藥,如果我去別的藥鋪,那大夫也不可能會抓錯藥了……你……你也不會……”福伯沖進來,看著床上的楚晚幽,蒼老的臉上滿是自責和痛苦。
“不是你的錯,爺爺,怎么會是你的錯呢?”這是她自己選的,怎么難怪福伯呢?楚晚幽臉色平靜,仿佛不知道死亡的氣息在她身邊圍繞著。
“晚幽……”福伯看著晚幽絲毫沒有責怪他的意思,心里卻悲痛無比,老淚縱橫!
如此一個老人在楚晚幽面前痛哭失聲,讓楚晚幽猛然一震!
她與福伯無親無故,可是福伯卻把她當成了他自己的親孫女一樣?人與人之間有緣份真的如此容易嗎?
她活了三十年,她的生命里來來去去那么多人,除了家人,讓進入她心里的就只有那幾個不畏生死都硬要跟著她的洛他們等人。
可是福伯呢?區區兩三天時間,卻涌生出一絲血脈情……
她生,她死,其實不都是因為太過于留戀家人那強求不來的情嗎?
楚晚幽吃力的抬起手,看著自己如蔥白的皓腕,本就白晳的皮膚因為失血,而透出一股病態的蒼白。
楚晚幽死了,卻留下了這具身體。
喬郁書死了,卻留下了這抹靈魂。
那么,她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而她,真的想死嗎?
腦中飛閃不停的畫面中,有楚晚幽的一生,也有喬郁書的一生……
楚晚幽眉眼間突然閃過一抹狠絕,那一閃而過的生命氣息似乎瞬間點亮了這具病入膏肓的身體。
“爺爺,您去請李公子進來!”楚晚幽眼眸一瞥,波光流轉,有著道不盡的韻味,如千年古井一樣深沉幽暗,卻又能在下一刻宛如湖水般溫和平靜。
“晚幽你說什么?”福伯抬頭,看著晚幽平淡的面容,疑惑出聲。
“爺爺,我不會讓自己死的,您現在去幫我請那個救了我一命的李公子進來吧!”楚晚幽緩緩的閉著眼睛淡淡地說道。
福伯看著這樣的晚幽,心里一愣,雖然晚幽的話讓他有些疑惑不解,但他不知怎么回事,看著晚幽的神色,他的心突然莫名的感覺到了心安。
李澤術聽到福伯出來說里面的女人請他進去的時候,劍眉微皺,他是個男人,且與里面的人素不相識,她請他進去?這于禮不合,而且,不管她是對他道謝也好,或是想要哀求他救她也好,他捫心自問,已經盡力了……
想到這里,李澤術斷然地對福伯拒絕道:“李某還有要事在身,不方便逗留。”說完轉回頭看著身后的林飛,林飛跟隨他身邊很久,自然知道他家公子這一舉動的意思,連忙從懷里拿出一綻銀子遞給自家主子。
李澤術接過銀子,放在桌子上面說道:“這二十兩銀子是我的心意,福伯用它雇輛馬車回村里吧。”李澤術說完就禮貌性的拱手道別。
福伯無措的看看李澤術,心里也清楚二少爺是怕他和晚幽纏上他!想到自己確實是在為難人家,福伯一時之間只能滿臉通紅焦急的說不出話來……
楚晚幽半靠在床榻上閉著的雙眼咻地睜開,李澤術的離開讓她唇角冷冷一勾,這位李公子對她避之不及也是人之常情!
垂下眸子巡視了一眼自己的虛弱,失血過多而使得全身血脈干涸衰竭,如果放現代,只需要輸血就行了,可是這里?剛才那個醫生的話在她腦中回響,龍靈草?皇宮和無雙樓,她無任何交情,至于古家……
楚晚幽唇邊若有似無的揚起一絲弧度,古家?古家家主尊貴非凡,絲毫不亞于皇室的皇位,而繼承的方式也如皇位一樣采取血統制,嫡親血脈!
現任家主古燁當年十四歲成為古家歷任來最小年紀的家主,而后他隱忍四年,等羽翼豐滿時才手段狠辣絕然的對古家進行了洗牌……
古燁十九歲的時候他才真正意義上成為了古家家主,把古家的長老踩在了腳下……
如今,二十七歲的古燁已經站在了最高處俯視著天下,楚晚幽腦中浮出楚晚幽在古家四年得來的影像和那個男人的資料,眸子微閃,她曾經也用了十年多的時間去爭,去奪,去殺……
“晚幽……”福伯手里捏著那一綻銀子,臉色愁籌地進來打斷了楚晚幽的出神,現在怎么辦?二少爺都走了。
“沒事,爺爺,您去大夫那兒取藥,取好藥后上街買點干糧,再去雇輛馬車,我們去汾安城。”楚晚幽眸中劃過一道冷光。汾安城是顯統國的京城,顯統國是三大強國之一,國力強盛,可是卻和其他兩大強國一樣默許了古家無孔不入的暗勢力,并且承認了古家的存在……
這樣才是最可怕的,也難怪會有三國一家的稱謂了。
福伯驚訝地看著晚幽,汾安城?去汾安城……對啊,晚幽出身不凡,必定有救自己的辦法,想到這兒,福伯的沮喪一掃而光,連連點頭應道:“好……好,我知道了,我這去準備,這就去雇馬車。”
鴻陽城主街道上人來人往,店鋪林立,而一些賣小玩意的,女子飾物的,或者是各種特色小吃的吆喝聲更是讓本就熱鬧的街道上面增添了一股喧囂的氣氖……
“醉夢居”是鴻陽城東街上面眾多的酒樓之一,裝飾的華美絕倫,在陽光下熠然生亮。就在這時,醉夢居的大門口停下了一輛馬車,高大的駿馬,精美華麗的車廂,高而寬的車身,處處顯示著這輛馬車的不凡這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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