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情是你的專利
人海中,看盡尋尋覓覓,疲憊是我的心,失落是我的情。人生,總是聚散匆匆,白天淡淡相逢,夜里輕輕相擁。我的心,是寂寞是不羈,我的愛,是迷惘無所寄,黑夜中,尋覓一些感動,不知何去何從……
愛情是有殺傷力的!誰說不是呢,在茫茫人海中,兩個人因為緣分而走在一起,已是難得,能深深地相愛,將彼此當成自己的依靠,更是難得。
試想,這個世界怎么會有人愛一個非親非故的人到如此卑微忍讓?
在疲憊與痛苦麻醉中,錢心儀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夜半,忽然感覺到有人在叫喚她,她睜開眼睛,依稀看到一張英俊的臉,是明皓。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那一定是夢。但明皓為什么會出現在他的夢里?
“你怎么在這我夢里?”她含糊不清地問。
“心儀,醒醒,我是明皓,是真的。”
這句話,立刻把錢心儀嚇醒了,她整個跳起來,摸著他的臉,好溫暖,“是真的。”
“跟我走。”
錢心儀掙開他的手道,你快點走吧,外面有唐元杰的御林軍。
“那些人早已被我的人擺平了。父皇要見你,跟我走。”
“他為什么要見我?”她卻步了。
“放心吧,父皇都知道你是一直站在我們這邊的。”
這樣說她還放心一點。
可她并不是什么好人,也不屑做一個好人。她目空一切,只愿對酒當歌,開心到老。
……
夜涼如水,月色光華,兩人騎著馬,疾馳在空無一人的路上。
奔了大約半盞茶的功夫,明皓便停了下來。
那是一間不起眼的大宅子,墻面的灰白,都已削落,冷冷清清,不見有燈火,也不見有人。
錢心儀疑惑著,明皓帶她來這種鬼地方做什么?
明皓握起她的手,她的手冰涼,他柔聲說了句,“別怕,有我。”
因為他的一句話,錢心儀的心里暖暖的,不再害怕。
宅子里,其實內有乾坤。里面陳設輝煌,燈火通明,但都被厚重的黑布適當地遮掩住對外的光線。
在大廳里,她看到了唐玄厚,他的樣子,跟她在船上第一次看到的樣子差不多,有點落魄,有點蒼老,有點怒威。
“皇上!”她微福行禮。
“嗯。”唐玄厚輕應一聲,打個眼色讓唐明皓先退下。
唐玄厚坐在桌杯,桌上還有溫酒,他是在一個人喝酒吧。
“過來,坐。”他半以命令的口氣說。
“心儀遵命。”
她給他倒酒,他敬她酒,兩個人見面,就如多年不見的故友般,無拘無束地喝起酒來。
“心儀,現在的時勢你怎么看?”
“擒賊先擒王如何?”錢心儀笑容明媚,很隨意地說,并不能算是見解。
“這樣做也不是不好,但這樣做,和山賊有什么區別?朕還是覺得民心才是至關重要的。”
“這樣做風險增加三成。”
“但是值得,不是嗎?”
錢心儀嫵媚一笑,舉杯道:“來,這杯我敬你,祝你馬到功成。”
“那朕祝你越來越漂亮。”
兩人一直喝到天亮。
唐玄厚看看發白的窗紙,嘆道:“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那么快。”
“咱們以后還有很多時間相聚,到時候,咱們在長歌殿對酒當歌。”
“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唐玄厚扶著桌子站起來,道:“讓明皓送你回去。他可是天天在朕面前提你的好啊。”
錢心儀沉默了一下,淡淡說:“他是一個好兒子。”
“朕都知道。朕有很多好兒子。”
“皇上,不用送了,你歇著吧。心儀告退。”
唐玄厚凝著她,再不發一言,若有所思。
……
錢心儀出門時,已是朝陽初升,殘破的院子里,不見明皓,只得四處尋找。
突然,有個東西撲向她的腳,她低頭一看,啊,是一團白乎乎毛茸茸的東西,可愛極了。
“小貍,不要亂跑,快出來。”一個聲音小聲叫喚,生怕驚動他人似的。
“你找的是這個東西嗎?”錢心儀微笑看向那人,好活潑可愛的少女,是誰家的千金?
“哦,小貍,原來你在這里,可讓我好找了。”阿奴抱起小貍在懷,撫摸著它的絨毛,又道,“真謝謝你啊,幫我找回它。”
阿奴抬起頭,看向錢心儀,好美的女人,艷如桃李,天姿國色,一笑傾眾生,竟令阿奴一時瞧得呆住了。
“好好看著它。”錢心儀微笑囑咐她一句,轉身要走。
突然一個聲音喊道:“阿奴,原來你在這里。”
這聲音……令錢心儀一愣。
唐寶明自遠處奔過來,抱過阿奴手中的小貍,微笑道:“別讓小貍到處亂跑。”
“我知道啦。”阿奴盈盈一笑,她知道他很關心她,所以她會很乖很乖,不經他添麻煩。
錢心儀緩緩地回過頭去,盯著正在旁若無人談笑的兩人,她臉上的神情不定。
驚,恨,妒,怨,要留,太驕傲,要走,不甘心。
她以為他死了,或許這是沒有結局的最好結局,可是他沒有死,這結局注定要被改變。
唐寶明瞧到她時,也震驚住了,再也沒有想到,會在這里見到她,她依然美麗,光艷照人。
瞧她吃驚的神情,他覺得好笑,原來他還值得她這么驚訝一下。
“你怎么在這里?”唐寶明的聲音冷冷。
“你以為呢?”錢心儀不甘示弱地挑起眉頭。
“我沒有以為什么。”唐寶明轉身就走。
錢心儀喊道:“喂,我的話還沒說完,你不準走。”
到了這個時候,她依然不放棄嬌蠻,但到了這個時候,唐寶明根本不會再理睬她。
阿奴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看錢心儀,轉身追上唐寶明的腳步。
錢心儀不甘心,快步追上去擋住唐寶明的去路,唐寶明終于停下來,正視著她。
當真正面對他時,她發現自己并不是那么有勇氣的,可機會或許只有一次,如果她錯過了,將可能永遠失去他。
她深吸了一口氣,道:“你知道嗎?我回去找過你,我以為……以為……你死了……”
“所以,我沒死,令你很驚訝。”唐寶明冷笑。
“占士,不如我們由頭來過。”錢心儀沖上前緊緊地抱住他,哽咽地乞求道。
是多少個日日夜夜的思念折磨著她,令她在這種毫無把握的情況下,說出這句懇求的話。
一直以來,唐寶明都害怕聽到她這句話,他一直認為這句話是有殺傷力的,但現在聽來,卻是平淡得不能再平淡了。
唐寶明笑哼了聲,銳眸一沉,看著緊緊抱住他胸膛的嬌人兒,“這句話不要浪費了,你留著跟別人去說吧。”
錢心儀一時有些怔楞,不敢相信自己拋下尊嚴,哭著乞求他,得到的竟然是這種讓他嗤之以鼻的反應。
“為什么?是因為她嗎?”錢心儀看向阿奴,二八年華的青春玉女,含苞欲放,確實很吸引人。
“我不是你啊。”唐寶明伸手推開了緊纏著不放的她。
阿奴聽得糊里糊涂的,但隱約覺得兩人應該是戀人的關系。難道唐寶明心里的那根刺,就是眼前這個女子?
“你真的要這么絕情嗎?”她咬著嫩唇,哽咽著,一口氣差點順不過來。
心好痛。
如果,這就是愛上一個男人必須付出的代價,那她可不可以決定不要愛了?她可不可以就此決定不要再愛他了?!
“。”
“是嗎?占士,你會后悔,后悔今天讓我這樣低聲下氣求你。”她勾起一抹嫣然的微笑,仿佛是對他做出最后的告別。
“你覺得一個死過一次的人,還會怕嗎?”
錢心儀抿唇不說話,讓氣氛一度僵持著。
唐寶明的臉色沉著,冷冷地看著她那張滿布淚水的臉。
她哭得好傷心,仿佛柔腸寸斷地祈求著他,不要不愛她……她是一個如此好面子的女孩,就連被人家看見她哭,她都覺得好丟臉。
她真的有那么愛他嗎?
還是,就連眼淚都是她用來對付他的手段呢?
正在這時,明皓奔了過來,“心儀,原來你在這里。”
錢心儀連忙轉頭擦去眼淚,然后若無其事地轉過頭來,微微一笑。
明皓察覺有些不對勁,心儀原先是不知道明哥回來了吧,也不知道她跟明哥之間發生過什么,問起兩個當事人,誰也不愿意提起。
現在,明哥跟阿奴的關系似乎不錯,那心儀一定很傷心了。
別看她平時大大咧咧的,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其實越是這樣的人,就越是在乎,越是重感情,越是怕受傷害。
“明皓,送我回去。”錢心儀微笑說。
“要不讓明哥……”
“少廢話。”錢心儀拉起他的手,轉身大步往外走去。
再多逗留一分鐘,她怕自己會哭出來,她怕自己會求他,她不要這么卑微,她從來都是一身驕傲,這才是真正的她。
終究,不是她拋棄他,而是他拋棄了她。
沒有人能永遠提供一份愛給她揮霍,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愛情是要兩個人用心經營的。
……
自從那個漂亮的女子走了以后,唐寶明就把自己關在房里,以酒來麻醉自己。
阿奴在旁邊看著,默不作聲。
終于,她忍不住問道:“因為那個人嗎?”
唐寶明只顧喝酒,并不作聲。
“既然這樣,為何不給大家一個機會,由頭來過?”
她能感覺到,他們都深愛著對方,無論感情是因為什么事情而破裂,能有一個由頭來過的機會,豈不浪漫。
唐寶明醉眼朦朧,凄然一笑,含糊不清地說:“其實錢心儀的由頭來過,是有兩種意思……”
話話之音,似乎已無力說下去。
兩種意思,是由頭來過,或者是由頭來過,再分開。
這種游戲,他已無力再玩。
“錢心儀?”
“你對她的名字應該不陌生吧?”他苦戰笑。
阿奴垂下了頭,半晌,又抬起頭來,笑道:“既然已下定決心丟掉過去,就丟得徹底一點。”
她從墻角拿出一壇酒,打開,香味四溢,她笑道:“這叫醉生夢死,人喝了之后,就會把過去的事情都忘得干干凈凈,你敢試一試嗎?”
“好酒!”
但愿世上真的有種酒可以令人忘掉過去,曾經有好多次,他下定決心要忘掉過去,但不知是不是因為他的決心不夠,才會一再掉入痛苦的輪回。
……
唐元杰再次到訪祈華園,這一次,與上一次大有不同。
整潔的房間,聞著很舒服的玫瑰花香,美麗的女子坐在鏡前,畫著那彎彎的柳眉。
唐元杰讓所有人退下,不準進來打擾。
他放輕腳步來到錢心儀身后,卻不知道錢心儀早已在鏡中看到他進來。
他把手蒙在她的眼上,笑道:“猜猜朕是誰?”
“猜不出。”她故意說。
他放開她的手,哈哈大笑。
他為國事困擾不已,也只有她,能讓他這么開懷大笑。
“皇上怎么來了?”
“來看看你。”
“只是這樣嗎?”錢心儀放下眉筆,抿抿紅唇,回眸沖他一笑,“皇上,昨天晚上我被匪賊劫走,他們帶我去見了一個人。這個人,我想你一定很熟悉的。”
“誰?”其實他的心里已經猜到。
“唐玄厚。”錢心儀一字一句地吐出三個字。
“哦。他為什么要抓你去?”
“我不清楚。我們只是喝了一個晚上的酒,醒來后,我就發現自己在這里了。”
“哦。”他似信非信。
錢心儀又道:“雖然當時我被蒙著眼睛的,但我卻記得是往那個方向走的。我想皇上現在應該正想要找他們吧?”
“朕是想找他們,因為他們都是朕的親人。”
“往東南方走騎馬走十里左右,一片樺樹林中,一座殘破的宅子。”
唐元杰臉上洋溢出喜悅,抱著錢心儀的頭,在她的臉上吻了一下,“你在這里等著,朕出去一下。”
錢心儀微笑頷首,他要去哪里,要做什么,她全都知道。
少時,唐元杰再回來,仍是笑容滿面,他在她的床上坐下,順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柔軟的床單,微笑道:“今天怎么收拾得這么干凈?”
“因為今天是重生,所以讓侍女們收拾得干凈一點,我堂堂郡主,實在不應該做這種粗重的活兒。”她是真的想通了。
她佇立在窗前,冷眼看著外面被微風吹落的桃花。
他走過去,從后面摟她入懷。
“朕知道你是一只鳳凰,不會一直住在這里的。朕在長歌殿旁邊造了一座宮殿,是專門為未來的皇后準備的。你說取個什么名字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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