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百官正欲上前爭執,只見落雪掙開羽清夜的手,緩緩的一步走上:“此毒確實是我所下,但在下之前,我根本不知此乃是毒,前段時間皇上受了風寒,一直不曾好轉,為了能根治皇上的傷寒,我便去了藏書閣,四處翻閱著土方子,那日看到一本制衣書上寫著,用七花七草浸泡的布匹縫制衣衫,便可治愈傷寒,因此我才會如此。”
一名年長的官員冷笑道:“眾所周知,整個后宮,皇上獨寵你一人,除卻你最方便下毒,我等實在想不出他人。”
“就是,皇上若有萬一,最能得好的便是你!
“虧皇上還那般寵你,你怎的下得了手?”
“她本就是血砂宮的妖女,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魅夫人,她是專門來魅惑皇上的!
……
各種各樣的話語,猶如洪水猛獸般的玷污著兩人之間的情感,但能怎么辦?一切皆是自己種下的因,苦果也只能自己獨吞了。
羽清夜大聲喊道:“各位且稍安勿躁,夫人或許是被冤枉的!
畢竟是丞相,也算是有幾分說話的力量,片刻之后,眾人卻也頓下聲來看著他。
見眾人不再說話,羽清夜只是問著落雪:“夫人,你竟然說是從藏書閣借來的書籍,可否讓臣等看看?”如今混亂的場面,他卻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一聽這話,青衣等人連忙跑去內室取書。
將書交到羽清夜手上,他翻了翻,而后向眾人揚了揚書:“瞧瞧,這便是藏書閣里的書,也是書上記載著七花七草制成的衣衫可以治傷寒的。”
眾人取過書一一翻閱,雖然仍有著不滿,卻也不能說什么了。
“不會,這書不是藏書閣的,藏書閣的書都蓋有印章,而此書上并沒有。”
一句話投下,猶如炸彈一般在大廳里炸開,眾人這又紛紛上前求證。
“我看看。”孟將軍取過眾人手中的書來,看了許久之后,不待羽清夜再說話,他搶先說道:“果然沒有印章,來人,將魅夫人先押去天牢,一切待皇上醒來后審問!
在門口守護著的侍衛急忙上前,一句話也不說的向落雪走去。
羽清夜急忙攔在落雪面前:“還可以找藏書閣的人來作證,事情沒清楚之前,你們誰敢抓她?”
若是有人想害她,想來藏書閣那邊也是早便安排妥當了:“沒事,我沒做的任何人也冤枉不過來,一切待皇上醒來再說吧!”說完便從羽清夜身邊經過,徑直跟侍衛們離開了。
她如此灑脫,倒是讓人覺著詭異。
天牢,這是怎樣一個地方,陰暗潮濕,一股股的戾氣傳來,使得整個牢房格外陰森。
可能是因著宿魅的寵愛,倒也沒有人過多的為難她。
在里面幾日,許是因為需要與外界隔離開來,沒有人進來看過她,即使是哥哥,也不被允許進來。
直至第三日,卻見一人緩緩行來,見到來人之時,落雪不覺心跟著狂跳了起來。
“你怎么來了?”竟然是所有人都不得探望,怎地她卻過來了?
依舊是堅強的樣子,依舊是驕傲的神情,只是那眼中的憐惜卻是真實如金:“你……”只是一個字說出,淚水卻已經溢滿雙眼。
她的淚,讓落雪心弦一個觸動,因為自己被打下天牢,堅強如輕盈竟然哭了,她看過輕盈淚水的時候不多,為了她和兒,除卻這些,輕盈便不曾再落過淚。
“落雪,是否還記得當初,你最喜歡的便無拘無束的生活;而我,最在意的便是眾人追捧的目光。小時我總是不明白,為何傻落雪總是這般的無欲無求呢?因此我總覺著你對于任何事情都不會在意,為著我的這些所謂的抱負,我犧牲了你將來嫁做人婦的可能,將你送到皇上身邊。初起時,我也喜歡皇上,直至現在也不曾改變,但皇上卻看不上我,哪怕是一個假意的笑容亦不曾給我。在你離開的五年間,他有過多名侍妾,亦讓他人侍寢,唯獨我,被他拒于千里之外。只有在每年你墜崖的那一日,他才讓我打扮成你的模樣,而后靜靜的抱著我默不做聲,不許我說話,不許我有任何動作,因為我一說話、一動便不是你了,一坐便是整整一晚。即使因此我全身麻木的好幾日睡臥不安,即使知道不過是你的替身,我依然盼望著每年的那個日子,三百多個日子的精心裝扮和保持,只為了能夠讓自己的容貌不會改變,只為了那一晚的擁抱,貪戀他懷抱的溫度。”強迫自己不要再流淚,不想卻仍舊是止不住的落下,拭去那眼角的淚水,她淡淡的笑了,那種高人一等的笑:“在外人眼中,我是高貴不可侵犯,但沒有人知道,我冷漠的面具下面,是一顆少女懷春的心,即使是皇上,亦不曾知道。直到現在我才發現,這一生,我最重要的不是權勢,不是皇上,亦不是兒,而是你,傻傻的你,為我而放棄一切的你。可為何待到我發現時,一切已經無可挽回,茫茫然中,我走進了他人的圈套而不自知,成為他人的棋子,一顆身不由己的棋子!
如此的輕盈讓她慌張,讓她感覺輕盈似乎在一步步走遠,生命仿佛在消失:“輕盈,怎么了這是?到底是誰?”
“傻丫頭,我的傻丫頭。”伸出手來,輕輕的撫上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容顏,只是那張臉上多的是潔凈,不如她這般繁復:“記住,輕盈或許以后再也不能保護你了,不能保護兒了,你一定要好好的,為了輕盈而好好的,將我們兩人的份都活回來。”
驚覺的朝天牢門口看了看,卻是什么也看不到:“輕盈,不要嚇我,不要啊。”她的生命,似乎生來都不是為了自己。
淡淡的一笑,輕盈這才一步步退開,直到指尖一點一點的離開落雪的溫度,這才一個轉身:“我不會讓你有事的!闭f完便緩緩離開了天牢。
看著輕盈漸漸消失的背影,落雪這才驚得大叫:“輕盈,輕盈,你回來,不要做傻事,輕盈……”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在天牢中回轉,一聲聲,催人淚下,一句句,感人情深。
宿魅醒來的時候,只見到滿屋子御醫,卻看不到想看的人兒,一雙眼急切的越過眾人尋找那抹熟悉的身影:“十七呢?十七在哪?”自己病下,十七不可能會離開榻前一步,如今沒有見著,定是有何事發生。
月風為難的看著他,不知該如何開口,只得向一旁退了退。
孟余慶上前一個跪道:“魅夫人因為下毒謀害皇上,被臣等盤問出后,打入天牢了!睉饝鹁ぞさ奶ь^看了看皇上。
“混……”正欲開口大罵,卻想起這是自己當初定下的規矩,在事情不明之前,皆關入牢房待查:“現在便可以查了!蹦欠N地方,十七怎么呆的下去?竟然忘了自己的身子,掙扎著要下床。即使頭暈目眩,卻仍舊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的朝外走去:“趕緊將人提來問案,朕要親自審問!”
眾人豈能不知宿魅脾氣,自然不敢忤逆,只是迅速的去準備了,而孟余慶等人則是細細的為宿魅敘述著事情始末。
雖然渾身疼痛,卻仍舊坐得筆挺,不想落人口舌,一雙眼眸只是緊緊的盯著門口。
一盞茶功夫,四名侍衛便帶著落雪緩緩走了進來。
看到臉色不曾憔悴的她,宿魅這才放下心來。
“朕問你,羽落雪,你給朕做的中衣,先前可知道此藥有毒?”
“妾身不知,請皇上明察。”在獄中,她強迫自己咽下難吃的食物,因為怕宿魅醒來會擔心,所以她不讓自己憔悴,如今看他的樣子,想來也放下心了。
眾人皆是一臉好戲的神情看著落雪,對于魅夫人,他們早就不滿,因著她,勤儉的皇上在她的生辰上鋪張浪費,變得讓他們有些陌生。如果今日能夠除去魅夫人,對于他們來說,不可不畏是一件好事。
沒有在意眾人的眼光,宿魅只是問道:“既然如此,你可有證據?那本書你又是從何而來?”對于審案這些事,他向來懶得費勁,想背黑鍋的他直接拖去宰了,想說的便自己找出證據,畢竟一條人命對于他來說,猶如草芥,因此在他當值期間,雖然玉翎城安居樂業,卻也是用一具具骸骨堆積出來的。
想了想,落雪這才說:“有,當時那本書妾身從藏書閣借來,并且有登記過!边@次的人,不同以往,連蛛絲馬跡都不曾留下。
“去藏書閣將管事帶來。”
片刻功夫,便見管事顫顫巍巍的走來,手中帶著一個簿子,早有準備的樣子。
先沒問管事,宿魅只是問落雪:“羽落雪,你何時去的藏書閣?去了幾次?都去拿了哪些書?”
“回皇上,妾身去了七次,共拿了二十六本書,一律皆與傷寒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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