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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剛走出寵溪軒,緊閉著的唇角便流出一絲絲的鮮血,越是隱忍,越是更加泛濫,只一會兒,整個衣衫便被鮮血染紅,斑斑點點,似梅花、若飛花,繽紛得唯美。

  終于走遠,“噗”的一聲,滿腔的鮮血便沖口而出,飛向一塊石板,在上面點綴斑斑紅跡,陽光下竟然也光芒閃閃,煞是凄美。

  那天過后,心渺不曾來開過惠蘭居,每日會起床打坐調息,那日奇怪的吐血,讓她在懷疑著一件事。以前師父便說過,練過幻情訣以后,是不可以有任何情愫的,一旦動情,心便會絞痛難當。可那日她為何會吐血,為何在宿魅吻她之時,血便涌上喉間?

  一晚,有人來報王爺舉辦了慶功宴,慶祝連攻五城之喜,希望她們二人也能參加。

  自從宿魅回來之后,整個王府便已經傳遍,說是當時若不是聽聞郡主病下,王爺可能會一舉奪下臨月國其他城池,完成一定乾坤之傳奇。

  每每聽到這些,心渺便會更加難受,他越是對溪兒好,她的心便是更加的不舍,而絞痛便也伴隨而來。

  她們二人過去的時候,晚宴已經開始。

  注意到她們的到來,宿魅看了一眼,便又低下頭與懷中的溪兒說笑著,儼然一副慈父的模樣。

  整個宴會沒有過多宿魅的侍妾,只有左右兩位夫人和眾多功臣名將,因此也就不會太過脂粉味。

  阿心末兒,五年過去,已然消失了當年的囂張和英氣,整個人也變得郁郁寡歡,下人們經常說,右夫人似乎是被爺遺忘了的人一般,落寞的一人在她的院落孤寂。當年公主的驕縱也伴隨著王爺日漸強大的勢力而消逝,僅有的只是被輕盈越來越多的壓迫而小心翼翼。

  這一切,對心渺來說,都不是什么,最主要的還是宿魅的用心。整個晚宴,本應左右相伴的兩位夫人皆被安排在下座,而他那身旁的座位,卻只是讓溪兒坐落,他給了她們的女兒無上的榮耀、萬千的寵愛,只是在昭告著他對自己的情,宣誓著他的夫人,今生只有她。

  笑靨如花的溪兒不知在宿魅耳旁說了句什么,他竟然淡淡的一笑,隨即抬起眼眸看了看她這里,卻也只是漫不經心的一個掠過。

  沒有過多的依戀,心渺只是靜靜的關注著場中認真表演著的眾人,思緒卻被座上侃侃而談的父女倆吸引了去。

  宴會快接近尾聲的時候,輕盈忽然笑著說:“王爺,血砂宮派來的兩名女子似乎還沒有安排呢!”她畢竟還是這方面能手,無論任何事情她記在心里。

  似乎終于想起這個問題,宿魅和溪兒不約而同的抬首看著兩人。

  在心渺身上逗留了一會兒,宿魅才問道:“你二人如何稱呼?”手依然輕輕的揉捏著溪兒的小手,這孩子像十七,總是暖暖的讓人窩心。

  “奴婢梅宇軒!”

  “奴婢雪心渺!”

  隨即一個跪拜:“參見王爺!”

  點了點頭,宿魅并沒有說話,似乎在想著什么,過了一會兒,才轉而問懷中的女兒:“溪兒喜歡哪個?”眼中的寵溺昭然,不帶一絲掩藏。

  一張燦爛的笑靨抬起頭來看著宿魅:“溪兒喜歡心渺姨姨!”當著眾人的面,說出喜歡心渺,便是給了心渺一張王牌。珞溪郡主說出的話,那是任何人都不得違抗的事情,包括著給她這個權利的王爺。

  神情一個恍惚,這樣的笑容,他太熟悉了,是她的笑,純真得仿佛那不是人間煙火的笑,為了這樣的笑容,他傾盡一生情感,卻終究是晚了一步:“好!”隨即轉頭看著場中跪拜著的二人:“雪心渺往后跟著郡主,記住,郡主的命甚過你的命!”說完便等著她的承諾,對于溪兒的事,他從來不曾馬虎。

  “奴婢遵命!”

  指了指一旁的梅宇軒:“你往后便跟著本王身邊!”說完不等梅宇軒應答便抱著溪兒離開宴會。

  回去的路上,梅宇軒一直都很興奮,她萬萬沒有料到在這樣的結果,原本以為是和心渺一起守在王爺身邊,不想如今卻只是自己一人,怎能不讓她興奮?怎能不讓她喜出望外?“心渺,你是不是有些失望?”一向沉穩的她,今日似乎有些過頭了,興許是被五年的相思虐過頭了。

  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心渺只是默默的朝前走去。或許會有失望,但若能跟溪兒在一起,又何嘗不是對自己的一種饒恕。與宿魅在一起,只怕心痛會更加的頻繁。

  翌日,兩人便搬離惠蘭居,梅宇軒搬往宿魅的翱揚軒,與紫衣她們寸步不離的跟隨著宿魅;而她,自是搬到寵溪軒,與溪兒一起生活。

  日子,似乎也就這么如水般的流過,雖然平淡,但卻也平靜,這便是她一直以來所期望的。即使知道往后的風雨強大,她仍舊在意現在的日子,忘情的想要撇開一切。

  春暖花開之日,本就是讓人心動的日子,溪兒便拉著心渺的手去了花園,一臉的興奮。

  不覺有些不解,卻也沒有問出口,只是默默的任她拉著。相處了幾天,她才知道溪兒的善解人意,沒有被宿魅寵出來的驕縱,沒有被眾人捧出來的高高在上。興許會有些脾氣,但畢竟只是一個小孩子。

  一行人剛到花園,便見幾人手上拿著紙鳶,一個小男孩沉穩的站在人群最前面,看到珞溪來了,便笑著拿過一個紙鳶:“溪兒,你遲到了呢!”說話的語氣,有著宿魅一般的寵溺。

  心渺知道,那便是若槢,自她進府以后便不曾見過的若槢。

  雙眸狡黠的一笑:“哥哥,你來早了。”撒嬌的拉著若槢的手,怨怪著哥哥的早到。

  已經習慣溪兒的小性子,若槢輕輕的說了句:“好了,我們開始吧!溪兒你拿著線,待我……”

  聽著若槢有條有理的解說著,溪兒也乖乖的聽著,直到弄明白了才甜甜的說了一句:“溪兒好喜歡哥哥呢!”

  這一句話,聽在心渺的耳里十分熟悉,當初這句話她便跟宿魅說過,記得當時他聽到這句話時的悸動,雖然閉眼假寐,卻也露出從來不曾有過的笑容,真心的笑容。

  靜靜的看著兩個孩子開心的玩耍,溪兒喜悅的尖叫聲使得周遭的一切失去色彩,高高飛起的紙鳶,像心渺那高飛起的心神,雖然身處一切之外,卻總是有那么一根線,緊緊的將她與他們相連,即使再高再遠,心的某一個角落始終期盼到達地面。

  忽然,兩個孩子同時使勁,使得風箏向一旁的樹上飛去,所有歡呼聲噶然而止,隨之便是溪兒的一個嘆息:“它掉樹上了。”那是一顆很高的樹,隨行的侍女都沒有辦法弄下來。

  看了看掉在樹上的風箏,心渺縱身而起,一身雪白的衣衫在陽光的照耀下閃出一圈光芒,像是仙子一般的像天上飛去,隨時都有離去的可能。

  溪兒緊張的大叫著:“姨姨,不要,不要飛天!”雖然平日里經常看到身旁的侍女動武,卻不知怎的她總是擔心著姨姨的離開。

  搖頭笑了笑,若槢拉著緊張的溪兒:“傻瓜!她是要將紙鳶取下來!”說完頭也看向陽光的源頭。

  果然,只在下一刻,心渺一個飛身而下,將紙鳶交到溪兒手中:“郡主!”

  話剛落下,溪兒便張著雙臂緊緊的抱著她:“姨姨不要離開,不可以像娘親一樣離開。”聲音中帶著些微的哽咽,甚是讓人不舍。

  “沒有,奴婢沒有離開。”輕拭她臉頰上的淚珠。

  驚訝的看著溪兒,若槢不知白衣女子為何會如此得溪兒信任。

  抬眸間看到哥哥質疑的眼神,溪兒連忙說道:“哥哥,姨姨很厲害的,什么都懂,很像娘親。”說完驕傲的拉著心渺的手走了過去。

  娘親?他一直不明白的是,他與溪兒為同胞兄妹,為何他有娘親,而溪兒卻沒有娘親,如今卻要依賴這位陌生女子:“不像,溪兒的娘親很厲害的,她只會武功而已。”

  “誰說的,姨姨懂很多東西的,哥哥不信可以考考姨姨。”認定的人或物,在她眼里便是萬能的,即使心渺在她面前除了武功,沒有表露過任何能耐,她依舊相信:“姨姨不怕,有溪兒在呢!”

  心渺不覺好笑的看著這小丫頭,想來平日里眾人對她萬分的忍讓和寵溺,讓這小妮子以為自己很強大了。

  雖然表面沉穩,但骨子里他還只是一個孩子,五歲的孩子而已:“好,那我問你,當初爹爹給我和溪兒取名若槢和珞溪之時,所為何因?”這個問題,只有他和珞溪發現了,任何人都不曾知道。

  一聽到這個問題,心渺不覺全身一怔,忘卻了所有,只是深深的陷入了回憶。取名?當初她沒有說任何話,只是讓他將他所有的承諾和誓言用在了這上面:“君似畔之槢,妾若溪之水,槢之長伴,溪便長流!”淡淡的說出口來,那是他們倆愛情的見證,但她從始至終都在背叛自己的承諾,在褻瀆兩人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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