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話還沒說完,便被宿魅一個搶白:“你說什么,她并沒有流去孩子?”
“當然,如今該有四個月了才是,也不知她怎地就騙過了月清皇,若是被發現,她這可是欺君之罪呢!”
沒有再說話,宿魅只是默默的在想著什么,腦海里滿是落雪傻傻笑著的神情。這個傻女人,是瘋了不成,怎么就如此熱衷于當城主府人呢?做月清皇的寵妃豈不是更加錦衣玉食?當初進皇城,自己并沒有料到會有這樣一番風波。
如今想來,還真是造化弄人,當初進皇城,一則是為了探得皇城中的虛實,二則是想看看那拋棄自己的人,一切都完成了,卻也牽扯上了那個傻傻的女子。如今她是生是死呢?瞧那晚吐血不止的她,身上沒有任何傷勢,該是中毒了吧?皇宮之中,依著月清皇對她的寵愛,他人是沒有機會向她下手,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她自愿了。
想到這里,他心弦猛地一個觸動,她不可能無緣由的自愿服毒,只有一個可能就是為了他,為了能夠將自己救出天牢。自己當時在天牢,唯一能夠那么輕松的將他放出來的,除了吏部的人,該是不能有他人。而十七會讓月清皇以為她墮去胎兒,不過也是取得月清皇的寵幸。后宮女人最多的便是爭寵,一旦十七得寵,受害最大的便是韻貴妃,韻貴妃乃林思海之女,而吏部尚書林瑞乃林思海之子,十七主動接近月清皇,為的應該就是讓韻貴妃驚慌,然后以自己的性命換取他的出獄。
猛地轉過頭來看著忙碌的月風:“你知不知道有沒有一種藥,吃了會渾身散發一股香味。”
驚憟的睜大雙眼,月風不可思議的說:“王爺說的是魅魂丹么?也只有由清毒花提煉而成的魅魂丹,才在毒發時散發出香味,但此毒已經發作,將無藥可……”難不成是輕盈中了魅魂丹?她怎么會中毒呢?
“什么?”駭得驚呼出聲:“你敢說她無藥可救?她要有事,你第一個沒命!”兇神惡煞的表情實在是駭人,能在躺他人榻上,反而如此囂張的要殺人,這世間怕也絕無僅有的只有宿魅一人吧!
他一句話驚得月風彈跳起來:“王爺,你嚇我一跳,我正好在想一個問題。”本來仿佛想到問題卻在瞬間被嚇了回去,又要再重新想一番了。
并不理會他的驚駭,宿魅一雙眼睛只是緊緊的盯著月風。
實在是被他盯得整個身子都冰涼起來,月風轉過身靜靜的想著。
過了許久才一個跺腳:“我想到了。”驚喜的看著宿魅頓了頓,卻馬上遭到宿魅的怒瞪,不等宿魅開口罵他便接著說:“我敢肯定,現在羽姑娘性命無礙,因著清毒花的精華有孕在身的女子若服用,那清毒花的精華便會被孩子吸取。”
隨著剛開始雜現的喜悅,卻因著后面的話有了幾絲涼意:“你的意思清毒花的毒被孩子吸取,那孩子不會有事么?”若是這樣,那十七不該傷心了么?
月風卻不這么想,他以為宿魅只在意孩子不顧及輕盈的性命:“若是十七死了,不照樣沒有孩子了么?”口氣中的憤恨昭然楚楚,若在平日他自是不敢如此大膽,可一想到輕盈為了保住孩子的那份拼命,想也是因著對宿魅的一番心,不然對于一個可以擁有圣寵的女子,她無須如此。
挑了挑眉:“怎么?你在對本王發怒?”
不爭氣的搖了搖頭,又不關他什么事?他又何必那么較真,但想想還是不對勁:“王爺明知道羽姑娘為了您冒著生命的危險留下孩子,而王爺不在意羽姑娘的性命,卻只在意她腹中孩子的安危,王爺知不知道,若是在四日內找不回羽姑娘的人,別說孩子,連羽姑娘也會香消玉殞。”話說完,眼中閃過一絲怨恨和落寞,他遇見她的時候,為何是她已心有所屬?
一聽這話,宿魅便驚道:“月風,命你即刻解開本王身上的軟筋散。”她會有事么?不會,不會的,不知怎回事,只要一想到她的生命將會離去,心就會感覺空了下來,什么都想不到,只想快點找到她。
月風無奈的搖了搖頭:“王爺,真的不行,你這傷……”
“庸醫!”
哭笑不得的看著宿魅,想他天下第一神醫,到他口里竟然只是庸醫,若不是有他在,宿魅絕對的魂已歸西。
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得宿魅竟然狠下心來,傷自己如此之重。以他的絕世身手,無論在何等情況下要自保絕不成問題,照現在的情況看來,該是身邊有人,心中急于離去且不想保護的人受傷,所以才選擇讓自己受傷的。
“無論如何,若是在明天你不能將本王身上的軟筋散去掉,本王一定鏟平你月府。”混天然而成的一股霸氣從他身上散出,竟然讓人無法想象這是從一個伸手重傷的人口中說出:“今夜子時你在院中燃燒柴火。”
不知怎么搞得,明明知道以他現在落魄的樣子無法將自己怎樣,月風卻仍然全身嚇得一個哆嗦:“我知道了!”不知是被他眼中的恨戾怔住?還是因著他渾身的王者之風?
人或許從出生的那一刻便注定了該有著怎生的未來,上天便賦予怎樣的性格,而月風,無論臉拉得多長,給人的感覺也是無害的;宿魅卻是那種即使在笑,也能讓人渾身發顫的人。該說公平還是不公平呢?似乎并無太大用處,因著世人對于上天的賦予只能接受,只能順從。即使那一刻你在反抗,你在掙扎,待回過頭來一看,也不過是上天的安排,也不過是上天給了你反抗和掙扎。多么可笑,雖然知道一切不過是注定的,不過是上蒼在一手安排,但世人卻依舊是無法放手,無法毫無掛念的生活,即使掙了個頭破血流得來的依舊是那個宿命,卻依舊不會放棄。
就像落雪,明知道自己想要的一切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仍然會為了他而忘自己想要的隨意,而將自己的生命湮滅,以求他的安然;仿若宿魅,固然明白自己不能夠給她想要的生活、不能予她一份寧靜,卻依舊不愿放手,只想將她放在身邊,即使凋零也要在自己眼中飛落。這便是兩人不一樣的地方,他的安然是她的放棄;而她的放棄卻只能得到他的囚禁。
這一切,兩人都明白將會有怎樣的一種沉淪,卻依舊在掙扎、仍然在努力,因著各自的心中慢慢滋長的一種情愫,一種讓人魂飛魄散的毒藥,而他們卻如饑似渴的在享受著,拋卻了明知的宿命,只求心中片刻的滿足。
第二天月風剛將宿魅的軟筋散解去,整個身子便被宿魅點住各處穴道:“本王讓你躺一天試試,明日你便給本王開始準備藥材,屆時若是救不……”
“就鏟平我月府,即使這樣,王爺也用不著點我的穴道。”
沒理他,宿魅手指只是一個輕撫,月風的身子便直挺挺的往地上倒去。
“嘭!”的一聲,是月風身體和地板撞擊出來的悅耳。
看著已然消失的背影,月風不覺苦笑,他上輩子是做了什么孽啊!就這樣硬生生的被宿魅虐待,卻在他的淫威下不得言語。
算算時間,青虎等人應該就在附近了。
緩緩的走進一片林子,剛開始只是隨意的走著,不久之后便也慢慢欣賞附近的景致。
遠處的高山而進出的林子,錯落有致的點綴著天地間的繁華,輕風撫過,片片樹葉隨風而舞;彩蝶環繞,眼花繚亂。以往總是忽略這靜止的事物,總認為沒有生命的它們不過也是障礙,如今看來,卻也甚是讓人心歡。如果此刻十七在身旁,她怕是會陷入其中,忘了周遭的一切吧!忽然之間,他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十七靜靜的看著天地間的純凈,而他卻默默的看著祥和的十七,淡淡的十七。
“青虎救駕來遲,請城主降罪!”一虎背熊腰的男子不動聲色的跪道在地。
“起來說話,幾日不見,身手倒是長進了許多。”殊不知并不是青虎的功力見長,而是自己心神太過沉迷,才會在青虎到身邊也沒發現:“你到皇城有幾日了?”
利落的起身:“到得皇城三日,剛到爺的別院時,紫衣便派人通知末將爺被打入天牢之事。”抬起頭來看著宿魅,他果然是料事如神。在皇城他們并沒有太過強硬的關系,當時宿魅的飛鴿傳書時,似乎已經料到自己會有這么一天,便告知自己一旦進得皇城,如若他已入獄,便以密信威脅林丞相,以達到解救宿魅出牢。可令他不解的是,密信的事他剛告知林丞相不到三日,怎地爺就已經出來,林丞相辦事果然神速。
竟然到了三日,自然也是剛告知林丞相密信的事,也就是這一告知,便也使得十七落入他人手中呢!宿魅苦笑了一下,怕是自己弄巧成拙呢!才可萬事又豈能盡如人意,他又怎能料到以十七那傻傻的性子,竟然還有能救他的一天,竟然還能有參與自己斗爭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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