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一聽，有些癟癟嘴，“爹和娘都把好吃的給弟弟，妞妞餓……”

　　翠玉一聽忍不住的一陣心酸，同時心中更加怨恨自己的娘親來。然后低著頭哄著自己的妹妹，“妞妞乖，姐姐今天帶你去吃好吃的……”說完牽著她的手離開。

　　翠玉帶著自己的妹妹來到面食攤上，要了兩碗陽春面，然后又去買了兩個熱乎乎的肉包子給妞妞吃。在聞到肉香的時候，妞妞就顧不得包子燙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沒幾口就把兩個包子給吃完了，然后就是舔著流在手上的油。

　　翠玉看著妞妞這樣，心中更是難忍心酸。摸了摸她的頭，“面馬上就好了，忍忍！”

　　“嗯……”妞妞一邊舔著自己的手，一邊對著翠玉點頭。等到面來的時候，妞妞又繼續(xù)埋頭大吃，那拼命的模樣就好像幾百年沒吃過飯似的。

　　看著妞妞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翠玉真的擔(dān)心，自己那個混帳爹等妞妞大了，也會賣了她。她得想想出路才行……

　　“妞妞，以后你餓了的時候就來這個面食攤上吃面。姐姐來付賬……”翠玉一邊交代一邊蹲下來對著妞妞說，“不過你不可以告訴任何人。誰都不可以……”

　　“爹娘，小虎，小花他們都不可以說嘛？”妞妞乖巧的問。

　　翠玉點頭，“對，你誰都不可以說。若是說了，你就再也吃不到了，以后就只能餓著肚子知道嗎？”

　　“妞妞不說，妞妞不說……”大概是翠玉的話讓她記住了。妞妞緊緊的捂著嘴保證。

　　看著自己的話多少有些聽進(jìn)去，翠玉這才放下心來。領(lǐng)著妞妞又去買了一身像樣的衣服，大抵是怕她回家不好過。忍痛買了幾斤肥豬肉，幾包點心，還有兩壇酒，幫著她送到自家巷子，離家還有五十米的時候才放下，對著妞妞又叮囑了一番這才離開。

　　“娘，娘你快來啊……”妞妞等著翠玉離開后，忙扯著嗓門大聲的喊著。翠玉娘一聽妞妞的聲音，忙從院內(nèi)跑了出來，“怎么了？是不是虎子出事了？”

　　“沒有……”妞妞忙搖頭。翠玉娘微微松了一口氣，這才注意到她腳邊放了不少好東西瞪大眼睛看著她，“這都是從哪來的啊？”

　　“是二姐姐買的……”

　　“你二姐？”翠玉娘一聽，有些意外。看著二丫手里拎的豬肉，還有地上的幾包點心和酒，再看妞妞一身的衣服。翠玉娘只覺自己沒用，竟讓自己的女兒來照顧著。

　　原本翠玉是想著把首飾盒藏在自己的家中，可是想著自己有個嗜賭如命的爹，她真怕被他發(fā)現(xiàn)后全給賭了出去，最后想想還是把一些首飾典當(dāng)了出去換成了銀子，然后存在銀莊里。

　　“爹，我也要穿新衣服……”翠玉爹把大女兒貼補(bǔ)娘家的銀錢賭光后，帶著失落和懊惱回到了家中，還沒進(jìn)屋，就被自己的兒子抱住了他，纏著要買新衣服。

　　“混蛋玩意，你爹我都沒新衣服，你還想穿新衣服？”翠玉爹一巴掌抽了過去，可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兒子，下手沒敢太重，只用了三分的力道打在他的屁股上。這下可把虎子給惹毛了，直接躺在地上耍賴打滾起來，“我也要新衣服，我也要，我也要……”

　　“又不是過年，要什么新衣服？”翠玉爹哼哼兩聲，然后走進(jìn)屋內(nèi)。看著妞妞一身新衣服眉頭一皺，“這是哪來的？”

　　翠玉娘正在做飯，聽到動靜忙走了過來，然后蹲下身給他脫掉鞋子，忙解釋，“今個二丫回來了，這身衣服是給二丫買的！”

　　“沒良心的東西，就只顧著自己的妹妹。怎么就沒想著老子也有好幾年沒像樣的衣服穿在身上了？”翠玉爹一聽狠狠的朝著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她倒好，竟然不給他老子買衣服。若不是老子把她賣到大戶人家做丫鬟，她有好日子過？”

　　“你不是不在家嗎？”翠玉娘小聲的說了一聲。

　　翠玉爹一聽，放在炕上的腳一個用力踹了過去，“放你娘的狗屁！老子不在家，他媽的你也不在家？扯幾塊布回來讓你做不就好了？他娘的，她根本就是不想贍養(yǎng)老子……”翠玉爹說著怒氣沖沖。

　　妞妞看著自己爹發(fā)怒的模樣，嚇的躲在角落里。一副要哭卻又不敢哭，翠玉娘被自己的男人踹的躺在地上半天都沒有起來。

　　可翠玉爹卻不打算放過她，對著她就是劈頭蓋臉一頓打，“老子怎么就娶了你這么個廢物？自己的女兒都管不了，你還活著干嗎？生了那么多個就給老子生一個兒子，余下的全他媽的是賠錢貨。你個廢物，你個廢物……”

　　“嗚嗚……”妞妞嚇的哇哇大哭起來，翠玉爹立馬雙眼一瞪看著她，“哭什么哭？再哭老子弄死你！”

　　可妞妞顯然是害怕了的，張著大嘴哇哇大哭起來。翠玉爹正惱火，對著妞妞就是劈頭一巴掌，“賠錢貨，就會哭。哭的老子每次賭錢都輸，你個掃把星。你再哭，再哭老子摔死你……”

　　“娘，嗚嗚……娘……”妞妞被翠玉爹打的生痛，小臉還有青紫的痕跡，看著不遠(yuǎn)處的娘親，伸出手求救。

　　“他爹，孩子小。你放了她吧……”翠玉娘被打的嘴角流血，掙扎的要爬到妞妞的面前去護(hù)著。可還沒伸出手，翠玉爹就是狠狠的踢了過去。看著妞妞一直哭鬧，沒個停歇伸手懶腰抱起，然后朝著窗戶狠狠的扔了出去。

　　“妞妞……”翠玉娘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就這樣被自己的男人給扔了出去。妞妞在被扔出去的時候眼露驚恐，用力的伸出雙手對著自己的娘親，“娘，救我……”

　　窗戶外傳來重物摔在地上的沉悶的聲音，一直躲在外面不敢進(jìn)來的虎子跑了進(jìn)來，“爹，娘。姐姐她流血了……”

　　“妞妞……”翠玉娘用力的從地上掙扎爬起，沖出了門外。當(dāng)她借著微弱的月光，看著自己的女兒毫無聲息的躺在地上的時候，整個人有些癡癡傻傻。一步一頓的走上前，妞妞的后腦勺有一塊凸起尖銳的石頭，鮮紅的血液順著石頭慢慢的流下來，越積越多，匯集了一小片的血灘……

　　躺在地上的妞妞眼睛還是睜著的，那雙大眼好像在訴說著什么。眼睛里還有未流出的淚水，此刻順著眼角緩緩的流了下來，與她的血融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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