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才能讓他滿意
到了警察局里,不意外的警察給她的答案,跟單冰亞說的一樣。
他們已經(jīng)證實了,凌波麗是自殺死亡。
至于她臨死前寫下的那份遺書,警察也進一步調(diào)查核實了,喬東方的死亡確實跟凌波麗有關(guān)。
至此,已經(jīng)沒有什么懸念了,凌波麗因為患有肺癌,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于是選擇了自殺,為害死喬東方贖罪。
一切似乎合情合理。
可是伊百合卻覺得太過巧合了。
她剛想找凌波麗了解喬翊升跟喬東方的關(guān)系,她就自殺了?
而且一個殺害自己前夫的狠毒女人,怎么可能會在自己患上癌癥后,畏罪自殺?
難道真是她良心發(fā)現(xiàn)?
可這根本就不符合凌波麗的個性。
在警察局里,伊百合遇到了被警察請回來協(xié)助調(diào)查的宇沫深。
伊百合有意避開了藤南川,跟宇沫深單獨聊天。
“阿深,不是連你也認為凌波麗真的是自殺的吧?”伊百合驚訝的反問他。
宇沫深表情幽深,勸她道:“百合,凌波麗到底是不是自殺的,你認為重要嗎?她已經(jīng)死了,你爸爸在下面也能夠安息了,這些年你們的恩恩怨怨也算有個了結(jié),這樣的結(jié)果不好嗎?你何必再糾結(jié)她到底是不是自殺的呢?”
“阿深,為什么連你也這樣說?難道你不覺得凌波麗死的很蹊蹺嗎?”伊百合不明白宇沫深為何要這么說,他一向是站在她的立場上為她說話的,可是這一次他居然勸她放棄調(diào)查。
“百合,你應(yīng)該要相信警察的!”宇沫深語氣堅定。
伊百合不解:“阿深,你明知道我想知道的并不是這個,雖然凌波麗害死了我父親,又逼死了我的母親,我巴不得她早點死才痛快,可是她死了,我父親跟喬翊升的關(guān)系,這條線索就斷了,我不想這樣不明不白的活著,我想知道真相。”
“百合,有時候真相往往是很傷人的,揭開真相比不揭開要好得多。如果真相會傷害到無辜的人,你還會選擇揭開真相嗎?”宇沫深反問她。
“我……”伊百合語氣一滯,不知該怎樣回答。
宇沫深繼續(xù)相勸:“做人有時候還是不必要太執(zhí)著了,每一件事都太認真并不是一件好事,你現(xiàn)在懷了身孕,又跟那三大惡魔在一起,應(yīng)該多想想未來的打算,何必執(zhí)著過去呢?”
伊百合的手撫上自己的小腹,那里有一個小生命正在長大,身為母親的她,不是應(yīng)該更關(guān)注自己的孩子嗎?
也許阿深提醒的是對的,她已經(jīng)是懷了身孕的人了,應(yīng)該多花時間跟精力在自己的孩子身上,而不是一味的追逐一些已經(jīng)過去的答案。
就讓一切的恩恩怨怨,隨著凌波麗的死,隨風散去吧。
再繼續(xù)糾結(jié)下去,恩怨情仇何時了呢?
伊百合理解宇沫深的意思,也知道就算那三大惡魔騙她,阿深也是不會騙她的。
可是正因為從來不會騙她的阿深,卻跟她說三大惡魔同樣的一番話,這才讓伊百合覺得奇怪。
按理說,阿深是不可能被三大惡魔收買的啊。
可是他為什么要這么說?
他說讓她不要再追究過去了,除非那個答案,真的會傷害到她。
阿深是想要保護她。
那么,喬翊升跟她父親喬東方的關(guān)系,就不可能會那么簡單了。
“好了,百合,不要再多想了,回去好好休息吧,藤南川還在等你呢。”宇沫深安撫的拍拍她的肩膀,扳過她的身子,將她送回去。
伊百合知道宇沫深的個性,但凡有可能傷害到她的事,他是打死也不會說的。
那三大惡魔隱瞞她,連阿深也不肯告訴她,伊百合就更想知道真相。
是什么,讓他們?nèi)茧[藏著不肯跟她說?
伊百合不算是一個太會自我調(diào)節(jié)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對當年的事情死纏著不放,但是她擅于掩飾,一旦她確定在這個人身上問不出答案,那么她便會表現(xiàn)出不太在意這個結(jié)果。
藤南川開車將她送回白色別墅,一路上伊百合靠著窗戶一句話也沒說,他就以為她是累了,不想說話。
到了別墅,他直接將她抱回了房間。
伊百合的房間是整個白色別墅中風景最好的一間,拉開窗簾,就可以欣賞到整片海景。
海風拂面吹進來,味道微微咸澀。
伊百合躺在床上,用被子將自己包裹住,身體,慢慢的蜷縮起來。
夜,格外的安靜,褪去了白天里的喧囂,撲面而來的,依舊是孤寂和苦澀,身體很累,眼睛始終不愿意閉上。
伊百合慢慢的掀開被子,看著頭頂上的天花板,繁復的天花板花紋精致,燈光照射到上面,留下淡淡的光斑。
一切看似已經(jīng)過去,可是她忽然覺得眼睛有點酸有點澀,有什么東西要從里面流出來一般。
輕聲嘆了口氣,伊百合從床上爬起來,推開窗戶,抱膝在窗前坐下。
天色漆黑,昏黃的路燈下只能看到一道一道淡淡的影子,遠遠的有火光閃耀,那是有人在沙灘上開篝火晚會,更多的人則是拖著步子踽踽行走,往這邊來,或者,朝那邊去。
無數(shù)的人影在眼前晃動,隱隱有話語聲夾雜在海風里面吹在耳畔,伊百合感覺耳根子微微的涼,伸手摸了摸,上面有一滴水珠。
敲門的聲音這個時候響起:“睡了沒有?”
“沒有,進來吧。”伊百合道。
藤南川推門進來,換了一身休閑家居服的他看上去和平素判若兩人,少了幾分魅惑人心人的妖孽,多了幾分飄逸的俊朗溫和。
“不累嗎?”藤南川一邊關(guān)門一邊問道。
“還好,你呢?”
“我也還好,猜到你應(yīng)該沒睡,過來看看你。”藤南川笑道。
“那你為什么也不睡?”伊百合問他。
藤南川沒有回答,走過來,在她的旁邊坐下,卻沒有抱著膝蓋,而是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拿在手里,搖晃著酒杯,看著杯子里猩紅液體的晃蕩,他笑道:“你看這天這海這人,有什么感覺嗎?”
伊百合疑惑的看著他:“什么時候你變得這么多愁善感了?”
“環(huán)境總是會影響到一個人的。”藤南川道,他說這話的時候看向伊百合,道:“我不睡,是因為有話要和你說。”
“哦?”
藤南川又喝了一口酒,然后才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和絕大多數(shù)人一樣,不要有任何一點的不同,普通的,才是快樂的。”
伊百合笑了笑:“我本來就和他們一樣啊。”難道她看上去很不快樂嗎?
藤南川搖了搖頭:“或許你自己是這么認為的,但是,你太好強,好倔強,太孤獨,太缺乏安全感,你和他們并不一樣。”
伊百合輕聲一嘆:“人總會有這樣或那樣的個體差異吧。”
藤南川道:“所以說,個人差異沒法改變,但是生活方式可以改變。”
伊百合瞇起雙眼:“你希望我改變一下現(xiàn)在的生活方式?”
藤南川晃蕩著酒杯:“百合,你現(xiàn)在懷孕了,沒有想過怎樣才能更加安心的養(yǎng)胎嗎?”
“那你覺得我應(yīng)該怎樣做?”伊百合反問他。
“我覺得你應(yīng)該換一個環(huán)境,紓解一下心情!”藤南川說。
伊百合明白過來:“你想讓我離開A市?”
藤南川嗯了一聲,緩緩道:“寺在澳洲有個牧場,那里環(huán)境清幽,人口稀少,也沒有人打擾。我們已經(jīng)在那里為你請了專業(yè)的醫(yī)生、營養(yǎng)師和廚師,你可以在那里安心養(yǎng)胎,把孩子生下來。寺會陪你過去,我跟亞也會定時去看你。”
原來他們有這樣的打算。
伊百合猶豫了一會,說道:“我需要時間考慮。”
藤南川唇角微微上翹:“放心,我們不會將你圈養(yǎng)起來什么的,我們只是希望你開心快樂。”
伊百合道:“我知道,謝謝你們,我也希望你能快樂。”
藤南川深深的看著她,很想問她你是知道我要怎么樣才能開心快樂的,但是這話終究沒有說出口。
他的肩膀顫動了一下,也是和伊百合一樣,雙手環(huán)抱膝蓋,看著外面那迷蒙的海景,迷蒙的行人。
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安靜起來,耳邊,有風吹過,吹起一線發(fā)絲,帶著微微的涼意。
一只手伸過來,捏起她耳邊的一小撮頭發(fā),伊百合感覺到那手掌之間的溫暖,猛然抬起頭來,男人笑的溫潤和煦,將頭發(fā)夾到她耳根后。
伊百合的頭就又低下去了,藤南川的手還沒收回來,卻也沒太多的動作。
藤南川保持一個撫摸的手勢,最終也沒撫摸下去,慢慢的縮回手來。
兩個人繼續(xù)用同樣的姿勢看海,過了好一會,藤南川才道:“百合,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很平和。”
“我感覺到很幸福。”
他并不是什么貪心的人,所需要的也是極為簡單,只需要,每一天,伊百合能抽了出一點時間,就這么陪著他,安安靜靜的看海,那么,便是他最大的滿足。
“我希望我也能感受到。”伊百合仰起臉道。
“那你得努力。”藤南川聽出她這話語里的意思,卻也不泄氣。
“如果,哪一天你累了,或者老了,你還會如此追逐嗎?”伊百合問道。
“我會。”藤南川說。
有很多問題,問了千百遍,答案始終不變。
伊百合知道藤南川的心意,可是此時她顯然關(guān)注的并不是這些情愛。
有些問題她若是搞不清楚,她這一輩子都不會感到幸福的。
輕聲嘆了口氣,伊百合撇開話題道:“我餓了。”
藤南川笑道:“這個時候去吃宵夜剛剛好,走吧。”說著,站了起來,轉(zhuǎn)過身往門外走去,眼神,數(shù)不清的落寞和黯然。
迎著海風吃燒烤,看起來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雖然伊百合搬來白色別墅有一段時間了,可是她從來沒有跟三大惡魔出來過,在這附近走一走。
一來是,白色別墅在半山上,下山走到海邊有一段距離,她每次都不想動;二來是,她跟三大惡魔在白色別墅里,或多或少都有些矛盾,很少有那個閑情逸致,下山來在海邊走動。
雖然已經(jīng)開春了,A市的白天氣溫還算暖和,但是夜晚還是非常的冷。
好在這里有避風的棚子,遮擋住了風,不然在這里呆上幾分鐘就得落荒而逃。
伊百合點了螃蟹、龍蝦一類的海鮮,藤南川就配合的點了一些蔬菜,然后要幾杯果汁,沒點啤酒。
因為是晚上,海邊的人不多,跟他們一樣坐在這里的,還有一些情侶和年輕的夫妻,依偎在一起,你儂我儂親親熱熱的。
相比較起來,伊百合和藤南川兩個人,實在是安靜的過分了一點。
聽著隔壁的一對情侶在猜謎,藤南川也覺得他們的氣氛好像太壓抑了些。
他沒有言澤寺那么會討女孩子喜歡,不過跟伊百合在一起的時候,還是希望她能多開心一點,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什么心事都藏在心里。
于是笑著對伊百合道:“不如我們也來玩幾個腦筋急轉(zhuǎn)彎的小游戲。”
“好啊,你出題。”伊百合也是覺得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做太尷尬了。
何況她答應(yīng)跟藤南川出來,在海邊吃點夜宵什么的,也是為了散心。
藤南川坐直了身板,道:“聽好了,小明的爸爸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叫大毛,二兒子叫二毛,三兒子叫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伊百合笑著說:“這個我聽過的,叫小明,太容易了。”
藤南川笑了笑,接著道:“如果有一輛車,我開著帶你去兜風,車子是誰的。”
伊百合想都沒想,道:“當然是你的,不是你開車帶我去的?”
藤南川伸過手去,揉了揉她的頭發(fā),“笨,當然是如果的。”
“額……”
“都說了是腦筋急轉(zhuǎn)彎啊。”
伊百合嘴巴微微嘟起,“不好玩,我也來兩個。”
見藤南川點頭,伊百合就說:“有一只烏龜,一天路過一個火車站,它正想爬過去的時候,突然開過來一輛火車,烏龜由于躲閃不及,被火車壓了過去,等火車過去了以后,烏龜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死,你猜是為什么呢?”
說完之后,滿臉期待的看著藤南川。
藤南川認真的想了想,搖頭:“不知道。”
伊百合嘿嘿的笑道:“因為它在做夢啊。”一邊說著,一邊自己開心的笑了起來。
藤南川也笑,道:“再來一個,簡單點的。”
伊百合埋頭想了想,道:“陸先生剛理發(fā)完,便要求理發(fā)師將他的頭發(fā)‘中分’,理發(fā)師說做不到,為什么?”
“他的頭發(fā)是奇數(shù)。”藤南川立刻道。
伊百合原本還洋洋得意來著,哪里知道他這么容易就答出來了,不服氣的再來幾個,哪里知道藤南川全部都答對了。
玩到最后,伊百合棄權(quán)認輸:“你實在是太聰明了,一點都不好玩。”
藤南川立即哄她:“那我笨一點。”
伊百合撇撇唇:“刻意的多不好啊,就這樣子吧。”
藤南川寵溺的看著她,笑:“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樣子很可愛啊。”
伊百合微微一愣,眼神開始飄忽閃躲,“有嗎?”
藤南川點了點頭:“這個樣子的你,才是最真實最可愛的你。”
說到這一點,藤南川的心忍不住一陣刺痛,說起來,還是他自己太弱了,不能給她最直接最有效的保護吧。
伊百合強顏歡笑:“怎么會這么說呢,每個人都是有很多面的吧,你太大驚小怪了。”
藤南川柔聲說:“可是我希望,你一直都保持著這一面。”
“我做不到。”伊百合幽幽道。
藤南川嘆聲道:“是我強人所難。”
伊百合搖了搖頭:“我問你,你說外人看我們兩個說說笑笑的,會認為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呢?”
藤南川理所當然的答道:“情侶。”
伊百合勾了勾唇:“就算不被認為是情侶,也應(yīng)該被認為是夫妻的吧。”頓了頓,她接著道:“但是這只是偽裝,只是假象而已,并不是真實的,其實我們根本沒有結(jié)婚,但也同居在一起這么久了。就像是你看到我現(xiàn)在的這樣子,但是也是假的,或許只是一閃而過的某個表情而已,這并不代表我自己,真實的我,也許是你根本無法想象的,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藤南川搖了搖頭:“喜歡這一面,并不等于否認你其他的一面,所謂珍惜,是因為喜歡,發(fā)自真心的喜歡,然后自然而然的就會去贊美。而且,我和你在一起這么多年,認識這么多年,難道還能看不出你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嗎?我只是希望你過的簡單一點,快樂一點。”
伊百合神色微微黯然:“抱歉。”
藤南川嘆了口氣,“對不起,是我話多。”
伊百合咧開嘴唇,想笑一笑,可是笑不出來,好在這個時候點的東西陸續(xù)端上來了,彼此之間尷尬的氣氛才稍微得到一點緩沖。
“先吃東西吧,回去說。”伊百合道。
她拿起筷子,夾了一個龍蝦放在藤南川的碗里,藤南川也沒客氣,吃了一口,道:“味道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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