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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打出手


  沈清昕跌坐在地上,鳳眸中溢滿了悲戚的淚水。

  她的手撫上了自己的小腹,那里還留著為藤南川擋過一槍的丑陋疤痕。

  她以為她為他擋了這一槍后,他對她會跟別的女人不一樣。

  盡管藤南川并沒有給她什么口頭表示,但他的行為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跟以前的不同。

  他會在工作閑暇時偶爾帶她上街,給她買昂貴的衣服;會帶她出席上流社會的高檔場所,讓她有機會大放光彩;會滿足她的虛榮心,只要她看中的他都會讓Colk買給她。

  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成功引起他的注意,距離那一層男女關系的突破,只差最后一步。

  尤其是藤母葉列娜的主動召見,更是讓她看到了希望。

  沈清昕以為自己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男人已經(jīng)唾手可得,她以為自己距離豪門夢只有一步之遙。

  可是她沒想到的是,藤南川竟然對她這般殘忍絕情!

  如果說之前沈清昕只是嫉恨伊百合,那么現(xiàn)在的她簡直恨不得想要殺了她!

  憑什么她可以得到她想要的男人,而她卻要被毫不留情的掃地出門?

  沈清昕悲憤的抬起頭,看藤南川轉(zhuǎn)過身子,只留下一句冰冷絕情的話語:“記住,不僅是離開藤氏集團,我要你從今以后不得再在我的面前出現(xiàn)!”

  從今以后,都不能再在他面前出現(xiàn)?

  呵!

  這對她來說何其的殘酷!

  沈清昕的臉上勾起一抹凄蒼的冷笑,此時靜廖的房里,能清晰聽到因憤怒骨節(jié)捏合的脆響。

  恨意在此刻滋生!

  望著那具健碩挺拔的身影,距離她越來越遠,沈清昕的心中劃過濃濃的苦澀。

  窗外,殘陽如血,她卻不敢有片刻的停留,冷笑著爬起來,踉蹌的走出書房,回房間去收拾東西。

  與此同時,伊百合也在房間里整理東西,準備離開了。

  突然聽到門外響起了重重的敲門聲。

  她怔了怔,走過去將房門打開。

  迎面而來的是一股沖力,夾雜著濃濃的酒氣狠狠的沖向她。

  “藤哥哥?”伊百合皺了皺眉:“你喝酒了?唔……”

  話音剛落,藤南川已經(jīng)關上房門,俯身快速的攫住她的紅唇。

  帶著酒氣的吻狠狠地堵住她的雙唇,他一只手緊緊地抱著她,另一只手探進她的衣服里,那柔滑的觸感令他心蕩神馳!

  “百合……”藤南川狂亂地吻著她,撕扯著她身上的衣服。

  伊百合拒絕掙扎著,可是他的勁道那么大,她的反抗毫無作用。被吻住的雙唇,也根本說不出話!

  她已經(jīng)感覺到他的渴望,似乎無法忍耐。

  “百合,不要離開我!”藤南川將她壓在身下,邊吻著她,邊呢喃著懇求道。

  伊百合知道他喝多了,媚眼瞇了瞇,沒有馬上拒絕。

  她妖媚一笑,纖纖玉手主動環(huán)上了他的脖頸。

  兩人皆呼吸不紊、胸口劇烈起伏,發(fā)絲凌亂的糾纏在一起。

  借著室內(nèi)的微光,伊百合深深的望著藤南川金色的發(fā)絲,癡迷的用手捧住。

  “藤哥哥,我喜歡你的金發(fā)。”她笑著說道,將他的一縷金發(fā)放在手心你吻了又吻。

  藤南川一怔,而后妖孽的俊臉輕輕展開,幽藍色的眸子笑了開來。

  他慶幸他的身上,至少還有吸引她的地方。

  “我是你的。”藤南川貼近她的耳邊,溫柔的說著,而后迅速的俯身捉住了她閃躲的紅唇。

  唇齒相依間,悄悄的拉近了兩人的距離,連帶著那兩顆跳動的心瘋狂不已。

  藤南川醉眼迷蒙的望著身下不再抗拒,已然接受他的伊百合,他的心忽然變得安定了下來。

  兩人相視一笑,他將她的兩只手捉住并高舉過頭頂。

  藤南川妖孽的俊臉,嘴角掛著一副魅惑人心的笑,他俯身輕聲提醒:“隔壁有人,可別叫的太大聲了。”

  曖昧的話語響徹耳畔,伊百合嬌軀一怔,媚眼轉(zhuǎn)了轉(zhuǎn),她嘴角勾起一抹邪惡的笑容。

  “你不想讓她聽見,大可現(xiàn)在出去投入她的懷抱便是。”她撅起紅唇,賭氣的說。

  隔壁住著的人,不就是沈清昕嗎?

  哼,他不想讓他的小秘書知道他們做了什么嗎?她偏要!

  藤南川一愣,緊抿著薄唇,霎時間又恢復了之前那種高深莫測的表情,半晌之后他幽幽一嘆,開口道:“沒有別人,我的女人一直是你,百合,你要是敢離開我,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說罷再次低頭在她的身上狠狠的種下了一顆草莓。

  “嗯。”伊百合低吟一聲,攬著他脖頸的手不自覺的松軟下來,而后抓住他的大手互相嵌著,緊緊的依偎著。

  兩只銀色的戒指在這樣氣氛的烘托之下,顯得尤為和諧與亮麗。

  這樣唯美的時刻,兩人熾烈的燃燒著彼此。

  幾輪深深的糾纏之后,直至子夜時分,他們這才相依相偎的緊緊擁著,沉沉的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伊百合睜開迷離的眸子,撲閃著翦翦睫毛,用手指勾勒著身旁男人刀刻般俊美的輪廓。

  青蔥玉指緩緩撫上他的俊顏,累及了的嫵媚臉蛋上忽地綻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自從蜜月回來后,發(fā)生了一連串的事情,他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么安靜的躺在一起了。

  她纖指輕輕的滑過他的眉、他的眼、還有那薄薄的唇瓣,直至被藤南川一口咬住的那一刻,嬌軀方怔在原地。

  藍眸倏地睜開,藤南川一個翻身再次將伊百合壓在身下,輕輕的點了點她的俏鼻,他調(diào)侃道:“看來還是我不夠努力。”

  魅惑的唇瓣微微上揚,藤南川微瞇著眼深深的望著身下滿眼媚態(tài)的女人。

  低嘆一聲,他俯身再次虜獲了她。

  “你剛才叫的可真大聲啊。”戲謔的話語自耳邊響起,帶著挑逗的蠱惑,惹得伊百合的嬌軀再次僵住。

  妖媚的容顏慢慢的爬上了一抹紅暈,卻還是無法讓她輕易的服軟。

  “我就是想讓她聽到,誰叫她上次叫的那么大聲了。”伊百合趴在藤南川的肩膀上,她悶悶的回答。

  想起那夜沈清昕故意叫給她聽,她心里一直都有芥蒂,現(xiàn)在她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聞言藤南川在怔愣半晌之后,忽地悶笑出聲。

  他低頭望著伊百合氣急敗壞的臉頰,笑著問道:“是她剛搬進來的那個晚上?”

  “恩!”伊百合點點頭,忽又恨恨的咬牙道:“幾乎每天晚上你都在她的房間里睡覺,她這簡直是赤果果的炫耀,我好歹是你名義上的妻子,你怎么可以這么連著外人一起對付我?”

  伊百合說著掄起小拳頭砸在他的身上,藤南川蜜色的胸膛,肌理分明,結實而有彈性,她的拳頭砸上去,根本就不痛不癢。

  伊百合覺得不甘心,扯過藤南川的胳膊,又狠狠的咬了一口。

  “傻瓜。”藤南川沒有掙扎,反而等她咬夠了,氣消了,才低低的喊了一聲,而后緊緊的抱住她。

  “那晚吃完飯你離開后,我準備去找你,結果把那碗湯打翻了,燙傷了她的腳,我把她抱回房間,讓傭人幫她上藥而已,之后本來想進你房間的,可是你把門反鎖上了,我只好去書房睡了。這幾天正好公司在忙收購的事,回來的很晚,又進不了你的房間,我都是在書房睡的。”

  藤南川溫柔的話語悠悠的在耳畔響起,連帶著主人沉悶的憋笑聲,讓伊百合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原來是她誤會他了!

  她就知道她的藤哥哥品味不該這么低的,不可能看上沈清昕那樣的女人。

  看來是她多想了。

  藤南川復又抬起頭來,藍灰色的瞳眸里已掩去了之前的笑意,而是一本正經(jīng)的望著她。

  “百合,你如此在意我,是不是愛上我了?”

  問出后又覺得有些尷尬,更有些緊張,竟兀自憋悶著沉默起來。

  “我……”伊百合僵直著身子,媚眼眨了幾下之后,將頭撇開。

  她不禁問自己,她還有愛嗎?

  又或者說,即使有愛,她還會相信嗎?

  “藤哥哥,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愛與不愛有關系嗎?”伊百合嘴角勾勒出一個絕美的弧度,漫不經(jīng)心的聳聳肩笑道。

  “如果我說,我希望你能愛上我呢?”藤南川目不轉(zhuǎn)睛的睨著她嫵媚的俏臉,伸手勾起她的下顎,深邃的藍眸直直的望入她的眼。

  “好啊,如果你喜歡,我現(xiàn)在就可以對你說,藤哥哥,我愛你!”伊百合妖媚的眉毛一挑,美艷絕麗的小臉上泛著一抹邪氣,毫不避閃的對上他的眼,輕描淡寫的就說出了他最想聽的話。

  他不是想她說愛他嗎?她說就是了,他想聽一百句,一千句甚至是一萬句都沒有問題。

  “不,這不是我想要的!”藤南川如炬般深邃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她妖冶的笑臉,劍眉冷冷的凝起,眼眸漸漸的暗沉了下來。

  “那你想要什么?”伊百合慵懶抬眼問,纖手妖嬈的撩著發(fā)絲。

  藤南川目光如炬的看著她,一字一句清楚的說:“我想要你的心!”

  “我的心?”伊百合輕挑眉毛,妖媚的小臉漾著蠱惑人心的笑靨:“不好意思,我的心只屬于我自己哦!”

  藤南川薄唇緊抿,挺直的脊背彰顯著他騰起的怒氣。

  轉(zhuǎn)眼間又恢復了僵滯的局面,一夜好不容易經(jīng)營起來溫馨氣氛被打破。

  藤南川的臉上又恢復了之前難以捉摸的隱怒表情,周身冷魅的氣息再度包圍。他翻了個身,徑直下床朝浴室走去。

  伊百合單手支著身子,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男人啊,就是貪得無厭,要了女人的身子,還想要心?

  他難道不知道,女人的心是最易碎的嗎?

  她的心早在很多年前沒有沒有了,現(xiàn)在她只是一個無情的女人,對所有的男人都一樣。

  簡單的淋浴之后,藤南川方從浴室走出來。

  因為從小訓練的關系,所以他早已習慣自己走路不發(fā)出任何聲音。可是卻孰料正因為這獨到的好處,卻讓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秘密。

  “你在干什么?”看著正一粒一粒的往自己口中喂藥的女人,藤南川忍不住大聲的喊了出來。

  伊百合一驚,手上一抖,整瓶藥倒在了地上。

  藤南川快速的撿起藥罐,卻在看到上面標簽的那一刻,臉色驀地一沉。

  他不說話,只是狠狠地盯著她,眼底跳躍著暗焰,幾乎要將她整個人看穿。

  “為什么瞞著我偷偷吃避孕藥?”

  忽然,藤南川一把扯過伊百合的胳膊,將她拉到自己面前,迫使她抬頭看著他的眼睛。

  伊百合對上了他那幾近暗沉的深眸,里面早已翻涌成了一片,愈發(fā)的深沉,如同深不見底的汪洋。

  他灼熱的視線,一瞬不瞬地落在她的臉上,似乎完全不能接受,執(zhí)著的非要她給他一個答案。

  “為什么?”伊百合冷冷的一笑,甩開他的手,高揚起高傲的頭,不懼道:“難道要我為你生兒育女嗎?你有什么資格讓我為你生孩子?藤哥哥,雖然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跟你計較了,但是你別忘了,當初是你們?nèi)齻人打掉了我的孩子,現(xiàn)在你憑什么要我給你生孩子?”

  “你到現(xiàn)在還放不下那個孩子?”藤南川難以置信的目光緊鎖著她的眸子,薄唇抿得更緊了,手指用力的握住,眼里折射出一道危險的精光:“喬翊升那樣對你,你還要留下他的種不成?”

  “藤哥哥,那個孩子不僅僅是他的,也是我的,就算他不要我了,孩子也該由我自己決定去留,你們憑什么自作主張打掉我的孩子?”伊百合紅著眼深深的凝望著已是鐵青了臉的藤南川,心中翻滾著怒焰,據(jù)理力爭道。

  藤南川深邃的視線劃過她那張氣憤的小臉,深諳的藍眸,越來越沉,十指扣住她的雙肩,用力的抓緊了,他暗啞著嗓音,欲言又止的開口:“百合,你知不知道,其實……”

  “其實什么?”伊百合瞇眼疑惑的看著他,順著他的話往下問,看他這副模樣,總覺得藤南川有什么事隱瞞了她。

  可是她不等聽到他的回答,伊百合的手機鈴聲已然響起。

  清脆的手機鈴聲,緩解了滿室的沉郁氣氛。

  伊百合打開了手機,按下通話鍵,放在耳邊,啞聲開口:“喂,你好!”

  “百合?”電話那邊傳來了言澤寺的聲音。

  在這種時候接到他的電話,仿佛一抹清新的涼意滲透進她的心脾之中,瞬間蕩漾開一抹暖意。

  伊百合彎起嘴角,從心底里沒來由的感到一絲放松:“寺!”

  “百合,你現(xiàn)在在哪呢?”言澤寺關心的問,邪魅的嘴角高高的揚起。

  “我在藤家古堡里。”伊百合輕說了一聲,視線里,卻映襯出藤南川的身影正冷著眸子居高臨下的盯著她。

  她深吸一口氣,自動忽略掉面前這抹高大的身影,淡淡的扯唇:“寺,你能不能來帶我走?”

  在這里,藤南川的身邊,她已經(jīng)不想再待下去了。

  有時候一些無法觸碰的傷口,一旦捅破,便很難繼續(xù)維持表面的平靜。

  當年的那道傷痕很深,即使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把某人當做路人了,可是有些事卻不是說放下,就能遺忘得一干二凈的。

  “好,我馬上來接你,你等我!”電話那邊,言澤寺沒有問起原因,就直直地答應了。

  “嗯……”伊百合點點頭,正要繼續(xù)說下去,手機卻募地被人從指縫中抽走,她錯愕地抬眸,卻對上了正站在她面前的那抹頎長的身影。

  藤南川幽藍的深眸,正緊緊地鎖著她,她甚至能夠清晰地從那幽深若一潭深不見底的汪洋中,看到自己的輪廓。

  “你想跟寺離開?”藤南川冷冷的開口,嗓音低沉沙啞,更帶著幾分難以抑制的憤怒,眉色凝重,尤其那英挺的劍眉,淡淡地皺起,表露著他的不悅。

  伊百合涼涼的勾起唇角,鎮(zhèn)壓下了心底的那抹猶豫。

  “是,我跟寺在一起,你跟Alizee是一對,不是很好嗎?”伊百合挺直了脊梁,直直地對上了藤南川憤怒的視線,卻是異常冰冷的強調(diào)了一個事實。

  她已經(jīng)決定跟言澤寺離開,而他還有Alizee這個妻子,她不想再留在他身邊,不想因為自己心底的那一絲貪戀,自欺欺人的去做別的女人的替身。

  她知道,他在生氣,此刻正是他發(fā)怒的前兆,玫瑰色的薄唇,緊緊地繃成了一條筆直的線,冷硬,更加冷冽,冰凍三尺。

  伊百合別開臉去,不再看藤南川,他已經(jīng)有了門當戶對的妻子,有了漂亮溫柔的Alizee,還管著她做什么?她跟哪個男人在一起,他又有什么資格干涉呢?

  兩人正在激烈的對峙中,這時候門外響起叩門聲。

  “少爺,夫人說有事想見你!”伯罕的聲音響起。

  藤南川深深的看了伊百合一眼,冷冷開口,嗓音低沉冷冽:“在這里等我!”

  說完,他推開門,大步離開。

  伊百合閉上眼睛,手撫著疼痛的額頭,任由這滿室的空寂與詭異充斥在周圍。

  “咳咳——”她忍不住輕咳出聲,喉嚨沙啞的難受。

  昨晚跟藤南川纏綿了一夜,剛才兩人又大吵了一架,幾乎耗盡她全部的力氣。

  伊百合感冒本就沒有好全,昨天目送小女仆離開,又在冷風下站了很久。

  這會顯然是加重了病情,整個人腦袋都暈暈的。

  可是她不想在這里逗留太久,既然葉列娜找藤南川有事,對她來說這正好是一個機會。

  說不定待會等藤南川回來了,就不讓她走了。

  伊百合站起身,勉強壓抑住腦袋的眩暈感,她簡單收拾好行李,擰開門把。

  打開門一看,竟然發(fā)現(xiàn)伯罕帶著兩名傭人,就站在她的房門口。

  見到她從里面出來,他尷尬的一笑,恭敬的喚道:“少奶奶!”

  顯然,他是藤南川派來在這里看守她的。

  她什么時候連這點自由都沒有了?

  伊百合譏諷的扯唇,不理會他,徑直走出門去。

  “少奶奶,你的臉色很不好,需不需要我叫私家醫(yī)生過來給您看看?”伯罕連忙攔住她的去路,嗓音關憂的問。

  伊百合搖了搖頭,視線一片清冷:“不用了!”

  她咬緊唇瓣,壓抑住腳步的空虛,正要往前走。

  伯罕卻再次打斷:“少奶奶,這是我讓廚子特別為你準備的小點心,你吃點,填填肚子。”

  說完,他讓身邊的傭人將手中正端著托盤遞到她的面前,上面擺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牛奶和一盤小點心。

  巧克力色的可可餅干,有著嬌羞可人的形狀,煞是可愛,勾起人的食欲。

  藤南川還當她是三歲小孩,以為用這些餅干就能哄她回頭嗎?

  伊百合不禁冷笑,再次搖頭拒絕:“不用了,謝謝。”

  她清冷的眸子不再看面前的伯罕,而是徑直繞過端著托盤的傭人,走了出去。

  走廊里的光線很昏暗,再加上伊百合感冒頭暈,這棟別墅又大的嚇人,她只是逞強著往前走,其實根本不知道哪條路可以通往樓下。

  憑直覺摸索著,找了半天伊百合也沒找到通往樓下的旋轉(zhuǎn)樓梯,她明明記得以前都是從這條路下樓的,今天不對?

  伊百合懊惱的甩甩頭,額頭上已經(jīng)滲出了冷汗,正想按照原路返回,扶著欄桿的手卻覆上了一抹“奇怪”的溫暖。

  她猛地停了下來,想要縮回手。

  卻已經(jīng)來不及,被一只修長的大掌緊緊地拽住了手指,握進了手心之中。

  藤南川手上淡淡的薄繭,輕輕地觸碰著她細嫩的掌心,越是用力,越是緊緊地貼著,摩擦著,勾起一抹抹曖昧的氤氳。

  只不過,伊百合的心里,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離開了。

  “放開我吧。”她淡淡的說道,聲音似卡著喉嚨,用力地擠出來。

  很累,很疲憊,很想睡覺!

  放開,也許是他們之間最好的結局了,她自己的選擇,也不算太遲。

  不過,拽住她的手卻始終不屈服,她越是違抗,他越是用力,搓得她的手疼得厲害,藤南川低沉的嗓音冷魅地在耳邊響起:“放開你,你想去哪兒?”

  “寺會來接我,你不用擔心!”伊百合堅韌地抬起頭來,回答他道。

  聞言,藤南川緊握著她的手猛然間一僵,趁這一功夫,伊百合只輕輕地用力,便從那禁錮的軟禁中,抽了出來。

  她四下凝望,終于找到了樓梯的出口處。

  轉(zhuǎn)過身去,走了幾步,抬步要往樓下走去,層次的臺階明明熟悉得很,在這一刻,卻突然陌生到極致。

  伊百合咬咬牙,將身子的重量靠在乳白色的欄桿上,身上氣力虛無,腳步仿佛踩在棉花上。

  身后傳來了藤南川發(fā)怒的嗓音:“你生病了,還要到哪里去?”

  伊百合步子稍微頓了下:“寺來接我,我要去門口等他!”

  說完固執(zhí)地往樓下走去。

  她不要留在這里,不要再當任何女人的替身,她只要做她自己。

  她是伊百合,不是Alizee!

  和寺在一起,她會很輕松,而且可以做她自己。

  她不要再打擾藤南川的生活,或許是該堅決的斷了跟他的聯(lián)系,徹底說再見的時候了!

  腳步虛無,伊百合卻堅定的往下走。

  只是,手腕卻再一次被人用力拽緊,用力的程度似要將她手腕上的一層皮活生生地摩擦掉,藤南川一聲冷哼突兀地響起:“耍什么小孩子脾氣,你現(xiàn)在的身體還能到哪里去,跟我回房好好休息。”

  “不要!”伊百合用力地伸手要去扒開他緊緊拽住她的大掌,冰冷的溫度刺激著她的皮膚,瞬間帶來一股冰冷的淡薄,如一根根細細的針,狠狠刺進皮肉里。

  但藤南川并不放過她,大掌狠狠地禁錮著她,瞇眼喝道:“乖,不要任性。”

  不要任性?

  伊百合有些錯愕地看向他,索性不再掙扎,她的力氣根本沒有幾許,也根本掙不開他的禁錮,嫵媚的水眸里漸漸浮起一抹激憤:“我哪里任性了?我哪里做錯了?”

  她不懂,她要離開他,把他還給Alizee,哪一點做錯了。

  這不是他的母親一直以來希望的嗎?

  她又不是真的藤家少奶奶,憑什么留在這座古堡里自欺欺人下去?

  萬一有一天真的Alizee回來了,她又該如何自處?

  伊百合目光直直地看向藤南川,想從他深邃的藍眸里找出一絲他的愧疚,抑或是解釋,也許是別墅里的燈光太暗,黑暗得讓她已經(jīng)分辨不出他眸子里究竟還藏著一些怎樣的情緒。

  可是她的心里始終是委屈跟氣憤的。

  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伊百合干脆低下頭,一口咬住了藤南川抓住她不放的手臂。

  是一種發(fā)泄!

  心有多痛,貝齒咬得就有多用力。

  伊百合加大力道,發(fā)狠的咬下去,全然不顧藤南川會有多痛。

  “你在干什么?!”就在這時,一個凌厲的嗓音猛地從身后響起。

  伊百合的腦袋被狠狠地揪了起來,對上了葉列娜難以置信的憎惡眼神。

  果然是下賤的女人!

  居然敢咬她的兒子。

  剛才她把藤南川叫到她的房間,質(zhì)問他為何要將沈清昕趕走?

  他還沒有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就有傭人匆匆忙忙的趕來,告訴他說少奶奶要走。

  藤南川立即著急的如一陣風似的就沖了出去。

  她本來就反對自己的兒子喜歡情敵的女兒,是想出來勸藤南川放手的,誰知當她在樓梯口找到他們的時候,竟然讓她看到這樣一幕。

  可惡的伊玥月的女兒,竟然在咬她的寶貝兒子?

  哦,天吶,她簡直沒辦法接受。

  伊百合這個野蠻又無禮的女人,居然敢這樣對她的兒子。

  伊百合的身子被葉列娜大力的推開了,腳步趔趄,巨大的推力使她狠狠地撞上了身后堅硬的墻壁。

  棕色的卷發(fā)松散地垂下,遮住那張因感冒有些蒼白的瓜子臉。

  “你怎么能這樣?川到底是你的丈夫,你怎么能咬他?”葉列娜有些心疼地埋怨道。

  她將藤南川的手輕輕地抬起,燈光微暗,卻依舊看清楚了那清晰的一排齒印留在了修長的手背上,溫柔的嚴沁出一抹濕意。

  這更堅定了葉列娜要將伊百合趕走的決心,可惡的女人,居然敢傷害她的寶貝兒子,她絕不能允許這樣危險的女人待在她兒子身邊。

  葉列娜抬起頭,看向并未發(fā)出任何言語的藤南川,心疼地問道:“川,你疼不疼?傷口好深,都流血了,我叫私家醫(yī)生過來幫你包扎一下。”

  藤南川并未言語。

  伊百合冷著眸,站在一旁,纖細的背抵著堅硬的墻壁,冰冷一瞬間從背部竄入了五臟六腑之中。

  她知道她咬傷他不對,而剛才她也確實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恨不得咬下他的一塊肉來。

  結果藤南川的那片手臂,此刻是鮮血淋漓的,觸目驚心。

  別說葉列娜這個做母親的,任何一個人看見了那樣的傷口都會駭然。

  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太氣憤的,藤南川這樣攔著她,不讓她走是什么意思?

  他憑什么讓她留下來?

  她已經(jīng)不止一次跟他強調(diào)了,她不是Alizee,不是他的妻子,更加不是藤家的少奶奶。

  她已經(jīng)厭惡了做其它女人的替身,不想再繼續(xù)這樣的游戲,她要離開了。他憑什么不讓?

  最可笑的是,之前他竟然還質(zhì)問她為何要吃避孕藥?

  難道他想將她困在這里,給他生孩子不成?他把她伊百合當成什么了?代孕工具嗎?

  所以她必須要離開!

  即使此時此刻,她有病在身,也必須要走。

  這樣一想,伊百合心里又重塑了信念,她的雙手支撐著身體的重量,緊緊扒著堅硬的墻壁,讓自己的身子站穩(wěn)了。

  然后,她一步一步往樓梯下走去,每走下一個臺階,她仿佛卸下了身上一道沉重的包袱。

  腳步,越走越快,而伊百合的纖細身影卻在昏暗的燈光下,漸漸地被拉長,更顯纖瘦。

  “南川,你要干嘛?”身后傳來葉列娜的一聲驚呼,接著是藤南川沉穩(wěn)的腳步聲,一聲一聲,如猛獸一般靠近。

  伊百合握緊了雙手,全身沒有一絲力氣,心里的緊張和擔憂襲擊著她的大腦,她慌亂地加快腳步,錯亂地往下跑去。

  她不要再被他抓住。

  不要再做Alizee的替身。

  不要,不要!

  伊百合慌張的下樓,就在這時聽到尤利的稟報聲:“夫人、少爺,寺少爺來了,就在客廳里,他說要見少奶奶!”

  寺,終于來了……

  伊百合仿佛看到了一線希望,她加快步子下樓,卻因為心情激動,腳下一個踩空。

  “啊!”隨著一聲尖叫的響起,伊百合直接從樓上的階梯滾了下去,纖細的身體,重重地撞在了堅硬的墻壁上。

  天旋地轉(zhuǎn),她當即昏迷了過去。

  藤南川大步跨下,挺拔的身軀顯得急迫,幽藍色的深眸緊緊地鎖著那抹蜷縮在墻角一動不動的纖細身影,快速單膝跪在了她的面前,大掌一伸,將她摟進了懷里。

  卻見伊百合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眼瞼緊緊地閉著,只剩下如蝶翼般卷翹的睫,掛著一抹晶瑩,在顫栗著,搖擺著。

  “把私家醫(yī)生給我叫來。”藤南川冷喝一聲,他抬眸,看向了站在樓梯上的葉列娜,幽藍的深眸里劃過一抹冷硬。

  “你們還不快去?”葉列娜煩躁的大喝,皺緊眉頭,眼里投射出一抹精光,射向正在被藤南川緊緊抱在懷里的那抹身影。

  剛才伊百合滾下樓梯,他的兒子臉上的表情有多著急,她看見了!

  藤南川站直了身子,一把將昏迷的纖細身影打橫抱起,徑自上了三樓,將伊百合抱進了房間里。

  清晨。

  和煦的陽光,招搖著幾分碎金的光束,跳躍著,鉆進了落地窗前掩蓋住的紗窗縫隙之中,悄然爬上了那張墨藍色的大床上,投下幾分小小的兩點。

  房間里,空無一人,只有床上的羽被,隆起的地方,暗示著有一抹纖細的身影正緊緊地躺在被窩里。

  整潔的枕頭上,伊百合的卷發(fā)遮擋住了她的臉,精致美艷的瓜子臉,依稀能夠辨別出一絲絲紅潤的色澤。

  鼻翼間,正沁著淺淺的呼吸,淡淡的,還略帶著幾分鼻音。

  緊閉地雙眼,卷翹的睫毛偶爾輕輕地顫栗著,隨著她清淺的呼吸,而上下起伏。

  叩叩叩。

  門外突兀地響起了敲門聲,傳來嬌小而溫柔的嗓音:“少奶奶,你醒了嗎?”

  幾聲怯懦的嗓音,漸漸地從門板中穿透而過,傳進她的耳膜中。

  伊百合緊閉的雙眼,漸漸地睜了開來,露出一雙嫵媚的水眸,迷離的視線,漸漸變得清晰。

  她茫然地看了看眼前的景象,眼珠輕輕地轉(zhuǎn)動了一下,才倏地反應了過來,費勁地用雙手撐起毫無力氣的身子,四肢傳來疲軟的感覺,麻痹著她的感官。

  視線茫然地掃射了四周,伊百合自嘲地撇了撇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

  折騰來折騰去,她卻還是在這里。

  自己怎么就那么不小心,竟然從樓梯上滾了下來,要不然這時候她應該已經(jīng)跟寺離開了。

  門外的敲門聲還在繼續(xù),伊百合不耐的揉了揉額頭,聲音有氣無力:“進來吧。”

  她的聲音帶著若有似無的沙啞,從樓上滾下來,她的感冒沒有好,反而越發(fā)加重了,現(xiàn)在整個身子燙得很。

  門被推開了,入目的是一張熟悉的面孔,小女仆正對她微笑著,手中還端著淺盤。

  “是你?”伊百合一眼便認出她來了。

  這個小女仆不就是那天被她們誣陷偷了沈清昕送給尤利項鏈,還被趕出藤家大門的小女仆嗎?她怎么會在這里?

  “少奶奶,我叫小妮,英文名字叫Bonnie,是少爺派人將我請回來的。他們說已經(jīng)查清楚那條鏈子不是我偷的了,還說要我回來專門伺候少奶奶,工錢是以前的十倍。”小妮感激的看著她,興奮的拉著她的手說道。

  伊百合眼里劃過一抹意外,這算是藤南川對她示好的方式嗎?

  他之前不是說沒有證據(jù)證明不是她拿的么?怎么這會又派人將她請回來了?

  看著小妮那單純真摯的笑容,伊百合忽然不忍心告訴她,她其實沒打算留下來繼續(xù)當這個少奶奶。

  也就是說她拿不到十倍的工錢,還有可能丟掉一份工作。

  “少奶奶,你睡了一天一夜了,肚子餓不餓?我給你準備了中國口味的燕窩粥,你起來嘗一點吧。”小妮將托盤放在了房間里的小圓桌上,擺好了碗筷,笑著轉(zhuǎn)頭對她說。

  “嗯。”伊百合點了點頭,即使沒有胃口,她也不想駁了小妮的心意。

  畢竟她馬上就要走了,以后照顧不了她,反而還有可能讓藤南川遷怒她,再次被趕出藤家。

  坐在了小圓桌前,伊百合拿起小勺子,舀起碗里的粥,強迫自己張開嘴吃下去。

  一口,接著一口。

  終于將那碗粥全都吞咽進肚子里,她恢復了些許的力氣。

  伊百合抬起頭來,朝她問道:“你見過言澤寺?他還在這里嗎?”

  小妮愣了愣,反應過來:“少奶奶,您說的是寺少爺嗎?他……”說到這里,她突然頓了一下,欲言又止。

  “寺,他怎么了?”伊百合不由擔心的追問。

  “少奶奶,寺少爺還留在藤家,他昨晚跟藤少爺一直輪著守候著你呢,只不過……”小妮表情為難,小手揪著女仆服的下擺,猶豫的很久才悄悄附在伊百合的耳邊告訴她:“我剛剛偷看到寺少爺跟藤少爺在打架,好像是為了少奶奶你哦!”

  聽到小妮的爆料,伊百合不禁一怔。

  那兩個男人為了她?

  雖然不是什么新鮮事,因為從小到大他們因為她而起沖突已經(jīng)不是一兩回了,最嚴重的一次,是單冰亞跟他們?nèi)齻人打成一團,就為了爭誰陪她去吃個冰淇淋,結果,伊家的傭人們分都分不開,單家藤家言家的長輩趕來了也沒將他們分開,最后還是伊百合哭了,他們才住手的。

  所以那兩家伙為了她打架,伊百合一點都不奇怪,反而有種惡作劇的心理,打吧打吧,讓寺幫她教訓一下川也好,誰讓他不肯讓她離開,還妄想著她會給他生孩子的,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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