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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長子藤南川


  “是嗎?我也想練練手腳的筋骨,這段時間沒有練了,也許已經(jīng)退步了。”伊百合嘴角噙著一絲冷笑的站起。

  森達翰忽然有一種錯覺,這個女人的眼睛閃過一絲凌厲殺氣,令他無端的打了個寒顫!

  剛想動手,這時候,酒吧里突然響起一陣喧囂的聲音。

  那些冶艷的吧女和女客人們忽然興奮的尖叫,而男人們則畏畏縮縮的退至一旁,讓出一條寬闊的通道,然后一道高大健頎的身影從酒吧外面大步邁了進來。

  伊百合往喧嚷的地方看過去,身子微微一僵,竟然是藤南川。

  藤南川緊繃著俊臉從外面走進來,他穿著一套黑色的西服,里面是一件白色翻駁領的襯衫,他目光銳利的梭巡了眾人一圈,然后目光落在陰暗角落里的伊百合的身上。

  他朝她徑直走過來,性感削薄的唇角噙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女人們興奮和激動的不停尖叫,尊貴的身份,英俊的容貌,那種睨視一切的貴族氣息,不用說一定是有身份地位的男人。

  森達翰也愣愣的看著藤南川朝他們走過來,他用眼神示意兩名手下上前阻著他。可兩名手下一接觸到藤南川銳利的目光,都嚇得下意識的退后了一步。

  森達翰暗咒一聲,他看向旁邊的伊百合,發(fā)現(xiàn)她的目光很奇怪。

  她也定定看著藤南川朝她走過來,卻不是驚訝或者興奮,而是冷漠的,瞳眸還有一絲隱忍的怒氣。

  “在生氣我不應該來找你嗎?”

  藤南川來到伊百合的面前,優(yōu)雅的修長指尖撩起她及垂的幾縷柔順黑亮的發(fā)絲,微抬眸饒有興致的問道。

  “你派人跟蹤我?”

  伊百合微怒的看著他,她不是已經(jīng)甩了他的人了嗎?他怎么還知道她在這里?

  藤南川的唇邊揚起一絲魅惑的笑意,說道:“是的。而且還不只一批,明的,暗的,是你想象不到的多……”

  在英國,他的地盤上,沒有他想知而不知道的事情。他早已預料到伊百合會甩開他的人,可是他在暗地里派出去的人,卻不是那么容易可以甩掉的。

  “你……”

  伊百合憤怒的瞪著他,她說過她想一個人靜靜地散步,而不是在他掌控范圍內(nèi),在他所圈定的“籠子”里、在他的監(jiān)視之下活動。

  “你答應讓我單獨出來的。”

  她想一個人,在不受任何監(jiān)視的范圍內(nèi),感受著脫離被人掌控的感覺,她不想做任何事都在別人的監(jiān)視之下!

  “我只想保證你的安全,想知道你過的好不好,不行嗎?”藤南川妖孽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凝視她說。

  他是派了人跟蹤她,但是他是想在別墅里也可以知道她的去向,她的一舉一動,他從來不關心女人的動向,但惟獨她……或許,伯罕說的對,他對她真的是不一樣的,從一開始,從小時候起就是不一樣的。

  因為他喜歡她,關心她的一舉一動,在意她的一言一行,可是她卻不想在他的勢力范圍,甚至想要逃開他。

  “你知道我的本事,沒有人能夠傷害得了我。”伊百合冷冷的說道。

  像酒吧這樣的場所,她不知道去了多少次,有誰能夠動得了她?

  她在炫舞那種地方,混了五六年不都安然無恙?

  保證她的安全,真可笑!在這里最危險的人就是他!因為不知道什么時候,這個男人就會像曾經(jīng)一樣獸性大發(fā),本性暴露無遺。

  “這位小姐,他是你認識的人嗎?可是,就算他是你認識的人,我也沒有打算把你送給他!”森達翰從驚愣中清醒過來,不肯退讓的說道。

  他看向突然出現(xiàn)的藤南川,即使他看起來尊貴有身份,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看中的女人怎么也不可能隨便奉送給他人。

  藤南川這時才終于看向旁邊的森達翰,他又瞥了眼桌子上的年代久遠的純正白蘭地,唇角微掀起的嘖嘖贊道:“真是一瓶上好的白蘭地。看來,你是看上了我的女人了,否則,也不會用上這種價格高昂的美酒。”

  藤南川瞥向伊百合,伊百合根本無動于衷,他再看向森達翰,森達翰的臉一青一紅的。

  沒錯,森達翰是第一次看上一個女人,所以也愿意花些功夫、下些本錢來釣她。可是沒想到這個女人這么冷漠,而且,還讓他招惹上了一個神秘看起來又很強的男人。

  “你還真有眼光,我的女人還真是與眾不同。不過,也只有世上最好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你說對嗎?百合。”

  藤南川修長的指尖欲碰上她細致凝脂的臉頰,伊百合冷冷的撇開頭,讓他優(yōu)美的指尖落了個空。

  藤南川也不在意,他唇邊劃過一絲輕輕的笑意,這樣的她才是他所熟知的伊百合。

  “你是誰?”森達翰站在藤南川的面前,面容惱怒的瞪著他問道。

  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男人仿佛絲毫不把他放在眼里,他灰藍色的眼眸非常深沉,又在瞥向他幾個手下時目光銳利,以他經(jīng)驗來看,似乎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藤南川十分優(yōu)雅的魅笑道:“我叫藤南川。”

  “藤南川?!”森達翰怔了怔,他仿佛在哪里聽說過這個名字,但時間已經(jīng)很久遠了,那個曾在英國十分有名的出色少年,人已經(jīng)在他們面前消失了很久的時間,聽說是去了東方……

  難道說?

  森達翰臉色突然刷地一白,他吃驚的定定盯著藤南川,他的眼眸,他的模樣,他的年齡……難道說,他就是英國最具權(quán)勢的家族——羅斯藤家族的嗎?!

  “你似乎猜出來了……”

  藤南川嘴角噙著一絲冷笑的瞅著他,看森達翰的神情,似乎已經(jīng)猜出了他的身份。

  “你,你是……羅斯藤家族的……藤南川嗎?”

  森達翰神情震驚的直視著藤南川,真的是他嗎?他從東方的某個國家回來了?

  “是的,你猜的沒錯。”

  藤南川掀唇依然優(yōu)雅的魅笑,道:“我剛回到英國。”

  森達翰全身都在打顫!他居然惹到了英國最具權(quán)勢跟財富的羅斯藤家族的!

  五年前,在繁華璀璨的英國。

  年紀輕輕的藤南川在當時的英國商政界就極負盛名,他處事精明睿智,冷靜沉穩(wěn),身為英國最大最具權(quán)勢羅斯藤家族的嫡長子,他從小就有統(tǒng)領整個藤氏家族的本事。沒有人不信服他,沒有人不尊敬他,他的睿智,他的頭腦,他的身世背景無一不讓人敬畏!

  只是不知為何,前段時間聽說他去了東方藤氏家族的某個公司,在英國銷聲匿跡的一段時間,如今他又回來了,他將成為英國未來商政界的一顆最閃耀璀璨的新星!

  “對,對不起,藤先生。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沒有認出您來。打擾您們了,我很抱歉,我現(xiàn)在馬上就走。”

  森達翰腿腳忽然有些發(fā)軟,他驚駭?shù)耐倌洗ǎ词固倌洗ㄖ皇莾?yōu)雅的魅笑,他卻能感受到那抹笑容中的冷意。

  他急忙欠身道歉,聲音無意識的在打顫,他退了幾步,想帶著一幫手下退離酒吧。

  藤南川睥睨他,嘴角噙著一絲冷笑說:“你不是看上我的未婚妻了嗎?怎么,就想這么走了?”

  森達翰神情大駭,藤南川的未婚妻?!他看中的、想釣上的女人竟然是羅斯藤家族嫡長子的未婚妻?

  他的心臟忽然跳得很快,而且越來越快,他幾乎已經(jīng)猜到接下來的后果——

  藤南川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森達翰不愧是在黑道打混多年的人物,他當機立斷,立刻從口袋掏出槍,正想對準藤南川。

  這時,從黑鴉鴉的人群中有一只隱蔽的槍口,先他一步扣動了扳機。

  森達翰中槍子彈直穿腦門,龐大強壯的身子“嘭”一聲的倒在地上,赤紅腥甜的鮮血淌滿了一地。

  藤南川的唇角始終噙著優(yōu)雅的魅笑,他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伊百合,留意著她的每一分神情。

  伊百合看到森達翰這么快就被殺死了,身體不由一僵。

  藤南川埋伏在附近的殺手不知有多少,正如他所說,他派出去的人,明的,暗的,多的讓她無法想象。

  森達翰的幾名手下也很快都被藤南川的人帶出去處決。

  伊百合惱怒的瞪著藤南川,在這里隨便殺人,他到底想干什么?

  這時,酒吧里的男人們都變得很靜,他們又驚又怕的瞥向藤南川,而后戰(zhàn)戰(zhàn)驚驚的坐在一旁,連毒品和搖頭執(zhí)都扔到垃圾桶里,生怕觸怒了藤南川。

  而女人們正好相反,她們原本暴露的衣襟更拉著越低,只至露出半邊成熟的柔軟,超短裙更是和沒穿差不多,幾乎蓋不住挺翹的美臀,無數(shù)雙涂著亮彩的瞳眸閃亮無比的盯著一身尊貴優(yōu)雅的藤南川。

  而藤南川的目光始終只落在伊百合一個人的身上。

  只一會兒,他如寶石般妖異的藍色瞳眸閃著異樣的光說道:“百合,喜歡上你的男人真如天上的星星一樣的多。你說,我怎么能不派人‘保護’你呢?”

  伊百合的心像被重錘錘了一下,她吃驚的望著他。隨后,妖嬈的美眸躍起一簇怒火道:“所以,所有接觸我的男人都要被你殺死嗎?”

  她直視著他妖異的藍灰色眼眸,怒火燃燒道:“這才是你真正派人跟蹤我的原因吧。藤哥哥,我還不是你的妻子,我們現(xiàn)在還沒有結(jié)婚,甚至連訂婚都沒有!不是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我做任何事情,你管不著!”

  她最討厭男人把她當成私有物,監(jiān)視她的一舉一動。更加不喜歡男人干涉她的生活隱私,他們還沒有結(jié)婚呢,她去哪里他都要派人盯著,那結(jié)婚之后還得了?

  伊百合真的有些受不了,他這樣窒息的約束讓她崩潰,本以為藤南川會尊重她,不會這樣,沒有想到到了英國之后,他的本性就暴露無遺了。

  伊百合憤恨地說罷,扭過身往酒吧門口走去。

  藤南川臉色一變,他在身后拉著她的手臂,沉聲道:“百合,你別忘了,這是我的地方。”

  見伊百合不理會他,他又追上去,放柔了語氣說,“你在生我的氣嗎?百合,我只是……不想讓你離開我太遠。我阻斷任何人接近你,我……也是在害怕。”

  他的手用了力道,讓她想走卻走不了。

  “你已經(jīng)獨自出來太久了,跟我回去。”

  藤南川的語氣很堅定,只不過讓她單獨出來一天,她的心就對他越來越冷淡了。如果可以,他希望將她永遠鎖在他的世界里,讓她只看著他一個人就夠了。

  伊百合厭惡的扭頭瞪著藤南川,他知道他的手用了力道,他是不打算讓她再獨自走下去了。

  她將自己的心冷靜下來,冷冷的說道:“好吧,我跟你回去。”

  好漢不吃眼前虧,這里是英國,是他的地盤,萬一他想要對她怎么樣,或者將她囚禁起來,讓她沒法回國,那還真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她可不想在這里正面得罪了他。

  藤南川妖異的雙眸,如海水般深沉的凝視著她,他放開了伊百合的手臂,卻移下來牽著她白皙略顯冰冷的小手,說:“以后如果出去,一定要和我在一起,否則,……”

  他沒有再說下去,轉(zhuǎn)過臉,微繃著俊臉,無視那些神情害怕的男人們和風情妖嬈的女人們,將伊百合拉著走出了酒吧。

  伊百合被藤南川一路拉著從人群中穿過,她抬頭瞥向他有些冷峻的背影,手心被他緊緊握著,是不是連她的心他也想這樣掌握著?

  忽然感覺到一陣的無力。

  這個男人看似溫柔紳士,但對女人的控制跟占有欲一點也不比其它的男人差。

  加長型的勞斯萊斯轎車上,兩人寂靜的沉默著,氣氛有些冷。

  藤南川靜靜地直視著車窗外的景物,腦子卻想著旁邊的伊百合。

  他對她的感情越來越強烈,尤其是和她在歐洲旅游相處了這些天之后,他深受她的吸引,心情總是隨著她而動,這讓很惱煩。

  可是一想到要放開她,讓她變成他生命中不相干的人,他心中卻有一根刺一樣的東西刺著他的心臟。

  不知為何,越是到了英國,越是臨近他們的婚期,他的心里就越發(fā)的不安。

  好像總覺得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

  藤南川覺得自己,像是被一股隱形而巨大的東西困住了,只要伊百合一離開他的視線范圍,他就會胡思亂想。

  他瞥了眼旁邊的伊百合,她那么靜靜的,沉默的待在她身邊。現(xiàn)在的她,總是那么的安靜和冷漠,讓他猜不透她心中所想。

  伊百合細長的睫毛輕顫了下,她知道藤南川正在注視她,她略顯冰冷的手指輕輕的捏住,撇頭看向了窗外。

  現(xiàn)在對她來說,沒有什么事情,比她按照原定計劃一步步走下去更重要。

  兩人一句話也沒有說,約半個鐘頭之后,車子慢慢馳進藤家的古堡內(nèi)。

  車子來到別墅前停下來,兩人下了車。

  伯罕恭敬的站在一旁說道:“少爺,百合小姐,宵夜已經(jīng)預備好了,請兩位到餐廳里用餐。”

  伊百合剛想拒絕說不用了,伯罕又繼續(xù)說道:“少爺,您晚餐還沒吃,我讓廚房精心準備了一些您喜歡吃的菜肴,希望您滿意。”

  伊百合微怔的看向藤南川,問道:“你還沒吃晚餐嗎?”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臨近午夜十二點鐘了,藤南川竟然連晚餐也沒有吃嗎?

  藤南川淡淡的點頭,道:“剛忙完,便去找你了。”

  伊百合靜靜地垂瞼,她沒有再說拒絕的話,她和藤南川一道走進屋子,往餐廳走去。

  餐廳里,宵夜居然弄得十分豐盛。

  有著名的米蘭小牛肉,安格斯嫩牛扒也非常講究火候的弄了七分熟,鮮嫩帶血,另有一番味道。另外還有各式海鮮和蔬菜,還有甜點提拉米蘇、西西里三層雪糕、沙拉等等。

  藤南川切了一小塊鮮嫩牛排,優(yōu)雅的叉起放進嘴里細嚼慢咽。

  本來在書房里忙完手頭工作的時候,廚房已經(jīng)備好了晚餐,伯罕敲門進來請示他是否進餐?

  他抬起頭看著墻上的掛鐘,已經(jīng)九點鐘了。

  藤南川微蹙眉峰,向伯罕問道:“百合還沒回來嗎?”

  他曾吩咐伯罕,不管他多忙,只要伊百合一回來就馬上通知他一起共進晚餐。可是,他一直忙到晚上八點鐘,也沒有收到伯罕稟報伊百合回來的消息。

  “是的,少爺。百合小姐還沒回來。”伯罕謙恭的答道。

  他眸子閃著異動,他知道少爺派了不少的人跟著百合小姐,雖然以百合小姐的本事根本就不需要他們藤氏家族的人去保護,可是少爺還是派了他身邊比較厲害的暗人去保護她。

  但是,是真的保護她呢?還是少爺想知道伊百合在英國的每一個細節(jié)呢?

  藤南川皺著眉聽完伯罕的話,立即抬起手拔通了辦公桌上的電話。

  隨后他派出去的暗人回答說,伊百合到了一間小酒吧里喝酒。

  藤南川陰沉著臉放下話筒,他站了起來,邊拿起旁邊衣架上的外套,邊吩咐伯罕說:“備車,我要出去一趟。”

  “是的,少爺。”

  伯罕知道少爺一定是要去找伊百合小姐了,只要是伊百合的事情,少爺總是有些失去往日的沉著和冷靜。以前就是這樣,現(xiàn)在亦是如此。

  藤南川下了樓,轎車已備好等待在樓下了。

  他上了車,車子很快開了出去。伯罕在身后靜靜的看著,隨后褐眸微閃,轉(zhuǎn)過身回到客廳又拔起了電話。

  藤南川看向?qū)γ孀赖囊涟俸希驗槌粤送聿停在酒吧喝了不少的酒,只是簡單的吃了一點點心和甜品。

  顯然她是在陪他吃宵夜,這種想法,讓他心里有一絲的愉悅。

  伊百合簡單吃了點點心就停下進餐的動作,她抬起頭看見藤南川正在注視著她。

  “我想提前回去了。”她輕聲道。

  藤南川的手倏地一震,驚訝的看著她,微瞇起眼睛:“你……說什么?”

  伊百合抬起頭,直視他道:“我們出來也有一段時間了,我想早點回國。”

  藤南川正色的看著她說:“我的父親馬上就回來了,他或許會很想見見你。”

  伊百合怔了怔,藤南川的父親?英國最具權(quán)勢最具財富——羅斯藤家族的掌權(quán)人藤諾野。他會想見她嗎?

  “可是,我……”伊百合微垂著腦袋,語氣淡淡的:“我想回了。”

  藤南川的母親她已經(jīng)見過了,對她態(tài)度并不怎么樣,想必他父親也未必會贊同他們在一起。

  何必在這里再浪費時間呢?

  藤南川注視著伊百合的表情,優(yōu)雅的用潔白的餐巾輕拭嘴角,緩慢的說道:“等過完這段時間,我再和你一起回去。”

  他說得淡然,語氣卻是很堅定的,而且他心里有個不好的預感,她一旦獨自回去,很可能會發(fā)生他不能掌控的事。

  “但是……”

  伊百合聽了藤南川拒絕的話還想再說些什么,藤南川已經(jīng)揮揮手不想再說下去了,他站起身,把餐巾放置在桌面。

  然后對她說:“我很累了。百合,我先去休息了,你有什么需要的話盡管吩咐伯罕。至于其它的事,以后再說吧。”

  說罷,他紳士的施了個禮,修長的大腿便徑直邁出了門外。

  伊百合在身后望著藤南川冷峻的背影,她輕輕捏著手中的餐具,然后放下來。

  她知道,如果沒有藤南川的應允,她是回不去國內(nèi)的。但是要她繼續(xù)留在這里,似乎也不太可能。

  畢竟這里是英國,她習慣了國內(nèi)的生活,在這里沒有朋友,沒有工作,整天待在古堡里,實在很不習慣。

  次日早上,一輛豪華的加長型凱迪拉克轎車載著藤南川的父親藤諾野來到古堡里。

  藤南川站在別墅門口迎接著父親,雖然面容顯得冷靜和沉穩(wěn),但垂下雙側(cè)的手指無意識的顫動,泄露出他內(nèi)心的激動和興奮。

  身材高大強壯的藤諾野從車上走下來,興奮的上前擁抱著兒子。

  “南川,歡迎你回來!”

  “是的,父親,我回來了。”藤南川終于耐不住心中的激動,興奮的說道。

  藤諾野看著一年多不見的兒子長得高大挺拔,俊逸穩(wěn)重,心中十分高興。他細細打量了一番,同樣藍灰色的瞳眸逸出濃濃贊賞的光芒。

  “南川,聽說你把百合也帶回來了,怎么不見她在這里?”藤諾野眸光微訝的問道,他特意往旁邊看了看,也沒有看到伊百合的身影。

  藤南川瞥了眼侍于一旁垂瞼的伯罕,一定是他向父親稟報這件事的。

  “她有點不舒服,我已經(jīng)安排她休息了。”藤南川淡淡的說道。

  “是嗎?”藤諾野劍眉微挑道:“那我更該看看她了!”

  “可是父親,她身子不舒服。”藤南川忽然有些固執(zhí)的說道,即使是自己從小尊敬的父親,他想要保護的人的心依然堅定。

  藤南川的態(tài)度讓藤諾野一怔,他驚訝的瞳眸定定盯著已真正的長大成人、成熟沉穩(wěn),可以獨當一面的兒子。

  “南川,這是你第一次對一個女子如此保護,看來伯罕說的是真的,你對百合的確不一樣。”

  藤諾野眸光微閃的說道。這兩天伯罕聽從他的吩咐把藤南川和伊百合相處的每一絲細節(jié)都稟報給他知道,從兒子的態(tài)度看來,伯罕并沒有一絲的瞞報和漏報,兒子確實對伊百合和對別的女人不一樣。

  聽了父親的話,藤南川臉頰微紅,又轉(zhuǎn)瞬斂去,認真的說:“父親,我想跟百合結(jié)婚,這次我是專程帶她來拜會你的!等我安排好了,再帶她來見你!”

  “嗯,我也不勉強你們,什么時候她準備好了,你再帶她來跟我聚聚!”

  “是的,父親。”

  藤南川恭敬的答道,便和父親一起進入屋里的客廳。

  在英國又待了一個星期,伊百合每天都過得清靜、優(yōu)閑,偶爾出去附近的山林走走,她的身后總有藤南川派出來的人跟著。

  而她再也不甩開他們了,甩也是沒用的,藤南川想要知道她在哪里、她做了什么,根本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有時候,藤南川也會親自出來接她,兩人靜靜的在林間走著,藤南川告訴她會見他父親的事,伊百合總是保持沉默,兩人就這樣靜默著一直走到別墅前。

  這天,已是傍晚,此時的晚霞神奇縹紗,嫣紅得似要溢出紅色的瓊漿,瑰麗又奇幻的如不真實的畫。

  整個古堡特別的大,伊百合這次決定從另一條道繞路回去,若無其事的閑逛著,不知不覺中竟來到一個神秘的花園中。

  伊百合放眼望去,驚艷的看著花園里的一大片白色的鳶尾花,她還是頭一次見到這么多鳶尾花。撲面而來的的清香,隨風搖擺的花瓣,飛舞的蝴蝶。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

  花叢中有個背對著自己的中年男人正在澆水,雖然此人打扮隨意,但是全身上下散發(fā)著尊貴不凡的氣質(zhì),伊百合感覺到此人就是藤南川的父親——藤諾野。

  伊百合走過去隨意搭話:“這些鳶尾花很美……”

  藤諾野抬頭看向伊百合,隨即驚訝的盯住她的臉,手上的水管掉落,臉上的表情是震驚的。

  伊百合有些奇怪的看著藤諾野的反應,綻開笑容,道:“我母親很喜歡鳶尾花,尤其是白色的,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這么多。”

  看著伊百合的笑容,又聽她這么說,藤諾野似乎晃神過來:“你是百合?玥月的女兒百合?”

  伊百合略帶驚訝的問:“你認識我的母親?”

  藤諾野不動聲色的點點頭:“我是藤諾野!藤南川的父親!”

  “啊……”伊百合滿臉驚訝的捂著嘴:“對……對不起,我沒想到原來您就是……藤叔叔,我差點沒認出您來!”

  “沒關系,百合,我們也好多年沒見了,我剛剛也沒有認出你來!”藤諾野專注的看著她,指著花園另一邊乘涼傘下的桌椅:“來,這邊坐,百合,你不介意陪我這個老人家聊聊天吧。”

  伊百合跟著藤諾野走過去,邊走邊說:“藤叔叔您這么硬朗,怎么談得上老字?”

  “呵呵,一個人的老不僅要看外表,還要看心情。在心境上,我只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家。”藤諾野打趣著。

  兩人坐下,伊百合接話說:“要說起老,其實在現(xiàn)在都會城市,每個人的心里年齡都要比實際年齡大,大家都是被迫成長的。”

  “呵呵,沒想到百合有很多感觸啊。”

  伊百合望著這片花海:“恩,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這么多鳶尾花,一時就會想起很多事。”

  “你是想起你的母親了?”藤諾野目光深深。

  伊百合并不隱瞞的點頭:“是啊,我母親最愛鳶尾花,尤其是白色的鳶尾花,她說那代表了對一切純潔美好的想象……”

  藤諾野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是啊,曾經(jīng)……玥月最喜歡白色的鳶尾了。”

  “沒想到藤叔叔也知道我母親最愛白色的鳶尾。”伊百合微微有些驚訝。

  藤諾野望著滿園花景,若有所思:“不瞞你說,這片白色的鳶尾花,就是當年我為你母親栽種的。”

  “什么?”伊百合驚訝萬分,沒有料到藤諾野會這么說。

  藤諾野似乎看出了伊百合的疑惑,娓娓道來:“你的母親伊玥月,曾經(jīng)是我最愛的女人,她就像這片雪白的鳶尾花,純潔、善良,甚至比這些花更加美好。能愛上她是我一生最幸福的事……”

  “她性格有些柔弱、膽小,但是實際上卻比任何人都更堅強,像竹子一樣柔軟但是有韌性。”

  “每次看到她我就會覺得世界是美好的,生命是充滿希望的。”

  “那時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被玥月同樣的愛著……”

  “不過事實證明,我們始終是有緣無分,她最終還是另嫁他人,嫁給了你的父親喬東方……”

  說到這里,藤諾野頓住了。

  伊百合震驚的看著藤諾野,眼里閃著不可置信的光芒。

  她聽到了什么?

  天,藤南川的父親竟然告訴她,他最愛的女人是她的母親伊玥月?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藤諾野長嘆一聲:“自從你母親結(jié)婚之后,我都是帶著懷念和痛苦在生活,雖然娶了藤南川的母親,但是我心里愛的人還是玥月,因為心中所愛,我冷落了家里人。沒多久我太太就忍受不了的遠走國外,南川也被我送去國外讀書,每天陪伴我的只有這些花……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從傳來你母親身亡的消息,這些花似乎也很著急上天堂陪玥月,我總養(yǎng)不活多久它們就會枯萎,然后我又會再找人移植一批……”

  伊百合壓抑著心頭的震驚,盡量心平氣和的對他說:“藤叔叔,其實鳶尾花的花期并不長,又會不會是您種植的方式有問題?”

  其實早在剛才藤諾野給花圃澆水的時候,伊百合就已經(jīng)注意到他根本不懂種植養(yǎng)花。

  藤諾野疑問道:“我很細心的照顧它們,天天澆水,從沒有忘記過。”

  伊百合輕笑:“呵,原來如此,其實很多植物都是不需要每天澆水的,過多的水分很容易使植物的根莖爛掉。”

  說到這里,藤諾野才恍然大悟,又嘆了一口氣,隨即自嘲的笑了。

  沒想到,伊玥月這個人他沒本事留下,就連為了紀念她所種植的花也沒本事照顧好。難道天意如此,注定不是你的永遠都得不到?

  伊百合看著藤諾野面有苦悶,忍不住勸道:“其實……植物就跟人一樣,也有有不同的需要,有時候適當?shù)酿B(yǎng)分也是很有幫助的。”

  藤諾野勉強的笑著:“沒想到百合你對花很有研究,不知道你介不介意以后常來藤家陪我談談花經(jīng)?”

  “有時間我會來的。”伊百合微笑著點頭,眼眸放著精光,“不過今天能跟藤叔叔這么巧遇到,藤叔叔想跟我聊的,應該不只我母親和鳶尾花這么簡單吧?”

  伊百合懶得繞彎子,直接將藤諾野的意思引出來也省的多做功夫。

  她知道這個時侯,當一個人已經(jīng)肯定你有所圖謀的時候,切不可再過多的裝腔作勢,坦然承認借力打力也許對她更有利。

  “呵呵,百合你果然是聰明人。看來和你說話我不用擔心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了。”藤諾野眼里劃過一絲別有深意的贊賞。

  “藤叔叔只不過是希望從我嘴里知道我對南川的看法罷了,這個問題對我來說不是很難,我又怎么會隱瞞不說呢。”伊百合笑著反問。

  “其實,我只不過是希望聽你親口說一句你接近南川不是另有目的,就這么簡單。”藤諾野目光深邃的盯著她道。

  伊百合淡然的嘲諷:“呵呵,藤叔叔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就算我對南川真是另有目的,也不會妨礙到藤家的。”

  “百合你是個聰明人,可是我藤諾野年紀也一大把了,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打發(fā)的。相信百合你應該能看得出南川對你的與眾不同,我從來沒見過他這么喜歡過一個女人,甚至跟我?guī)追岬揭⒛悖撬粝肴⒌哪莻女人是你……我倒情愿他暫時不考慮結(jié)婚的事。”

  藤諾野不是藤南川,身為一個家族的掌權(quán)人,又經(jīng)歷了風風雨雨這么多年,他一眼就能看出來誰對他的兒子是真心還是假意。

  藤南川以前不定性,喜歡一個人自由自在,但起碼也比現(xiàn)在被人利用感情的強,他這個做父親的當然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兒子受到傷害,而眼前的女人太危險,她已經(jīng)不是當年那個清純的小女孩了,以他兒子現(xiàn)在的定力根本招架不了,還不是會被玩在股掌之中。

  伊百合能讓他把她帶來英國,還跟他說他要娶她就是一個很好的說明了。

  “呵呵,我又不是毒蛇猛獸,藤叔叔對我似乎有些成見。”伊百合裝乖的說。

  藤諾野語氣轉(zhuǎn)冷,看她的眼神有一絲的嚴厲:“百合,我曾經(jīng)深愛過你的母親,如果你是真心喜歡南川的話,我比誰都希望你能嫁給他,也算是圓了我多年的一個心愿。可是你并非是個簡單的女人,我只是希望自己的兒子不要受到任何傷害,我知道如果你使手段,以南川現(xiàn)在對你的喜愛程度,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伊百合不動聲色的笑:“我很好奇究竟是百合給了藤叔叔什么錯誤的訊息,會讓你覺得我可能會危害到你兒子?”

  “前不久我在曼徹斯特遇到喬翊升了,他說他不久之后就會有回國的打算,我知道你跟姓喬的恩怨,也看得出來你無意于南川,既然如此何不放南川一馬?以我跟你母親的交情,如果百合你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地方,我是很樂意施以援手的。”

  比起跟她周旋打太極,還不如直接提出交換條件。藤諾野很明白跟伊百合這樣的女人談話單靠三言兩語,而不讓對方達到一些目的,是沒用的。

  “呵呵,藤叔叔你就這么隨便開口作出承諾,我可能會當真的哦。”伊百合挑眉笑。

  藤諾野表情沉穩(wěn):“我當然不會隨便說說,我這么說也是希望百合你能明白我的誠意。”

  “既然藤叔叔你這么有誠意,我又怎么會不領情?我只怕有些事藤叔叔恐怕也幫不了我多少。”伊百合好整以暇的陳述,讓藤諾野明白要她做一件事,所要付出的代價絕不簡單。

  藤諾野看著她,低笑:“如果你想對付喬翊升,我?guī)筒涣四愕拿Γ悄洗ň透訋筒涣恕N疫@個人雖然談不上善良,但是也不會看著兒子被人利用一句話不說,如果百合你想玩的過火一點,我或許不會看在你母親的面子,跟你奉陪到底。”言下之意,他不但看穿了她的意圖,還警告了伊百合不要太過分。

  伊百合知道不能逼得對方太緊,表情一轉(zhuǎn),乖巧的回答:“藤叔叔言重了,我從來不想樹敵,也不希望被人當做敵人。如果藤叔叔能體諒我,我也會體諒藤叔叔的難處,我可以不再接近藤南川,但不知道藤叔叔想要怎樣幫我?”

  藤諾野專注的看著她,又恢復了之前溫和的表情:“呵呵,百合,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收你做我的義女,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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