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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女主人


  藤南川的手鉆進她那專門誘惑男人的睡衣,覆上伊百合的纖腰背后,撫摸這如絲的肌膚。

  “抹了什么,很香……”他輕吻著她的脖頸,鼻子徘徊留戀著那里的味道。

  “這是要你命的東西呢……”伊百合輕輕媚笑,扯去他的襯衫,身體緊貼著他的,若有似無的碰觸,開心地感受他身體的變化。

  這香味是鈴蘭香,她在法國時買的香水。最初也是這誘人的香味讓她愛不釋手,交錢時老板一臉笑意的告訴她,這香味還有增進情趣的作用。

  在惑人的輕笑與香味中,伊百合被抱進臥室,放在大床上,然后被人壓在身下。

  藤南川在認真的看她,她發現。

  “看什么?”依舊沉默著,他不說。

  藤南川修長的手指滑過伊百合的眉眼,溫柔地婆娑她的臉龐。然后她學著這些動作,如此對他。

  滑過他頰邊的素手被捉住,牽引著來到他的唇邊。

  他專注地吻著她的手心,一遍一遍。

  她知道,男人都喜歡這種時候,女人全身心的投入。

  這一刻,只留下甜蜜與溫存。

  不知道是不是那香水的作用,這次兩人糾纏了許久。直到回到現實,兩人仍是不曾分開。

  伊百合撫著藤南川汗濕的胸膛,耳邊是他漸漸平穩下來的心跳。

  “陪我去英國,好嗎?”他問她。

  “好。”伊百合沒有猶豫的回答。

  她知道藤南川是打算帶她去英國,見他的父母。

  只是伊百合還沒等待他帶去英國,就已經見到了藤南川的母親。

  這天,伊百合剛下班,突然一個穿著黑色西服的男人擋在了她的面前。

  “打擾一下,伊小姐,我家夫人有事找你。”

  夫人!

  伊百合微微疑惑了一下,心中思緒不禁想開了。

  以前她在炫舞的時候,倒是有很多女人是打著這樣的排場來找她“聊天”談判,可是最近她似乎沒有干過什么壞事啊,又是誰要找她麻煩?

  心中雖然猜測,但還是跟了上去。

  逃避一向不是她伊百合的風格啊!

  而且太久沒有女人來找她的是非,伊百合還真有點癢癢的。日子過得有些無聊呢!

  地方并不遠,所以并沒有開車去,只是步行了一段路。

  就在一家離伊氏不遠的茶樓里。

  幽靜的環境,不錯的風格,是小資白領的最佳來處。

  那個夫人估計來頭也不小,在此刻人潮如此繁忙的時段,竟然能夠訂下最里面的一個包廂。

  伊百合慢慢的走了進去,隨意坐在了那個夫人的對面,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她。

  當然了,她也在不著痕跡的打量著伊百合。

  半響過后,伊百合笑了。

  嘴巴彎起,饒有興趣。

  雖然這位夫人保養的真的非常的不錯,歲月在她身上似乎是靜止了一般,依然嬌嫩光滑的皮膚,炯炯有神的眼睛。但是從她的打扮和氣質上,她可以判定這位夫人的年紀并不算輕了。

  ,很有魅力和魄力的女人,這是伊百合見到這位夫人之后,第一眼的看法。

  打理的整整齊齊干凈的發髻。

  還有專門定做服帖的紫色西服套裝,以及身上那些價值不菲的首飾。

  配上她姣好的面容以及高貴的氣質。

  連伊百合都不由的側目。

  當然,如果能夠讓她打量她的眼神之中敵對的意味稍稍淺淺,伊百合相信,她或許還能夠和她成為朋友。

  畢竟,遇到一個符合自己品味的同性還是很難的。

  “伊小姐嗎,你好,我是藤南川和藤子婷的母親。”輕輕頷首,藤夫人始終保持著高傲的模樣。

  伊百合笑了,臉上露出了然的神情。

  藤夫人,果真是鼎鼎大名啊!

  她會找上自己,讓伊百合微微有些驚訝,又覺得符合情理。

  雖然只是個自我介紹認識,但是這個女人一副,你的資料我都清楚的模樣,還真的讓她不爽啊!

  雖然從小藤家就有意要跟伊家聯姻,伊百合見過藤南川的父親跟爺爺,但是他的母親,她就很少見了。

  這個所謂的藤夫人,一向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她自己名下有不少集團生意要打理,對老公跟兒子,平日里都很少放心思。

  很長一段時間都是自己一個人獨居在俄羅斯。

  這次她居然主動找上門來見自己,伊百合等待著這位偉大的母親,發表自己的個人見解。

  “伊小姐真是好運啊,當初出了那樣的傳聞,現在居然還能重回上流社會,不僅重掌伊氏,而且還繼承了伊家的大筆遺產!”

  藤夫人說這話,雖然明著是在褒獎她,不過伊百合還是聽出了她話中譏諷的意思。

  是,她承認,伊氏現在是不如從前了。

  她伊百合也不再是什么高貴大方,身家清白的千金小姐。

  像藤夫人、藤子婷,這類的女人啊,現在肯定是看不起她的。

  誰叫她們都是出身高貴,又是大家族的女主人呢?怎么會看得起她這個被上流社會掃地出門,還淪落風塵的女人?

  她們只會討厭她、憤恨她,同時又恐懼著她,唯恐一不小心,她就纏上了她們的男人。

  “不敢說,我始終是伊家唯一的繼承人!”

  既然藤夫人并不打算禮遇自己,伊百合也只能報以同樣的態度了。

  比高貴,比氣質。

  她倒是看不出眼前這位藤夫人有什么地方能夠真正贏得了她的。

  “伊小姐恐怕是知道我的來意了,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

  伊百合給她碰了一個軟釘子,藤夫人自然心里不好受,而且和她這樣‘交際花’似的女人呆在一起,還真是難為她了。

  “伊小姐,我希望你能夠離開我的兒子,你這樣的女人是不適合嫁入藤家,做我的兒媳婦的。”

  好不客氣又直接的話語。

  伊百合笑容越發的燦爛魅惑。

  微微一挑眉:“這樣的女人!我是怎么樣的女人?”

  見到她的不識相,藤夫人似乎有些怒氣。

  不過很好的控制著,目光依舊是鄙夷的看著她。

  “憑心而論,伊小姐的條件并不差,只是我們藤家是有聲望的大家族,以前伊小姐在上流社會的名聲并不好,如今這幾年好像也沒有從事什么光彩的職業,南川畢竟是家族的長子,是要繼承整個藤氏家族的,他的未婚妻就算不是對他事業有幫助的名門閨秀,也不能是伊小姐這樣的交際花!”

  “我跟南川的父親都是西方人,沒有太多東方人名當戶對的觀念,本來如果伊小姐不是什么名門閨秀,但是與我兒子真心相愛,我這個做母親的心疼兒子,也不會讓兒子難做,大不了我將伊小姐好好地改造一下,也可以成為一個賢妻良母。”

  “只是,伊小姐,名聲并不怎么好,和很多的男人有著不清不楚的關系,這樣的媳婦,是進不了我們藤家的大門,我也絕不會贊同南川娶你。”

  聽完這些話,伊百合從包里拿出一支煙,點燃,姿勢妖嬈地吸了一口。看著藤夫人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嫌惡的轉過頭。

  她笑得更加開心了,卻是冷聲說道:“你說完了?”

  “不知道藤夫人是從哪里聽說我的這些資料的?交際花?跟很多的男人有著不清不楚的關系,藤夫人真是抬舉我了,你怎么證明我是這樣的女人呢?”

  在炫舞,她的個人資料一向被保護的很好,肥姐不可能泄露了她的消息,這個藤夫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藤夫人冷哼了一聲,答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你是想抵賴嗎?”

  “伊小姐,我勸你還是好好地和我合作比較好,雖然你母親有給你留下過遺產,但是一個交際花一樣的女人哪里能夠存得住錢,留下的那些錢,估計不夠你揮霍的吧,如果你好好和我合作,我可以給你一筆錢。”

  “藤夫人這個方法不覺得有些惡俗了嗎?”伊百合毫不留情的諷刺道。

  “對于什么樣的女人,不該甩出什么樣的手段嗎,難道伊小姐真的以為南川會為了你拋棄上流社會的優渥生活?”

  “我知道,現在有很多的女孩子都在做夢,希望成為灰姑娘一樣的女人嫁入豪門,但是你們也不想想看,豪門是那么容易嫁進來的嗎?別以為跟男人上了床,男人就一定要娶你們,像我們這樣的大家族,有許多不要臉的女人粘上來很正常,但不是每一個都要娶回家的。”

  言下之意,她就是白被睡了,但也不會是被娶回家的那一個!

  果然是被貶的一無是處啊!

  伊百合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原來她在這位夫人面前的地位實在是低的可憐!

  “藤夫人不必擔心,我也不是什么膚淺的人,不會做著所謂的白日夢。”語氣之中帶著暗諷,伊百合看著藤夫人。

  反正她也正想著,找什么樣的理由來推辭藤南川,現在正好有送上門來的借口了。

  藤夫人冷冷的笑了一下,頗有點得意的姿態:“你有自知之明就最好了,省的我再浪費時間,讓南川認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樣的女人!”

  說完,她輕蔑的一笑,從包里拿出一張支票推到伊百合的面前。

  “這些錢是給你的,以后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跟南川糾纏不清。”

  伊百合無視她一臉的看不起,拿起支票看了眼,放下,然后靠在椅背上看著藤夫人不說話。

  說實話,上面的錢不多不少,用來打發那些想要嫁入豪門的平庸女人正合適,只是這些數字對于她伊百合來說,怎么看怎么覺得無所謂。

  藤夫人喝了口咖啡,“伊小姐,上面的數字還喜歡嗎?”

  伊百合諷刺的撇撇唇,“我還以為,藤夫人會大方的甩給我張空白的支票,數字讓我自己填。”

  藤夫人皺起眉頭,前傾身體,右手支起放在下巴上,歪著頭看她,“你還以為什么,一次性說完。”

  伊百合學著她的動作,彎起嘴角慢慢回答,“我還以為,您藤夫人的兒子,藤氏集團的繼承人可以值更多的錢。”

  雖然這個女人是很淡定端莊,但是她都這樣激怒她了,就不信惹不火她!

  “伊小姐,你不要得寸進尺敬酒不吃吃罰酒!”她果然火了,一改之前高貴婦人的形象,臉漲得有些紅。

  “這就生氣了?我還以為藤夫人是大家閨秀,應該不會跟我這樣的交際花一般見識呢!”伊百合笑著瞇瞇眼,繼續刺激她。

  “伊百合,你別搞不清出狀況了,你以為我現在是在求你嗎?我是看在你跟南川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才對你這么客氣,如果藤家的其他人來處理你就沒這么簡單了,你這樣的女人一直糾纏著南川,能不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還不好說呢。”

  “是嗎?那你怎么不直接讓我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呢?我死了沒關系,不過你的寶貝兒子可就要傷心了,還會因此嫉恨你這個做母親的,何必呢?為了我這個外人,把你們母子關系弄成這樣?”伊百合一副遺憾的表情。

  藤夫人聽完后猛地站起來,“你到底想要什么!”

  “藤夫人,您別激動啊,那么大聲干什么,您不是一向自詡家教嚴格、名門之后嗎,怎么大庭廣眾之下這么有失體統呢?”伊百合反過來諷刺她。

  藤夫人憤憤的坐下,“你到底想怎么樣?”

  “不想怎么樣。”

  說真的,伊百合也沒想過要對她怎樣,只是看到這個女人這么趾高氣揚的表情跟她說話,讓她心里很不爽而已。

  不管她是誰,不尊重她,她也沒必要給她面子。

  藤夫人拿出錢包拿出一張金卡扔給伊百合,“這下夠了吧?”

  伊百合一臉吃驚和歉意,“對不起,我們只支持現金交易,概不刷卡!”

  看她的模樣,伊百合還真怕她會憋出內傷。

  “里面的錢是支票上的10倍。”藤夫人不耐的提醒道。

  伊百合挑眉,“哦,那好吧。”

  藤夫人大概是沒想到她這么快就妥協了,“就這樣?”

  “難道你需要我把它和撕碎的鈔票扔到你的臉上,然后大義凜然聲淚俱下的告訴你,我和藤南川是真心相愛的?求你不要拆散我們,俗不俗啊?傻不傻啊?與男人相比,我認為還是錢比較可靠!”伊百合親吻了那張支票一下,做出一副市儈的模樣。

  藤夫人冷靜下來,又恢復了目中無人傲視萬物的豪門貴婦,又是一臉輕蔑的笑,“早就知道你這么愛錢,我早就應該來找你。”

  “現在也不晚啊。”伊百合站起來準備離開,“不過就是個男人而已。”

  “其實我這么做都是為了你們好,將來你們就會明白的!”藤夫人嘆了口氣,目光深深的看著伊百合。

  伊百合繼續妖嬈的笑:“你是不是為了藤南川好我不知道,反正誰給我錢,誰就是對我好!”

  藤夫人聽了臉刷一下就白了,伊百合發現自己現在還真是夠邪惡夠毒舌的。

  說完之后她就笑著拎包走了,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出了那間茶樓,伊百合就順道去了趟銀行。

  查查那張卡上,是不是真的有這么多的錢。

  果然,看著卡上的余額,那一連串的數字直晃人眼。

  不可否認,她一向是愛錢的,現在一下子突然多了這么多錢,按道理她應該很開心。

  可是不知為什么,看著眼前這數字,心里頭就不太舒服。

  就這樣大義凜然的把支票跟卡還回去,表現出自己清高的品質吧,又覺得太虧。

  那個藤夫人,擺明是了用錢收買她,反正藤家的錢也多的花不完,她若是不順著她的心意,豈不是便宜了她?

  可就這樣收下這些錢吧,又覺得不踏實。

  她伊百合又不缺錢,何必為了這幾個數字,出賣了人格,給那個女人落下口舌呢?

  思前想后,伊百合決定帶著這筆錢,去了一個地方。

  繁榮昌盛的都市,一條充滿誘惑與罪惡的地獄之門,在城市的一角緩緩開啟——地下賭場。

  內部廳堂宛若白晝,天花板和墻壁瑰麗堂皇,精致的古典式吊燈映襯著金碧輝煌的廳堂,氣氛隆重而奢侈,格局裝飾極其富麗奢華,宛若一座豪華的宮殿。

  輪盤、百家樂、二十一點、骰寶、牌九等賭臺前,參賭的,圍觀的,躍躍欲試的,輸完泄氣的,形形色色的賭徒,樂此不疲孜孜不倦的徘徊在這個地獄里不肯離開。

  百家樂賭桌上,有五名玩家,桌上擺著是長方形的大額籌碼,一摞摞的高疊著略微估計都有千萬以上,身著制服的游戲經理優雅地將牌派發到每個玩家面前。

  伊百合就是其中的一位。

  只見她姿態慵懶優雅的坐在游戲經理的正對面,勾著腦袋,雙眼幾乎湊近捏著牌邊的手上,手指小心翼翼的捏著撲克牌的邊緣一點一點的往上翻……

  “八點,八點,八點……”

  她屏住呼吸,心里默默的叨念著。

  一個美麗妖艷到極致的女子,大大方方的來地下賭場賭錢,贏的時候就給打賞,輸的時候也不哀怨,而且下注毫不猶豫,自然是吸引了賭場里不少男士的目光。

  此刻不少人都關注著伊百合這一桌,男人們隨著她的心聲,齊聲的喊了起來,而且越喊越大聲。

  “八點,八點,八點……”

  場面有些瘋狂,高聲齊喊引來了賭場所有人的注視,包括一名正走在樓梯半道上的黑衣男子。

  牧正衡一身黑衣黑褲,神秘又穩重,正準備往二樓的辦公室去,階梯走到一半就聽見高呼聲,眸光便掃了過來——

  只見伊百合穿著白色的長版緊身體恤,外加一件牛仔小外掛,黑色七分緊身褲,同色系的高跟鞋,整個人看起來高挑又顯瘦,有幾分干練,有幾分帥氣,還有幾分活潑調皮,整體看起來很有活力。

  她被好多男人團團圍在中間,如果不是他站在階梯上,根本就看不見她的人影。

  一顆小腦袋幾乎趴在了賭桌上,一雙媚眼微怯又緊張的瞄著那一點一點翻出一個角的撲克牌,就在要看到時,又‘啪’的一下蓋住,緊張得直呼氣,模樣格外的嬌媚又可愛。

  其實伊百合也不是沒輸過錢,既然來地下賭場玩,就是預備要輸錢的。

  也就是花錢買個樂子!

  只是這人一多,氣氛就亂,她的小心肝被這緊張的氣氛勾得一陣急促的亂跳,真是的!

  深深吸口氣,伊百合再度俯下小臉,眼睛死死盯著牌面,纖手捏著撲克牌一點一點的往上翻……

  “八點,八點,八點……”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念。

  可是賭桌上不如意十之八九,她這次又輸了。

  靠,要不要這么背啊!

  伊百合幾不可聞的咒罵一聲,憤恨的將手中的兩張撲克牌扔出去。

  沮喪的看著桌面上所剩不多的籌碼,她深吁口氣,雙手撐在賭桌的邊緣,優雅起身,對著游戲經理做了個休息一局的手勢,轉身進了洗手間。

  伊百合輕輕揉著眉心,精致嫵媚的小臉盡顯倦怠。

  本來想來這玩上兩把,多賺幾倍的錢,再拿去做善事的,不是說不義之財在賭桌上容易發財嗎?

  沒想到是騙人的,她來玩的幾把都輸了,藤夫人給她的那張卡上的錢,此時已經被她花的差不多了。

  看來她只有自己倒貼錢去做善事了,賭輸的錢就當是花錢買個教訓,還是肥姐說得對啊,十賭九騙,沒什么意思。

  用冷水拍了拍臉頰,伊百合試圖將襲來的困意壓下去,待精神好一點了之后,她扔掉擦手的紙巾,款步走出洗手間。

  一出來,即看見走廊里的墻壁上斜靠著一個熟悉的身影,臉上漾著一抹笑紋,嘴里叼著一根雪茄,穿著黑色西裝,圍著白色的圍巾,模樣有幾分神似電影《賭神》里面發哥的造型。

  在這種場合里的男人,尤其是身為這座地下賭場的老板,有這樣的氣場,是必須的!

  伊百合眉尾微不可見的挑了下,腳下步伐未停,向牧正衡款款而去,神色也未變,淺笑嫣然,仿佛剛剛那個在賭桌上失意的女子不是她。

  “牧老板!”她微笑著跟面前的男人打招呼。

  本來伊百合是不屑于這種客套的場面的,可誰叫她現在知道牧正衡是炫舞的老板,換句話說,就是她半個衣食父母,見到老板,作為員工的她,自然是要禮貌的打招呼的。

  只是她沒想到,牧正衡不僅在夜場有江湖地位,這一帶的地下賭城賭場,也全都是他大老板開的。

  牧正衡斜靠在墻壁上,嘴里的雪茄狠狠抽了口,淡淡的煙霧輕輕吐出來,模樣男人味十足,他雙眼別具深意的將伊百合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你也來這玩?”

  “是啊。”伊百合抬手嫵媚的撩了下散落在耳際的碎發,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輸了不少吧?”牧正衡瞅了眼桌面上所剩不多的籌碼。

  “要賭就別怕輸!”伊百合云淡風輕的撇了下唇,說得豪云萬丈。

  “你倒是爽快!”牧正衡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伊百合淡淡的輕抬眼瞼:“怎么,難道牧老板,還怕我輸不起嗎?”

  “這我倒不擔心。”牧正衡嘴角微揚,似真似假的說道:“大不了從你在炫舞的工資里扣。”

  伊百合眨了眨媚眼:“牧老板不會是說真的吧?”

  “我像是在說假話嗎?就你這張小臉蛋兒,隨便拿出去也能賣個千兒八百萬的,我不愁你賭輸了不還錢。”牧正衡微微湊近,直接又暗啞的吐字。

  伊百合輕輕一笑,下意識后退一步:“牧老板,您這是什么意思啊?”

  “我沒別的意思,你是阿深的朋友,我還信不過你嗎?”牧正衡又恢復了平常穩重的表情,隨和的說:“剛跟你開玩笑的,你要是想玩,一會我讓手下給你再多送幾個籌碼去。”

  “牧老板,你太客氣了!”伊百合不好意思的要推辭。

  就在這時候,有幾個黑衣的打手走過來,領頭的那個湊到牧正衡耳邊,說了些什么。

  牧正衡立即就對伊百合說:“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

  接著轉身準備離開——

  突然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沖了過來,抓住牧正衡的衣角就跪了下來。

  “牧老板,求您再寬限幾天吧,我欠你的賭債等我一有錢一定還給你!”

  “再寬限你幾天?牧老板都寬限你多少天了?你當我們這是善堂嗎?”牧正衡身邊的那個打手,頗為不耐,說著就又要動手。

  牧正衡一個眼神阻止了他,神色沉穩的說:“兄弟,賭場有賭場的規矩,何況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若是還不了,我們就只能照規矩辦!”

  剛剛那個打手兇狠的警告:“照賭場的規矩,無論你欠下多少賭債,一天不還就要砍一根手指頭,你都拖欠了半個多月了,看來一雙手是不用要了!”

  “牧老板,不要啊!”男子聽完后神色驚惶,扯著牧正衡的褲腿哀求道:“牧老板,求求你,再多寬限我幾天吧,我一定能想辦法籌錢還給你。”

  牧正衡皺起眉頭,這樣的賭徒他的場子里每天都能見到好幾個,每一個來求他的時候說的都是同一番話。

  “你要我憑什么相信你?”他不可置信的反問。

  男子眼珠子轉了轉,立即道:“就憑我妹妹,我妹妹認識有錢的闊少爺,只要我去求她,她一定能想辦法給我弄到錢來。”

  “有錢的闊少爺,你吹牛吧?”旁邊的幾個打手都笑了,這個男人撒謊都不知道編造一個好一點的理由。

  “你們相信我啊,我妹妹真的認識有錢的闊少爺!”那個男子有些急了,見大家都不相信他,他只能報出那個有錢闊少的名號:“那個闊少爺叫陳澤洋,他家是做水產生意的,你們都在報紙雜志上見過他吧,我妹妹就是他包的情婦!”

  “你妹妹叫什么名字?”不待其它人反應,伊百合已經率先問出了聲。

  聽這個男人提到陳澤洋,她的心忍不住的一顫。

  男子愣愣的望著她:“我妹妹叫陳嘉慧!”

  “陳嘉慧?小慧?”伊百合驚訝的睜大眼,心瞬間又往下沉了沉。

  “你怎么知道我妹妹叫小慧?”男子似乎也很好奇。

  看來是錯不了了,伊百合深深的一嘆,問道:“你是小慧的大哥吧?”

  男子猛的點頭:“你認識我妹妹?”

  伊百合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轉頭對牧正衡說:“牧老板,可不可以賣給人情給我,我想單獨跟他談一下?”

  牧正衡微微垂眉,目光深邃的看著她,過了一會,他點頭首肯。

  安排人特別準備了一間房,讓伊百合跟男子單獨見面。

  門口有兩個打手看著,顯然,牧正衡沒打算讓男子那么容易跑掉。

  其實伊百合說要跟男子單獨見面,也不是要幫他逃跑,只是有些事她想要跟他問清楚。

  兩個人談了大約四十分鐘,伊百合從房間里走出來。

  她來到牧正衡面前,簽了一張支票遞給他。

  “怎么,你要幫他還?”牧正衡眼眸一縮,有些驚訝的問。

  伊百合抬起臉來,微微搖頭:“不,我沒打算幫他還賭債,只是想以這張支票為他做個擔保人!”

  “擔保人?”牧正衡擰眉更加不解。

  伊百合淡然解釋:“我想請牧老板請他在賭場里工作,他欠下的賭債在他的薪水里面扣,如果他在規定的期限內還了錢,并保證沒有再賭,就請牧老板將今天的事情一筆勾銷,不再追究,而我這張支票,自然歸牧老板所有;若是他沒有在規定的期限內還錢,或者再沾染上賭癮,這張支票也是牧老板的,只是這個人就仍由牧老板處置,我再不干涉!”

  “反正不管怎么做,我這張支票里的錢都足夠抵押他欠牧老板的賭債跟利息,牧老板并不吃虧,也不算壞了賭場的規矩,只是希望牧老板能幫我代為監督。”

  “你為什么要這么幫他?”牧正衡凝著她的臉,深思了半響后問。

  伊百合笑了笑說:“這是我欠他妹妹的!”

  “你欠他妹妹一個人情?”牧正衡挑眉問。

  伊百合苦笑著搖了搖頭:“不,我欠她妹妹的是一條命!”

  小慧的死,雖然不是她直接造成的,但這其中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如果當初不是她慫恿小慧離開炫舞,或許她就不會遇上陳澤洋,更加不會做他的情婦,也就不會死。

  不管怎么說,現在小慧已經離開了,她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的哥哥出事而坐視不理,小慧最重視她的家人了,這就當她是最后幫小慧一次吧。

  牧正衡聽完伊百合的話,眼里劃過一抹了然,他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伊百合離開了地下賭場,一個人走在馬路上。

  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里,就這么隨便的走著。

  腦子里一直回放著,她剛剛跟小慧哥哥的那番對話。

  原來小慧之所以要在炫舞里賺錢,家里窮交不起學費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就是要供養這個好吃懶做的哥哥。

  在農村里重男輕女的觀念根深蒂固,就覺得女孩子遲早都是要嫁人的,不是自己人,讀不讀書不要緊,最重要的是能在外面賺錢,寄回家里供養父母,哥哥弟弟。

  男孩子再不中用,也是個兒子,是兒子就能繼承香火,甭管他有多么不爭氣,只要他是兒子,那就可以好吃懶做什么事都不做,專靠父母姐姐妹妹養著,家里人也不會多說他一句。

  小慧其實是個苦命的孩子,攤上農村這樣一個家庭,就把她當賺錢工具,讓她既要照顧父母兄弟,又要供養已經成年卻好賭成性的哥哥。

  之前伊百合從單冰亞那里,拿的一百萬元給她,本是想讓她自己過上好日子,可以脫離炫舞夜總會那樣的地方,不用再勤工儉學,可以有條件過上一個正常女大學生的生活。

  誰知小慧是個孝順的孩子,知道父母在農村里不容易,就把這一百萬寄了回去,讓父母在村子里修建祖屋。

  沒想到這錢她父母舍不得花,卻被她哥哥騙了去,說是要去城里做生意,其實是拿著一百萬來城里賭博。

  她這個哥哥本來就沒什么文化,又愛爭強好勝,來到城里沒多久錢就被人騙的差不多了,于是再向讀大學的妹妹討要。

  小慧當時已經在大學里跟張義陽在一起了,本來兩人計劃著好好讀書,等畢業后找一份好工作,準備結婚的。

  誰知道小慧的這個哥哥找上了她,說自己欠了一屁股的賭債,她這個妹妹若是不肯幫她,他就會被追債的那些人砍死。

  小慧當然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哥哥被人砍死,于是東拼西湊的借錢,幫哥哥歸還賭債。

  可是他這個哥哥,從小被父母嬌生慣養習慣了,又覺得反正城里有個妹妹可以依靠,一沾染上賭,就毫無節制,也不知道體諒妹妹的難處。

  就在小慧既然讀書,每天還要打三份工,幫他歸還賭債的時候,他同時又繼續去賭場廝混,再次欠下了一屁股的賭債。

  就這樣,小慧的哥哥欠的賭債越來越多,就像滾雪球似的,最后小慧憑自己的力量根本無力支付。

  可是小慧的父母都是農村人,別說沒有錢償還,前幾年在外頭打工,還患上了心臟病。

  她這位哥哥揚言,要是小慧不幫他還清這筆賭債,他就把這件事告訴年邁的父母。

  而恰好在這個時候,陳澤洋突然出現,以闊少爺的姿態,開始追求小慧。

  本來小慧聽了伊百合的勸,是根本不可能接受陳澤洋的,她一心只想跟張凱好好的在一起,將來找份工作,有個家庭,踏踏實實的過日子。

  可是為了幫哥哥歸還賭債,為了減輕父母的負擔,為了哥哥能夠回農村繼承香火。

  萬般無奈之下,她還是決定背叛了跟張凱的愛情,把自己賣了。

  賣給了陳澤洋,換取一筆錢,幫哥哥還清賭債。

  其實小慧,從頭到尾喜歡的人都是張凱。

  要不是因為這個好賭的哥哥,她根本就可以有一個光明的前途,可是現在卻全毀了。

  更令小慧萬念俱灰的是,她錯誤估計了這個哥哥的本性,自從她跟了陳澤洋后,她的哥哥不但沒有戒賭,反而還以為自己的妹妹傍上了大款,賭的越來越大,去賭場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繁。

  而小慧因為要幫自己哥哥歸還賭債,就始終不能離開陳澤洋,必須一直做他的情婦下去。

  伊百合現在終于明白了,為何小慧自從跟了陳澤洋之后,她幾次見她,她都那么憔悴,那么難過,一副有苦難言的樣子。

  也明白了,為什么小慧最后唯一的心愿,是見張凱一面。

  原來小慧心里一直喜歡的人都是張凱,只是直到她死,這個心愿都沒有達成,而她心愛的男人張凱也不知道這其中的隱由,他恐怕還是要恨小慧一輩子的。

  而小慧為何會自殺,應該是受不了這樣惡性循環下去。只要她還活著一天,做陳澤洋情婦一天,她的哥哥都會不停的問她要錢。

  她這一輩子,算是毀在了這個好吃懶做,又嗜賭成性的哥哥手里了。

  只是直到今天晚上,伊百合見到她哥哥那一刻之前,這位哥哥都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已經因為他自殺了。

  他還在賭場里繼續賭博,寄希望于自己的妹妹能夠幫自己還錢。

  直到伊百合告訴他,小慧已經自殺了,他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伊百合不知道小慧的哥哥在得知了小慧死的消息后,內心會不會覺得愧疚,是不是真的能痛改前非。

  但是有一點她是知道的,小慧情愿選擇自殺,也不愿意跟哥哥斷絕關系,可見并不忍心看著自己的哥哥走投無路。

  正因為如此,伊百合才最后給了這個男人一次機會。

  她給了牧正衡那張支票,擔保他以后在賭場里工作,用自己的勞力,一點點的還錢。

  伊百合知道,這是小慧希望看到的。

  她用自己的命,期望哥哥能夠覺悟,回到正途。

  只是一個賭鬼,真的能戒賭嗎?

  伊百合不知道了。

  如果有一天,他戒不了毒,還是被牧正衡的人給處置了,那小慧為他所做的這一系列的犧牲,還有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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