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戲
伊百合嘴角微微一扯,朝那個呆愣的男人露出一個微笑。
沒有轉(zhuǎn)頭,微微用力,將單冰亞的手移開。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先離開了。”
走了幾步,位置正好停在那個叫做柳飄飄的女人正對,伊百合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單冰亞。
笑容不變,仿佛是很開心的模樣:“今天可真是高興,收到了這么一份禮物。”
瀟灑的將手微微的撩過頭發(fā),伊百合慢悠悠的走出了包廂,風情萬現(xiàn),仿佛是在萬人矚目之下走過紅地毯。
男人啊,總是喜歡女人偶爾鬧鬧小性子,吃吃小醋。
走出包廂,伊百合在轉(zhuǎn)角之處停下。
靜靜地等候著。
果然沒有過多少時間,她便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向外走出幾步,正好看到單冰亞跑了出來。
笑容滿面的依靠在墻上,伊百合轉(zhuǎn)過臉,仿佛是一般得意的看著單冰亞的表現(xiàn)。
單冰亞看到她此時的模樣,面無表情的模樣似乎又有了幾分惱意。
伊百合倒是不矜持,笑瞇瞇的走上去,圈上他的脖子,輕輕地親了一下他的嘴巴,鼻息在他的臉上交纏,輕輕的笑著:“你可不能怪我啊,誰叫你先惹我的呢!”
單冰亞聽了她的話,有些訝異,仿佛是伊百合在賊喊捉賊。
也是,他也是個被寵壞的主兒,自然認為剛才做的并沒有什么冒犯到她,是很自然的事情。
伊百合依靠在背后的墻上,臉上表情驕傲璀璨:“我雖然不會在意你有別的女人,但是……”
目光轉(zhuǎn)向他的眼睛,不容回避,“我不能夠接受我的男人在我面前和別的女人親親熱熱,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們就只能夠說拜拜了!”
單冰亞的臉上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他輕輕地扶住伊百合的臉,將她的身體緊緊的壓在墻上,密不透風。
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的臉上,從額頭一直到下巴,每一寸地方都不容放過。
單冰亞輕而深沉的聲音響起:“我以后會注意的。”
說著拉過她的手,似乎是想帶她一起回去。
伊百合卻從他的手中掙脫開來,笑瞇瞇的說:“不好意思啊!我是真的還有事。”
快步走遠,朝著愣住的單冰亞微微揮手,“而且這是對你剛才的懲罰,讓你牢牢地記住,還有哦,不許去找那個模特,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得意洋洋的走出了炫舞,伊百合上了自己的那輛寶馬M3,瀟灑的開走。
呵呵,看著單冰亞吃癟的模樣,不得不說,心情真好啊!
女人嘛,有時候該態(tài)度強硬的時候,就一點都不能含糊,對于男人某些方面的錯誤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有些方面,就絕對不可以原諒。
單冰亞先是背著她找了葉文靜,后又勾搭上嫩模,不管怎么說先涼涼他再說吧。
其實說晚上還有事,都是伊百合瞎掰出來的借口。
今晚她還真沒什么事,開著車就直接回了租來的那套公寓。
已經(jīng)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這么早睡過了。
不知道為何,伊百合這一覺睡得特別好,大概是昨晚的事讓她心情愉悅,睡眠質(zhì)量提高了,所以第二天一大早起來,神清氣爽。
慢慢的用完早餐,在信箱里翻出幾張收件。
其中一張是單冰亞寄來的邀請卡,當然旁邊還附帶了一大束的鮮紅玫瑰花。
邀請卡是請她晚上共用晚餐的,伊百合當然知道單冰亞是什么意思,想要跟她道歉叫她重回別墅,不過這男人前段時間表現(xiàn)不佳,她可不會輕易原諒他的。
將邀請卡放到一邊,其余的收件不是銀行寄來的廣告就是一些消費賬單,沒什么特別。
直到最后一張,是一封信!
伊百合愣住了,這年頭還有誰興寄信的。
她饒有興趣的打開信封一看,沒想到來信人竟然是小慧。
小慧在信里跟伊百合述說了她近來的情況,她已經(jīng)回到學校了,現(xiàn)在在大學念書,功課很好,她準備申請勤工儉學,邊打工邊上學,還能給家里寄錢。
伊百合就知道,小慧這孩子懂事,笑了笑,繼續(xù)往下看。
小慧還提及,她在大學里交了一個男朋友,跟她是同一屆的,兩人是在系里的一次聯(lián)誼上認識的,之后這男生就瘋狂的追求她,小慧前段時間剛答應(yīng)他,現(xiàn)在兩人正在熱戀。
這個男生也不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他說會陪著小慧一起吃苦,兩人勤工儉學,同甘共苦,一起創(chuàng)造明天!
信封里還附帶著小慧跟這個男生的合影。
男生皮膚黝黑,長相英俊,一看就是個單純的孩子。
小慧依偎在他身邊,兩人雖然清瘦,但笑得特別甜蜜。
看著他們伊百合心里有些羨慕,能做學生真是一種幸福,這種純潔的愛情也只會存在于學生階段。
同時她也感嘆自己,當初出手幫小慧算是幫對了。
小慧身上多多少少有當年伊百合的影子,她不愿意看到她在炫舞里,走上一條不歸路。
她和伊百合不同,她不能看著她在炫舞就這樣毀了自己。
她伊百合在這個世上已經(jīng)沒有親人了,雖然還有個血緣關(guān)系的親生父親,但有跟沒有一個樣,她那親生父親眼里心里就只在乎兒子,她這個女兒早就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么多年過去了,連她長什么樣子都認不出了,可見心里根本就沒有她。
伊百合孑然一身,沒有后顧之憂,更沒有在乎的人,做事也沒那么多顧忌。懂得該殺的就殺,該放手的就放手,該滾的就滾,該留的就留,不該認識的人不要認識,不該插手的不插手,懂得一個人也可以活得很漂亮,自己笑給自己看,自己哭給自己聽,最重要的是,她會裝。
裝,可是一門藝術(shù),這是個技術(shù)活兒!
八面玲瓏,長袖善舞,應(yīng)付各色男人而游刃有余,這都是生活技能,逼著你不得不會。
但小慧不同,她就是個不懂事的小丫頭,怎么在歡場那么復(fù)雜的環(huán)境里生存?
伊百合從來都不認為自己個是好人,這年頭好人太難做了,能顧自己周全就不錯了,誰還有心思管別人啊?
小慧的事算是她插手了不該插手的事,以至于后來發(fā)生了那么多事,但是,她從來沒有后悔過。
接下來的日子,伊百合繼續(xù)過著她在炫舞的夜生活,上班,下班,周而復(fù)始,依舊是紙醉金迷,燈紅酒綠,勾心斗角。
這期間單冰亞還是不斷的給她寄邀請卡,請她共進晚餐,伊百合一次都沒有去過。
大約是三天后吧,伊百合一晚來炫舞上班,就聽說莎莎被一個有錢的富豪包出去出臺,說是要帶她去國外度假,一時間整個場子里很多人都很羨慕。
但莎莎卻并不想去,她在炫舞只是為了唱歌表現(xiàn)自己,遇到賞識她歌聲的客人,她才答應(yīng)陪的,她不是那種給了錢,就會隨便出賣自己的小姐。
但在炫舞,有錢就是大爺,有錢就可以不把人當人看,只要有錢,想怎么玩兒就怎么玩兒。
莎莎實在不想去,找到經(jīng)理,要求換個人去陪。
王經(jīng)理平時對她們也不錯的,但遇到這事,卻是一口否決了。
“那個富豪可是天皇老子級別的,我是看你平時挺懂事又能撐場子才讓你去的,再說,他那可是一擲千金的主兒,別人都巴不得爭著搶著去呢,你跟著去,既能出國旅游,還能有小費拿,一天的出臺陪游費用,頂上別人半個月賺的。”
莎莎心里很不服氣,她又不是鳳凰,可不在乎這一次去能拿多少錢,那么唯利是圖,她只想展示自己音樂的才華,但那個富豪明顯是為了消遣她玩的,懂個屁音樂!
但是面子上她還得陪著笑,“謝謝經(jīng)理了,那我收拾下明天就跟著去了。”
她可不敢得罪王經(jīng)理啊,風月場就是個小社會,以后還要靠王經(jīng)理罩著,多給她介紹點欣賞她音樂的客人,這一次只能屈從于現(xiàn)實。
誰叫包她出臺的富豪,甭管有多老多難看,最重要的是有錢有勢,欺男霸女那是家常便飯,她憑什么跟他說不?
想要繼續(xù)在炫舞干下去,音樂跟尊嚴就只能選擇一樣,這就是社會現(xiàn)實!
伊百合找到莎莎的時候,見到她正在吧臺那邊喝酒,一杯又一杯的灌下去,喝的有些高了。
“莎莎,別再喝了,你明天還要出臺呢。”伊百合奪過她的酒杯,勸道。
她知道莎莎以前從沒有出過臺,這是第一次。
莎莎以前也常說,為了保護好她那嗓子,是絕對不會酗酒的。
今晚這樣,是從來沒有過的狀態(tài)。
莎莎沒有再飲酒,而是煩躁的點了一支煙,狠狠地抽了口才開始說話:“沒什么,就是心里覺得煩!”
“煩什么?如果你實在不想去,就別去了!”伊百合真心的說,其實她一直認為莎莎不適合炫舞這種地方,只有像鳳凰那樣只看重錢跟利的女人,還有像她這樣沒心沒肺、什么都不在乎計較的女人,才能在歡場這樣的大染缸里,活得輕松自在。
莎莎來這里,一方面是為了跟鳳凰賭氣,另一方面她所謂的夢想,在炫舞,到最后只能在時間跟金錢的磨礪中消失殆盡了。
“媚兒姐,我跟你不同!”莎莎吐了一個漂亮的眼圈,看著伊百合的眼睛:“你有能力自食其力,背后還有靠山罩著,我無權(quán)無勢,來這里只能被男人消遣跟玩弄的份兒!”
聽到莎莎這么說,伊百合突然心里說不出的復(fù)雜。
難得她認清楚了這個現(xiàn)實,但有時候人生,錯一步路就是萬劫不復(fù)!
“莎莎,其實追求音樂,有很多條路可以走,為什么你一定要留在炫舞?”伊百合語重心長。
莎莎又點了一根煙,過了很久才道:“我沒有選擇!本來我以為可以單憑我自己的音樂才華,實現(xiàn)我的音樂夢想,最后我發(fā)現(xiàn),曾經(jīng)什么樣努力都是白費,真正有才華的音樂人早就被埋沒了,要想繼續(xù)音樂的道路,就只有隨波逐流,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里學會生存。”
伊百合明白莎莎的意思,她想唱歌,想要紅,背后一定要有人,就算自己音樂天賦再高,沒有后臺罩著,最后也會被人拉下馬。
當然,伊百合相信莎莎之所以選擇走這條路,不僅僅是為了音樂,金錢名利在其中也占了不少作用。
或許她一開始的目的,只是為了跟鳳凰攀比,順便拓寬她的音樂道路,但任何一個人,在炫舞能待這么久,都不會是等閑之輩。
“媚兒姐,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莎莎繼續(xù)給自己灌酒,滿不在乎的笑:“從我來炫舞的第一天起,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的!我不會后悔的!”
她滿身的刺,已經(jīng)被現(xiàn)實磨的精光,早已學會了妥協(xié),學會了卑微的活著!
伊百合點點頭,拍了拍她的肩膀:“祝你好運!”
除此之外,她無話可說。
她知道自己不能替莎莎做決定,可能有時候一些事在我們這些人看來是不能理解的,但對其它人來說,卻意味著很多。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道路要走,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曾經(jīng)選擇要走的路付出代價。
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不要后悔!
因為很多事一旦開始了,就注定沒有回頭路可以走。
這天晚上,伊百合陪著莎莎喝了很多酒。
又是一夜的醉生夢死!
其實只要習慣了,沒有什么不同的,生活還是生活,痛苦還是痛苦。
若說莎莎離開炫舞的這幾天有什么改變,那就是,‘魅爺’正式升級為伊百合生意及生活上的敵人,搶她的客人,伙同一幫人孤立她、諷刺她。
但她還依然堅持著。
因為有些人有時候,你根本就不能跟他比。
比如說魅爺,他天生是吃這碗飯的。
無論男女,他照單全收,并且能伺候的非常好,在他們這個圈子里很受歡迎,很有口碑。
如果你認為魅爺做到這一步,是為了賺錢,或是生活所迫什么的,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曾經(jīng)有一段時間,伊百合為了打敗她這個生意上的強敵,曾經(jīng)專門調(diào)查過他。
這個魅爺原名叫宇沫深。
出生于顯赫的醫(yī)藥世家,早在百年前就有A城“軍、商、政、醫(yī)”四大顯赫的家族。其中宇家代表著醫(yī),祖上世世代代都是開醫(yī)館的,到了他這一輩因為早已從過去的醫(yī)館進化為大醫(yī)院的家族事業(yè)。
宇沫深從小學醫(yī),在國外進修臨床了十幾年,醫(yī)術(shù)特別高明,尤其是腦科,他是目前為止國內(nèi)屈指可數(shù)的腦腫瘤專家。
但就是這樣一位醫(yī)學權(quán)威,帥氣多金,家世顯赫,又有一份體面正規(guī)的職業(yè),本來給人的印象應(yīng)該是正面陽光的。
可是宇沫深卻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癖好,就是做男公關(guān)。
每當夜幕降臨的時候,他在醫(yī)院里辛苦工作完一天,就會來炫舞消遣。
這是他單純的個人喜好,就像小女孩喜歡洋娃娃,小男孩喜歡玩小汽車一樣,宇醫(yī)生的興趣愛好,就是做男公關(guān),并且樂此不疲。
宇沫深這個人,智商絕對是超乎常人的,要不然也不會做一行像一行。
當個醫(yī)生,是全行業(yè)知名的腦科專家;
做個公關(guān),也是他們這個歡場圈子里,赫赫有名的‘魅爺’。
所以伊百合下意識的得出結(jié)論,人跟妖是不能相提并論的。
她也沒必要,一定要要求自己,跟妖相比。
伊百合在炫舞,又唱了一整晚的歌。
喜歡王菲,就隨手選了曲《容易受傷的女人》。
歌聲,微笑,埋葬眼淚。
舞臺下,魅爺靜靜看著她,一口一口地喝酒。第一次,他的眼中沒有嘲笑,沒有冰冷,沒有譏誚,只有漠然一片。
這天伊百合收到了一張大紅色的請柬。
不是什么驚喜,也不是什么禮物,而是在伊百合意料之中的事,霍家父子拿著從她手里購買的那部分股票,終于在股東會上擊敗了喬東方,成功獲得伊氏集團的控股權(quán)。
說起來,這個霍家父子還真是高調(diào),剛拿到了控股權(quán),就大肆的宣揚,四處邀請各方好友前來道賀。
不過也是,畢竟是人家多年以來對伊氏覬覦已久的夙愿,而且是通過了如此激烈的“廝殺”才取得的豐碩成果,怎么能不好好炫耀一番呢。
雖然在伊百合看來,這個碩果其實并不怎么豐厚!
她在心中暗暗得意自己早先時候?qū)⒁潦系墓善睊伋觯凑宅F(xiàn)在的市場價來算那些個股票,簡直比她早些時候低價買進時候還要賤價。
也是,這些年伊氏在喬東方任人唯親的不善經(jīng)營下,好好的一個資金財力雄厚的企業(yè),硬是被活生生拖垮了,再加上企業(yè)內(nèi)部本身存在的許多漏洞與弊端,本就禁不起什么打擊的伊氏集團經(jīng)過了前段時間喬家跟霍家的‘奪權(quán)大戰(zhàn)’,還真是夠嗆的。
想想前段時間發(fā)生在伊氏周圍的事情,都能夠匯編成一本書了。
高層互爆丑聞,公司官司不斷,員工一再裁員……反正是一個企業(yè)走向末端的路子全部給走遍了。
也難為它還能夠存在。
如果伊百合的外公還在世的話,估計能被氣的吐血身亡。
霍啟山之所以將請柬發(fā)給她,其實也沒安啥好的心思,伊百合還能夠不了解他這類人。
一來是想通過她攀點什么關(guān)系,跟單氏、藤氏搭上點什么交情,將來可以助他一下;
其二,恐怕是為了滿足他的某些心理了。以此來諷刺喬東方,看看,連你的女兒都是我這邊的,讓喬東方嘗嘗所謂的“眾叛親離”的后果。
雖然伊百合是很不耐煩參加這類的應(yīng)酬,但是能夠看上一場好戲,同時她也有那么一點想氣氣他們的心思存在,所以還是決定去了。
當然這一次她是打算一個人去了。
既然是去看好戲,外加給他們這些人一個下馬威的,她一個人也就夠了!
去之前,伊百合從先前傳來的資料打聽到,凌波麗最近可真是不老實,竟然敢調(diào)查她這五年在外頭的資料。
這個女人,是時候跟她好好算算總賬,替母親報當年之仇,給她一個教訓了。
雖然伊氏企業(yè)如今已經(jīng)是千瘡百孔,不過霍啟山對它似乎還是蠻有信心的,竟然不顧企業(yè)如今已經(jīng)是負債累累的情況下,在本市最大的酒店包下一層請客。
伊百合下了車子,舉頭看向宴會所在的第三層。
還真是奢侈呢,想想,當初喬東方舉行所謂的年終會之時,也不過是找了一個普通的五星級酒店來辦。
收斂神思,她慢慢的篤步朝著三樓走去。
今天伊百合穿了一件金色的CHANNEL絲綢禮服,華貴張揚的顏色,明媚燦爛的有些亮眼。一層一層繞起的流蘇金項鏈,長長地,逶迤在微微□的胸前,兩邊手上各戴兩三只異域風情的金鐲子,被束在腦海的長卷發(fā)遮住的耳朵上同樣是長長的流蘇金耳環(huán)。
既顯出她端莊得體、高貴優(yōu)雅的大小姐氣質(zhì),又突出她玲瓏有致的身體曲線,加上本身具備的嫵媚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全身上下帶著一種勾魂攝魄的魅力。
走進電梯,伊百合心中不免有些好笑,還真是冤家路窄呢。
可不是嗎,電梯之中已經(jīng)有三個人,一個眼睛赤紅如同仇人一般瞪著她,一個壓抑著情緒、眼神復(fù)雜,還有一個則是面無表情,底下卻是不知道藏了多少卑賤的心思。
赤紅眼如仇人瞪著她的那個自然是喬妍玉,如果不是伊百合的出現(xiàn),單冰亞也不會跟她分了手,雖然外界一直傳聞,單冰亞是因為另結(jié)新歡葉文靜才不要她的,但是喬妍玉心里清楚,單冰亞那么做,無非是想保護伊百合這個小賤人,不想讓傳媒把‘小三’、‘情婦’的矛頭指向她而已。
單冰亞越是表現(xiàn)出對這個小賤人非同尋常的呵護跟關(guān)愛,喬妍玉心里就越是介懷,越是妒恨。
眼神復(fù)雜看著她的那個是伊百合的老爹喬東方,相信他此刻對伊百合是又愛又恨的,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幾年沒見了也一直記掛在心頭,但她這個女兒一出現(xiàn),就將他從伊氏董事長的位置上拉下馬,他的心里怎么也舒坦不起來。
面無表情,心里打著算盤的人,是凌波麗。伊百合會利用她表哥那一家對付她的父親喬東方,這一招著實讓凌波麗意外的,雖然她表哥霍家在整件事中看似占了便宜,但喬東方因此也恨死了她,何況伊百合有此一招,明顯不可能會白白便宜他們霍家人,恐怕她早已想好后招了吧。
凌波麗不得不承認,有時候她還是太小看伊百合這個小女人了,五年不見,她比以前要成熟許多,招數(shù)更加是出其不意的難以招架,她知道伊百合這次是有備而來,不僅是為了替她母親當年報仇,更加是要奪回伊氏的,所以她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提防才行。
伊百合嘴角含笑,眼神似有似無的劃過這一家子,慢慢在電梯里站定。
不得不說,還真是難為喬東方一家人了,來參加仇人的贊美會,為仇人慶祝自己下臺的歡送歌,真是創(chuàng)意非凡,無恥、下賤、不要臉到極點!
三層樓并不高,電梯里也就一會會的時間。
當然,或許有些人覺得這段時間漫長的很,看看,電梯門一打開,喬妍玉就急急的從電梯里出去,仿佛電梯里有什么臟東西一般。
伊百合知道她這個‘好姐姐’可是個什么都藏不住的性子,若不是剛才她的母親凌波麗在電梯里硬扯著她的手,估計馬力早向她發(fā)過來了。
伊百合依然是休閑慢慢的走出電梯,看著前面?zhèn)z母女有些走遠的身影,回頭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喬東方。
只見到她這個父親正眼神復(fù)雜的看著自己,說起來還真嚇人呢,伊百合竟然在其中看到了一抹慈愛的影子。
呸,慈愛!
喬東方,你現(xiàn)在有這個資格嗎?
伊百合心中不屑,冷冷的笑了一聲,重重的踩著高跟鞋朝著會廳走去。
剛剛走到門口,便看到霍啟山帶著兒子霍后嘉、還有美麗的妻子正在門口迎接著來客,滿臉的容光煥發(fā),比之剛才電梯中的三個人簡直是有天壤之別。
伊百合慢慢的走過去,臉上浮現(xiàn)了一個笑容,朝著霍啟山冠冕堂皇的祝賀:“恭喜你了,霍董。”
“哦,百合來了。”霍啟山也是笑著和伊百合打招呼,看了一下她的身后,不解的皺了一下眉頭問道:“怎么,今天藤總沒有陪你來嗎?”
伊百合臉上笑容不變,道:“南川啊,誰知道他又上哪里去了呢,懶得理他,霍董難道不高興我一個人來嗎?難道霍董只是單單想請他來?”
“怎么會呢?請他請你不都一樣嗎,我只是關(guān)心,你和藤總鬧矛盾了?”霍啟山問的有幾分探究。
伊百合嘴角牽起一抹笑容,道:“霍董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沒事和他鬧什么矛盾。”
“那就好,百合你先進去吧。”霍啟山的目光落到她身后三人,對她笑的一臉高深莫測。
伊百合睨了一眼身后三人,沒有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先進了宴會廳。
宴會廳里布置的氣勢恢宏,溢滿了‘改朝換代’成功后的喜悅之情。
伊百合隨意的拿了一杯果汁,并沒有和誰上去交談,只是靠在墻角上打量著這些賓客。
看來,伊氏的氣數(shù)在喬東方跟霍啟山手上的確是差不多要盡了。
這次來參加伊氏宴會的人比之喬東方上次來的更加多,而且身份也更加顯赫,只是,伊百合可不認為他們安了什么好心,估計是先來投石問路,將來收購起伊氏來,也可以得心應(yīng)手一些。
自然,伊百合也有自己的全盤打算,雖然她跟霍啟山的關(guān)系明面上還不錯,但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永遠建立在合作的基礎(chǔ)上,而且在不久的將來,她和他之間的合作也即將結(jié)束,伊氏遲早還是要回到她姓伊的人手上的,就讓霍家的那兩父子再繼續(xù)沉浸在這個巨大的喜悅之中一會吧。
伊百合微笑的看著他們上臺發(fā)言,微笑的看著他們一臉的躊躇滿志,微笑的看著霍啟山帶著美麗的妻子在眾人面前徘徊,她永遠以美麗的微笑相對。
“百合,我們能夠談一下嗎?”
伊百合微微抬眸,看了一眼身后這個有些躊躇猶豫的喬東方,沒有任何回答,轉(zhuǎn)身朝著一方陽臺走去。
她就知道,她這個父親會親自來找她,好吧,他們談一下也好,好讓他知道她想要什么。
走到陽臺,回過頭來,伊百合眉頭不自覺皺了兩下,沒有想到,好好地一個人變成了三個人,喬東方身后還跟著凌波麗和喬妍玉,真是掃興!
“你要談什么?”伊百合挽著手靠在欄桿上,笑容嘲諷的看著眼前這個跟她有血緣關(guān)系的男人。
“百合,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的母親,但是你終歸是我的女兒,現(xiàn)在你母親也已經(jīng)去世這么多年了,你又跟翊升離了婚,你還是回來住吧。”
看著眼前男人一臉的真摯,伊百合心中的諷意更加重了。
她從來就沒有說過不回伊家,只是不想看到一些不應(yīng)該看到的人而已。
目光看向喬東方身邊的兩人,伊百合冷笑著問道:“若是我回來了,你打算怎么處理這兩個人。”
喬東方的笑容一滯,沒有開口。
凌波麗卻是搶先主動說道:“百合,若是你回來了,我們自然是把你當成家人一樣,我也會把你當成自己的女兒來疼愛的。”
“哦,是嗎?”伊百合捋起額前長長地卷發(fā),視線落到了她的好姐姐喬妍玉的身上:“我親愛的姐姐你怎么說?”
喬妍玉一臉的憤恨與不甘不愿,伊百合視線直直的看著她。
凌波麗推了推喬妍玉,示意她不要逞一時的義氣,喬妍玉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抬頭不甘不愿道:“我一直當你是我的妹妹!”
呵,好一個妹妹,伊百合微微彎起嘴角。
“那還真是多謝你們了,不過很抱歉,我沒有回來的打算。”伊百合慢慢走近他們,嘲諷的說道。
“你不要太得意了,要不是看在你和那個藤南川有關(guān)系的份上,你以為我們愿意讓你回來?”喬妍玉恨恨的朝伊百合吼道。
“哦,原來真相是這個。”伊百合微微一挑眉。
當初凌波麗派人查她資料的時候,伊百合花錢請人做了點手腳,在她與藤南川的關(guān)系上,故意模糊曖昧的讓人誤會,果然,這些人現(xiàn)在真的是像溺水的人一樣,見什么就抓什么。
喬東方現(xiàn)在的境況的確是不怎么樣,先前他與霍啟山的相爭,不但把原有的資金全部用盡,而且還不惜欠下銀行大筆的貸款,現(xiàn)在手上唯一有的不過是已經(jīng)貶的不能再貶的伊氏股票,而他的原配妻子伊玥月當初留下的遺囑,把伊家的財產(chǎn)全部留給了伊百合,他沒有拿到一分錢,加上霍啟山在股東會上的手段,現(xiàn)在他在伊氏已經(jīng)沒有任何的職位,也沒有了任何的額外收入。
若是再不能夠找到一個有力的靠山,估計他們一家三口真的要無立身之處了。
伊百合怎么會不了解這一情況呢,當初她將手里的股份賣給霍啟山,就是要借著霍啟山之手,在伊氏內(nèi)部先鬧的窩里反,以此來打擊她這個父親,好讓喬東方灰頭土臉的來求她,但現(xiàn)在他顯然誠意不夠。
“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跟藤南川了。”伊百合掃了一眼喬妍玉,故意激怒她:“我現(xiàn)在跟我的前任姐夫——單冰亞在一起!”
“伊百合,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連未來姐夫都勾搭,你到底有沒有羞恥心啊?小三,賤貨!就知道搶別的女人的男人!”喬妍玉聽到伊百合這么一說,心中的一股怨恨再也積壓不住,立即爆發(fā)了出來。
伊百合做出一副無辜的表情,聳聳肩:“姐姐,話可不能這么說,我跟冰亞可是真心相愛的,冰亞也說過他是真心喜歡我的,你自己栓不住你自己的男人,又怎么能怪我呢?不是有句話嗎?在愛情里,不被人愛的那個人才是小三,是不是啊凌姨?”
凌波麗眼神一滯,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她知道伊百合說這句話,是故意諷刺她的,但可氣的是,她竟然找不到話來反駁她。
尤其是這種時候,她一方面要向喬東方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她的表哥霍啟山在股東會上反他不關(guān)她的事;而另一方面她也要利用伊百合鏟除霍啟山那幫親戚,自然是不能輕易跟她置氣的。
“百合啊,你不要聽玉兒亂說,我們是真的想要讓你回來,一家人好好地生活,當然了,以后一家人在一起,當然是能幫則幫,你不要誤會,也不要多想,我們只是想要彌補一下你。”
難得凌波麗已經(jīng)被伊百合諷刺到這個份上了,還能說得這么一臉的和藹,卻又不把話說死,這個女人的確是有點手段。
倚靠在欄桿上,伊百合笑了笑:“可以,讓我回來,讓我?guī)椭矣H愛的父親,都可以,我甚至可以幫助父親您老人家重新獲得伊氏當家的地位,甚至可以把伊氏再次打造成國內(nèi),甚至國際一流的企業(yè)。”
看著他們?nèi)搜壑械南矏偂⒁苫蟆⒉桓蚁嘈诺哪印?br />
伊百合臉上的笑容更加魅惑:“我從來不說假話。”
她的聲音撩人,帶著讓人信服的魔力。
“只是,我有什么好處?”
看到他們臉上突然一滯的笑容,伊百合又呵呵的笑出了聲。
她就是有意要戲耍他們!
“百合你是我的女兒,將來我的一切當然是你的了,而且不管你以后是嫁入藤家還是單家,有個強有力的娘家,對你以后在夫家的地位也是有幫助的。”
喬東方連忙表明決心,一副語重心長為伊百合著想的樣子。
可伊百合怎么會吃他那套?
雖然他是她有血緣關(guān)系的父親,可是他們之間也只剩下那點血緣關(guān)系了,他若是真心求她幫忙,就得有點求她的姿態(tài)跟樣子,端起父親跟長輩的架子,在那里倚老賣老,她以為她還會把他當回事嗎?
“只有這樣啊,那我自己去創(chuàng)辦一個企業(yè)不是更加簡單,而且我也不用擔心你對我的許諾是空話,將來和我母親一樣為別人做嫁衣,自己反而落得個自殺身亡的下場!”
伊百合說這話時是看著喬妍玉說的。
喬東方現(xiàn)在只說讓她幫他,幫他們喬家,日后他們恢復(fù)了往日在伊氏的地位,指不定嫁入豪門的女兒會是誰呢?
雖然她也不屑嫁給藤南川或者單冰亞,但是別人想利用她當墊腳石,嫁入豪門再把她一腳踢開,就是不行。
伊百合好笑的看著喬東方一下子變成豬肝色的臉。
踩著別人的痛腳來說,果然是特別的有意思。
陽臺上的空氣一下子變得尷尬起來,伊百合一臉看好戲的看著他們?nèi)恕?br />
“百合你說條件吧,到底怎么樣才肯回來!”喬東方的臉上收起了笑容,表情嚴肅的看著她,終于肯直接面對問題。
伊百合伸出白嫩纖長的手指,晃了晃,笑瞇瞇道:“錯,是到底怎么樣我才肯幫你吧,父親。”
這一聲父親,她叫的格外諷刺。
喬東方身子一顫。
伊百合看著他的眼,擺正眼色,一字一句道:“好,我也不喜歡拖泥帶水,我只有三個條件。”
“第一,你立刻和這個女人離婚。”她指著凌波麗那個小三。
“第二,你對外宣布喬妍玉不是你的女兒,你的女兒從來都只有我伊百合一個。當然,你不必擔心,你只要做就好,別的我會讓人安排的和真的一摸一樣。”
“第三,你將我母親的牌位重新迎回喬家。”
伊百合早已經(jīng)算計好了,凌波麗此時若和喬東方離婚,什么都得不到,若是她想和喬東方平分財產(chǎn),估計只能夠得到一筆債務(wù),這也是為何當初伊百合要將手里的股份賣給霍家父子,讓他們先搞垮伊氏的原因之一,她就是要凌波麗跟她父親離婚,卻也別想從她伊家拿走一分錢,當然伊百合還會非常好心好意的給她加點作料,讓他們順利離婚失去贍養(yǎng)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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