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五十四章嫁他的真相
諾大的街道,空無一人。
四周冷冷清清的,只除了偶爾有輛車子滑過,寂靜的街頭,只剩下我的拖鞋拖在地上,發(fā)出粗糙的聲音。
一陣寒風(fēng)吹過,我忍不住瑟縮了身子。該死,被龍應(yīng)楊這個無賴兼惡混氣得頭暈,出門時只披了件外套就出來,現(xiàn)在大街上。盡是凜烈的寒風(fēng),剛開始因怒火填心倒不覺得冷,但時間長了,身體就吃不消了。
我擰緊了外套,又一陣?yán)滹L(fēng)吹來,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一件厚厚的外套立即披在我肩上。
熟悉的氣味,帶著溫?zé)岬母杏X,不必回頭就知道是誰的。
“看你,這么冷的天,著涼了可不好!鄙砼缘乃Z氣低沉,帶著淡淡的指責(zé),語氣卻溫柔。
心里百般滋味都有!我冷著臉,就是不看他,繼續(xù)朝前走。
這個無賴,今晚被他氣得不輕。
我不愿與他回去,想在小喬的屋子繼續(xù)住下,他倒好,滿口答應(yīng),但下一秒說出的話卻把我氣得夠嗆。
小喬那個見錢眼開的家伙倒求之不得呢。只是,我才不敢讓他住下來。
如果他也一并搬到小喬的屋子,可以想象,未來的日子會是如何的水深火熱。
越想越氣,為什么我要被他牽著鼻子走?
我走得飛快,身旁的步子也跟了上來,我放慢步子,他也亦步亦趨地跟著,卻一直未說話。我不禁更加氣悶,狠狠地瞪他一眼,繼續(xù)朝前走著。
不知走了多久,腳好酸,全身好累?赡腔斓皡s一言不發(fā),繼續(xù)好整以暇的跟著我,看那閑適的模樣,好像在閑庭散步似的。
我咬牙,不想就此服輸,繼續(xù)漫無目的地壓著馬路。忽然腳下一腳踩空,我嚇了一大跳,身子踉蹌朝旁邊倒去,被他一把抱住。
“放開我!蔽倚挠杏嗉拢瑢λ麗阑鸬秃稹
他反而我摟得更緊了,聲音閑適:“還要再散步嗎?我記得你們雜志社的主編給我打電話,說明天早上九點要派人來采訪我!
我沒好氣地道:“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guān)。”琴姐也知道我與他鬧僵了,所以另派了其他的人?
“是啊,采訪嘛,對于我在商界的動靜倒沒那么熱衷,相反,對于我的私生活,家庭狀況,交友之類的話題更是在意!
我警惕地看著他,“你到底要說什么?”
他笑笑,漫不經(jīng)心地,“對方主編已經(jīng)電話里向我大致提出了一些問答,比如,我與妻子一個星期做幾次愛,我對妻子的性能力滿意否,還有——”
我可以感覺自己的臉已火辣辣地紅成一片了,忍不住低叫:“還有什么?”
他無辜地看著我,“她還問我,我的妻子是否害羞,還是每次做愛時是主動還是被動——”
“住,住口!蔽覛獾每鞎灥梗@個胡攪蠻纏的惡人。
我才不信以我們雜志社的資質(zhì)與水平,琴姐會像他提出這種過于私密的話題。但這家伙——我瞪他,他朝我擠擠眼睛,一副“你不信大可試試的”的神情。
我頓時氣結(jié),一向伶牙俐齒的我,也說不出一句有效收拾他的字眼了。
“無心,如果明天她們真的問起,我該怎么回答?”他促狹地朝我眨眨眼,“我知道你害羞,所以我干脆把所有的事都攬在自己身上好了。我會對她們說,一向是我主動的,而且,你的身材棒極了,我們天天都要做——”
我氣得全身發(fā)顫,朝他吼道:“你這個無恥的惡混!
他忽然彎腰,與我平視。我挑釁地瞪著他,不甘示弱地與他互瞪著。
不一會兒,我就敗下陣來,第一次發(fā)覺,原來他的身高也是如此的壓迫著我。
他看了我一會兒,聲音清遠(yuǎn):“昨天,你與聶如風(fēng)見面時所說過的話,我都知道了!
我挑眉。
他看著我,目光里有著一絲恨意!俺䶮o心,你給我說清楚,你之所以愿意嫁給我,到底是為了什么?”
我愣住,看著他嚴(yán)肅又蕭殺的俊臉,他的眼里再無笑意,也無促狹,只有無盡的冷肅。
我機靈靈地打了個冷顫,他這副表情,我從未見過,心里忽然有些害怕。
他定定地看著我,雙眸微瞇,語氣輕且緩慢:“無心,你說,你與聶如風(fēng)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
“無心,你說,你與聶如風(fēng)說的話,是不是真的?”龍應(yīng)楊輕且緩慢的語氣,聽在我耳里卻如置身于冰冷的地窖中。
坐在辦公室里,耳邊充斥著各位編輯們拋卻淑女風(fēng)范后的河?xùn)|獅吼,臨近關(guān)鍵時候,再過兩天雜志要做最后的審稿,復(fù)審,重審,終審,然后由主編簽上大名后,再排版,然后再送去校對室,由資深捉蟲大師閱覽后,確認(rèn)無誤,再送去印刷廠,編輯室里的眾多美女編輯們這才真正松下氣來。剩下的日子,可以隔屁聊天說說小八卦,取笑別人了。
而我很幸運,主動來辦公室里感染著緊張又忙碌的氣氛,被同事小宇逮著替她做漫畫封面。
“無心,你真是我的救星,救苦救難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轉(zhuǎn)世啊。偶不小心得罪了吸血鬼琴姐,被她青面獠牙的命令我負(fù)責(zé)這期的漫面,你來得正好,快快救我于水深火熱當(dāng)中吧。”
我削了2B的鉛筆,桌上放著一線素描紙,對面阿彩打扮如漫畫上的都市新貴,她新燙了頭發(fā),卷卷翹翹的,把她略帶嬰兒肥的圓臉稱得嬌俏幾分。
這期的漫畫以家庭生活為主,她自動請纓說以她的肖像來取悅大眾。
我努力地,認(rèn)真地,用心地畫著,很快,一副漫畫版的八卦女王躍然紙上。
我看著挺滿意,不用涂改就能一筆畫下,多日未練的繪畫功底還是有看頭的。
忽然,龍應(yīng)揚緩慢卻帶著冰冷的問話卻不期然地進(jìn)入腦海。
“你對聶如風(fēng)說的話,是真的嗎?”他又問。
我望著他!爱(dāng)時,你也在場?”
與聶如風(fēng)說了那么多話,我怎么知道他到底要聽哪句話。
他直起身,居高臨下,高大的身子有股望而生畏的森冷,他道:“你對聶如風(fēng)說,你嫁給我,無關(guān)愛,只是為了不想受命運的控制,對吧?”
我沉默著,他居然知道了。
他輕笑一聲,深夜里,他的笑聲和著寒風(fēng),格外冰冷。
他呵呵大笑出聲,聲音冰冷,“我原以為你在與聶如風(fēng)結(jié)婚的當(dāng)天用計逃到我身邊,也許是因為愛我——”
我沉默著,默默地望著他。
“我知道了,原來,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我無言以對。
他滿臉陰郁,決然轉(zhuǎn)身,坐上一直跟隨在身后的車子,揚長而去。
我望著慢慢隱入黑暗中的車子,黑色的轎身,很快就與夜色融為一體。我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哎呀,無心,你這個笨蛋,怎么可以把我畫成這樣?”耳邊阿彩大呼小叫的聲音讓我回過神來。
我抬頭,茫然地看著她。
只見她氣急敗壞的抽出素描紙,臉色扭曲,“你看看,把我畫成什么樣了?這上邊的苦瓜臉是誰?一副慘遭被人拋棄的可憐樣,會是我嗎?”
我看著她忿忿不平的臉,還是一臉茫然。
這時,旁邊的小宇取笑她:“無心繪畫真乃神人也。阿彩前陣子正在追求隔壁廣告部里空降來的劉大帥哥,卻慘遭人家拋棄,無心畫得這副怨婦臉還真是應(yīng)對工整,哈哈!
阿彩咆哮一聲:“誰說我慘遭拒絕了?等本小姐把他得到手了,看我怎么收拾他——”說著,她轉(zhuǎn)向我,又換著一副獻(xiàn)媚的表情,“無心,求你高抬貴手,把我畫得漂亮一點,然后,和氣些,再水靈一點,再把我身材畫得好一些,還有我的腰,也畫得細(xì)一些——”
呵,說了一大堆,還不是女為悅己者容嘛。
了解!
我道:“很抱歉,我的畫功還沒有達(dá)到那種水平——可以化腐朽為神奇”
原來還算美好的面孔立即化身為青面獠牙,惡狠狠的威脅:“去你的,乖乖地作畫,和被我五馬分尸,兩者,你選其一。”
我把鉛筆遞給她,“那我選擇后者算了。”
辦公室頓時傳來一陣哄堂大笑。
小宇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她邊笑邊搶過阿彩手里的素描,“嗯,畫得不錯,很有味道,雖然與我選的主題不太一樣,反正家庭式笑話很多嘛,我重新選一個就行了。”然后,她已一溜煙地奔進(jìn)了主編辦公室。阿彩追悔莫及,趕緊奔過去搶救自己的形象,她那驚恐萬狀的神情又惹來一陣大笑。
我指著下巴,看著笑得前撲后倒的同事,雙眼卻浮現(xiàn)茫然。
我真的好羨慕小宇她們,整天無憂無慮的,多好。
主編辦公室忽被打開來,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抱著頭狼狽鼠竄,身后琴姐如母老虎般追了出來,手里還擰著棒球拍,便追邊打著,咦——那位神情狼狽的男子,不正是雜志社威風(fēng)凜凜的老總嗎?
“該死的王八蛋,我為什么要嫁給你?你去死啦!
“為什么不愿嫁給我?你情愿接受那個姓周的求婚,為什么不愿接受我,你倒是說個理由。俊
看著老總悲憤交集的神情,很熟悉,勾起了我不愿回想的往事——我又想起了聶如風(fēng)。
“為什么不愿嫁給我?”那天,在他的辦公室,他的話悲憤不平。
“我不想接受命運的擺布!蔽艺f道。
“可是,你卻嫁給龍應(yīng)楊了。”他不服氣的控訴。
我冷笑:“如果非要兩者選其一,那么,我情愿選擇他!
他連連后退,臉上越見痛苦神色,聲音沙啞道:“難道你只是為了不受命運的控制,才不愿嫁給我?”
“如果這樣能令你好過的話,那么,是的!
他爬爬頭發(fā),呵呵大笑——
我皺眉,手心拽得緊緊的,他的反應(yīng)實在出乎我的意料,我情愿他憤怒大吼,也不要他如此大笑。被他笑得毛毛的,我想奪門而出,但他卻飛快地阻止我,他止住了笑意,臉色一整,“那么,你嫁給龍應(yīng)揚,也并不是因為愛才嫁給他的,對吧?”
我遲疑了會,“是的!
我是不想受命運的擺布,所以才改而嫁給龍應(yīng)揚的。
愛他?我誰也不愛,我只愛我自己。
我再一次告訴自己。
他定定看了我會,臉色變幻莫測,良久,他笑了,莫測高深的,“希望如此!
我悄悄后退一步,他卻開口了,“只是,不知龍應(yīng)揚沾沾自喜地認(rèn)為你是愛上他才嫁給他的,卻得知你只是不愿受命運的擺布而嫁給他,不知他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我心跳突地跳了下,心里沉沉的。
龍應(yīng)揚如果知道我嫁給他的目的,會有什么樣的表情?
無動于衷,還是憤怒?
現(xiàn)在我知道了,他是后者。
自從那晚他在我眼前坐上車子揚長而去后,整整一個月,他都未出現(xiàn)過了。
他曾問過我,“難道你嫁給我,除了不愿受命運的擺布外,真的沒有其他原因嗎?”他滿懷期希地問道。
我不知該如何回答,心里空空洞洞的,嫁給他,心甘情愿有之,不甘不愿,也有之。
但,不可否認(rèn),我之所以嫁給他,最大的原因還是,我的命運我自己做主。
如此而已。
我投胎之前,月老就曾經(jīng)對我說過,我的丈夫會是聶如風(fēng),這已是上天早已決定好了的。
我不想受命運的控制,也不想再與聶如風(fēng)糾纏,一千個不愿,一萬個不愿。所以,兩個旗鼓相當(dāng)?shù)哪腥耍仪樵高x擇龍應(yīng)揚。
他又問我:“還有其他的理由嗎?比如,愛!”
我沉默。
我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所以,我選擇沉默。
可是,他卻理解為其他,只見他頹然道:“罷了,是我自作多情!
然后,他離開了,或許,高傲如他,我趁機向他提出離婚,他一定會同意的。
可是,我卻沒有。
見到他頹然的表情,我差點想說:“既然你已知道真相了,那我也無話可說,離婚吧!
可是,一接觸到他黯然無光的眸子,我卻于心不忍,把離婚的話深深咽了回去。
我已傷了他的心了,如此高傲的男人,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就讓他主動提出吧;蛟S讓他主動提出離婚,他心里會好過些。
——
可是,一連一個月過去了,他沒只字片語的,人不知所蹤,仿佛在人間蒸發(fā)似的。
在外人眼里,我們好像一直在冷戰(zhàn),至今還沒恢復(fù)。
不是上一次因第三者找上門來的慪氣和鬧別扭,這一回,是真正的冷戰(zhàn)。并且,看龍應(yīng)揚的架勢,仿佛是要與我冷戰(zhàn)到底似的——如果我不主動妥協(xié)的話。
又或者,他在考慮離婚。
他身為世界知名的富豪,富豪離異,前妻得到的財產(chǎn),相當(dāng)可觀。
或許,他回加拿大,是去處理他的財產(chǎn)。
富豪們的心理,我還是了解些的。就算他們有金山銀礦,也不允許把一半的財產(chǎn)分給一個快成為過去式的前妻。
看過許多名人的婚姻,他們通常在離婚時,都會失去一半的身家,而聰明的都會把自己的財產(chǎn)先轉(zhuǎn)讓出去,好讓前妻分不到任何財產(chǎn)。
龍應(yīng)揚,他應(yīng)該屬于后者,他才不會傻得白白讓我瓜分他的財產(chǎn)。
我也搬出了小喬的住處,搬到了鄰市,雜志社的單人宿舍,大家都已知道我的婚變,全都刻意不在我面前提那個人的名字,小心翼翼地在辦公室陪著笑臉說話。
我苦笑,她們真的多心了,我只是,不開心,心情不太好而已。我也絕對不會觸景傷情或是找替罪羊發(fā)泄心中的郁悶。
我只是對小宇抱歉地笑笑,“不能讓你堂哥風(fēng)光迎娶妻子了,真得很抱歉!蔽以饝(yīng)過小宇的,在他堂哥結(jié)婚那天,讓龍應(yīng)揚的司機開著車子去撐場面。
很可惜,我食言了。對小宇期待轉(zhuǎn)為黯然的眼神瞞愧疚的。
小宇笑笑,反而還勸我,“沒事沒事,這有什么大不了的,重要的是你自己,看看你,才幾天時間啊,人都瘦了一大圈了!
我不自覺地摸著臉,我真的瘦了嗎?
也許吧,這些天沒什么胃口,一聞到油煙味心里就不舒服,今天一整天,我才只吃了一顆蘋果一塊面包而已。以前美食店里特別喜歡的招牌菜也咽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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