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對牛彈琴

　　小喬在短短一個半月的時間里，已正式成為龍氏技術部Ｘ市的技術人員，她是唯一的女性，也是唯一的大學生身份。在一向不被大學生重視的“有失體面”的工作中，是唯一不怕臟不怕累的女孩兒，深得組長的賞識。這不，苦盡甘來，她總算熬出了頭，正式成為龍氏技術部的一名初級技師。

　　今天她請客，二人興高采列地吃著３２８元一客的大龍蝦，然后又去了商場狠地采買了一身行頭。

　　“嘿，我也算是正式職工了是不？雖說上班都穿工作服，但平時也得打扮一下嘛，我還要等著嫁人呢。嘻嘻，藍領工資確實比一般文員還要高呢，無心，你真是我的福星。”小喬一邊看著衣服上的標價，一邊道。

　　我雙眼也沒空，四處溜達著衣服樣式，小喬摸著手上那件真絲連衣裙，然后咬牙道：“無心，就這件了。”

　　我嚇了一大跳，在她耳邊悄聲道：“小姐，你雖然已是正式員工，但你打算把你半個月的薪水都花在這件衣服上嗎？”

　　小喬白我一眼：“小姐，我已經夠心痛了，你還要在傷口上撒鹽。”

　　我道：“你不是要存錢買大房子，還要把父母接過來嗎？小姐，按你這種敗家程度，我介意你用另一種方法。”

　　“什么方法？”她雙眼一亮。

　　我看了看四周，沒人，在她耳邊壞笑一聲：“找個有錢男人嫁了吧。”

　　她狠狠剜我一眼，“我？算了吧，我又不是什么大美女，有錢人才看不上我呢。”

　　“會的，現在美容業那么發達。”我一本正經地說。

　　她捶打我，笑罵：“死無心，盡出無良主意。就算我想做美容，也沒那么多的錢。”

　　“所以，你還是乖乖地把衣服放回去吧。”我居高臨下的睨著她，“你不是嫁有錢人的料，還是乖乖地做你的守財奴吧。”

　　“楚無心——”

　　小喬放下衣服，狠狠地追打著我，但卻惹惱了一旁的營業員，只見她拉長了一張臉，對著小喬道：“哼，沒錢就不要買嘛，浪費我的時間。”

　　小喬火大，正準備挽起袖子與她理論，被我拉住，她皮笑肉不笑地說：“憑你這副態度，就算免費送我，我都不要。”

　　營業員用鼻吼冷道：“是哦，大話誰不會說，沒錢就明說一聲。呶，農貿市場有許多家店子呢，一件衣服幾十塊錢就可以買到了，又實惠又便宜。”

　　小喬嘴舌功夫也厲害，“小姐，你身為專買店的營業員，應該穿得高檔些嘛，瞧你這身衣服，好像是從垃極堆里出來的。太不符合你們專賣店的招牌了。”

　　“你沒眼光啊，我這身衣服也是花了三千多元買的。”

　　“三千元算什么，無心，走，我們去旁邊買，六千元一件，看上去更有檔次。”小喬受不得激，拉著我，興沖沖地殺到另一家更為高檔的專賣店。

　　我無耐，被小喬拉到另一間店子，這里的營業員也聽到我們的爭吵聲，知道女人最重面子，就算荷包扁扁，為了面子也會咬牙買下的。趕緊拿出當季的衣服供小喬選擇。小喬愛不釋手地摸來摸去，偷偷地看著衣服標價簽，在幾件服飾中，選來先去，最后目光盯在一套淺灰色裙裝，咬牙道：“就這件了，我買了。”她豁出去般，掏出信用卡遞給對方。

　　營業員笑得臉都爛了，看了看我，道：“這位小姐不拭一下嗎？我們店里的衣服雖然貴了些，但樣式確實很好。小姐挺高佻的，穿這件裙子很適合你。你拭拭一下吧。”說著，她從架子上拿出一件紅黑相間吊帶及膝裙子遞給我。

　　我接過，猶豫著，小喬已顧不了那么多，趕緊崔促我去拭。

　　我扭不過她，只得去拭衣間換了衣服，一出來，小喬就上下打量著我，眼里有著羨慕，她摸了摸我的手臂，叫道：“死無心，你的臉那么黃，可你身上的皮膚好白哦，就像水做的一樣。哇，身材也正耶——天，這該不是假的吧？”她捏著我高高聳起的胸部，我惱恨地拍斷她的手，問營業員：“這衣服多少錢？”

　　“一萬八千八百元。”營業員笑盈盈地說。

　　我乍舌，近兩萬元對我來說，忒地貴了點。相當于我一個月的勞動成果了，花一個月的錢買一件沒多少料子的衣服，我還真舍不得。

　　我咬牙，人家服務態度那么好，不買，又說不過去。“能不能便宜些？”

　　“抱歉，我們店是明碼標價賣的，一分不少。”

　　“一個月薪水三千，居然舍得花大半年的薪水買一件衣服，你還真舍得。”正當我左右為難時，一個冷嘲熱諷的聲音響起。

　　我怔住，抬頭，居是方文豪的母親。她正一臉不屑地斜睨我，手上提著一大袋戰利品，她掃了眼我手中的衣服，冷道：“本來，女孩子嘛，就應該多打扮一下的，花錢如流水也就是平常事了。但為了美麗而把自己逼進死胡同里，那可真是得不償失了。而為了美麗卻不擇手段就更令人不恥了。”她把不擇手斷二字說的極重。

　　我還真感謝她替我留“面子”，沒有當眾說出我“偷”她的戒指的事。

　　我抿唇不語，她上下打量我的衣服，嘆口氣道：“身材不錯，這件裙子還真適合你。我知道你的心思，女為悅已者容嘛。但是，我家文豪馬上就要與楚氏二小姐訂婚了，恐怕再也看不到你這身漂亮的衣服了。”她神色似笑非笑的。

　　我終于聽出她的話外之音，心里惱火極了，這些自以為是的貴婦人，心腸連一個收荒的婦人都不如。

　　我淡淡一笑，朝營業員道：“小姐，把這件衣服包起來。”我也與普通女人一樣，受不得激，更受不得別人的鄙視。

　　營業員怔了片刻，隨即喜笑顏開，趕緊俐落地包裝起來。

　　我一邊掏卡，一邊看了方夫人的臉色，她神色難看極了，畫得精致的唇線不悅地抿起，她不屑地冷哼：“你倒是挺干脆的，只是不知這多出的錢，你又要怎么湊上？是去偷，還是去賣身？”

　　我正待說話，小喬已朝她開炮了，“你這老女人算什么東西，我們無心雖然比不上你們這些有錢人，但也是清清白白地掙錢。你憑什么狗眼看人低。”

　　方夫人惱了，“你敢說我老？你這哪里來的野丫頭，沒教養，與她是一伙的吧，哼，都不是好東西。”

　　“我不是東西，那你就是東西了？哼，至少我不會狗眼看人低。無心買衣服礙著你的眼了？你以為只有你們有錢人才能買衣服嗎？”

　　“我不是說她不能買，而是她那么點薪水，買那么貴的衣服，多出的錢她要怎么湊上？還是與昨天那樣，在我家偷戒指？”

　　“去你的，我家無心品性良好，才不會偷呢。你嘴巴給我放干凈點。”小喬怒不可竭。

　　方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燈，指著我，道：“你問問她，她昨天早上偷我的戒指，被我當場捉住。你看又怎么解釋？”

　　小喬吃驚地望著我，我淡淡一笑，“方夫人，昨天我的事，我很抱歉，不過，那戒指是不是我拿的，想必方董最是明白不過了。我只想勸你，千萬別被人當作槍使，你也是有身份的人，這樣被人利用，還忒地可憐哦。”

　　方夫人臉色鐵青，指著我大罵不休：“你什么意思？明明是你偷了還不承認，你——”

　　小喬一把拍斷她的手，叫道：“喂，老女人，無心說沒有拿就沒有拿，你這樣平白冤枉她有何用意？只是因為你嫌貧愛富，認為無心配不上方文豪？所以你才故意設下陷井讓無心去跳？天啊，你這老女人還真卑鄙。告訴你，我家無心就算瞎了眼也不會嫁給你兒子的。哼，告訴你，無心雖然在你家上班，但她還有其他工作。你以為，堂堂Ｔ大有名的才女，一個月才這么點薪水？”

　　“才女？她那樣子還叫才女？”

　　“不信嗎？知道楊氏企業的千金楊雪兒嗎？她打敗中國少女天才圍棋手成意菲，就是無心在背后操刀，她才能贏的。還有，知道ＸＸ雜志社嗎？我們無心可是這家雜志社的專欄作者。知道劉氏企業，孟氏企業嗎？我們無心可是——”

　　“小喬！”我趕緊叫住她，目光警告。我與劉氏孟氏的關系可不能讓第三人知道。

　　小喬砸了砸嘴，不甘不愿地止住話題：“告訴你，我們無心可不是一般人——她是楚氏——”我立即捂住她的嘴，一手提衣服，一只手拖著她大步朝外邊走去。

　　我不理會一旁目瞪口呆的方夫人，大聲對小喬道：“小喬，死丫頭，說那么多干嘛？對牛彈琴，你知不知道。”

　　小喬眼珠子亂竄，我朝她擠了擠眼色，她嘿嘿奸笑著，大聲道：“對對，我怎么會犯這種錯誤呢？居然對牛彈琴。嘿嘿，對牛彈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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