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小計謀

　　出了家門，看看時間，自行車昨天被龍應揚那個天殺的家伙撞爛了，現在都不知尸骨在何處。只得打電話叫了輛出租車。

　　這里是富人區，一般的出租車也不會開到山上來，我還要徒步走下山，來到下邊馬路邊等車。

　　走了幾步，就看到遠遠駛來一輛轎車，我沒在意，這一處多的是有錢人，認識的不認識的，都與我無關。

　　只是，那輛車子卻在我眼前停下。我停下腳步，看著這位從車上下來的人。

　　俊美的面容，邪氣的神眼，以及臉上壞壞的笑容，我心一沉，怎么又是他？真是陰魂不散。

　　“楚無心，又見到你了。”

　　我冷著臉，別過身子繼續向前走。

　　他一把捉住我，邪笑：“怎么見到我就要走？你的書包不要了？”

　　我一下子抬起頭，道：“如果你喜歡，送你就好。”

　　他怔住，上下打量我道：“真沒想到，楚恨憂口中的不學無術的楚二小姐居然以十七歲的年紀就已跳級讀完大學了，太佩服了。楚家的女兒一個個都是天才。”

　　我的心再度一沉，我書包里的課本已出賣了我。

　　“多謝夸講，再厲害，也沒有龍總裁厲害，年紀輕輕就已是赫赫有名的跨國企業的總裁了。與你相比，我們姐妹倆簡直被比到天邊去了。”

　　他笑笑，忽地轉移話題：“每個企業家后代無不進自家公司賣力效勞，為何楚二小姐不幫自己家企業也就罷了，為何還要幫楚家的對手呢？”

　　我瞇眼，警惕地道：“我是楚家的人，當然要幫楚家了。只是，我年紀小，還有讀書。而且，我姐姐精明厲害，楚家有她一人擔當就已高枕無憂，何須我去幫忙？”

　　“是嗎？”他的笑意加深了，笑起來，更加英俊出色，只是，我心里卻更加警惕，這人狹長的雙目卻無一絲笑意。只有無盡的探索的精明。

　　“我在你的書包不但發現了你的教材書，還發現了一份企劃案。”他看著我，笑意加深，“那份企劃案是何人所做？做得還真是滴水不漏。不過，我怎么發現不是替楚家做的，反而是另一家公司？”他逼近我，“楚二小姐，就算你深居簡出，就算你不過問家族生意，就算你還是學生，一無所知，但你總該知道，劉家與楚家不但是死對頭，還是商場競爭對手。”

　　我冷汗涔涔，這家伙果真厲害，我的事全被他發現了。

　　“知道又如何？我又幫不上忙。”我立持心神，譏道：“你是在擔心楚家被劉家搞跨么？那大可不必，我姐楚恨憂可不是吃素的。就算她斗不過劉家，但總還有我未來姐夫聶如風幫忙吧。”

　　他的臉色一沉，我心里得意，笑道：“聶氏與龍氏齊名，有姐夫出馬，區區劉家，何足掛齒。”

　　我上下打量著他，“看你的樣子，好像是要來找我姐吧，你的運氣很好，我姐在家，你現在去見她還來得及。”我后退一步，“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再見。”

　　他一把拉過我，邪笑，手里不知何時多出了份文件：“這份企劃寫的太好了，如果送給劉氏，寫這份企劃的人肯定會受到重用。但是，如果給你父母看，不知又會發生何事？”

　　我力持心神，道：“大不了被逐出家門，這又有何懼？龍總裁，如果我父母真的把我趕出家門，那我還真是感謝你呢。”我甩開他的手，冷笑：“我正愁找不到離家的理由，正好，就由你來替我完成吧。”說著，我不再理會他，大上朝山下走去。

　　身后龍應揚沒再追來，只是朝我喊道：“楚無心，我記下你了。”

　　我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步子，手心全是汗水。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數次交鋒，我都敗下陣來，如果再這樣下去，我的西洋鏡肯定會被拆穿。到那時候，我就的處境就堪憂了。

　　得想個辦法才是。

　　只是，想什么法子呢？

　　一路飛奔著來到小喬指定現場，果不其然，香港知名導演以及那些大牌藝人也都來了。

　　有些家鏡貧困的同學果然來做臨時助理了，雖然時薪二十元，但在Ｘ市，一般平均工資也才三千左右，這樣的薪水也還算高的了。

　　小喬見到我后，趕緊朝我跑來，“你來啦，太好了，快來。你看看，好多藝人都來了，拍楊貴妃的美人，你看美不美？”

　　我順著小喬指的方向望去只見攝影篷里正坐著一名美人兒，人長得倒是美。

　　“怎樣，長得漂亮吧？比起你姐姐，誰美一些？”

　　我看了看，道：“漂亮是漂亮，只是我左看右看都總覺得眼睛長在頭頂上？”與楚恨憂一樣。只是楚恨憂還懂得做表面功夫，這位藝人可就真的是把眼睛長在頭頂上也不為過。看她把身旁的助理支使得團團轉的樣子，呼來喝去的，真替那位倒霉的同學捏一把汗。

　　小喬吐吐舌：“明星嘛，再加上又正紅，有點脾氣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我聳聳肩，道：“我要去侍候哪位？告訴你，如果她太過份了，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小喬趕緊道：“不會的，不會的，我知道你的脾氣，喏，就是那個，本次劇組的女配角，沒什么人氣，架子就更不會有了，你放心地去吧。”

　　我抬眼望去，只見好多演員都有助理在侍候著，只有那位坐在角落里的女子一個人張羅著，心下了然，沒人氣，脾氣當然也不會有了。

　　臨時充當名星助理，并不如其他同學般認為這是風光的事兒，連被名星們呼來喝去還當成是恩寵似的。尤其是那位女一號，聽說是演“楊貴妃”的，那架子啊，比官架子還擺得十足，看著那位苦命的同學被罵得頭都抬不起來，不禁搖搖頭。

　　真看不出來，這位在大眾面前笑容可掬的藝人卻是這副德性。

　　幸好我沒侍候她，我侍候的這位藝人并不愛支使我，我除了遞茶倒水外，也就沒什么事可做。

　　“唉呀，你搞什么鬼，怎么這么笨手笨腳的，我馬上就要上場了，快來幫我穿衣服。”那位楊貴妃又開始罵人了。

　　那位同學趕緊上前幫她穿衣服，她還嫌不夠，接觸到我的眼睛，愣了下，食指指著我：“喂，你，你也來幫忙。”

　　我心里不悅，但看看手頭并無什么事可做，再看看那位同學已忙得滿頭大汗的。她并不知這些古代的衣服的穿法。我看向我的“主人”，她臉色也有些難看，不過，憑她的人氣，她也不敢對女一號太過放肆了，只得點了點頭。

　　我朝“楊貴妃”走去，幫著穿上戲服。

　　她高抬著下巴，看著我平凡的面孔，輕哼一聲，又看著我的動作，驚異地道：“怪了，這些古代人的衣服，連我都不會穿，你怎么這么熟悉？”

　　我手下的動作頓了下，答道：“以前我曾穿著古代衣服照過相，一穿就會了。”

　　她不再理會我，等我替她穿好后，她又命令我替她梳頭。

　　幸好她用的是假發，只要把假發用隱形夾固定在她的頭發上就算完成。她穿上一身火紅胡服，驚鵠髻的假發，身著紅色翻領窄袖長袍，紅色寬腳褲，紅色小蠻靴。這“楊貴妃”雖然盛氣凌人，但穿上這副舞衣還真是楊貴妃重生似的。

　　在場工作人員全都睜大了眼看著她，她得意極了。

　　導演喊了聲“開始，”音樂響起了，一旁穿著胡服的樂隊也開始奏樂，場內布置得金碧輝煌，四五丈寬的地方在工作人員的指導下，已變成了威風凜凜的皇家壽宴。

　　小喬在我耳邊咬舌根：“原來電視上的房子啊，屋子啊就是這副德性，我還真以為是真的房子呢。”

　　我淡笑不語，看著先前還一副高高上的“楊貴妃”，此時被導演罵得狗血淋頭。

　　“搞什么鬼，連支舞也跳不來，你先前是怎么學的？”

　　“楊貴妃”敢怒不敢言，委屈道：“這《霓裳羽衣舞》本來就復雜嘛，我才學了兩個月——”

　　“只是做做樣子，你都不會，你怎么這么笨？要不是我們的劇組受了龍老板贊助指定要你，我才不會用你呢？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當著眾多人的面被罵，“楊貴妃”脾氣也跟著來了，恨恨地丟下戲服，怒道：“我是敗事有余又怎樣了？本小姐不拍了。”說著，她大步走出拍攝現場，留下一干人面面相覷。

　　導演氣得面紅耳赤，半天說不出話來。

　　那位“楊貴妃“的經濟人趕緊去向導演陪禮道歉，說了許多好話，才讓導演緩和了臉色，那位楊貴妃借機下臺，但跳舞卻是越跳越沒力，大家看了都搖頭嘆息，這也叫《霓裳羽衣典》，他們當觀眾是笨蛋，不懂欣賞么？

　　導演急得團團轉，眼看一場幾分鐘的鏡頭卻花了一天的時間還拍不好，不由又罵著“楊貴妃”。連一旁的舞蹈技師都被罵了，“你是怎么教的，居然兩個多月了，還沒有教好，劇組請你來是吃閑飯的嗎？”

　　那位舞踩教練有苦無處訴，只得打落牙齒血吞。

　　導演越罵越兇，“楊貴妃”這時道：“即然我拍不好，為何不用替身呢？”

　　導演瞪她一眼：“現在都這種時候了，哪里去找替身？”

　　這回沒人敢答話了。

　　導演又氣又恨，下巴底下的胡子都被氣得倒豎起來。看了看天色，只得下達命令：“收工，全都去休息。你，給我留下來，今晚給我惡補。明天再拍。”

　　“這么復雜的舞蹈，一個晚上怎能學得會？至少也要十多天。”

　　“你以為我們耗得起啊？龍老板給了我們的期限，你看看，現在都什么時候了，連一半的進度都沒有達到？你叫我怎么去向投資方交代？”

　　“楊貴妃”不再啃聲，低頭默默無語。

　　導演又罵道：“要是拍不好，從今以后，打死我也不會用你了。”

　　“楊貴妃”氣得淚水直流，站在一旁狠狠地跺腳。

　　小喬；偷偷拉著我的手，去領了工錢，喜滋滋地數著，十一個小時，雖然累了點，但能得到兩百二十元錢，也算不錯的了。

　　“嘿嘿，這是我第一次掙錢，感覺就是棒啊。”小喬捧著錢喜滋滋地說，“這些香港來的導演就是有錢，以前聽說臨時演員拍一場戲也只不過三五十元，有時候還得拍一整天，連拍幾次還得重拍。累得半條命也才那么點錢。”

　　我看著被站著被罵的“楊貴妃，”心里沒由來地熱血沸騰。

　　小喬見我半天不啃聲，不由奇怪地問道：“怎么了，不開心嗎？”

　　“沒有，小喬，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些事。”我看了看已經收工的工作人員和導演，心里一動，把小喬打發走后，直直走向導演。

　　“導演，你好，你們劇姐的《霓裳羽衣舞》我可以幫忙，保證原汁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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