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風頭

　　到了學校，死黨小喬已在那里等我，見到我后，歡天喜地大叫一聲：“無心，你終于來了，今天怎么這么晚？”

　　我停好自行車，道：“我家大小姐回來了。”

　　小喬沉默了會，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昨天下午我就聽到老師四處找你。”

　　“有事么？”我們邊走邊聊。

　　“周老師說，聽說咱們市里來了兩位大人物，聽說是國外有名的大財閥。政府正想招商引資，要好好討好他們，那樣，他們就可以投資咱們這個市。”

　　我挑挑眉，國外閉閥？聶氏集團也算是個有名的財閥吧。

　　“關我們什么事？我們還是學生，能幫上什么忙。”

　　“唉，你不知道，這次政府想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市里學生的素質和學識，好讓他們知道，咱們Ｘ市要有人才，就有人才。以后在這里建立公司也不缺人才。所以，安排了文藝，舞蹈，還有各種詩歌大賽。好多人都報名參加了，咱們班卻還沒有動靜，周老師那個急啊，所以就想讓你打頭陣。”

　　我有些無聊，翻翻白眼：“有獎金嗎？如果沒有獎金，免談。”

　　小喬嘿嘿一笑：“我就知道你這丫頭死愛錢。放心吧，詩歌，文藝，舞蹈，圍棋，像棋，等都設有獎項，頭等獎有五萬塊的獎金哦。”

　　我的心一動，五萬？五萬可以付一套兩室一廳的首期了。

　　“好，走，我們去找周老師。”為了錢，我什么都做。

　　我在班上還是比較用功的，成績不算太壞，我一去報名，周老師臉都笑爛了。直拍著我的肩，要我不要讓學校失望。

　　學校里的公告已出來了，果然，這兩大外國公司就有聶氏，另外是龍氏。聶氏，我昨天才聽說過，只是，龍氏？

　　算了，不去想了，看了看報名表上的各項名單，詩歌，舞蹈，文藝，音樂，包含有各種樂器，身旁小喬已迫不及待地道：“唉呀，你樣樣都行，還選什么呢，都報吧。”

　　我搶過她的筆，咬牙，在圍棋那一欄填上自己的大名。

　　“其他的呢？你不去參加？”小喬大驚失色。

　　我道：“留給其他人得那些獎金吧。”

　　“喲，好大的口氣。”一個不屑的冷哼想起。我抬頭，面前一位瘦高男同學正看著我。

　　“劉文軒，你不服氣么？我家無心就是樣樣厲害。你嫉妒嗎？”小喬已跳到我面前，昂著脖子宣戰了。

　　劉文軒冷哼一聲，不屑地看著我，“丑不拉嘰的丑丫頭，再厲害又怎樣？難道你沒看到公告欄上明明寫有，面容嬌好四個字嗎？太丑的人，人家也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我皺眉，仔細看了看公告欄，果然，上邊赫然寫著“歡迎在校大學生踴躍參與這次大賽，因主招一批文職人員，面容嬌好的女大學生有優先權。”

　　小喬也看了看，不示弱地叫道：“那又怎樣，我才不信，那么大的公司，也像市井小民一樣，也是以貌取勝。”

　　“這就是現實嘛，誰叫楚無心叫得那么平凡，人家面試主管肯定看也不會多看一眼。”

　　“胡說八道，我們無心也長得不差嘛，只是面色黃了點，豆豆多了點——”

　　“這還不是丑嗎？”

　　“不算，又不是見不得人，只要長得連見不得人才有叫丑，你以貌取人，劉文軒，我鄙視你。”

　　我拉著激動的小喬道：“好了，小喬，算了，不與他們一般見識。我們走吧。”

　　小喬還邊走邊罵，我死命拖著她，拖到一旁角落里，好笑地看著她激動得雙頰通紅的她，道：“好了啦，何必與那種人一番見識。如果真不讓我比賽就算了。我并不想去淌那躺渾水。”

　　“我知道你能自己養活自己，但那五萬元的獎金——”

　　“放心，我自有辦法得到的。”我沉著一笑。

　　下午第二節課，教室里已沒有幾個人。因已是大四了，大家都清楚一畢業就失業的殘酷形態，全都到了下午都跑去找工作去了。這回龍氏聶氏兩大外國集團在Ｘ市建分公司，大家都懷著激動的心情前往面試，希望能得個一官半職的。

　　小喬卻沒有去，我問她原因，她四處看了看，拍拍我的肩，小聲道：“那個，其實，你長得也不差的，只要你稍微打扮一下，一定很好看的。”

　　我摸摸自己的臉頰，“真的很丑么？”

　　“也不是丑啦，但，但你也知道的，這個社會啊，就是那么不公平，美麗的花瓶都要，長相普通就算滿腹才華卻看也不看一眼。我想，你如果稍稍打扮一下，一定比現在好看得多。”

　　我翻翻白眼，收拾書本：“丑就丑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人說丑了。走了，我要回家了。”

　　“還回什么家啊，你不是說你家大小姐回來了嗎？”

　　“那又怎樣，你以為，我還是以前的我嗎？”我冷然一笑。小喬脖子一縮，吶吶道：“無心，你笑一個嘛，你不笑時，好威風哦。”

　　我敲她的頭一下，起身，“走吧，該回去了。”

　　剛走出校門，迎面就走來一群男女，他們嘻嘻哈哈地相互推鑲著，有個腳不小心踩到我，小喬正想插腰開罵，沒想到，對方卻自動找茬來了。

　　“走路不長眼啊。”

　　我蹙眉，這還有天理了。正想回一句，但一看清這位罵人的同學時，所有的話全都吞了回去。拉著小喬趕緊走人。

　　“嘿，這就就走了，不把我們放在眼里了，給我回來。”他拉住我的手，我冷聲道：“放手。”

　　“我偏不放，你又能怎樣？咦——是你？”原本的叫囂的聲音在見了我的面容后，轉為驚訝。

　　我面無表情，拉著小喬就走。他趕緊上前阻止我，指著我大叫：“是你，楚無心？楚家二小姐。”

　　小喬怪叫一聲：“二小姐？”

　　我哀嘆，“你認錯人了。走吧，小喬。”

　　“等等，”那人又阻止我，看著我，驚叫：“你怎么在這里？”

　　我還未說話，小喬已開口了：“你以為這個學校是你的啊？無心是這個學校的學生，為什么不能在這里？”

　　“奇了，聽你姐姐說，你不是在二專讀書嗎？”

　　我面無表情：“那是兩年前的事了。”

　　“不會吧，你從二專出來，居然還能考上我們這所學校？”他不信，上下打量著我，驚訝轉為不屑：“楚家在Ｘ市也算有頭有臉了，該不會是走后門吧？”

　　我眼觀鼻，鼻觀心，不發一語。一旁的小喬卻怒了，跳出來大吼：“你哪只眼看到我們無心走后門了，告訴你，我們無心可是天才少女，十五歲就已考上大學。才十七歲已連跳兩級，現在已經是大四了，不像某些人，仗著家里有些臭錢就目中無人，連走路都像螃蟹一樣橫著走，難看死了。”

　　我失笑，小喬罵人的功夫越來越長進了，不知是與誰學的。

　　那名路人甲的聲音開始結巴，與他一起的同學趕緊道：“原本她就是我們學校有名的天才少女楚無心啊。”

　　“聽說已發表了好多文章了，稿費都不知收了多少了。好厲害啊。”

　　小喬可得意了，插著腰，鼻也朝天：“無心可是咱們學校的驕傲，哼，有本事，就拿成績出來拼，別動不動就把家世拿來現，幼稚。”

　　我見小喬越說越不像樣，趕緊拉著她朝門外推去。但又被那但男同學拉住，“等等，楚無心，你不認識我了？”

　　我看也不看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很抱歉，我不認識你。”

　　“你怎么不認識我呢？昨晚你家舉行宴會，我也參加的。”

　　我這才用正眼看他，“哦，人太多了，我記不住，抱歉。”

　　拉著小喬大步離去，身后那道視線卻依然緊盯著我不放，我背心一涼，苦笑，看來隱瞞多年的形象要毀于一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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