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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26章


508病房內,祁桑從黑暗中睜開眼。

        昨夜凌晨十二點前,他們從醫院出發,深夜路上車少,不到五個小時就到了西成,那時祁桑臉上的妝也已經被卸干凈,靠著許風之睡得正香,許風之便沒叫醒他,直接將他安置在了自家醫院里。

        此時病房內只有祁桑自己,遮光簾拉著,但能從縫隙中判斷出離天亮不遠了。他摸了摸腿,上面還纏著幾層紗布,好疼,他想。

        又等了一會兒,祁桑聽到門邊有動靜,落針可聞的病房內,馬丁靴的輕響傳來。

        看清來人是誰后,他問:“許流之,你哥呢。”

        “他有事,讓我來給你帶點吃的。”許流之捏了捏太陽穴,“困死我了。”

        “不好意思啊,麻煩你們了。”祁桑抬手蹭了下眉骨。

        “麻煩個屁,”許流之白眼一翻,“以后都是一家人。”

        “行吧。東西放這兒,你趕緊去睡會兒吧。”祁桑伸手接過他手里的保溫盒,“對了,我手機……”

        許流之打開壁燈,下巴往床頭柜一抬,揮手示意自己先走了。

        祁桑拿來手機,里沒有別的未讀消息,只有昨夜少年問他在做什么。

        “回西成了,扭了腳在醫院里,暫時回不了家了。”

        敲過去這句話,祁桑將手機往床邊一摔,哭喪著臉長嘆一聲,丟死人了。

        半個小時后,許風之推門進來時,祁桑剛把熱粥喝完。

        “哎呀,來晚了。”祁桑亮了亮碗底,“剛喝完。”

        “就是給你煮的,我吃完飯過來的。”許風之將黑色外套扔沙發上,還是昨夜穿的那件。

        “怎么沒回家?”祁桑問。

        “回家誰照顧你?”許風之坐到病床邊的椅子里,揉揉他的頭,“老實在這待著吧。”

        “行吧,你不困嗎?去睡會吧。”祁桑靠在靠枕上抬著半個眼皮看他。

        “是有點困,”許風之伸了個懶腰,坐在床邊,“屈尊往那邊靠靠。”

        “你,”睡沙發這種話祁桑還是沒能說出來,“別碰到我腿了。”

        “嗯。”許風之抱著他的腰閉上眼,“你也睡會兒,折騰一宿了。”

        “哦。”他將手機扔到一邊,也縮到被窩里。

        下午六點,祁桑抽出手揉了揉眼,沒睜開,一股蘋果的香甜飄到他的鼻腔里,他張著嘴說,“啊。”

        頃刻,一大塊清甜的果肉被人塞到他嘴里,“塊兒太大了,再來個小塊。”他艱難咽下那塊蘋果又“啊~”了一聲。

        “給你削一整個,你自己拿著吃。”

        祁桑被這聲音嚇得一激靈,右手往身邊一拍,心想幸好沒人,要不這怎么解釋啊。他睜開眼做出一副虛弱的樣子問:“楊啊,你怎么來了?”

        “我去你家看貓,然后在你家門口碰上了個人,她說你在這。”封楊慢悠悠地削著蘋果問,“動動你的小腦袋猜猜我碰上了誰?”

        “……”祁桑心想絕對不可能是許風之,許風之不知道他家密碼鎖的密碼。那會是誰?

        “我猜你在詐我。”他用濕紙巾擦擦手,接過封楊手中削好的蘋果咬了一口。

        “沒詐你,”封楊說,“她說她叫陳九星,是你干媽,就是她帶我來的。”

        “啊?”她怎么會去那兒。

        “來的時候你還睡著,她就走了,讓我把這個給你。”封楊從口袋里拿出個紅線穿著的青銅刀幣。

        “她有沒有說什么?”祁桑擺弄著刀幣看。

        “沒。”封楊問,“你開始玩古董了?這看著可不便宜啊。”

        “嗯。”祁桑將刀幣抓在手里,給陳九星發信息問她因由。

        “他在里面,晚上把這個放在你胸口,喊他的名字,他就會出現。”陳九星回復。

        祁桑眼神一亮,和他想的差不多,真是想什么來什么。

        “我回不了家,豬蹄可怎么辦啊。”他用眼神示意封楊,“你要不干脆睡我家吧。反正張文遠過年要回家,你自己也是獨守空房。”

        “去你家睡沙發,”封楊翻了個白眼,“我閑的。”

        “我的好哥哥誒,說好的兄弟情呢。”祁桑將吃完的果核扔進垃圾桶,抽出張紙巾擦干凈手。

        病房門開,許風之拎著一盒生滾魚片粥一盒流沙包走了進來,封楊坐在祁桑左側,許風之便將手里的東西放床頭柜上,坐在祁桑右側。

        兩人隔著張不大的病床短暫握了下手。

        “封楊。”

        “許風之。”

        空氣霎時安靜下來,除去上次隔著玻璃短暫的碰面,這還是封楊和許風之第一次面對面。

        左右兩側的人互相打量,誰都不說話,祁桑夾在中間覺得有點別扭,不自覺喊了聲:“哥~”兩人一同看向他,再動作一致的看向對方。

        氣氛尷尬,祁桑抓抓頭發,也不知腦子是怎么長得,發出了一聲“咯咯噠”的雞叫。

        許風之:……

        封楊:……

        “我嗓子疼……”祁桑干笑兩聲,拿起桌邊玻璃杯,許風之見狀從他手里截下,將玻璃杯放回原位說,“這是我起床時候倒得,現在有點涼了,我去給你加點熱的。”說完就走出病房。

        “加點熱的……”封楊把重音放在’加’上。

        “呵……呵呵……”祁桑捂臉。

        “起床……”封楊聲音略微抬高,“我說你怎么睜開眼第一件事是手往旁邊拍。”

        “你聽我解釋。”祁桑抿唇,預備左拉右扯一番。

        “婚姻自由,戀愛自由,這個不用解釋,”封楊指尖往他裹著紗布的腿上一揚,“說清楚傷是怎么弄的就行。”

        祁桑一臉困頓,“那你剛才看他的眼神。”

        “我是以你唯一娘家人的身份,對未來兒婿的觀察審視。”封楊說,“逃避沒有用,快說你的腿。”

        “我們不是去漫展嗎,完了就在外面玩,不知道被誰盯上了,然后……”祁桑哼哼著,口齒不清地講完前因。

        “你都多大了還打群架?”封楊以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兒婿也不知道保護你?”

        “保護個屁,這么多年白練了啊,”祁桑無語,“不是,腿是最后我沒注意踩棍子上,從臺階上滾下去了。”

        “……”封楊嘆了口氣,“是你能干出來的事。”

        “等等,什么叫兒婿?”

        “你說呢?”封楊以一種詭異的笑容看著祁桑。

        “為什么不是兒媳婦兒?”

        “你說呢?”

        祁桑亮出自己的肱二頭肌。

        “你說呢?”封楊又連詞都沒換。

        “……”祁桑舀了一勺魚片粥問,“你是復讀機嗎?沒別的詞了。”

        “我以為重點在兒上。”封楊又拿起個橘子,慢悠悠的把橘子皮剝掉。

        “這當然也是重點。”沒等祁桑繼續說完,許風之拿著保溫壺推開門,和穿著男裝扎著高馬尾的許流之一前一后走到病床旁。

        床邊沒有多余的椅子,許流之站在許風之身邊掃了眼祁桑,并沒把眼神給另一側的人。

        祁桑接過許風之遞來的溫水,對封楊說:“這是許流之,上回你來送貓,看見跟我說話的就是他。”

        許流之這才分出注意力看了眼封楊,一股巨大找不到源頭的熟悉感霎時包圍了他。封楊笑笑,抽出紙巾擦干指尖上的橘子汁水,再把落下來的袖子挽到關節處,站起來向他伸出手說:“你好,封楊。”

        “你好。”許流之的視線定格在封楊胳膊內側的彎刀環形疤上,右手有些顫抖,像是一顆流星突然墜落在他黯淡的心臟。

        這一刻,許流之多年前就初開的天地里,輕而清的部分上升,重而濁的部分下降。

        “我叫許流之,取自‘欲流之遠者,浚其泉源’,身高185,體重135,今年18馬上19,西成大學經管學院金融工程專業……”

        許流之還在滔滔不絕做自我介紹,祁桑察覺氣氛明顯不太對,和許風之對視一眼,無聲得問他怎么回事。

        許風之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祁桑又對著他擠眉弄眼,問他到底是不是許流之血濃于水的親哥哥,許風之擠回來說廢話長這么像。

        “有空來南風吃飯。”許流之語速飛快,話音落定時,他已經從許風之身后走到了封楊身邊。

        “嗯,好,南風我經常和小祁一起去。”封楊眼神示意祁桑怎么回事?祁桑雙手一攤,讓他別指望自己了。

        封楊沒忘了自己娘家人的身份,換上社交時,慣常出現的笑,“‘欲流之遠者,浚其泉源’,魏征的《諫太宗十思疏》,好名字。你是學金融工程的?我在西大的雙學位除了應用心理就是金融工程,當年還差點去讀了王建齊的研究生。”

        “下個學期我還有王老師的課,師哥我們加個微信吧,以后常聯系。”許流之飛速點開微信二維碼,遞到封楊跟前。

        “好,辛苦你們照顧小祁了。”

        兩人加微信的間隙,祁桑和許風之又交換了眼神,兩人達成共識,晚點兒一個去盤問哥哥,一個去盤問弟弟。

        “我怎么不知道你還是雙學位?”祁桑掰了封楊手中半個橘子,又分成兩半遞給許風之一半。

        “咱倆認識的時候我都開始讀應用心理的研究生了。”封楊看著他的動作感嘆真是嫁出去的弟弟潑出去的水,順手也將手中剩下的一半橘子分成兩半,遞給許流之一半。

        四個人無聲地把橘子瓣扔進嘴里,祁桑吃了一口覺得太甜,對著身邊的許風之說:“啊~”

        “啊~”許風之一張嘴,一瓣橘子精準落到他口腔中。

        封楊:……

        許流之對兩個人的眉來眼去已經習以為常,并且此時他的注意力全在封楊身上,所以沒覺得有哪兒不對。

        于是,其余三個人的‘習慣’,襯托出封楊一個人的格格不入,他揉了揉眉心,嘆口氣。

        祁桑在他的嘆氣聲中驚醒,手足無措地找話題問:“豬蹄喂了嗎?”

        “喂了,”封楊說,“一來不就說了嗎。”

        “這是什么?”許風之扯出祁桑脖子上的紅線。

        刀幣劃過祁桑的胸膛,他心頭一驚脫口而出:“許風之。”

        下一瞬,少年忽然出現在房間里。

        祁桑:……

        少年:???

        許風之:???

        “九星姐送的,”祁桑說,“鎮宅辟邪保平安。估計是看我太倒霉了……”

        “這么熱鬧?”少年問。

        祁桑將食指抵在唇間,表示自己一會兒再解釋。

        “怕什么,我說話他們又聽不見。”少年環視周圍,一股寒意劃過胸中,“你是扭腳?是不是左腳?”

        祁桑不易察覺地點點頭。

        “……”少年身體緊繃,面如土色。祁桑向他遞了個’怎么了?’的眼神,少年搖搖頭,“晚點再說。”

        “明天再來看你,”封楊看看表,“張文遠八點的高鐵,我得先回家做飯了。”

        “師哥,我也要走了,你家在哪,順路的話可以送你。”許流之覺得張文遠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但一時沒想起來。

        “不用了,我開車來的。”封楊禮貌地說。

        “我沒開車,師哥你送我吧。”許流之對著封楊笑笑,“南沿路,挺近的,不耽誤你事兒。”

        封楊家在哪以后可以慢慢從祁桑嘴里撬出來,但時隔多年才觸碰到的舊夢,許流之還想多重溫一會兒。

        “行吧。”封楊對房間里余下的兩人告別,“走了小祁,還有兒……”

        “要走趕緊走。”祁桑隨手抄起一截橘子皮扔到他身上。

        “再見。”許風之站起身,目送兩人。

        封楊和許流之一前一后出了門,許流之不像之前的熱切,反而沉穩許多,兩人聊著學校里的舊事,驅車往西洲駛去。

        封楊的倒影落在車窗玻璃上,許流之不舍得眨眼。從盛夏蟬鳴到朔風凜冽,這么多年,終于等到云開霧散的一天。

        “到了。”封楊把車停在過街天橋下。

        “謝謝師哥,師哥再見。”許流之解開安全帶,輕聲關上車門,注視封楊遠走。

        那眼神仿佛在說——

        師哥,抓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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