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盤
“后來,我們老大因為爭地盤,犯了事兒,被下了大獄。可這女人還是跟著他,說等著他出來。
“老大坐牢期間,監(jiān)獄的政府知道這女的在等老大,就找了她談了一次話。政府見她是真想跟老大,也為了教育老大重新做人,就讓他們在監(jiān)獄里結(jié)了婚。政府是來真的,還在監(jiān)獄里騰了間辦公室給他們當(dāng)新房,讓他們一起住了一宿。
“這女的也是真行,就這一宿,就給我們老大懷了孩子。后來生了一個女孩兒。
“老大出來后,為了謝這女的,特別是看在她伺候老家兒的份上,就跟她一起過。老大坐牢的這幾年,他的老家兒都走了,都是這女的送的。
“老大真是交了一班好兄弟,他下了大牢后,這班兄弟還真把他的地盤給看住了。而且,老大出來后,他們還認(rèn)他是老大。
“老大入獄是改革開放前,出來后改革開放了。一出來,老大家發(fā)現(xiàn)錢比他進(jìn)去前好弄了。于是,老大帶著一班兄弟,往狠了弄錢。結(jié)果,他們還真弄了不少。
“有了錢,傍老大的妞就自己找上門了。這些妞兒,什么樣的都有,個個跟花似的。老大原本就不喜歡他老婆,這下就更不著家了。可是,怎么說,這女的也是他們家的功臣,孩子也是老大的骨血,所以老大就把這母女兩個人交我照顧。
“當(dāng)然,老大把這母女倆交給我照顧,也是因為我不是他們?nèi)锶恕@洗筮幫我開了一個公司,一方面讓我有個營生,有一個來錢的地方,另一方面也為了洗錢。
“這女的也真死心眼兒,就是跟定了老大。不過,這女人和老大的想法一致,不想讓他們閨女長大了再進(jìn)這個圈子,就讓她認(rèn)了我,讓我給他當(dāng)?shù)?br />
“我呢,這輩子在老大那兒把人都看透了,也不想成家,就拿這丫頭當(dāng)了親閨女。
“不用我再說了吧?都知道了?”師爺住了嘴,給自倒了杯酒。
上了歲數(shù)的人,都會照顧自己,墊了底兒,才開始喝酒。
“這事兒,不奇怪,這個世界,什么事情沒有呵?!那,你這寶貝閨女知道這一切嗎?”東方朔把師爺說的,在嘴里咂磨了一下后,又問。
“誰知道她媽是怎么跟她說的,我也沒問。這閨女,從小就跟我親,我真是像她爹。”師爺無所謂地說。
“看得出來,她是你的閨女。”東方朔也肯定地說。
“是呵,我也一直這樣認(rèn)為。可現(xiàn)在,到了關(guān)系她的終身了,我還真就二乎了。你說,這個主,我能做嗎?”師爺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呀,先別著急拿主意。我也跟你說說我的事兒。”東方朔笑了笑,也給自己倒上了酒。
喝了口酒,東方朔又說起了自己的事兒。
“我這輩子,沒你的那么復(fù)雜,可也經(jīng)歷過些事兒。我們家是中醫(yī)世家,我爸沒開館,就在家里給人看病。藥也是放在家里。打小我被藥熏著,我就是被中藥味熏大的。當(dāng)然,也就跑不了干這得了。
“后來,進(jìn)了醫(yī)院。我沒上過大學(xué),也沒念過什么專科。是我爸的一個學(xué)生介紹的,先是在一家醫(yī)院,跟著師父學(xué),出徒后,又進(jìn)了現(xiàn)在的醫(yī)院。
“進(jìn)了醫(yī)院后,我一瞧,嘿,這大學(xué)出來的,還不敵我呢。于是,我的心就大了。我就等機(jī)會冒泡。改革開放以后,我也覺得是機(jī)會了,就想顯顯山,露露水。可沒曾想,讓個老娘們黑了我一把。
“唉,別提了,我這筋頭可是栽大了去了。憋了那多年的勁兒,我的勁頭子可足了,我是玩了命地想拼一把。結(jié)果,我用的勁兒越大,栽得是越狠。我不但干不成大夫,被弄到熬去了。
“不光是這個,還有更現(xiàn)的,我還被弄了個流氓的帽子戴上了。這帽子剛一戴上,可真是不好受。你想呵,這還是好人嗎?在醫(yī)院里臭了還沒說,老婆也離了,孩子也給帶走了。得,老哥我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我們家的家傳就是婦科,早先我不喜歡,就想改。可后來,我覺得婦科學(xué)問真大,我就想回去。所以,才弄出了這么一出。所以呀,現(xiàn)在看,這也怨不得別人,誰讓你玩飄呢。
“那時候,我的日子是真不好過呵。哥哥我死的心都有過。
“我雖然是學(xué)中醫(yī)的,可也有脾氣,不像他們那樣,慢條斯理的。所來我想明白了,不是給我弄個流氓的帽兒戴嗎?我就給你們弄一個流氓的,我就專弄和女人那地方有關(guān)的病。嘿,沒曾想,我這一斗氣,還真給弄成了。
“那小子沒來前,我就出名了。不過,找我看病的人,都是私下里找我,也是,那些病不說出來也不好聽嗎?有人找,有了名,還有了點小錢兒,我的小日子也過得挺滋潤的。
“去年夏天,這小子來了,就是那個懷孕的告訴了他醫(yī)院里有我這一號,這小子多精呵,就找到了我。我一瞧,這小子是真不錯,我怎么就覺得他親,于是,就和他混到一起去了。
“老弟,在這世間,誰認(rèn)識誰,都是緣分,就和你跟你閨婦似的,我跟這小子也是緣分。當(dāng)然,不用說了,這小子跟你閨女,也是緣分。
“認(rèn)命吧,兄弟。”東方朔說完,笑了。
幾十年的事情,東方朔就這么輕松的一說,就這么簡單地一敘,就給講完了。可是,其中的甘苦,其中的百味,可是能讓人品一輩子的。
“老哥,不是我不樂意,這里面還有好多事呢,真是不好弄。”師爺說完,無奈地咧了咧嘴。
這是不在嘮閑話,師爺也沒全聽進(jìn)去。他還想著自己的事呢。特別是眼前的這檔子事情。
東方朔見師爺沒聽進(jìn)去,便拿起酒,把兩個酒杯倒?jié)M,然后舉起自己的酒杯說:“走一個?”
師爺也端起酒杯,和東方朔碰了一下。
兩個人一揚脖,把酒一口喝干。
兩個人的酒是喝得真痛快,可事情,能辦得痛快嗎?東方朔琢磨著。
“兄弟,你念過書,你一定知道什么叫無為而治,對吧?”東方朔沖著師爺晾了晾杯底說。
師爺也最晾了晾空杯子,然后咂巴咂嘴,琢磨著。
東方朔并不急,他拿起筷子,挑著加起點菜,放到嘴里慢慢地嚼著。
“不好辦,還是不好辦呵。”師爺還是沒有琢磨出辦法,無奈地說。
人呵,就是這樣,平時說別人的時候,都痛快著呢,可真到了自己的坎上,全一樣,就沒有不猶豫的。
“行,我來說兩句。孩子他親爹那兒,你不用管,對不對?”東方朔說。
東方朔覺得,指著師爺自己想,他肯定是走不出來了。還得自己下家伙。于是,東方朔提起精神,繼續(xù)說。
“對,打死我,也不能讓我閨女沾這個。刀頭舔血,那是好玩的?”師爺堅定地說。
這點是肯定的了。別說是一個女孩子,就是男孩子,師爺也得掂量掂量。
“嗯。這一下,這事兒不就簡單啦?剩下的,不就是孩子她娘了嗎?”東方朔笑瞇瞇地說。
這一下就少了一半的事兒,事情又簡單了許多。
“孩子她娘,我更弄不了了。她主意那么大,我敢做她的主?”師爺又說。
的確,許靜蕾她媽,敢拿自己的一輩子往她親爹身上壓,那得是多大的主意,誰敢做她的主?別說師爺了,許靜蕾她親爸,那個黑社會老大沒準(zhǔn)都不敢。
“你呀,是一世聰明,也要糊涂一時。孩子她娘的事,那是你的事嗎?”東方朔嘆了口氣,說。
“怎么?”師爺真沒明白,反問道。
“你問你呀。你跟孩子她娘常見面嗎?熟不熟?”東方朔又拉開架式問。
這個可是關(guān)鍵,不弄清這事兒,說什么也都是白搭。東方朔雖然喝了酒,可是腦子一點都沒亂,更不糊涂。
“很少見面,熟不熟還真說不上。我給這孩子當(dāng)?shù)彩畮啄炅耍沙烁f孩子,旁的話,還真就沒過過話。”師爺實誠地說。
且不說許靜蕾她媽是不是看師爺順眼,就是沖許靜蕾她親爸,師爺也不敢往上靠。常言不是說嗎?朋友妻,不可欺嗎。再說,師爺也是個聰明人,懂得什么叫敬而遠(yuǎn)之。
“這就好辦了。”東方朔說完,又開始倒酒。
一聽師爺這樣說,東方朔有又主意了。分得清,撇得開,這是最好的情況。摸到了理想的底,東方朔覺得勝券在握了。所以他又不著急了。
“好辦?我都沒法跟她說,還好辦?老哥,你別是高了吧?”師爺笑著說。
師爺是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他還是真沒明白。
“高不了。你聽我說呵。”東方朔說完,又舉起酒杯,和師爺碰了一個。
從容、自信,也是能感染的,東方朔很是明白這個道理,他要用自己的從容自信,影響師爺,讓他有信心。
“正因為你沒跟她不常過過話,事情才好辦。你要是常跟她過話,跟她熟絡(luò),你說出話,她就敢撒開了琢磨,這個吧那個吧,能把你說瘋了。對不對?女人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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