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翌日清晨,陽光散發著柔和的溫度掃向整個大地,偶爾一陣清風掃過,令人神清氣爽的感覺隨之而來。朵朵白云緩慢地飄蕩空中,伴隨著那溫和的旭日,昭示了新一天的開始。當真是為近幾日難得一見的好日子。
今日,是對整個未國舉國上下的百姓來說,尤為重要的日子。那個傳說中昏庸無道的皇帝將于今日正式登基,并且還將坐著馬車環京城一周巡游。這怎能不叫人振奮?
一大清早,京城的街道上便已是一副人潮涌動擁擠不堪的景象。士兵排成兩排異常辛苦地在夾道兩旁維持治安。
人群中此時已是一派激昂,議論紛紛。
“聽說當今皇上生的相貌俊朗,風流倜儻,不知是真是假?”
“那還用說?當然是真的了!
“哦?你怎么知道的?你見過了?”
“切,怎么可能,我不過一介草民,怎么可能見得到皇上那等大人物?”
“那你怎么知道那是真的?”
“不是真的哪能有那么多傳言?想當年那老皇帝,怎么就沒聽人說起他的相貌?既然有人說,那也多數是有其事的!
“切!”圍上來的眾人聞言,皆是一臉不屑地冷哼一聲,甩袖亦甩頭。
“哎,你們不信拉倒!毕惹澳茄哉Z之人撇著嘴角小聲嘟囔。
“不過話說回來。當今皇上真是高明,那攝政王霸權多年,皇上倒真能忍。想起前陣子的傳說至今還讓人一勁兒的起雞皮疙瘩呢!
“可不是嘛,前陣子我也相信那謠言來著,心里甭提多希望有人造反了。還有今年夏天南方的水災,據說都是攝政王做的手腳,當今皇上完全不知情!
“是啊,南方的水災今年當真是死了好多人。民怨沸騰著呢!
“都是那亂臣賊子惹得禍。如今好了,皇上正式親政,相信咱們未國以后會越來越好的。”
“嗯,是啊,確實如此。”
“對了,不說還好,一說起來,聽說當今皇后娘娘還是衛王之女呢。不知今日她會不會隨同皇上一起巡游!
“怎么?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什么?”
“昨兒個皇上發了榜文,說是皇后娘娘重病纏身,已經于昨日啟程送往一隱世高人處潛心醫治,所以今天皇后娘娘是肯定不會露面了!
“哦,原來如此。當今皇上真是仁慈,衛王做了那誅九族的事,皇上竟然都肯網開一面,饒過與此事無關之人,如今更是如此善待皇后娘娘,這份胸襟,這份氣度,當真叫人佩服!
“是啊,若是連這份胸襟都沒有,怎么能當得上咱未國的皇上呢!”
人群中的議論聲依舊不斷,從言語中不難聽出,所有的未國百姓在經過了這幾天的事件之后,對司空燁的看法都已逐漸改觀。不再相信當初那昏庸無道的流言。
皇宮里,勤政殿內,司空燁自殿外開始,便手捧珠簾皇冠,一張俊顏異常嚴肅而又莊重,一步一步,緩慢地踏向那自小到大自己就必須肩負起責任的王座。
大殿內,文武官員亦是表情凝重,一臉正色地立于兩旁。用自己的雙眼見證著這歷史性的一刻。
一時間,殿內四周鴉雀無聲,唯有司空燁那似是肩負著歷史使命的沉重而又規律的腳步聲不斷地響起。
此時此刻,在一旁觀望的姜問心中亦是感慨萬分。師弟能走到今日,實屬不易,隱忍多年的籌謀總算沒有白費,一絲欣慰之情浮上姜問的心頭,衷心的希望,師弟真能如他所說,成為未國有史以來的千古一帝。
一步,一步,近了,更近了,直到走到皇位前,司空燁才正式轉身坐下,親自為自己戴上那至尊無比的皇冠。
按照禮數,皇帝親政之時,理應是由上任皇帝親自將皇冠為之戴上。可惜的是,司空燁的父皇早在幾年前便已瞢世,所以,按照祖制,這皇冠才是由司空燁自己戴上。
小全子立于司空燁身旁,將御印遞于他,而后大聲宣布:“未國第六代皇帝于今日正式登基親政,改國號為開元,自今年算起是為開元一年。文武百官朝拜!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小全子話音剛落,大殿之內便回響起百官朝拜的聲音。盡管只有寥寥二十幾人,但是此刻聽來,那聲音竟是異常嘹亮亢奮蕩氣回腸,久久不絕于耳。
“眾愛卿平身!彼究諢钴P躇滿志地請起,看著眼前這寥寥數人的朝拜,他心中信心十足,他,一定可以將未國推向史上最為繁華鼎盛的時期。
京城內的街道上,百姓們已經有些不耐,“你說,這皇上啥時候才能開始巡游,我老清早的起來,已經等到現在了!
“別急,快了快了,據說要早朝完畢才能出來!
“那早朝啥時候完畢?”
“咳,你怎么連這都不知道,辰時就完了,快了快了!
就在眾人高漲的情緒快要達到一個頂峰的時候,遠遠地,便有一駕奢華的轎攆在諸多大內侍衛的包圍下,自皇宮的方向緩緩駛來。
不知是誰眼尖,率先叫了一聲,“哎,來了來了,你們快看,皇上來了。”
眾人聞言,頭唰唰地全部轉向那翹首以盼的方向,果然看見一座布滿龍紋錦緞的敞開式轎攆,在兩匹千里馬的拉動下,不疾不徐,緩緩駛來。車駕的前后左右,有大約五六百人的大內侍衛隨行而來。場面甚是壯觀。
車駕行至人群中時,道路兩旁的圍觀百姓皆是跪地叩首三呼萬歲。一時間,整個京城的萬歲聲響徹天際,蕩于空中的回聲久久地宣示了未國新的開始。
眾多百姓中,偶有幾個大膽的抬眼偷看,無不被那車駕中人所折服。此刻的司空燁,英挺的五官氣度天成,深若寒潭的雙眸中透著一股睥睨天下的強力氣勢。刀削般的臉上神色肅穆。如此種種,無一不顯示出他那駭人的王者之氣。
車駕后方,姜問率領眾位大臣跟在后面打馬前行,一路上微笑著以對,十分平易近人的模樣。
大臣的親和與君王的嚴肅,在這京城的甬道上,形成一道亮麗的風景線。給人印象至深,久不能忘。直到很多年以后,親眼見證過這一幕的未國百姓每當回想起此時,仍舊記憶尤深,頗為感懷。畢竟,是他們親眼見證了這位千古一帝的崛起,這,于他們而言,是何等的慶幸何等的榮耀。
與司空燁滿城巡游的熱鬧場面相比,此時的皇宮里,就冷清了許多。
環兒如往常一樣,一早便來到御膳房領取食材。剛拿到手準備離去,卻見一個略顯眼熟的宮女匆匆而來。
環兒不理,照常向外走去,卻不想那宮女見環兒從自己身邊經過之時,趁其不備突然伸出一只腳來將環兒絆倒在地。
環兒吃痛,咬牙問道:“你是誰?為什么要絆倒我?”
“哼,果然,傻子的宮女也是傻子,跟你家主子一樣被人欺負!蹦菍m女神色高傲地說著,眼中難掩一抹得意之色。
“你胡說,皇后娘娘才不是傻子。”環兒氣憤萬分,同樣是宮女,為何她要如此被人羞辱?
“不是傻子是什么?她若不是傻子,怎會被送到宮外醫病?”
環兒被人這么一堵,當真是有苦說不出,她答應過小姐,也答應過皇上,不能說。
“哼,反正皇后娘娘才不是傻子!奔炔荒苷f,環兒只得狀似死撐地說了這么一句。而后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地狼狽地向鳳儀宮的方向行去。
然而,剛進到鳳儀殿內,剛剛在御膳房門口強忍著未哭出來的環兒,淚水瞬時自眼中滾滾而下,心里的委屈一時間全部爆發出來。
“小姐,你現在在哪里?過得好嗎?嗚嗚嗚……環兒錯了,環兒不應該心存妄想,環兒錯了……”環兒越哭越傷心,越哭越后悔。臉上的眼淚如潺潺的溪水般流個不止。
直到哭到不能再哭,環兒才擦干眼淚,想象著如果小姐看到自己這副模樣,一定又是一番教導。
恍惚中,似是看見小姐的臉龐正笑看著她,表情溫柔地說道:“環兒,我不在你身邊,你一個人,要好好照顧自己。要學會堅強,凡事多留個心眼,別再像以前那般單純無憂了!
“小姐,環兒知道了。環兒一定會堅強的!彼剖腔卮鹉腔孟笾腥说脑挘h兒語氣堅定地說道。從今天開始,她真真正正是一個人了。小姐曾經說過,皇宮之內,冷酷無情之人比比皆是,想要自保,就要多個心眼兒,少說話多做事。盡量避免跟其他宮的人接觸過多。
如今想來,環兒突然明白,原來看得透徹的人,始終都是小姐。所以,她才會那么不顧一切的逃離這里。而傻的那個人,一直都是自己。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環兒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從今日開始,她要改變,小姐曾說,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今天的遭遇,正是這句話最好的印證。所以,她,要改變自己,學會保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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