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音音沒掙扎，目光垂落在桌上，“下周不就是婚宴了么。”
　　“是。”
　　霍蕓山握住她肩膀的手指緩緩下落，碰到了她別在胸前的胸針，另一只手抬起了她的臉，對上那熟悉的眉眼，他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柔和，“所以現在我們已經是名正言順了。”
　　其實顧音音的眼睛生的太冷，不夠像連玉顏，可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卻如出一轍。
　　不同的是，她被他握在手里。
　　顧音音迎著霍蕓山的視線，很知道他眼中跳動的火焰代表了什么。
　　她跟在紀藍身邊，從小就對這些耳濡目染。
　　一般有人對紀藍露出這樣的神情時，紀藍就會丟給她一塊錢，她就拿著錢買一根鹽水冰棒，坐在門口吃，如果她能在來人出來前把他的皮鞋擦干凈，笑一笑，說幾句好聽的話，那么她還會再得到幾塊錢，那她就可以用這個錢給紀藍買早餐。
　　直到有一天，她又一次幫人家擦完皮鞋，那個一邊提褲子一邊出來的男人拉住了她的手。
　　用那種，她熟悉又陌生的眼神。
　　后面具體他說什么她不記得了，只記得那天紀藍沖出來扇了她一耳光，她罵她小小年紀就跟人發騷，說她笑的惡心。
　　之后她只要跟什么人笑，跟誰說話，都會被紀藍抽耳光。
　　慢慢的，她像是退化了語言功能，只剩下了冷漠。
　　如果紀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么，估計會發瘋。
　　幸虧，紀藍已經死了。
　　……
　　“你不愿意？”
　　霍蕓山見顧音音無動于衷，眉頭微擰。
　　顧音音搖了搖頭，從邁進霍家的第一天她就知道，會有這一天。
　　所以她只花了幾秒鐘就接受了這個事實，站起身，“我去洗澡。”
　　“嗯。”
　　顧音音沒有故意拖延時間，這對她沒意義，約莫十五分鐘，她就從里面出來了，穿的是管家準備的一套粉紅色睡衣。
　　就在她走向霍蕓山的時候，門突然被人踹開。
　　是霍風，他看到里面的情形，憋了一晚上的怒火終于爆了。
　　“你們在干什么！”
　　這種捉奸的口氣讓霍蕓山面子盡失，沉下了臉，“這沒你的事情，滾出去。”
　　霍風臉色已經難看到陰郁的地步，尤其是看到顧音音身上那件粉色的睡袍，那種輪廓，擺明了真空上陣。
　　他大步沖向顧音音，抓著她的手腕就往外拖，“你滾出來！”
　　霍蕓山只當他是為了沈玉蓉發瘋，又要把顧音音帶走，一腳踹在他腿上，“放肆！管家！把他給我拖出去！”
　　管家急忙上來勸阻，“少爺，先生已經決定取顧小姐了，她是您繼母，您不能這樣不尊重她！”
　　繼母？
　　管家不說還好，一說他肺子都要炸了。
　　口不擇言，“我從來沒把她當過繼母，她早就……”
　　“啪-”
　　一聲響亮的耳光，打斷了霍風那大逆不道的話。
　　顧音音掌心發麻，面無表情看著霍風，“霍少爺，你想殺了我么？”
　　聽在外人耳朵里，顧音音是在質問霍風是不是要把她帶出去滅口，而在霍風的耳朵里，她的問話又是另外一個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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