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蕭逸飛被她嚇了一跳,正在考慮該如何回答,卻見易輕顏白了他一眼道:“你該不會認為我不知道吧?”
蕭逸飛紅了臉,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心神混亂間,易輕顏趁機喂他吃粥。將碗中最后一勺粥送進他嘴里,她才有些為難地說:“你昏睡了這么幾天,不能吃得太飽,等會兒再喂你吃好不好?”
蕭逸飛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吃完了一碗粥。
原靖宇也忍不住笑了。輕顏并沒說什么特別的事情,他也什么都沒聽出來,不想逸飛竟然不知不覺中將粥吃完了。
“逸飛,我跟你說一個秘密。”輕顏忽然神神秘秘地小聲說了一句,“你表哥可是答應過我從今往后不碰別的女人一根手指頭,我才答應嫁給他的。”
蕭逸飛看了看易輕顏,又看了看原靖宇,心中忽然有些酸澀。就在這時,只聽易輕顏忽然又嘆了口氣道:“不過你不是女人,可以不在此列。逸飛,你應該慶幸自己是男子!”
聽到這最后一句,蕭逸飛心中的酸澀不見了,他忽然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反正你日子也不多了,你多活一天,才可以多看他一天,他才能多抱你一次。逸飛,你喜歡他抱你是不是?所以前幾年你總是裝病。”易輕顏忽然拉起他一只手為他把脈,一會兒皺眉,一會兒輕笑,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逸飛怔了一下。是啊,只有多活一天,才可以多看表哥一眼,才能讓他多抱自己一次。可是,她不會覺得倆個男人相愛是骯臟齷齪的嗎?
輕顏看出他所想,輕笑道:“愛本身是純潔高尚的,只要不以愛的名義傷害到別人。我們凌霄閣與其他門派不同,堅持愛的專一,卻并不限定性別。”
“那,那你不介意我和表哥……”逸飛忽然激動起來。
“誰說我不介意了?”輕顏忽然瞪了他一眼,立即讓他安靜下來。
“我不在意你愛他,但是他只可以愛我一個!”輕顏指著原靖宇說。
逸飛張了張嘴,對這樣的女人真真是無話可說。
“呵呵……”輕顏忽然又笑開來,“我不介意別的人愛他,這說明我選夫君眼光不錯,他確實很好,我也很有面子不是?”
因為這個有面子?“表哥貴為一方藩王,還不夠給你面子?”逸飛忍不住問道。
“天下有七大藩王呢!難道有人愿娶我就嫁?那些虛名有什么用?”輕顏反問,“像他這樣一個出色的男人,有很多人愛的男人,有很多選擇的男人,卻只愛我一個,這樣不是更有意思?”
蕭逸飛無言以對。怔怔地想她的話,看似毫無道理,細想起來卻頗有些意思。
“逸飛,你想不想多活些時日?”不讓他想得太多,輕顏又問。
這話若是對別人說,肯定是要招人記恨的,但到了蕭逸飛面前卻實實在在是個問題。他微微皺眉,眼神中一片茫然,而后閃動著猶豫,他究竟要不要多活幾天呢?他還能活多久呢?
“逸飛,愛是什么呢?我一直以為你明白的,卻原來你只明白了一半么?還是說你全都明白,只是做不到而已?”輕顏再次打斷他的沉思。
愛是什么?他當然明白,也盡了自己的最大努力去維系所愛之人的幸福,可是,他的心真的好累,真的好累啊……
“逸飛,對他的愛不足以給你勇氣么?那就自私一點吧,把握這最后的時間和機會。你想想,只要你多活一日,你所愛的人就會陪伴你一日;只要你多清醒一次,你們就可以多親近一次……”看著蕭逸飛的眼睛,輕顏知道他已經心動了。她偷偷抬頭看了看原靖宇,他該不會生氣吧?
正在逸飛滿懷憧憬之時,輕顏又換了一副臉孔道:“但是,逸飛,我只是暫時將他借給你哦,他可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你只要感受幸福就好了,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把他讓給你的。你可要記清楚了。”
逸飛怔怔地看著易輕顏,搞不清楚哪一個面孔才是真正的她,但卻相信了她的話。她愿意將表哥暫時借給他,只要他多活一天,就可以多看表哥一次。不知不覺中,他心動了。“我……還能活多久呢?”
輕顏聳聳肩,無奈地說:“那就要看你自己了,如果你自己想活下去的話,你的身體也不是沒有轉機的。我也不敢夸大,三年五載可能有些難度,但一年半載的總沒有問題吧!”
輕顏表情越是淡然無奈,蕭逸飛越是相信她的話。
輕顏淡淡一笑,看了原靖宇一眼,給他遞了一個眼色,然后站起身來,道:“好了,該說的我都說完了,我把你表哥借給你,你們兩個好好說說話吧!”
易輕顏隨即來到翔鳳樓,依舊只有岑遠志在里面忙碌。
門口原靖宇的侍衛躬身行禮驚動了岑遠志,趕緊起身行禮。
“參見王妃!”見易輕顏一人前來,他忽然感到有些不妥,忙低下頭去,臉上泛起可疑的紅暈。
“不用多禮。”輕顏淺淺一笑自他身邊走過,徑直走到里間王位上坐下。原本在屋里伺候筆墨的青衣少年行禮參拜之后低著頭走隨后進里間,取出筆墨朱砂放好,然后便恭敬地退了出來。
岑遠志低著頭將自己處理過的折子整理好輕輕放在王位前的桌案上,然后趕緊回外間自己的座位上坐好繼續處理剩下的政務,可是,心卻莫名的煩躁起來。他不敢抬頭往里間看,盡管什么都看不到,心里卻又忍不住猜想這位王妃正在做什么,對他的批注和處理會不會有意件等等。
這時,一名侍女進來,送上茶點。
輕顏一邊看折子,一邊吃茶點,貌似悠閑自在,不過從她偶爾微皺的眉頭可以知道,這一堆的折子里面確實有些讓人頭疼的大事。
看完一本,她用紅色朱砂寫下批注,放的時候卻分成了兩疊。一疊可以直接發下去,另外一疊需要原靖宇回來商量之后再作決定。
房間里很安靜,只有細微地翻閱折子的聲音,輕顏吃點心是聽不到聲音的。大約過了兩柱香的時間,岑遠志逐漸平靜下來。也是,既然王妃都不在意了,他又何必如此戰戰兢兢的呢?裕陽王既然能讓王妃協助處理政務,應該是心胸豁達之人,應該不會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禮節吧。
輕顏打開右手邊的窗戶,燦爛的陽光立時照進屋里,給幾案上的大花瓶鍍上一層金光,雖然有些晃眼,卻讓人感到溫暖。
這時,只聽外面侍衛通傳道:“啟稟王妃,司禮監王大人求見王爺!”
司禮監?是為了半月后的禪位儀式和繼位大殿吧?輕顏想著。“請王大人進來吧!”
王奉理恭敬地進門來,首先看到坐在外間的岑遠志,兩頭點頭致意,他才不急不緩地走進里間,目不斜視地躬身行禮道:“下臣王頡參見王爺!”
輕顏詫異地抬起頭來,嘴角噙著一抹極淡的笑容。這人還真是恪然守禮呢!他都是這樣不先看看人再行禮么?真真是呆板無趣之極。就算眼睛不好使,難道耳朵也有問題?先前他就沒有聽清侍衛是怎么通報的?人家不是很清楚地說了“稟報王妃”么?
“王大人,王爺不在。”她無奈地提醒他。這人真是,她不開口,他竟然就真的不敢抬頭。
聽到是女子的聲音,王奉理這才詫異地抬起頭來,怔怔地望著易輕顏道:“你……你怎么……一個女子……”
“我是裕陽王妃,可以參知軍政的。”輕顏淡淡地笑笑,帶著幾分嘲諷,“王爺事務繁忙,我既分享他的榮耀,同時也分擔他的政務。”
“自古以來,哪有女子參政的道理?雌雞司晨,必生禍端!更何況王爺不在,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擅自作主?你……你還用王爺的朱砂批注?”王奉理又急又怒,氣得直跺腳。
輕顏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要么出去等王爺回來,要么就把事情報上來。”說話間,她繼續看著手中的折子,甚至懶得再抬眸看他一眼。
王奉理漲紅著臉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他還有好多大道理沒有講,女子怎么可以參政?可是,可是……王爺不在,他怎么能與王妃處在一個房間里?
這時,岑遠志過來勸道:“王大人,若有急事,不妨請教王妃。若不著急,到外面坐下喝杯茶等等也無妨。”
王奉理猶豫再三,還是跺了跺腳退了出去。
輕顏瞇著眼睛冷冷地掃了他的背影一眼,之后便將全部心思放到眼前的政務上面。
日光越見傾斜,照到她的手上,有些晃眼。輕顏輕輕放下手中的折子望著窗外,無聲地嘆息。她知道這樣用眼不好,可是她實在不喜歡一個人呆在這悶悶的屋子里。原靖宇在的時候還好,鼻間縈繞著他的氣息,觸手可及他的溫暖,倒也不覺得時間難熬。如今一個人坐在這寬大的王位上,若不打開窗戶,若不能感受天地的溫暖和美好,她就無端地感到氣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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