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雖然昨晚上了藥,原靖宇的眼睛已經(jīng)好多了,但依然有跡可尋。
“王爺?shù)难劬Α瓫]事吧?妹妹也實在太不小心了,這樣的過失今后絕不可再犯!”簡王妃小心地組織措辭,神色卻有些嚴厲。她明白既然王爺都不在意了,她如果再說什么,肯定會兩個人都得罪了。但王爺被自己的側(cè)妃打傷可不是件小事情,怎么著她這個做正妃的也該訓(xùn)斥易盈盈一番,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有第二次。同時,她也想通過這件事情告訴易盈盈,她才是那個能與王爺平起平坐的女人,她才是王府的女主人!
“本王沒事!王妃也不必記著這件事。”原靖宇淡漠地說了一句,心里擱著幾分不自在,冷漠的神情意在提醒王妃不要多管閑事。然后趁王妃不注意時,他微微側(cè)首亦真亦假地瞪了輕顏一眼,似在說:看吧,都是你做的好事!
易輕顏瞥了他一眼,回了他兩個字:活該!看他又惱又怒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她忍不住想笑,于是趕緊低下頭去。
簡王妃余光偷偷一瞥,看著兩人眉目傳情,心里頗不是滋味,但面上神色卻越發(fā)溫柔,盈盈笑道:“這下好了,看到王爺和盈盈妹妹如此恩愛,臣妾也就放心了,希望妹妹早日為王爺誕下子嗣。”
原靖宇一下子心情大好,故意瞪大眼睛板著臉對易輕顏道:“聽到?jīng)]有?早點給本王生個兒子!”
易輕顏一張粉臉脹得通紅,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心中惱怒得真想再給他一拳。可惜王妃就在一旁,正虎視眈眈盯著她的錯處呢,她也只能狠狠地瞪他一眼。
“用飯吧!”原靖宇得意地微微一笑,見好就收。
食不言,寢不語。三個人安安靜靜用早飯,簡王妃也不再說什么。
“對了,今天本王請了易將軍一家人來王府用晚飯,王妃你準(zhǔn)備一下。”原靖宇用餐完畢,留下一句話就走人了。
主人離席,簡王妃也立即放下碗筷。易輕顏在心中輕輕嘆了口氣,暗想著王府的規(guī)矩真多,讓人一點胃口都沒有,不管有沒有吃飽,也只得放下碗筷。
立即有侍女奉上香茶漱口。
簡王妃親切地拉著易輕顏去花園散步,同時開始她的諄諄教導(dǎo)。易輕顏落后王妃半步,時不時地答一句“是”,盡管心里翻了無數(shù)個白眼,面上卻不得不裝出一副恭恭敬敬凝聽教誨的模樣。要她對原靖宇溫柔細致百依百順?要她與其他姐妹和睦相處并讓王爺雨露均沾?要她時常勸導(dǎo)王爺以政務(wù)為重不可縱欲傷身?要她尊敬先進門的姐妹并常去各院串門?……
終于,簡王妃許是說累了,許是發(fā)現(xiàn)易輕顏心不在焉,總之,她停下了教導(dǎo)的話題,回到現(xiàn)實:“前些天我聽說王爺收到河西王的請柬,邀請他前去涼州結(jié)盟,昨晚他們開會討論了,不知道有了結(jié)果沒有?”
易輕顏暗道:看不出來她平日里吃齋念佛的,卻原來是個假象。如此看來王妃也不是簡單的人物,王府里應(yīng)該到處都有她的耳目。于是她淡淡一笑道:“王爺好像說過他后天要離開王府,也許就是為這件事吧!”
“妹妹,你陪王爺一起去好不好?我看你的功夫好像不錯,也許能幫上王爺?shù)拿Α焙喭蹂p輕握住了易輕顏的手。
據(jù)說河西王最是荒淫,王府中美女眾多,而且向來喜歡將自己收藏的女人送人。真是讓人不放心啊!
易輕顏微微有些詫異,一般說來,女人是不能干預(yù)政事的,所以她才會化身為劉彥飛,王妃應(yīng)該清楚這個道理啊。“王爺是出去辦正事的,我跟著去,只怕有些不太好吧?”易輕顏為難地說。
“你放心,我會跟王爺說的。”簡王妃輕輕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
易輕顏輕輕搖搖頭:“不了。我打算明天回南安,為母親守墓兩個月,盡盡孝道。”
“回南安?妹妹跟王爺說過了嗎?”王妃著實嚇了一跳。哪有出嫁的女兒回娘家為已經(jīng)故去多年的母親守墓這么久的?
“跟王爺說過了,王爺讓我跟王妃說一聲。”易輕顏面不改色地說著彌天大謊。
“那,既然王爺都同意了,我也沒什么好說的。妹妹一切小心,畢竟你如今身份不同了,再不可像以前那樣……晚上跟你哥哥說一聲,讓他多派幾個護衛(wèi)保護你。”王妃有意說半句留半句,意思卻已經(jīng)很明白了。
易輕顏點點頭,心中卻在想,其他人都好瞞過,只怕父親那里不太好做工作。
晚上,衡香苑的大客廳里,原靖宇設(shè)家宴宴請易輕顏的父兄等家人,簡王妃作陪。
易允捷這些年來一直跟著原靖宇東奔西跑,兩人的關(guān)系除了是君臣,感情本來就有如兄弟手足,如今再加上一層姻親關(guān)系,言行更加無忌,處得越加熱絡(luò)了。
易氏一族乃是裕陽將門翹楚,幾十年來一直掌管著裕陽近三分之二的兵權(quán),南面防御南王,北方防御河西,是對裕陽原氏一族極其忠誠的家族閥門,而他們的立身之道就是一個忠字。忠于裕陽王,忠于裕陽的穩(wěn)定和強大。幾十年來,易氏一族從不參與王位之爭,原氏之女下嫁易氏為妻倒是有的,但卻從來沒有易氏女子嫁入王府為妃的,一方面固然是因為原氏長期以來堅持與中州蕭氏聯(lián)姻,另一方面也是為了保持政治的獨立與堅定。但易明臣卻在原靖宇繼位之時明確給予支持,為的只是裕陽的穩(wěn)定,原靖宇心中是清楚的,但感情上卻對易氏一族特別信任。
對于易明臣這個有些古板而固執(zhí)的老臣,他是打心底里尊敬的,他都打聽清楚了,易明臣之所以同意將女兒嫁入王府,主要是因為愧疚。作為一位不負責(zé)任的父親,易明臣直到妻子提醒才想起自己的女兒已經(jīng)過了適婚年齡。因為簡王妃屬意,同時也為了讓女兒在“大齡”時還能嫁一個好人家,他才無奈地點頭打破家族多年以來的堅持,送女進王府為側(cè)妃。對易明臣來說此舉只是無奈,卻不知道原靖宇曾在心中如何感激動容。
原靖宇坐主位,身邊坐著王妃和易輕顏,下面是易明臣和易允捷夫妻,還有易允捷的三個兒女。易允捷今年二十八歲,與原靖宇同年,目前已有二子一女。長子易錦鴻今年已經(jīng)十一歲了,是易允捷侍妾所出;次子易建業(yè)今年才三歲,長女易慧雪今年五歲,均為正室所出。
剛開席,原靖宇就說:“今日是家宴,沒有王爺元帥,只有岳父大人和女兒女婿,岳父大人,您可千萬不要拘謹。”若嚴格說起來,只有正妻的父親才算是岳父,更何況其間還牽涉君臣之禮,原靖宇因為有意討好輕顏,也是想拉近與易明臣的關(guān)系,有意叫得故此親近。
易明臣剛坐下就發(fā)現(xiàn)原靖宇左眼有些發(fā)青,好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他明明記得昨晚都是好好的。一直想問問到底怎么回事,可是其他人都不提,王爺又頻頻向他敬酒,他就忍了下來。
飯后,一家人又圍坐在一起喝茶。易明臣終于忍不住問道:“王爺今天去練武場了嗎?您的左眼好像受傷了?老臣記得昨晚都是好好的……”若是王爺自己練武眼睛是不可能受傷的,唯一的解釋就是與人過招了,不知道是哪個冒失的小子這么不小心,竟然傷了王爺。說著,他轉(zhuǎn)頭瞪了易允捷一眼。真不知道他這個親衛(wèi)統(tǒng)領(lǐng)是怎么當(dāng)?shù)模窒履侨盒∽釉趺慈绱瞬恢p重。
原靖宇與簡王妃都愣了一下,目光下意識地轉(zhuǎn)向易輕顏。
易輕顏面不改色地喝著自己的茶水,誰的目光都不看,好像這件事情跟自己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而易允捷則忍不住“噗——”的一聲噴出一口水來。他一大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畢竟王府里的侍衛(wèi)都歸他管。這老爺子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易明臣雖然為人古板,但心思縝密,一眼就看出來這件事情跟自己的女兒有關(guān)。他忍不住沉著臉問:“盈盈,怎么回事?”
易輕顏挑挑眉帶著幾分疑惑望著易明臣道:“王爺?shù)难劬Ρ蝗舜蛄烁赣H應(yīng)該問王爺才對,女兒如何知道?”
原靖宇心中惱怒,想他繼位以來還從來沒有如此尷尬丟臉過。可是這件事情不說丟臉,說出來更丟臉,于是狠狠地瞪了易輕顏一眼,卻故作深沉道:“不關(guān)輕顏的事,是本王自己不小心。這件事情,大家以后都不要再提起了。”
易輕顏似乎沒發(fā)現(xiàn)原靖宇瞪她,目光大部分時間都放在易允捷的幾個孩子身上。
既然王爺都這么說了,易明臣也不好追問下去,但心中已經(jīng)明白此事肯定是與自己的女兒有關(guān)了。他隨即想到這個女兒在外習(xí)武多年,只怕不懂得為妻之道,莫不是她打的吧?也怪自己,當(dāng)初只想著給女兒找個門當(dāng)戶對的人家嫁掉,又想著自己這個女兒雖然年齡大了點,容貌上尚且還過得去,卻沒有想過她自幼無母親教養(yǎng),為人妻妾該盡的本分只怕什么都不懂,這樣會不會委屈了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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