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我不相信他會走,我不相信!
手中的信箋我沒拿穩,飄然落地,我拔足狂奔跑向趙夜辰昨晚睡覺的房間,就連在廳中碰到皇甫白逸,也未加以理會。
來到趙夜辰的房門口,我一把推開房門,見房中整整齊齊,沒有趙夜辰的身影,我才意識到他真的走了。
我頹然地走出夜辰的房間,趴伏在門邊痛哭,皇甫白逸坐在輪椅上,由婢女憐月推著輪椅來到我身邊,他手中拿著夜辰留給我的信箋,“可馨,大舅子留給你的信箋掉在地上,宮女交給了我。既然大舅子選擇離開,你應該尊重他的決定。”
我淚眼模糊地瞧著滿臉關心望著我的皇甫白逸,我意識到自己太自私了,我不該當著白逸的面為另一個男人哭泣。
哥哥都走了,我還能說什么?這不是我最希望的結果么?為何哥哥走了,我的心會如此的痛楚?看來,我放不下哥哥。
但,現實總是無奈的。
“嗯。”我沖著皇甫白逸哽咽地點了點頭,皇甫白逸放下國事,一直陪著我,我不想白逸因為我而荒廢國事,可他說也不差這么一天半天的,我便沒再說什么。
午后,我與皇甫白逸在百花齊放的御花園里散步,說是散步,白逸卻是一直由婢女憐月推著他坐的輪椅的。
御花園美如仙境的景色,我無心欣賞,心中只有對哥哥的想念。
一襲藍衣的藍焰朝我與皇甫白逸走來,“參見主人、皇上。”
憐月立即不滿,“藍護衛,你將皇上的稱謂說在后頭,擺明對皇上不敬,好大的膽子!”
皇甫白逸抬了下手制止憐月,“無妨。無須不滿。”
憐月還想說什么,皇帝都下了令,她只得乖乖應聲,“是,皇上。”
“藍護衛免禮。不知藍護衛前來,有何事?”白逸開口。
藍焰的目光看向我,“主人,屬下聽說軒王爺走了。特來看看你。”
我嘆道,“我沒事。”
“主人……”藍焰欲言又止。
“何事?”
“屬下還要去看護小若珍,就先行告退了。”
我擺了擺手,“去吧。”
“是。”藍焰在走過我身邊時,趁皇甫白逸與憐月不注意,將一個小紙條悄悄塞到我手里。我身體一僵,不著痕跡地將小紙條收入袖袋中。
接著,我若無其事地跟皇甫白逸逛御花園。等皇甫白逸因為國事而離開后,我才打開藍焰給我的字條看:盡快獨談,有事相商。
藍焰找我有事?什么事呢?剛才皇甫白逸在場,藍焰不說,看來,這事還不能當著皇甫白逸的面說。
我把字條撕碎扔在不起眼的角落,哪知我才離開,一名小太監就將字條碎片撿起來,用漿糊粘拼好交給了皇甫白逸。
白逸看到字條,平靜無瀾的眼瞳閃過深邃,憐月在皇甫白逸身后也看到了字條上的內容,她不解地出聲,“皇上,您真聰明,藍焰不過是欲言又止,您就知道他瞞著您有事。您說,藍焰跟趙可馨有什么事要單獨談,還不能讓您知道?”
“藍焰懷疑趙夜辰的離開是朕所為。”
“要不要奴婢派人盯著他?”
“不必,這樣只會打草驚蛇。以藍焰的武功,派人盯著,很容易被他察覺。”
“那……”
“朕知道他接下來會干什么。”皇甫白逸若有所思地微瞇了眼瞳。
丟了藍焰給我的紙條后,我去小若珍所在的廂房看望女兒若珍。藍焰負責保護小若珍的安危,自然也在。我找了個奶娘不在的時機,揮退其他人,與藍焰獨談。
房中除了甜甜睡著的小若珍,只余我與藍焰二人,我開口,“焰,你有什么事要跟我單獨談,說吧。”
“嗯。”藍焰點頭,說道,“屬下認為軒王爺不會離開您。軒王爺為了您連皇位都不要,屬下認為他退位給皇甫白逸,是為了讓你心安理得地跟他在一起。屬下覺得他沒有離開你的理由。”
原來焰找我是為了這事。我啟辰,“哥哥離開,是為了不想讓我為難……”
“軒王爺是那種會不想你為難就放手的人嗎?他不是。盡管在權位上他放棄了,那是因為他愛主人太深,在愛情上,他絕不會放手。”
“你的意思是?”
“軒王爺有可遭遇了不測。”
“可哥哥武功高強,天下間,沒人是他的對手……”
“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怕就怕有人使陰的。”
“你覺得有誰會對哥哥不利?”皇甫弘煜是趙夜辰,是我的親哥哥一事,我已告訴過藍焰。
“皇甫白逸。”
聽到這個預料中的答案,我神色蒼白地笑了笑,“不可能。白逸是真君子,他不會做這種事,不會做讓我為難的事……”
“皇甫白逸是真君子?您不要被皇甫白逸淡然清逸的表相給欺騙了!就憑在丞相府時,皇甫白逸能利用您向您哥哥下毒,足見他沒有表面上那么磊落。”
我替白逸辯解,“那是因為白逸不知道皇甫弘煜是我哥哥!”
“可那時皇甫白逸以為皇甫弘煜是他的親哥哥。他能對親兄長不利一次,就能有第二次。何況皇甫弘煜根本不是他哥哥,只不過是您的兄長。”
我,啞口無言。可心中還是不愿相信白逸是那樣的卑鄙小人。
“主人,我知道您覺得皇甫白逸不食人間煙火,但那只是他的外在,內在,又有誰人知?即使皇甫白逸對你再好,人,是有思想的,人,是會變的!”
我頹然地垮下肩膀,“其實,我也有這一層顧慮。只是逼著自己不往這方面想。”
“不知軒王爺離開前,有什么異常嗎?”
“異常?沒有,他只說不肯對我放手。”我想了想,突然道,“還有,他昨晚睡覺前喝了一碗藥。”
藍焰蹙眉,“什么藥?”
“一碗可以讓傷勢復原更快的補藥。那藥方是我找皇甫白逸要的。藥乃我親手所煎,應該不會有問題。”
藍焰提出疑問,“從抓藥到煎藥,直到軒王爺喝完藥的過程,主人的視線從沒離開過那藥?”
“離開過。我是在御廚房外頭用爐子煎的藥,藥煎到一半時,我進御廚房內拿了些柴火。”
“足夠時間下毒了。”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哥哥會不會已經……”
“主人放心,絕對不會。現在有能力有動機對付軒王爺的人只有當今皇上。如果皇上真的對軒王爺下藥,軒王爺性命也無慮,因為如果皇上害死了軒王爺,主人您會恨皇上一輩子。我想,皇上的目的只是要霸占你,他不會想您恨他。”
我冷靜了下來,“這些都是我們在猜測的,空口無憑,也許哥哥真的是自己離開的。何況哥哥離開前給我留了封信。”
“信?您確定是那信是令兄所寫嗎?”
“應該是……我看著是,但我不是專業的筆跡鑒定人士,筆跡可以模仿的,我分不出真假。”
藍焰眼睛發亮,“有了!主人,您把令兄給您的信拿給屬下,屬下再找到以前令兄批閱過的奏折,再找專人對一下信上的筆跡是否跟奏折上一致,這樣就知道信是否為令兄親筆所寫。這樣,令兄是自己離開還是被人陷害,一清二楚。”
“哥哥寫給我的信在皇甫白逸身上,我找他拿回來,再宣人鑒定筆跡……”我轉身要去找皇甫白逸,藍焰攔住我,“慢著,主人,如果讓皇宮內的人鑒定,很有可能鑒定之人被皇上收買。就連昨天皇上給你的藥方,你也查不出問題,藥方是真,但被他派人暗自下藥,你無從查。”
“那怎么辦?”
“您設法從皇上那拿回令兄的信箋,屬下再去御書房找尋令兄曾經的墨寶,再拿二者去民間找專門鑒定筆跡之人士做鑒定,不在皇上的管轄范圍,皇甫不知道我找誰鑒定筆跡,這樣總錯不了。”
“也好。那就有勞你了。”
“能為主人效勞,是屬下的職責與榮幸。”
接著,我去御書房找皇甫白逸,借口說想把哥哥給我的信箋取回留作紀念,皇甫白逸‘毫不疑心’,把信箋還給了我。之后,我又悄悄將信箋交給了藍焰。
當天夜里,夜黑風高,月兒不知何故躲到了云層后頭,夜幕黑得讓人伸手不見五指。但華麗的皇宮是燈火通明的,龍騰宮在諸多燈籠與夜明珠的照明下,亮如白晝。
龍騰宮白逸的廂房內,我與皇甫白逸坐在矮塌上,我與皇甫白逸對桌而坐,我們中間的桌子很矮,是專門放在矮床塌上的茶幾。茶幾上放著幾盤精致可口的點心及一壺上好的美酒。
皇甫白逸盤腿而坐,清淡若水的眸光看著我,明知故問,“可馨,今夜怎么有雅興跟我共飲美酒?”
當然是把你調離御書房,好讓藍焰去御書房找趙夜辰以前寫過的墨寶啊。其實我大可以直接找皇甫白逸要哥哥以前批閱過的奏折,只怕皇甫白逸給的奏折是假的,所以只能藍焰去偷了。
想是如此想,我表面微笑著答道,“我們很久沒有閑話家常了,想跟你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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