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我本想再對憐月說些什么,見藍(lán)焰與皇甫白逸受傷,心中又急又痛,改而喊道,“白逸、藍(lán)焰,你們小心!”
皇甫白逸與藍(lán)焰皆聚精會神對敵,白逸的武功弱多了,看得出是他坐在輪椅上無法站起身的原故。
我此刻好恨自己虛弱的身體,我什么忙也幫不上。
眼看藍(lán)焰與皇甫白逸身上的血口越來越多,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我甚至感覺一陣天玄地轉(zhuǎn),連站都站不穩(wěn)。
突然,激斗中的皇甫弘煜與司馬燼二人在半空中迎面對掌,霎時,地動山搖,風(fēng)云色變,地面被強(qiáng)勁的真氣激起驚天動地的爆炸。
哇噻!真是像看電視上的武打片啊,這么神奇兼夸張。貌似武功比炸藥都還厲害。不知道可馨我何時能擁有這么高強(qiáng)的武功?
我在心里一邊贊嘆,一邊仰首看向半空中對掌后又分別落地的皇甫弘煜與司馬燼二人,他二人腳步著地后無法自控地倒退了幾步。
皇甫弘煜嘴角流出鮮紅的血流,俊美的容顏霎時變得慘白。
看情形,皇甫弘煜身受重傷,倒是司馬燼,像個沒事人般站著,涼涼地開口,“皇甫弘煜,我還以為你的武功有多高,不過爾爾。”
皇甫弘煜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他瞄了眼正在與皇甫白逸、藍(lán)焰、憐月三人激斗的官兵,又看向戴著面具的司馬燼,貌似在評估司馬燼受傷的程度,司馬燼提氣運(yùn)功,身形快如閃電,疾如風(fēng),轉(zhuǎn)眼間就取了好幾名官兵的性名。
如此看來,適才皇甫弘煜與司馬燼對掌,皇甫弘煜受了重傷,而司馬燼無事。
皇甫弘煜微瞇了冷酷的雙眼,眼看官兵一個個在司馬燼手中倒下,他本人也受了重傷,無謂再多做犧牲,皇甫弘煜大掌一揚(yáng),呼喝了聲,“撤!”所有官兵跟在皇甫弘煜身后,撤離綠柳山莊。
臨走前,皇甫弘煜不甘心地看了皇甫白逸與司馬燼一眼,那冰冷的眼神擺明了他不會善罷干休。
等皇甫弘煜帶人撤離后,我快步跑到司馬燼面前,敬佩地說道,“司馬……爹,你真棒!”
“是么?”司馬燼頎長的身軀突然癱軟倒地,同時,他臉上戴著的面具也脫落,露出他慘白殘缺的面容。
鮮血一口一口,不斷自司馬燼口中嘔出,皇甫白逸自己推動著輪椅過來,他手中的金絲線飛纏至司馬燼手腕診脈,我蹲下身,緊張地扶抱著司馬燼,目光瞧向皇甫白逸,“我爹他怎么樣了?”
皇甫白逸收回金絲線,歉意地?fù)u了搖頭,簡單地說了四個字,“回天乏術(shù)。”
“不可能!”我大驚,“爹他明明什么事也沒有,怎么會這樣!”
“你爹他跟皇甫弘煜對掌后全身筋脈已盡斷,他為了逼退皇甫弘煜,硬是憑著最后一口真氣硬撐著殺敵,他能撐到皇甫弘煜帶兵撤退,已經(jīng)是奇跡。”
“不!”我悲憤地喊叫,心中萬分難受。雖然司馬燼只不過是我認(rèn)的爹,但他對我跟小若珍都相當(dāng)好,加上他又是小若珍的救命恩人,我實(shí)在不想他有事,“爹,你撐著點(diǎn),你一定會好起來!你不會有事的!”
司馬燼的血染紅了我的衣衫,他冰冷的雙眼第一次有了溫度,“馨兒,爹不能再陪著你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不,我不要!我要你照顧我!我不要你死!我不要!”我哭著喊著,嗓音啞了,淚水難以抑制地自眸眶涌出。
“你聽我說……馨兒,爹……這條命替你還給皇甫白逸了,你……不再欠他。”司馬燼越說聲音越小,越說越無力,我緊緊地抱著他,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滴落在他滿布疤痕的左頰上。
我明白司馬燼的意思,他知道皇甫白逸曾在火場里救了我一命,這回司馬燼拼死退敵,挽救了皇甫白逸的性命,不然,皇甫白逸會被皇甫弘煜誅殺。司馬燼是在替我還我欠皇甫白逸的人情。
“別這樣,爹……我不值得你這么做,我不是你真正的女兒,我……我是趙可馨,一縷霸占了水嫣軀體的幽魂,我不是真正的趙水嫣啊!”
司馬燼眼中閃過意外,隨即,他唇角浮起無悔的笑容,“無所謂了,馨兒。重要的是……重要的是……你的懷抱好溫暖……我要在你的懷抱中永遠(yuǎn)沉睡,我要去找如玉,我……等了她二十多年,終于……終于可以去找她了……”
司馬燼,江湖第一殺手組織的頭目鬼影,我新認(rèn)的爹就這樣在我懷里斷了氣。
我哭啞了嗓音,抱著他的尸體久久震驚不已。
我滿腦子想著的全是司馬燼生前說過的話:
“做為殺手頭目這么多年,我的直覺一向很靈。我感覺后院一去,兇多吉少……”
“我陪你……”
“你的懷抱好溫暖……”
司馬燼的話總是那么簡單精要,他冰冷無情,卻給了我最深的父愛,以及……道不清的男女之愛吧。司馬燼有時跟我說的話很曖昧,我知道司馬燼愛的女人不是我,她愛的是我這副身軀的母親溫如玉,因為我與溫如玉長得有幾分相似,他把我當(dāng)成了溫如玉。
這樣一個深情不悔的殺手頭目,事發(fā)前他明知兇多吉少,他仍無怨無悔地陪著我,只為替我還皇甫白逸一個人情,我真的不知道說什么,我心中太過感激他,內(nèi)心太過酸澀,只任淚水無聲地流。
抬頭仰望明朗蔚藍(lán)的蒼天,我眼中浮現(xiàn)的是皇甫弘煜冷酷帥氣卻又可憎可惡的面孔,是皇甫弘煜殺了司馬燼,殺了我爹。我又悲又怒地向天咆哮,“皇甫弘煜,我恨你!我恨你!好恨你!恨死你!”
我的淚水滴落在司馬燼毫無生息的臉龐上,任我無盡悲憤,司馬燼再也不會張開雙眼。
在我悲傷到茫然之時,有一雙手接抱過我懷中司馬燼的身軀,我木然地看向手的主人,是藍(lán)焰,想到藍(lán)焰與司馬燼之間的恩怨,我喃喃啟唇,“焰,你不恨他了嗎?”司馬燼曾經(jīng)可是對藍(lán)焰做出過禽獸不如的事啊。
藍(lán)焰自然知道我口中的他指的是司馬燼。藍(lán)焰搖首,“不恨了。我對他的恨意隨著他的死亡而滅。他是你的父親,我們葬了他,好嗎?”
我慘然點(diǎn)頭,“好。他該得到永久的安息。”
司馬燼葬在離綠柳山莊不遠(yuǎn)的一處樹林深處,縱然一代叱咤江湖的殺手頭目,死了也只余孤墳一座。
葬了司馬燼后,我與皇甫白逸、藍(lán)焰帶著奶娘與憐月立即離開了綠柳山莊,避到了一處偏僻的農(nóng)莊內(nèi),以防皇甫弘煜再次帶人攻來。
我暗中繼承了司馬燼的錢財。為什么說暗中,因為司馬燼名下的錢財他生前從不當(dāng)面出面管理,而是憑一枚印信以書信方式委派信得過的人手掌管其名下所有資產(chǎn)。司馬燼在生前就已將印信暗藏的地方及名下財產(chǎn)數(shù)額置地何處告訴了我,所以,我可以動用他名下的所有資產(chǎn),而不被朝廷知曉。
司馬燼生前累積的巨額財富差不多是前任鳳翔國首富蕭北玄當(dāng)首富時的一倍有余。(當(dāng)然,現(xiàn)在司馬燼的錢差不多都被皇帝充了公了)
難怪司馬燼生前說我即使揮霍十輩子也用不完。如此說來,鳳翔國的首富從來都不是蕭北玄,而是司馬燼,只是司馬燼的財富從不露白,世人只知道曾經(jīng)的蕭北玄富,卻從不知,有個叫司馬燼的男人更富。
當(dāng)然,現(xiàn)在的鳳翔國首富是我。
只是,我卻不想揮霍司馬燼的錢財半分,因為,他留給我的錢財,全都沾滿了鮮血,人血。
錢放著也無意義,不如就用司馬燼的錢財,為黎民百姓做些事吧。
司馬燼下葬后的第三天,在皇甫白逸的高明醫(yī)術(shù)下,藍(lán)焰與皇甫白逸自身的傷都痊愈了。我開始暗中啟用資金為百姓造橋鋪路,安排人手去貧困的地方修建學(xué)堂,做這些善事,我都用司馬燼的名義,算是為死去的司馬燼積點(diǎn)陰德。
朝廷散播出鬼影死亡的消息,使得鬼影門殺手一夕之間人去樓空。
司馬燼下葬的地方很隱蔽,皇甫弘煜明明也認(rèn)為司馬燼沒受傷,朝廷卻還散播這樣的消息,明顯,是皇甫弘煜回宮后經(jīng)過反復(fù)推敲,猜測出司馬燼已死,才讓朝廷放出此等‘謠言’。
也是,皇帝怎么會允許鬼影門這種能威脅到朝廷的強(qiáng)大組織存在?
鬼影門散伙,我沒有費(fèi)心思挽回,除了鬼影(司馬燼),恐怕鬼影門也沒人控制得了他自己一手訓(xùn)練出來的死士。再說,誰也不愿意當(dāng)殺手,就讓那些曾經(jīng)的鬼影門死士也過過平常人的日子吧。
司馬燼死后一個月,我站在一處破廟門口的大樹下環(huán)顧四望,及目所見,四周一片翠綠青山,郁郁蔥蔥,春的意味很濃厚。
皇甫白逸自行推動著輪椅來到我身邊,我低首瞧了他一眼,指了指大好青山,微笑著說道,“白逸,你看,春天的山林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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