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我以一指點上皇甫白逸的嘴唇,阻斷他繼續說下去這,“我們不是說好了過一輩子嗎?為什么還要想這些?我說了,你配得上我!配得上,知道嗎?”
“我總覺得你是同情我……”
“我說了是愛情!”
白逸沒再說什么,我知道,他的心是不塌實的。我試著安慰他,“你不是一向什么也不在乎的嗎?我以為你不介意世俗的眼光,不介意別人怎么看待,不介意……”
“可我介意你的想法!我太怕你受到一丁點兒的傷害!太怕委屈你,可馨,你懂嗎?”皇甫白逸閉上雙眼,露出痛苦的表情,“我曾經以為,我什么也不在乎,不要名,不要利,遇到你后,只要你。現在,我的腿再也不能走路,我卻該死的介意,我介意自己連個健全的身軀都不能給你。”
“后悔了嗎?”我慘慘一笑,“你是為了救我才會失去雙腿,如果你不救我,你自己運功飛離火場,你就不會……”
“如果是那樣,那時中了毒的我就會命喪皇上之手。可馨,不管如何,救你,保護你的安危,是我皇甫白逸永遠都不會后悔的事情。最初的失去雙腿,到我用盡辦法,試盡藥材對雙腿用藥,我都一直無法站起來,花了五個半月,我才真正明白,自己再也站不起來了,天知道我多想健全地出現在你面前,告訴你,我愛你,我要給你幸福!可這近半年來,我就像個縮頭烏龜,一邊想念著你,設法得知你的消息,一邊又不愿用自己殘缺的身體出現在你面前,我矛盾、痛苦、內疚、煎熬!請給我時間,我會盡量克制自己的情緒,我會盡自己所能,給你一個完整的家,盡管,我帶有無法忽略的殘缺。”
我很感動。白逸的心情,我多多少少能體會。如果換成我雙腿殘廢了,我也不愿意出現在我心愛的男人面前,如果換我雙腿殘廢,我不知道我會怎生的失控?
可以肯定的是我會比白逸的反應更激烈,更痛苦。真的是寧死也不想殘廢,相信白逸也是一樣的吧,可惜他偏偏殘了。他自卑,屬于人之常情,他能再次出現在我面前,我覺得他已經算是勇敢了。
白逸畢竟是人,不是神。
我理解。
“白逸,你是我心中的王子。”我低聲呢喃著,皇甫白逸臉上的憂愁雖未退盡,但他臉上總算微微有了喜悅,我扶著白逸,支撐起他身軀的重量,協助他上床,待他在床上坐定,我幫他脫了鞋,又預備幫他脫襪子,皇甫白逸出聲阻攔我,“可馨,我自己脫襪便成。”
“不,我幫你。”說著,我已動手將白逸的襪子脫了下來。
白逸感動地望著我,我回以溫柔的微笑,然后我與白逸各自脫去外衣,相擁而眠。睡在溫暖的被褥中,躺在白逸結實溫熱的臂彎里,我心里感受到了近半年來的第一次幸福。
同時,我的心也深深地為白逸這個絕色的男子帶了殘疾而心疼著。
我閉著眼睛,想睡覺,卻發現自己根本睡不著,只好裝著假寐,我頭頂傳來皇甫白逸均勻地呼吸聲。
久久,我以為皇甫白逸已經睡熟了,不知不覺地嘆息了聲。
聽到我嘆息,皇甫白逸抱著我的雙臂僵了僵。
“白逸,你還沒睡?”
“嗯,睡不著。可馨剛才為何嘆息?”
“你很敏感,我只是覺得自己能再次躺在你懷里,太幸福了。幸福得讓我嘆息。”
“可馨……”白逸抱著我的力道緊了緊,“睡吧,我們好好睡。”
“嗯……”
這一夜,皇甫白逸很自覺地沒有跟我做愛,只是單純地抱著我睡覺。他是體貼的,知道我坐月子,相信他會很自覺地一個月內不‘碰’我。因為女人要是坐月子期間與男人****,很容易得病且留下婦科后遺癥,白逸會是個好老公。
隔天,我沒有在皇甫白逸的臂彎中醒來,伸手觸摸到另一半已經涼了的床,我的心里微微地失落。
坐起身側首往窗邊看,見皇甫白逸衣著整齊地坐在輪椅上,輪椅上的他容光煥發,顯得精神奕奕,我頓時明白,他不要讓我看到他起床時連坐上輪椅都無助的模樣。
見我醒了,皇甫白逸愉快地朝我打招呼,“可馨,早!”
“早。”我禮貌地回應。
白逸說道,“早膳奶娘已經準備好了,你起身梳洗過前往小廳即可用膳。”
“奶娘?”我有些疑惑,“是你在宮中時,陪伴你長大的那位奶娘嗎?”
“嗯。”皇甫白逸頷首,“在我不再裝傻的前兩天,奶娘便出宮回鄉探親,由于奶娘的家鄉村落太過偏僻,她并不知道我恢復智商的消息。當世人以為我葬身火海后,我被憐月所救,休養期間,我得知奶娘仍未回宮,于是派人將奶娘從鄉下接來綠柳山莊。奶娘為我恢復了智商且有一身不錯的武功而高興。之后的近半年,奶娘一直照顧我的飲食起居,奶娘沒有兒子,她待我如親子,我準備照顧她終老。”
“哦。”我同意,“你照顧她是應該的。”
“可馨,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
“什么事?”
“就是我九歲之前,發現奶娘給我吃慢性使人癡傻的毒藥一事,奶娘見我不癡后,把真相告訴我了。奶娘說我的母親云妃被人害死后,有人幾翻在我的食物里下藥欲將我也害死,奶娘一直不知道害人的是誰,為了保住我的性命,才出了下下策,在我的飯里下了可以使人慢慢致癡的藥。奶娘也千般不愿這么做,這么多年來,她雖然在這點上害過我,她卻真的待我如親子,從不嫌棄癡傻的我,處處在維護我。在我十二歲的時候,奶娘有次聽到玉妃跟她貼身宮女的對話才知,玉妃害死了我的母親,還多次對我下手,若非看我是癡兒,早要了我的命。玉妃是想讓五皇兄當皇帝,只是沒料到,我十三歲那年,玉妃就死了,也許是虧心事做多了,玉妃是郁郁而終。后來我一直在查是誰害死了我的母親,我原以為是二皇兄的母親前皇后,或者父親別的妃嬪,想不到是死去的玉妃,難怪我查不到有用的線索。前塵舊帳,我已不追,害死了我母親云妃的兇手玉妃畢竟已經死亡,我也就不再記掛了。至于我奶娘,他給我吃能使人致癡的慢性毒藥也是為了保護我,我不怪她。”
我默默聽著白逸的訴說,終了蹙了蹙眉宇,“你真的一點也不怪你奶娘?”
“怪的,感激多過于責怪。”
“你決定善待她,我也會照做。畢竟之于你來說,她就像你的親生母親。”
“可馨,謝謝你的理解。”
“不客氣。”
我簡單的梳洗過后,跟著皇甫白逸一起到離竹居不遠的小廳吃早膳,當然,皇甫白逸是坐在輪椅上被侍婢憐月推著去的。
雖然憐月是女的,但她畢竟是習武之人,而且武功算得上高強,推動皇甫白逸坐的輪椅,甚至將皇甫白逸坐著的輪椅連人抱起,也廢不了多少內力。
竹居客廳內,廳中央的桌上已擺了豐盛的一桌食物,一位年約五旬的老婦女抱著我女兒皇甫若珍坐在桌子前,老婦女見到我,她連忙站了起來,“可馨是吧?我是逸兒的奶娘。”
“奶娘好。”
“你叫我季嫂就成了,奶娘不敢當。”
“您是白逸的奶娘,也就是我的奶娘,我稱您聲奶娘,是應該的。”我言下之意,是說明我與皇甫白逸已是一對。
季嫂板起面孔,“你還未過門,怎么能跟逸兒一同喚我奶娘?”
“這……好吧,季嫂。”這老女人不買我帳,擺明不喜歡我,還真以為我有多稀罕跟她套近乎?
季嫂小心翼翼地將她懷中的小珍兒遞抱給我,“該給小珍兒喂奶了。”
“嗯。”我點頭。看季嫂細心的動作,她不喜歡我,倒挺喜歡我女兒的。
季嫂見侍婢憐月推著皇甫白逸入廳,恭敬地朝皇甫白逸道安了聲,“公子。”又微笑著朝憐月打招呼,“憐丫頭。”
從季嫂的行為可以看出,她對憐月的喜歡多過于我。其實不用問,我也明白季嫂為什么喜歡個婢女都比我多些,因為憐月救過皇甫白逸的命,季嫂心存感激,加上憐月這丫鬟長得美艷,她當然喜歡了。
反觀我,估計在季嫂眼里我是人家的下堂婦不說,她肯定怨恨我害皇甫白逸失去雙腿。又哪能給我好臉色?
皇甫白逸也看出季嫂對我太冷淡,白逸說道,“季嫂,可馨是將要跟我共渡一生的女人,你要好好待她。”
“這個自然。”季嫂嘴上應著,態度仍是不冷不熱。
我轉身解開衣扣給小珍兒喂奶,待小珍兒吃得差不多了,便抱著小珍兒坐入廳中的桌席。
季嫂在我進廳時就看到她坐在廳中的餐桌前,看來她與白逸同桌吃飯很久了。白逸看我抱著孩子不方便吃飯,吩咐道,“憐月,你去抱著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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